第20章 新娘淚,繡花鞋針針怨怼2

新娘淚,繡花鞋針針怨怼2

李家人聽了,心中不安,都做最壞的打算。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泰皇武夢氏從不失言。

然而,武夢花并沒有做出什麽很過分的事情,只是說:“父母多次告誡我,出門在外要做個善人。但我這個人講究權衡利弊,吃不了一點虧。所以,李道長,你應該如實告訴我們關于蘇文景的事情以作交換才最好。”

畢竟這可是寫有李嵩之八字的符咒啊,落入他人手中特別危險:“我相信你是一個非常正義的人,一定不會讓我、好友和羅宗主失望。”

聽後,半晌,李嵩之如實說:“蘇文景死了。”

武夢花的語氣還是那麽拒人于千裏之外:“我們當然知道她死了。”

李嵩之:“不是死于跳城牆。”

李嵩之雖然中了奪邪術,但也不至于什麽話都不入耳。自然而然的,早就聽曉蘇文景跳城牆一事了。

祝還真:“死在你帶梅留香出逃那夜,對吧。如果猜得不錯,蘇文景出事那晚,有人給她堆砌了一座不知墳。之後,作為她好朋友的梅留香去不知墳探望故友,你為了不讓梅留香走蘇文景舊路,也落得如此下場,所以又鬧出了地下室兇鬼一案來。之後想要在風平浪靜的晚上将梅留香偷偷送出去,永遠離開道天城,離開梅見悔這個不怎麽樣的父親。”

李嵩之沉默一會,才說:“是。地下室兇鬼一案,是我和梅妹妹一手策劃出來的逃案。奈何梅見悔這個糟老頭太賊了,無論我讓命美鬼在明面上替我擋了多少次,可梅見悔他總是能三番四次端我的地下室,險些将梅妹妹帶走。也是我無能,最終還是讓梅妹妹給梅見悔帶去了。”

語氣中,李嵩之是那樣後悔,更是恨自己本事不如梅見悔,怎麽都無法幫助梅留香逃出梅見悔的五指山。

羅敬文聽了,心中也有些愧疚,說:“不,錯在我,是我将梅留香推回到她惡魔父親手上去的。”

聽了,李嵩之搖頭,說:“不,這不能怪羅宗主,都怪我,我要是能早日送她出去,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見二人在這來回承擔責任,祝還真只好又抛出問題:“蘇文景是怎麽死的?”

“蘇文景是怎麽死的?”李嵩之聽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句話,他似乎是在反問自己,又似乎在詢問蘇文景自己,好一會後才悲憤交加地說,“蘇妹妹是在前不久前就被強迫得自刎了的!”

“對!她是被逼的!她走到了那一步田地去,實在是再也沒有一個比死去還要好的法子了!”

武夢花驚中問:“誰強迫的?”

李嵩之瞬時變得生氣起來,“哼”了聲,喝說:“誰強迫的?這世上除了蘇客那個表裏不一的小人之外,還能有誰可以将我那聰慧伶俐有主見的蘇妹妹逼得自刎!”

武夢花:“怎麽強迫的?”

這一問徹底讓李嵩之氣得紅了眼眶,他真是恨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蘇客他這個變态狂,他竟然要娶自己女兒為妻!要蘇妹妹當他夫人!!!”

“!!!!”

聽聞,三人震驚在原地。

他們設想過很多可能,通常是蘇客在外面得罪了人,蘇文景被害死去。要麽是蘇文景這個人太過于完美,惹得他人讨厭,從而害之。再要麽是蘇家內亂,紛争不止,蘇文景命苦在紛争算計中含冤死去……

反正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是倫理上出了錯。可事實上,就偏偏是倫理要了她的命。

為此,祝還真皺起眉頭來,腦海中忽然閃現蘇文景陣法中的挂屍姿勢圖,卻實在是不敢置信,說:“怎麽會……怎麽會……”

他們不是……不是……不是嗎?

最終,祝還真還是說出口:“他們不是父女嗎?”

太可怕了,這種事落在一個姑娘身上,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時,李母站出來,說:“蘇文景姓蘇不錯,但蘇客并非她生父。準确來說,蘇客只是幫一個救命恩人養大的蘇文景。”

武夢花聽了,問:“這又是怎麽回事?”

三十年過去,知曉這件事的人不是老了健忘了,就是沒放在心上。

至于李母呢,她跟蘇文景的生父見過面,對這件事知曉一二,才會一直記得:

“三十年前,道天宗發生了一場事故,那造事者就是蘇客。案發時,蘇客正被兇鬼啃面,險些死去,好在有一個道行比他高的人出現,及時救了蘇客一命。所以蘇客面上的五官都爛了,醜得很,一直戴面具生活。

“後來道天宗消亡了,蘇客無處可去,便在這道天城紮根。一開始他帶着面具,大家都好奇他,漸漸的就習以為常了,所以沒人知道他面具下是一張面目全非的臉,更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害得整個道天宗師徒遇難的造事者。

