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第 47 章

學校門口人滿為患, 學生們魚貫而出尋找各自的家長,還有各種攤販守在路口叫賣着小吃零食。

邵随在棉花糖機器前停下,旁邊還有幾個班上的學生:“老師好。”

邵随保持距離, 一邊回應問好, 一邊跟老板說:“麻煩幫我做一個,每種顏色都來點。”

旁邊的學生笑嘻嘻道:“老師也喜歡吃棉花糖。”

邵随睨去一眼:“不行?”

“行!”學生們起哄道, “老師,你最近溫柔多了。”

邵随現在對學生的誇贊過敏,聽着眼皮就開始跳:“看來是對你們太好了,得改改。”

大家頓時開始哭天喊地:“別啊!”

“再做三個棉花糖。”邵随對老板說完, 付了錢後對學生說, “一人一個, 最後的溫柔了。”

雖然棉花糖不值錢, 但對于這個年紀的學生來說,得到老師的禮物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 特別是大多數人都沒有。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 她們又聽邵随說:“明天上課重* 點抽查你們三的練習冊。”

邵随沒管身後浮誇的鬼哭狼嚎, 帶着棉花糖往家的方向去。

以前下班回家并不會有太多情緒, 如今卻多了些盼頭。光是想想小貓精在等自己回家,都覺得世界美好起來。

然而今天等待邵随的, 是空無一貓的房子。

家裏四處都沒找到覓覓, 邵随連忙撥打覓覓的號碼, 鈴聲卻在客廳響起。

邵随目光鎖定了沙發上的手機,一時間感到心驚肉跳,腦子裏冒出無數種令他心跳加速的念頭!

如果是出去玩或離家出走, 覓覓不可能不帶手機。

胡原被釋放了來報複?

也不太可能,明明早上才跟警方确認過, 胡原仍然處于拘留狀态。

……難道是警察?類似于古代道士的那種部門,專門抓混跡在人類世界的貓精,他們把覓覓帶走了??

邵随一時間心亂如麻,回到電梯口狂按下樓鍵,一邊給物業打電話。

電話撥通的“嘟嘟”聲幾乎和電梯停靠的“滴”聲同時響起,邵随剛要進去,就被一具溫熱的身體撲了個滿懷,耳邊響起委屈的腔調:“邵随!”

耳邊傳來物業的接聽:“業主您好,需要什麽幫助?”

邵随緊緊扣住覓覓的腰身,看着電梯裏的另外兩男一女,回複物業:“不好意思,誤觸了。”

他挂斷電話,面色不善地問:“你們是誰?”

覓覓把腦袋往邵随懷裏一埋,悶聲告狀:“他們想綁架我!”

其中的光頭男人尴尬道:“別胡說!”

“兇什麽?”邵随冷聲道,“莫名其妙把我家…人帶出去還有理了?”

覓覓是一只很沒安全感的小貓精,不可能主動不帶手機出門,只能是這幾人誘拐。

長時間無應答,電梯門即将合上。這幾人連忙擠出來,其中短發女人說:“我們的身份和覓覓的身世有關,最好換個地方坐下好好談。”

“……”

邵随心裏一沉,連覓覓的名字都知道。

五分鐘後,幾人在邵随家的餐桌旁坐下。邵随走到飲水機前,按下熱水鍵。

另一個年紀不大、長得很異域風情的黃毛青年掏出杯子:“不用忙了,我喝奶茶。”

女人說:“我喝咖啡。”

光頭男人掏出熱水杯:“我有養生茶。”

“不是給你們的。”覓覓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他人假想占有的不悅感,他接過水杯一口喝完,“是給我倒的!因為我下午沒喝水。”

女人敷衍道:“好,你的你的。”

邵随彈了下覓覓腦門:“你還知道下午沒喝水啊?”

黃毛青年啧了聲:“小三花,這就是你說的家暴啊?”

“我?”邵随指了指自己,“家暴?”

覓覓捂着腦門,心虛地躲到邵随身後。

“是啊,不然我們哪能強制給他帶走。”短發女人沒好氣道,“自我介紹下,我是貓精互助協會的四組組長關鸠,這位光頭是田妙妙……”

光頭惱羞成怒:“說多少遍了,在外叫我田苗!”

“沒差。”黃毛懶洋洋道,“叫我詹姆斯就好。”

邵随對他們的名字不感興趣,只想知道他們的來意:“有證件嗎?”

“有。”關鸠掏出證件,“看清楚,有公章的啊,我們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組織。”

田苗提醒道:“我們确實見不得人。”

“你什麽時候能不頂嘴?”關鸠不耐道,“反正咱是官方認證的部門,和你一樣有編制,別看綁匪似的看着我們。”

詹姆斯一邊喝奶茶一邊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通過種種線索發現了一些關于野生貓精的蹤跡,最後鎖定在了覓覓身上……”

邵随拉開椅子坐下:“這幾天是你們在跟蹤我?”

