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恨意濃,還真血染不知墳2

恨意濃,還真血染不知墳2

是蘇客。

蘇客來了!

蘇客竟然來了!蘇客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呢!不應該啊!他不是在忙着……

蘇客:“我不是在忙着娶梅留香嗎?是吧?祝敢誠。”

是啊,他不是在忙着娶梅留香嗎?就是因為這樣,羅敬文才當着陳莫醋的面撒謊說是去解決變異鬼,而不是明說去救梅留香啊。

所以,一瞬間反應過來的陳莫醋突地站起,奈何人已極端到身子僵硬,只得弓着質問祝還真:“又騙我是嗎?你們三個人又騙了我一次!”

祝還真沒說話,手卻被劍化開一道深深的口子。

劍被拔/出去了,劍終于被拔/出去了。

終于啊,終于。

終于不用那麽痛了啊。

可是,下一秒,劍又狠狠捅來,狠狠地捅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還要重,還要深,還要痛!

淚水淹沒一切,怎麽都看不清了,只隐隐約約見陳莫醋發了瘋似地在一邊說:“你們騙我!你們又騙我!你們還騙我!啊啊啊——!!!”

突地,一道不可思議的話從陳莫醋口中飛出:“蘇客,替我殺了他,替我殺了他,替我殺了他!!!我要他死!我要祝……我要祝敢誠死!!”

“啊啊啊啊啊——————!!!!!!”

陳莫醋失心瘋了,眼眶紅得滴血,卻在這麽恨、這麽厭惡、這麽失心瘋中落下一滴淚來。

真是難得啊,太難得了。

蘇客說的話也一樣太難得了:“要我替你殺了他,陳莫醋,你這麽懦弱的嗎?懦弱到連殺自己自打心裏痛恨萬分的人都不敢,都還要找人你替解恨。”

不管蘇客如何說陳莫醋,說他懦弱也好,說他沒勇氣也罷,還是說他什麽難聽的話,他都不在乎,他也不能在乎。

陳莫醋只要:“我只要祝敢誠死啊!那麽是誰殺的還有那麽重要嗎?只要他死了……死了就好了啊,死了我活着就沒那麽累了,沒那麽累了。”

此番話入耳,祝還真的淚水奪眶而出,怎麽都止不住,全身也在痛得顫抖。

他好想逃開,好想掙脫,好想起來啊。

可為什麽無法逃開,無法掙脫,無法起來呢?就連身上僅有的護體靈力也猶如被老天瞬間收走的天賦一樣,一下子變得無比平庸。

半晌,頭頂上傳來一道冰冷的話語:“祝敢誠,我給過你那麽多次機會,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非要與我作對呢!”

話畢,劍也落下,深深捅/進祝還真體內。

祝還真唯一能做的,就是擡起顫抖的血淋淋的手抓住劍身,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不讓他們再拔/出去,再有一劍一劍一次一次捅他的機會。

“你給過我機會嗎?”祝還真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痛得連話都帶顫抖哭聲,“蘇客,你給過我機會嗎?”

一開始,他們的恩怨就結下了。

因為限制術是蘇客下的,隐藏術也是他下的,就連陣中陣也是他布的。

目的就在于要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女兒悄無聲息地葬在一棵花樹下,用隐藏術和限制術不過是遮掩自己的罪行。卻不知在某一天夜裏,有人莫名其妙走着走着就破了自己的限制術,毀了自己的隐藏術,讓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所以他就啓動了陣中陣,要讓他們永遠像扶文景一樣備受折磨,或者是變成一種為了逃出來而不惜殺人的人!

第二次,祝還真和武夢花創下的定位旗被蘇客從中作梗,将其變成了定命旗,用來永久維持真假難辨替身術的真實性,給大家營造出一種扶文景一直活得好好的假象。

要不是扶文景意識太強,影響了替身,替身也不會将定命旗拿出來,還說了假的人,假的活人那些話。

這件事,蘇客肯定有所察覺,于是急忙讓扶文景替身跳城牆死了,讓大家都知道扶文景死了!

