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班長覺得最近容念有點奇怪。

在病房裏吃頓飯能不慎嘴角破皮, 去看一場電影,最後居然嘴巴有點腫。

對此,容念聲稱是吃爆米花上火。

身為粗神經的直男, 班長自然沒有多懷疑什麽,之後是考試周,更無心沒閑工夫周圍。

賀疏星申請了一個短期交流項目,期末格外忙碌,班上同學也有的早早找起了實習。

班長偶爾想喝奶茶都約不到人一起出去,明明容念除了考試沒別的安排, 卻也拒絕他的邀請。

容念整天往圖書館跑, 那裏有很多自修室供給學生使用, 還分成了單人間和多人間等, 裝修得簡約舒适。

他總是提前在網上預約好, 再和陸歲京一起去。

法學是著名的“平時養老院,考前瘋人院”, 不過它作為燕大的王牌專業, 往常沒有輕松到哪裏去,期末更是壓力極大。

陸歲京有時候看容念桌上厚厚的一疊書,反複确認:“這些都要背出來嗎?”

容念道:“心裏高低要有數吧, 不過我是背出來了。”

他留學的時候沒有中途回過國, 回來便在兼顧實習之餘,所有考試全部一次性過,拿到了這裏的各類資格證書。

期間有傅琢州幫忙輔導的功勞,但他在這方面着實能力出衆。

根據學校的規劃, 數院的科目相對較少, 會早幾天放假, 多數人考完了紛紛當日返家。

陸歲京沒有急着走, 在寝室裏待了幾天,等到容念結束所有的科目考試,幫着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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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疏星不在?”陸歲京問。

賀疏星的床鋪和書桌全都幹幹淨淨,行李架上也清空了東西。

容念道:“他在考試周一開始就回去住了,可能在準備項目交流的事吧。”

陸歲京上輩子也和賀疏星是同學,但對這人幾乎沒有什麽印象。

就只是從偵探那邊得知賀疏星當過容念的高中同桌,本科畢業後,他聽碩士導師提起過一嘴,隔壁法學院的賀疏星成為了檢察官。

……陸歲京迷糊記得,賀家有段時間不太平,好像是賀大律師出了點事情?

“不管了,我接下來要睡個昏天黑地。”容念嘀咕。

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忙着複習,今天最後一門題量很大,寫得他胳膊酸痛。

他道:“我一直待在學校,還沒去祁封家住過呢。”

陸歲京道:“把包給我,我送你。”

容念正抱着沉重的背包,聞言乖乖遞給陸歲京,被對方利落地單肩背着。

他自己推了一只大尺寸的行李箱,還剩下些零散東西,待會要再過來拿一趟。

陸歲京的車就停在生活區的停車場,平時他總開918,今天為了裝東西,換了一輛Bentayga。

停車場離這棟公寓挺近,他們很快放下了東西。

兩個人準備往回走的時候,遠遠便看到落單的莫希。

女生近來先是被郭元誼突然提了分手,又因論壇投稿的事情處在風口浪尖,生活雞飛狗跳。

加上大三的考試周排滿了專業課,她更是疲憊忙碌,今天顯得格外郁郁寡歡。

周圍學生大多成群結隊,莫希獨自提着兩個大包裹,走兩步緩一緩,在冷風中瞧着有些艱難。

盡管容念與莫希沒有過接觸,不過已經間接認識了好幾次。

“學姐,要幫忙嗎?”他主動過去問。

莫希的人緣向來不錯,但這一個多月來,很多人礙于風波,有意無意地遠離了她。

否則她往常再不濟,也能找到朋友來搭手搬運。

被這麽詢問,她看了看容念,又瞧了瞧容念身邊的陸歲京。

她禮貌地說了句“謝謝”,為難道:“我要去驿站寄快遞,會不會不方便?”

驿站離這裏很遠,陸歲京道:“那可以坐車去。”

莫希再次道謝,坐上車後,問容念:“你是賀疏星的朋友吧?他最近還好嗎?”

“嗯,好啊。”容念道,“他申請項目沒問題,這次考得應該也不錯。”

莫希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上次找他解釋完,一直擔心他被影響,但不好意思再問他。”

容念道:“沒事的,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莫希道:“說起來我也摘不幹淨,歸根結底,算我找男友的時候看走眼,誤把狗當做人。”

容念有點想笑,可面上裝作不太知情:“學姐的前男友好像是郭元誼?”

“雖然不想承認,但确實是,他一直都對傅琢州有敵意,我又是傅琢州的同學,最開始他主動加我好友,其實我很堤防……”

莫希郁悶了好一陣,難得有人可以傾訴,不禁多說了幾句。

“那時候他跟我以為的混不吝不一樣,他很體貼,特別會照顧人,就是說起同學的時候,總是講傅琢州很虛僞愛出風頭……”

她道:“我覺得有嫉妒心很正常,每次排名比傅琢州低,我也會難受。當時就應該敲警鐘了吧,他真是狹隘又自戀,受不了被人壓一截,交往時的風度更像在滿足他的表演型人格。”

排名有高有低很正常,莫希雖然偶爾心裏失落,但肯定承認別人的優秀,至少不會懷恨在心念念不忘。

她是輕率了,把這個細節處理得太簡單。

實際上以小窺大,郭元誼能對傅琢州這麽明裏暗裏使絆子,只要時機和條件适當,也可以對女朋友或者說任何人使出類似手段。

橫豎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沒有用,她這麽說完,沒再繼續抱怨。

容念道:“表演型人格?”

