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第 41 章

覓覓關心道：“你沒事吧。”

邵随說：“沒事, 我自閉……冷靜一會兒。”

“你冷靜完了可不能丢掉我。”覓覓感到憂慮，“雖然我不能做你的伴侶，但還想做你的貓。”

邵随哭笑不得：“你放一百個心, 不論發生什麽你都會是我的貓。”

“謝謝你！”覓覓上來就是一大口親親, 不咬的那種。

“……”邵随真要自閉了。

如果覓覓是個純正的人類，邵随可以考慮掰彎他, 或者得不到就遠離，眼不見心為淨。偏偏覓覓是只貓，首先肯定不能遠離，不然小蠢蛋在人類社會生活三天就能被人騙得褲衩子都不剩。

其次也不是掰不掰彎的事, 人家壓根就沒想過和人類在一起, 首選對象是小母貓呢。

得先把擇偶物種掰一掰。

邵随深吸口氣：“去市中心夜市逛逛吧。”

覓覓更加感動。

表白被拒絕的邵随還願意陪他逛街, 真是頂頂好的人。

夜市離這有點距離, 不過邵随不怎麽出門，對本市的娛樂活動知之甚少, 只能挑自己知道的場合。

覓覓自覺坐上副駕駛, 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你怎麽找到我的呀？”

邵随恐吓道：“我有特異功能, 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真的嗎？”覓覓有些半信半疑, 網上沒說這些呢，“它一直很靈嗎？”

邵随冷哼一聲：“大多數時候。”

只要覓覓帶着手機。

覓覓一點都不害怕, 反而很放心：“那太好啦！以後不管我被壞人抓到哪裏, 你都能找來救我。”

邵随：“……”

小貓精總有辦法讓人心軟軟, 或許這就是貓的特性吧。

邵随停好車，兩邊車門到停車線的距離分毫不差。覓覓感到震驚：“你好厲害啊，別人都停得歪歪扭扭呢。”

邵随無語, 也不知道筆直的車怎麽歪歪扭扭：“還行吧。”

覓覓已經學會了解安全帶，在邵随繞過來之前就下車了, 非常自然地牽起邵随的手。

“……”

覓覓走了幾步拽動，回頭問：“怎麽了？”

邵随咬牙切齒地說：“沒、怎、麽。”

真是只渣貓。

雖然拒絕人類的求愛，但照例要親親抱抱。

現在是工作日下午，夜市人不多，很多攤子也還沒商家。不過附近有條步行街，可以先逛逛。如今這社會兩個男人牽手不算少見，最多被看兩眼，随後就無人在意了。

主要是覓覓太招人，他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純淨氣質，很多時候都想讓人狠狠糟蹋。

邵随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中飯吃了嗎？”

覓覓誠實道：“忘記了。”

邵随上午收到了兩條親密付的提醒，還以為覓覓是買吃的了，現在看來應該是打車錢和貓咖館的門票。

他叮囑道：“除了那種藍色的出租車和長條的公交車，其他車都不能坐，容易遇到壞人，知道嗎？”

事關貓身安全，覓覓總是很聽話：“你的車也可以坐。”

邵随說：“我車上也有壞人。”

覓覓啊了聲：“在哪裏呀？我沒看見。”

邵随說：“近在眼前。”

覓覓呆了下：“你怎麽還記得呀，我只是說你打我那會兒有點壞，沒說你一直壞，你不要這麽記仇。”

邵随說：“我一直都挺壞，以後說不定還會欺負你。”

覓覓想了想：“怎麽欺負呀？”

邵随忍不住笑了：“等會兒再說，鮮牛肉火鍋吃不吃？”

覓覓像個守財奴：“貴嗎？”

直到邵随說不貴，他才願意進去。

邵随選了個角落位置，擦了下桌椅才拉着貓坐下，開始點餐：“雪花，吊龍，匙柄，牛舌都來一份，再來個丸子和蔬菜拼盤……”

他問覓覓：“豬腦吃不吃？”

覓覓瘋狂搖頭。

服務員走後，覓覓才面露驚惶：“人類好可怕，吃牛的肉，還要吃它的舌頭，連豬的腦子都不放過。”

邵随說：“也有人想吃小貓舌頭。”