這樣一來,就算後來爆出扶文景死了,大家都會說扶文景當然死了啊,我親眼所見的,但不是蘇客強迫死的,而是自願跳城牆死的!

與此同時,蘇客用扶文景跳城牆死去之事來警告他們,要是再插手,那麽死得凄慘、血流不止的人就是他們。

第三次,蘇客和梅留香有勾結,是蘇客要用李氏父母成為捅人的刀子,要他們身敗名裂,成為上不了臺面的狂徒,而并非梅留香本人意願。

第四次,也就是這一次,蘇客和陳莫醋聯手,他一邊讓梅見悔将梅留香嫁給自己,一邊讓陳莫醋帶路引他們到扶文景的墳前,從而成功将他們二人拆開一一對付。

這樣一來,蘇客确實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是不知武夢花和羅敬文去那邊會落得怎麽個下場,反正祝還真實在好不到哪裏去。

這不,陳莫醋提着的那把劍早被蘇客動過手腳,才會一劍捅下去時,祝還真就再也起不來。

為此,祝還真直言:“你根本就沒有給過我機會,要是換成旁人,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蘇客聽了,笑了,點頭,說:“是,我的确沒給過你活着的機會。之前沒有給,今夜也不會給。”

蘇客邊說邊捅:“祝敢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血腥,很沒有人性,沒有一點道德感。

“我愛師姐扶危,扶危卻從不肯正眼看過我一眼,我以為她鐵石心腸,永遠都不會對任何一個男子動心。可是啊,扶危不是不會對男子動心,她只是不會對我動心。要不然怎麽會在道天宗發生事故後的後幾年,她丈夫蘇相融就帶他們的孩子來給我撫養呢?!!

“還有,扶文景是我一人撫養長大成人的,我看在她是師姐孩子的份上,什麽上好的綢緞、上好的胭脂水粉、上好的一切的一切,我都給了她了啊。在撫養扶文景這一塊上,我從不算差勁那一類人的。

“至于道德感。什麽道德敗壞,禮樂崩壞,傷風敗俗,各種各樣批判道德感的詞,其實都不該落在我身上,讓我來扛,敗壞我名聲的。

“要怪就怪我愛扶危愛得深沉,愛得專一,愛得無法自拔,來得死去活來卻永遠都得不到她。要怪就怪在扶文景就是縮小版的扶危,怪她的一舉一動都遺傳了扶危,怪她啊——!!!”

都怪她——都怪她跟扶危一模一樣——都怪她啊!!!!

蘇客說着說着,他心智也有點偏激了,人不正常,下的手,捅的劍也越發不正常的狠與準。

“如果她肯乖乖嫁給我,那她不會有什麽事,也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的。我還會,還會比以前對她更好,她要什麽我都給啊,我都能給的,我不吝啬的,我很大方很舍得的啊。”

蘇客停頓一下,似乎也茫然起來,一輩子都不理解扶文景的做法:“可為什麽呢,為什麽她寧願死在我面前,也不願意嫁給我呢。”

為什麽扶文景最終只得站起來,寧願用扶危劍抵在脖子上說一句“這身嫁衣何時才能從我身上落下去”後便毫不猶豫地自刎而亡,也不願意好好活着呢?

為什麽?

祝還真給出了答案:“為什麽?你以為你對扶文景很好嗎?你以為給她上好的綢緞,上好的胭脂水粉,上好的一切的一切,就是對她的好嗎?你別在這自我感動得不行了,難道你忘了嗎?你給扶文景的只是那些上好的綢緞、上好的胭脂水粉、上好的一切的一切嗎?”

蘇客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我給了她最好的一切。”

“那符咒繩呢!”

祝還真撕心裂肺地喊出來,驚到了蘇客心裏去:“定命旗呢?囚禁術呢?控制欲呢?還有最後的強迫呢?”

蘇客:“……”

祝還真痛得無法了:“站在扶文景的角度來看,你給的這些哪一樣不窒息?哪一樣不恐怖?哪一樣不想讓人逃離?哪一樣不讓她覺得死也比活着好太多?”