“他非常喜歡裝深情,我和別人說他單方面分手,好多朋友都覺得不可能,以為是我有問題。居然還有人問,是不是我太作了?!”

容念問:“咦,他有給過原因嗎?”

怕莫希對這個問題有排斥心理,他和緩道:“我覺得學姐很好看,單是看在臉的份上,他就沒有和你分手的理由。”

被漂亮的異性誇贊相貌,莫希盡管對容念沒有暧昧好感,但臉上有些燒,對此招架不住。

她坦白道:“沒有,我懷疑他出軌,問過好幾次,他只說我們不合适。後來我還特意調查過……”

說到這個,她忽地收住聲,抿起嘴搖了搖頭,不太願意深入分享。

“驿站到了,我去開下後備箱。”陸歲京道,“你快遞下單了沒?”

莫希道:“嗯嗯,今天謝謝你們。”

去祁封別墅的時候,容念回憶了下和莫希的對話,覺得事情不太好推進。

“你在想什麽?”陸歲京問,“哥哥今天只看窗外,都不怎麽看我。”

容念道:“我其實早就察覺到郭元誼劈腿,不過他咬死校外的是親戚,證據不算确鑿。”

“校外的?我們在醫院碰上的那個嗎,可以把監控調出來,産檢都能咬死是親戚,那也算服了他敢這麽講瞎話。”

陸歲京這麽說着,有些酸溜溜地問:“阿念,你是不是一直想幫你的傅學長算舊賬?”

“那是郭元誼一直送證據給我啊。”容念道,“本來想把線索交給莫希的,論捶渣男,她最有立場和動力,不過現在看來不行。”

陸歲京道:“怎麽?”

“莫學姐大概已經有些頭緒了,但她不願意這麽幹。”容念道。

陸歲京不解:“被坑了這麽幾次,莫希為什麽能放過郭元誼?”

容念認為短短的接觸下來,莫希或許有不足之處,但絕不是頭腦拎不清的人。

指責郭元誼才是對感情不忠的那方,就當下的情況而言,對她有利無害。

就算她無所謂輿論如何誤會自己,以她對賀疏星的愧疚程度,只是為了幫賀疏星擺脫謠言,也應該站出來。

而且被渣令人難受,但絕不需要為此自責和反思,因為過錯不在自身。相信莫希也明白這些道理,可以大大方方斥責。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她現在會選擇幫忙遮掩?

容念道:“可能有別人猜不到的苦衷,真是這樣的話,大概有兩個可能性。”

“她有什麽軟肋被郭元誼威脅了?”陸歲京道。

可這麽想又不太說得通,如此真的處于弱勢,莫希應該不會在他們面前這麽數落郭元誼。

“還有一個。”容念道。

陸歲京猜得到,但不太想說。

如果現實就像他猜測的那樣,那也太……

容念見陸歲京微微蹙眉,便默契地知道他們設想到一塊去了,但他也沒有直說。

他轉移話題:“小歲,你要來參觀我的卧室嗎?”

陸歲京沒有踏入祁家的興趣:“不用了吧,和祁封不熟,萬一和他撞見了不知道說什麽。”

“之前去看了下新卧室,床挺大的,據說墊子很軟彈性也很好。”容念道,“不知道祁封是不是在吹牛。”

陸歲京開着車,單手握住方向盤,導航顯示路程還剩下兩分鐘,前面的路口有些小堵。

他心想,哦,祁封對容念很上心。

陸歲京的危機意識十分強烈,認為祁封如此認真,對自己來說該搖響警鈴。

“我想驗證下,你真的不一起呀?”容念道。

感覺自己應該謝謝祁封的陸歲京:“。”

和男朋友試試床好不好睡,這種邀請教人怎麽能夠拒絕?

盡管小叔可能并不想讓自己這麽稱呼,總之,陸歲京在心裏跟着改口喊祁封小叔了。

來到祁封家裏,裏面沒有住家保姆,空空蕩蕩的,不過很幹淨。

很多家具甚至尚且嶄新,沙發貌似從來沒有坐過,放眼望去沒什麽人氣,更像是樣板房。

容念領着陸歲京到自己的卧室,沒有急着休息,帶人去看了看裏面特意隔出來的小間。

那裏額外擺了一張小床,似是怕容念睡不習慣外面的,這張床和福利院裏的是同一款式和尺寸。

容念姿态放松又輕盈地躺上去,拍了拍身側的空位,示意陸歲京湊近點。

陸歲京坐到他身邊,俯身親了親他的臉頰。

“以前從來不覺得這張床躺兩個人太擠,現在好像有點不習慣。”容念道,“我要重溫一下。”

最開始用柔軟寬闊的大床忽悠陸歲京進來,這時候他卻不急不緩,開始和人在這兒回憶。

陸歲京配合地問:“從哪裏開始重溫?”

容念道:“先說說你以前吧,我那時候經常覺得心虛,每天早上醒來你都被擠在角落裏。一米八六的個子,就占那麽一點面積。”

陸歲京安安靜靜地聽着,這時被容念很輕地扯了扯衣角。

不需要少年多說,他便順從地躺到對方身邊。

容念就此挪動了下姿勢,幾乎快要靠在陸歲京的肩頭。

以往他們在福利院睡前閑聊,總是這樣面對着面,彼此非常貼近。

“你現在不心虛了?”陸歲京問。

容念道:“我現在好奇。”

陸歲京道:“有什麽是我能解答的麽?”

容念貌似是真的很疑惑,語氣頗為認真地說:“你說你後來對我有感覺,那第一次的時候,我在你邊上是什麽模樣,讓你偷偷硬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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