“蘇客在道天城徹底安家落戶後,有一天,他那個救命恩人抱着個孩子來找他,祈求他替他養大這個孩子,養到成年。說,她要是像父母一樣志向鴻鹄,就讓她勇于闖南闖北,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來。可若是一心只想讀聖賢書,坐在家中安分守己,便一直讓她終身學習,接受知識文化的熏陶。另外,蘇文景父親為了讓蘇文景好好成長,給了蘇客全部的家産,只是可惜這筆財富并沒有讓蘇文景得到好處,卻讓蘇客坐穩了道天城富人身份。

“這些年來,蘇文景長得越發漂亮,既能讀得聖賢書,又完全遺傳了她父親的修道天賦,無人不羨慕,無人不誇贊蘇客有這麽一個好女兒,誇蘇客教女有方。”

說到這,李母就嘲諷式笑笑。由此可見,在教女有方這一方面,李母是極為鄙棄蘇客的。

“外頭人都誇他蘇客教女有方,可裏頭人才知道那究竟是有多封建、固執的愚蠢思想才做得出來的束縛!”

聞言,祝還真想起符咒繩,便問:“束縛?李夫人說的可是蘇文景腳上綁着的符咒繩?”

李母瞬時心疼起蘇文景來,說:“是不是符咒繩,我不修道我也不清楚,就連收命美鬼的囊都是年輕時一位高人送的。反正我只知道那繩子靈活至極,只要蘇文景走得離家越遠,腳上的繩子就會主動縮短,直至再也走不了為止。”

李嵩之補充:“那就是符咒繩。我親眼見過!我見過它迅速縮短,直至再也無法動道的時刻!”

武夢花:“蘇文景自刎那天?”

李嵩之點頭,半句謊話都不曾有:“對。蘇妹妹自刎那日,其實就是蘇客娶她那一天!

“道天城有讨喜氣的習俗,所以蘇客成親那日全城的人都去了,現場人山人海。有人在問蘇客夫人是誰,叫什麽名字,蘇客就笑呵呵地撒謊說叫落。一聽叫落,大家都為他高興,說這麽多年終于讨個美人歸。可實際上,在場的就只有我和梅妹妹知道,那個新娘根本就不叫落,而是叫蘇文景!”

祝還真疑惑,問李嵩之:“既然道天城有人問蘇客夫人名字為何,就證明在這之前蘇客把風聲鎖死了,那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李嵩之聽了,嘆息一聲,說:“這件事說來也巧,或許是命中注定。”

當時,某天夜裏,梅留香夢見蘇文景死了,她頓時很害怕,害怕失去蘇文景這個好朋友。于是哭着祈求梅見悔去蘇家跟蘇客說說話,讓自己去接蘇文景來陪着睡一晚。

也就是這一晚,蘇文景哭得很厲害,梅留香也哭得好厲害。

她們兩個姑娘坐在黑暗中哽咽着,說話的同時還不忘頻繁擦去臉上的淚水。

梅留香說:“文景,你知道嗎?我在今晚上做了一個無法接受的噩夢。”

蘇文景問她:“什麽噩夢?”

梅留香:“我夢見你死了。大人們都說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夢裏的你死了,那在現實中的你就會長命百歲的,對嗎?”

聽到這,蘇文景頓頓,卻開始紅了眼眶子,嗓子沙啞了說:“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其實……其實有些夢是預告,是現實即将要發生的暗示。”

梅留香不可置信地問蘇文景:“蘇文景你什麽意思?”

蘇文景透過黑暗看向梅留香,一滴淚就這樣絕望地砸下來:“我真的要死了。”

梅留香:“呸呸呸。你可不要這麽說。”

蘇文景很認真地說:“我真的要死了,梅留香!”

見狀,梅留香也頓住,一時無法呼吸了:“你騙我。大人們都說好的,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這一點我很相信的。”

蘇文景:“我沒有騙你。”

梅留香急了:“你活得好好的,你為什麽要死,不死不行嗎?要長命百歲啊,蘇文景。”

蘇文景擡手捂面,絕望地哭出聲來:“父親要娶我,你要我如何長命百歲?我該如何長命百歲?”

此話一出,梅留香石化住了,幾秒後她也哭出聲來,兩人越哭越兇,越哭越兇。可卻連哭都要偷偷摸摸的,不能放出太大聲來。

第二天,蘇客一大早就來梅府要人,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在道天城見過蘇文景的蹤影。

同天,梅留香就找到了李嵩之,跟他說了這件事,兩人才開始謀劃這一切。

祝還真問他:“你們謀劃失敗了,蘇文景無奈之下只好在逃的中途自刎,是嗎?”

李嵩之長嘆息,整個人都沮喪不少:“是的。在大喜之日,我和梅妹妹趁蘇客去客棧迎接蘇妹妹上花轎回家的途中,見讨喜氣之人過多。于是在人多而雜之時,借用東風将燒的濃煙吹來遮住衆人視線,恰好當時又天公作美,陰雲密布,氣象怪異非常,幾乎什麽都看不清了。我便趁機将蘇妹妹從花轎中偷下來,又請花大價錢雇來的男妓裝扮新娘坐上花轎,回到蘇家去。”

這一切,原本都做得萬無一失。

奈何在關鍵時刻,代嫁新娘在衆人葵葵之下雙手擡起裙擺,正要跨過火盆,走進蘇府大門時,忽然一陣風襲來,讓蘇客瞧見了蓋頭下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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