蘇客:“……”

祝還真:“可相對于父親到頭來竟然要強娶自己,只是因為自己跟母親長得一模一樣這件事來說,什麽符咒繩、定命旗、控制欲這些摧殘人身心之舉,瞬間就都變得不值一提了。”

蘇客:“……你閉嘴!!!”

祝還真不僅不閉嘴,還立即說,大聲說:“這就是對一個人好的方式嗎?”

聽後,蘇客也更大聲地吼祝還真:“你閉嘴!!!閉嘴啊——!!!”

祝還真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他好想就這樣睡去,永遠睡去,可他現在還不能,還不能。

他要讓蘇客知道,蘇客到底有多對不起扶文景,生前死後都有多對不起扶文景。

所以祝還真不閉嘴,死也不閉嘴,怎樣都不閉嘴:“扶文景她努力過、試圖掙脫過、逃過卻逃不掉,最終只得當着你的面拿劍自刎,以為死了就能解脫。

“可是,蘇客,你看啊,你看看啊,這可是扶文景的墳,你連扶文景死後都在折磨她!讓她連死後都不得安息!”

在扶文景自刎當天,蘇客為了不讓旁人知曉這件事,敗壞他的名聲,索性找個地方随便埋了扶文景,連一座墓碑都舍不得給她置上。

之後,為了防止祝還真和武夢花找出扶文景的魂魄與屍體,怕他們将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讓自己落他人口舌,說自己強娶女兒。

所以當梅見悔在老巢跟他們交談時,他趁機将扶文景的屍體轉移到現在這個地方,依然是個小小的不知墳。

現在,蘇客為了除掉祝還真,為了除掉武夢花,不惜設下囚禁術,讓祝還真被迫躺在扶文景的墳上,被一劍一劍捅,讓血浸入他們剛為扶文景修好的墳內!!!

此幕入眼,蘇客瞬間吓得往後退,劍也“哐當”落地,人一下子就變得不知所措了。

人一旦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總愛逃避現實,從沒有知而不避,遇而不避的勇氣。

蘇客也是。

所以他跑了,一直跑,一直跑,跑進黑暗中。

現在,只剩被捅得不成人樣,還被血濺得滿臉的祝還真,和安靜待在一旁當局外人看戲的陳莫醋二人。

祝還真眼皮子很沉,他已經痛得麻木,沒有任何知覺了。

陳莫醋卻又彎下腰來,撿起蘇客丢下的劍靠近祝還真。

祝還真見狀,不哭不笑不為所動,只是有氣無力地開口問陳莫醋:“陳莫醋,你真的要毫不猶豫、義無反顧、從一而終的都當那種人嗎?”

聽了,陳莫醋明顯顫抖,眼底劃過一絲絲糾結與猶豫,手上的劍也離祝還真越來越遠。

“我就知道你……”

這句話都還沒說完,陳莫醋閉眼長劍一揮,自右上到左下,不僅給祝還真開了史前最深最長的一道傷,還砍斷了他那纏有牽挂線的左手。

待陳莫醋睜開眼時,祝還真早已雙眼緊閉,左手的血噴湧而出,險些将落在地上的牽挂線淹沒。

這一幕幕讓陳莫醋紋絲不動地站着,過幾秒後才回過神來,又往祝還真心口補上最後一劍。

之後他就急忙蹲下來,從血泊中撈出牽挂線,拼了命地想要纏上自己手腕。

可是啊,無論陳莫醋如何拼命,如何努力,如何渴望,如何打死結,那條牽挂線永遠都不讓他如意,還無法無天地自動解開,又落回到那血泊中去。

它回去,陳莫醋就再次把它撈起,纏上。它又自動解開,落下,回去,他就一次一次地撈起,纏上。

重複重複再重複,陳莫醋也不嫌累,不嫌麻煩,不嫌這是殺了人,砍了手才搶奪過來的永遠都不會是屬于自己的他人物品。

他就只管纏啊纏,死勁地纏,一刻不容緩地霸占別人的東西。

奈何陳莫醋太投入了,真的真的太投入了,投入到忘乎所有,才會從未察覺到有一個人已經怒奔沖來,誓要他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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