覓覓瞳孔地震：“誰啊？”

邵随逗他：“我啊。”

覓覓沉默了會兒，決定以後親嘴的時候把嘴巴閉緊，不然邵随忍不住吃他的舌頭怎麽辦？

換一個角度，邵随都想吃小貓舌頭了，卻一直忍耐着沒對他下手，是真的很愛他呀。

“謝謝你。”

又被親了一口的邵随有些莫名：我做什麽感動貓的事了？

“貓的舌頭又小又不好吃，你換個喜歡的食物吧。”覓覓認真說，“你之前說想欺負我就是這個嗎？”

邵随說：“是吧……也不全是。”

覓覓問：“還有什麽？”

邵随一本正經道：“那就少貓不宜了，只有我伴侶才能知道。”

覓覓有些不舒服，感覺何勇敢說得确實有道理，人類的伴侶關系會超過飼養官與貓之間的關系。貓不能知道的秘密，伴侶卻能知道。

小貓精不開心地低下頭。

邵随摸摸貓頭，沒說什麽。

在火鍋店磨蹭了兩個小時，出門的時候都快四點了。覓覓還真就純逛街，邵随問起來就是什麽都不要。

邵随問：“奶茶也不喝？”

覓覓有些猶豫。

邵随溫聲哄道：“怎麽了？不高興？”

覓覓搖搖頭：“我們不能鋪張浪費。”

邵随拉着貓來到奶茶店門口：“這不叫鋪張浪費，這叫日常生活需求。”

覓覓等着奶茶，嘆了口氣。

“？”邵随莫名道，“瞎嘆氣什麽？”

覓覓都是跟邵随學的：“你每次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就會嘆氣。”

邵随哄道：“所以我們覓覓為什麽心情不好了？”

覓覓真的很着急：“邵随，我怎樣才能擁有一張身份證？”

邵随心口一跳：“為什麽想要身份證？”

覓覓決定說出口：“因為我想找工作，賺錢支撐起這個家，這樣你就能離開那個讓你不開心的學校了。”

邵随啞然，好一會兒沒說話：“……你今天出門是為了找工作？”

“是呀。”覓覓急忙撇清，“我沒有考慮貓咖館，只是路過被何勇敢叫住，就進去看看，而且何勇敢說了，貓咖館不給貓發工資，賺不到錢。”

邵随心都快化開了：“你想養我啊？”

覓覓重重點頭：“如果我找到工作，你就可以在家裏玩手機，不用這麽辛苦了。”

邵随并不會把學校裏的糟糕情緒帶回家，可還是有肉眼可見的疲态。小貓雖然不說，但小貓看見眼裏。

“你只要每天開開心心，在我出門和回來的時候親親我就好了。”覓覓說，“這樣我也不用每天都擔心你。”

小貓是知道怎麽往人類的心窩子裏戳的，邵随很久沒體會過這種眼眶發脹的感覺了。

他緊緊抱住覓覓，啞聲道：“誰家小貓這麽戳人呀？”

“肯定不是我，我沒戳你呀。”覓覓貼着邵随的脖子，緊張道，“你還遇到別的貓了嗎？”

“沒有，就你一個。”邵随緩了一會兒才說，“你不用想工作的事，我只是最近有點煩心，事情解決就好了。”

覓覓還是擔心：“真的嗎？”

邵随嗯了聲：“每個家庭成員都有各自的責任，我的責任就是上班賺錢，你的責任就是好好喝水，抓緊讀完人類的九年制義務教育……”

覓覓補充道：“還有每天給你暖床，系鞋帶！”

邵随莞爾：“對，至于身份證确實很重要，不過不好解決……”

就算是流浪兒補辦戶口，也得社區開證明，至少有過往活動痕跡。而覓覓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很容易惹人懷疑。

既然世上有貓精，就不可能完全沒有痕跡，總有向人類魯莽暴露身份的小貓……例如覓覓。

一旦那些人發現覓覓是貓精，邵随不敢想會發生什麽。

他突然想起來：“你剛剛說的何勇敢是誰？”

“就是那只罵我的肥胖橘貓……”覓覓意識到說漏嘴了，趕緊轉移話題，“他也是貓精，不過年紀很大了。”