正是一直感覺背後有雙眼睛盯着自己,邵随早上才會跟警局打電話确認胡原有沒有被釋放。

詹姆斯說:“這怎麽能叫跟蹤呢?多難聽啊。這叫考察調研,以客觀公正地判斷你是否适合收養貓精。”

邵随指尖微縮:“那結果呢?”

“本來挺好的。”關鸠遞來一份文件,上面全是邵随的相關資料,家庭,工作,生活習性,非常詳盡。

“我們一開始都給你打了高分。”

田苗指了指第一頁的評分處,滿分是一百,最開始他們三的打分分別是88、93.5、95,不過最後因不明原因被劃掉,并在旁邊重新打了低分——

三個零蛋。

邵随從小到大就沒得過這麽低的分,他好脾氣地問:“為什麽?”

“問你家貓啊。”詹姆斯嗦着奶茶,“我們特意挑你快下班的時間過來,就是想先和他聊聊再和你一起聊聊,并沒有打算直接把他帶走。”

當時覓覓怎麽都不肯開門,關鸠只好隔着門做問卷調查,比如邵随這個人怎麽樣,平時對貓好不好?

也就走個過場,填完就沒事了,結果覓覓上來就說邵随家暴,脾氣壞,天天兇他還讓他吃屎。

關鸠幾人聽着膽戰心驚,沒想到邵随表面衣冠楚楚,私底下卻是個禽獸!

他們連忙以幫辦身份證的理由把覓覓哄騙出去,還沒來得及上車,意識到要離開邵随的覓覓怎麽都不願意了,又喊又鬧死活都要回家。

這時候關鸠三人也反應過來了,真天天被家暴,覓覓怎麽可能還對邵随這麽依賴?

貓又不是狗,基本不存在什麽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邵随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質問貓,可對于最後一條指控實在忍不住:“我讓你吃……?”

覓覓低頭玩手,嘟囔道:“螺蛳粉。”

邵随:“……”

田苗不悅道:“你憑什麽說螺蛳粉是屎?”

“這不是重點!”覓覓意圖為自己洗白,越說聲音越小,“你們說什麽互助協會,我還以為你們看上邵随了,想讓我在家裏給你們騰個位置呢……”

關鸠皮笑肉不笑道:“年紀不大,占有欲倒是不小。”

邵随突然意識到這可能不是覓覓第一次造謠,上次貓咖館的何勇敢一直追在後面喵喵罵,搞不好就是類似的情況。

“現在情況弄清楚了,分是不是能重新給我打回來?”

“沒問題。”關鸠爽快地改了分,又掏出一沓文件,“這裏分別是《保密協議》、《貓精生活協議》、《服務協議》、《保護政策》——你們倆簽完字,覓覓就是你邵随合法收養的貓精、邵随就是你覓覓合法收養的野人了。”

“……”

野人可還行。

關鸠補充道:“身份證與戶口我們也會幫忙處理。”

覓覓眼睛一亮:“那太好啦!”

邵随仔細地看了下這些協議,沒什麽特殊的地方,大意就是人類與貓精要共同對身份保密,不得對彼此實施暴力、要團結友愛、互相扶持,同時,人類與貓精都不能利用貓精的特殊之處賺錢。

覓覓表示理解:“我不會偷東西的。”

“做自媒體也不行。”關鸠微笑,“記得把你那幾條胡說八道的短視頻删掉。”

“也沒發什麽呀……”

詹姆斯趴在桌上:“那還叫沒發什麽?貓要多吃冰淇淋,貓要多吃榴蓮,貓要多吃螺蛳粉,都有利于培養主寵之間的信任與感情……你看看你說的什麽,以後是不是還要說貓得多吃巧克力?”

田苗道:“下面還有人開玩笑評論‘這博主不是搞抽象就是貓咪成精,因為主人不給吃才發這種視頻給自己謀取福利’。”

某種程度上,這個網友還真猜對了。

“你這個不算嚴重,不過最好還是删掉。”詹姆斯繼續嗦奶茶,“之前有個人仗着自己的貓精能聽得懂人話,擺拍‘全世界最聰明的貓’系列視頻來吸取流量賺錢,前段時間被抓進去了。”

邵随倒是沒指望覓覓賺錢,他又看了好幾遍協議,盡管沒發現什麽陷阱,卻還是總是有種太過順利的不安。

關鸠直接坦誠道:“你們當下唯一要做出的犧牲就是分開一個月,後面就自由了。”

一人一貓異口同聲地問:“為什麽!?”

關鸠微笑地注視覓覓:“每一只野生貓精都要回組織進行社會化訓練,比如學一學人類的社交距離。”

覓覓從回來開始就一直黏糊糊地挨着邵随,本來都快坐邵随腿上了,因關鸠這句話騰得一下擡起屁股,試圖裝作無事發生。

“我社會化挺好的呀。”小貓精自我感覺良好,努力說服組織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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