“這樣……”

邵随若有所思，這位何勇敢會不會知道貓精怎麽辦身份證？沒道理那些成人的貓精都是黑戶吧，目前來看數量還不算少，光他知道的就三只了。

邵随說：“我們下次來拜訪一下它。”

覓覓呆住了，很傷心。

為什麽他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呢？這就是貓咖館頭牌的手段嗎？什麽都不做就能吸引人類的目光，連邵随都不能幸免？

覓覓想用淚水洗洗眼睛，他到底該如何阻止何勇敢登堂入室？

這樣的愁緒讓奶茶都不再香甜，逛了逛夜市也沒買什麽，夜色降臨覓覓就拽着邵随回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覓覓側身躺着，離邵随老遠。

邵随嘆了口氣：“我喜歡你讓你很困擾嗎？一下午都不高興？”

“不困擾呀。”覓覓反應了會兒，“你說對伴侶的喜歡嗎？也不困擾的。”

“那為什麽不高興？”

“沒有為什麽。”覓覓吸了口氣，鄭重地坐起身，“邵随。”

邵随也不自覺地端坐起來，有種要被判死刑的感覺：“你說。”

覓覓直白道：“我不想你有別的貓。”

邵随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說要有別的貓了？”

覓覓說：“你說要去看何勇敢。”

邵随哭笑不得：“那是為了問問他知不知道貓精怎麽辦身份證。”

覓覓呆滞：“……噢。”

誤會了，怎麽辦，好急，好尴尬！

他想舔舔爪子，快碰到的時候才想起這是人手，不好舔。

“反正你不可以有別的貓。”覓覓冷酷而霸道，“如果家裏出現第二只貓，我就打死它！我剛搜過了，貓打死貓不犯法！”

邵随忍俊不禁：“這麽厲害呢？”

覓覓為自己正名：“我打架很厲害的！不對，沒貓敢打我！”

自己養的貓還能怎麽辦，寵着呗。

“好。”邵随縱容道，“我要是哪天養了別的貓，你就打死它，也打死我。”

有種發誓婚後出軌就被怎麽怎麽樣的既視感。

覓覓卻說：“我不舍得打死你的。”

“……”

小貓精雖然不想成為邵随的伴侶，但“情話”一句沒少。

邵随想起一直以來的總總，還有覓覓今天幫他出櫃的行為，又不死心地問：“我不找別的貓，那可以找別的伴侶嗎？”

覓覓想也不想地說：“那也不行的。”

邵随故意道：“太不公平了吧？你要找其他貓，我卻不能找其他人？”

覓覓深吸口氣，退讓了好大一步：“這樣吧，我以後不找別的貓生崽了，你也不可以找別的人，公平吧？”

“……”

好像沒毛病，又好像哪裏都是毛病。

邵随唉聲嘆氣道：“那我豈不是會被憋死，一輩子不能咬人嘴唇，不能摸別人，也不能和別人睡覺……”

“你不是在和我睡覺嗎？我現在也是人呀。”

“不是這種睡覺。”邵随決定說清楚點，“是公貓和母貓發情期時會做的那種事。”

覓覓懵了：“那……上次我沒找母貓，也沒憋死呀。”

邵随忍不住渣男發言：“人類和貓不一樣，如果長時間得不到滿足，就容易在外面偷人。就像家裏的貓長時間不給摸，就會在外面偷貓一樣。”

覓覓下定了某種決心，說：“那你和我做吧！”

“？”邵随有點頭暈目眩，忍不住把覓覓撈進懷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知道呀，就是把那個……插進那個……嗚嗚！！”

邵随捂住了覓覓的嘴：“這也是在網上看的！？”

覓覓咬了下邵随的手，才獲得自由：“不是的，貓發情的時候會随便找個異性貓，就在草地上做，我都能看見呀。”

邵随：“……”

覓覓奇怪地問：“你沒看過別人做嗎？”

邵随麻了：“我怎麽看？爬水管鑽別人家裏看嗎？”

“好吧。”覓覓仰頭親親邵随的下巴，又蹭蹭他的嘴唇，“反正你不要找別人，你要是快憋死了，就咬我，做我吧！”

貓都很随便的，不在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