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第 51 章
盡管年少時光壓抑且逼仄, 邵随偶爾還是會想起每個冬天早晨母親都會煮的年糕湯。
年糕軟糯Q彈，粘而不沾，怎麽揉捏都不會變形, 美味依舊。
懷裏的大號年糕問：“邵随, 是我進你還是你進我呀？”
邵随一邊啄吻一邊低聲商量：“我進你吧？”
覓覓很輕易地同意了：“好的，那你進吧。”
小貓精坦坦蕩蕩地打開腿。
邵随眸色一暗, 再次吻了上去，就在他摸索着要擰開油的時候終于想起來，起身去拉床頭櫃的抽屜：“寶寶等一下。”
“怎麽了？”
“我吃顆藥……維生素。”
覓覓想起協會老師說的，有些人類不太行。他恍然道：“邵随, 是藥三分毒, 你可以讓我來。”
邵随一邊喝水吞過敏藥, 一邊挑眉問：“什麽意思？”
小貓精知道有些人類格外在意這塊, 直接戳破會有損尊嚴，于是裝傻充愣：“沒什麽意思, 你有的我也有呀。”
“那等我沒力氣了你再續上吧。”邵随低笑了聲, 吃完藥再沒了顧忌, 咬着覓覓的嘴唇盡情品嘗, “協會老師有沒有說，小貓變成人到底會不會哭？”
“沒有說……”
“那我們試試？”
“怎麽試……啊。”
覓覓再也沒說出過一句完整的話, 眼裏很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他努力睜大眼睛, 不讓水霧凝結成珠掉下來。
年糕軟糯, 即便用木棍搗個洞也不會壞，只會一邊回彈一邊擠壓木棍，發出不成調的哼唧。
有時候出現奇怪的聲音, 還會驚奇地捂住嘴巴，過一會兒才松開, 分享自己的感受：“邵随，我感覺我不是我了……”
邵随低低笑着，讓小貓精繳械投降：“寶寶怎麽能這麽軟爛？是不是脫骨了？”
“我沒有呀，骨頭在這呢……”
“哦，那我是弄錯了。”邵随把小貓精掀了個面，俯身吻了吻，“這裏也有一根，是人類最靈活的骨骼之一，叫脊椎骨。”
覓覓被親到顫抖：“嗯……”
邵随一路摸索，繼續說：“小貓也有這根骨頭，從頸椎一直連到背上，然後是腰椎，最後是尾椎骨……”
“這樣嗎？”
被褥突然隆起了一塊，邵随冷不丁地觸碰到一根毛茸茸的東西，意識到是什麽東西以後，他的喉結本能地上下滾動，萬分幹渴，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邵随隐約是記得菌子中毒的那天晚上，覓覓也有在人形的情況下變出尾巴證明自己是他的貓。
後來清醒以後，他只以為是幻想，也沒好意思問覓覓，不然顯得他很變态。
邵随咬着勁說：“真想吃掉寶寶。”
“貓肉是酸的，不好吃……”覓覓的枕頭已經被淚水打濕了，自己卻渾然不覺，“你去吃狗吧。”
“不吃狗，也不吃別的貓，就要吃覓覓，只喜歡吃覓覓。”
覓覓想起老師上課的時候說過，大多數人類都很熱愛他們貓，是貓的肚下之臣，有時候愛到極致會說一些“想把寶寶一屁股坐死，想把寶寶一口吃掉”之類的瘋言瘋語。
不用在意，只是人類太愛小貓不知如何表達罷了。
覓覓不免驕傲，用尾巴圈住邵随的腰：“原來你這麽愛我呀。”
“是啊……”
“那是對小貓的愛多一點，還是對伴侶的愛多一點？”
“……”
這個問題很像我和你|媽掉水裏你先救誰一樣，讓人難以回答，橫豎都是陷阱。
“都很愛。”在覓覓要繼續追問的時候，邵随捏住他的尾巴根，一路吻過，“好了寶寶，現在不适合讨論這些。”
“那結束再讨論吧……”
結束的小貓精倒頭睡去，搖都搖不醒，別說讨論了。邵随端來熱水給他擦了擦身體，在昏暗的夜燈下看着覓覓安靜的睡顏。
他沒忍住，低頭親了又親。
感覺癢，覓覓擡手擋住嘴巴，另一只手蒙住眼睛，遮光。
一個月的社會化訓練并沒有讓覓覓在邵随面前有多警惕，反而更加放松了，一言一行都透着依賴。
本來去接覓覓那會兒，邵随還覺得自己這輩子完蛋了，只能看着喜歡的小貓精吃不到，餘生都要在欲|火焚身中度過。
最壞的情況覓覓還可能已經和他生分了，介意他的喜歡，想離開他去看更遠更廣闊的世界。
還好，并非如此。
覓覓依舊是覓覓，是那個有點小傲嬌卻又滿心眼都是邵随的小貓精。
邵随拿開覓覓的手，吻掉他眼角的淚珠：“還說不會哭呢……”
牆上的時針指向十一，還差半格到零點。
由于晚上只吃了蛋糕，劇烈運動過後的邵随有點餓，不過覓覓貼得太緊，讓他舍不得起來找吃的，于是便拿起手機，趁覓覓睡着窺伺他這一個月以來的生活痕跡。
原本除了短視頻什麽都沒有的手機裏多了很多軟件，例如買票軟件、外賣軟件，各種社交軟件，還有一個app叫貓精聚集地。
邵随用自己手機搜索了下，搜出來的軟件都牛頭不對馬尾，看來是貓精們的內部論壇。
他又點開相冊，裏面除去這一個月裏瞎拍的照片以外，邵随竟然還看見了自己。
覓覓的拍照技術不怎麽樣，并且都是偷拍，角度很奇怪，比如從餐桌夾角拍在廚房做菜的邵随，比如每天早上叫起床之前，騎在邵随腰上從上往下拍睡顏。
邵随笑了聲：“把我拍的這麽醜。”
小貓對喜歡的人類沒有美醜的概念，把每一張有邵随的照片都點了紅心，加入收藏夾，在分離的日子裏每天游覽。
邵随打開相機，對着當下的覓覓拍了張。
遮眼又捂嘴睡覺的樣子簡直可愛到爆炸。
這世界沒了小貓該怎麽轉啊。
邵随很想炫耀，又不能直接發人形覓覓的照片，不然曹主任看到估計會氣出心髒病。他退而求其次地選了張覓覓的貓體發到朋友圈，配文：全世界最可愛的小貓。
程珂：我家最可愛。
邵随當沒看見，那只藍白都胖成一輛豬車了。
他倒是希望覓覓也胖點，現在單薄得過分。
邵随放下自己的手機，打開覓覓的微信，把那些發送失敗的語音與信息全部點上重新發送，儲存進自己的手機。
怕吵醒覓覓，他戴上耳機，一條一條地聽。
第一條就是哭到顫抖的覓覓：“邵随，為什麽信息發不出去，你是不是把我删掉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貓精從分別的那晚開始就知道，貓變成人以後是會流眼淚的。
“關鸠說你很關心我，沒有不要我，是真的嗎？你快來接我吧。”
……
“你能不能飛過來親親我，求求你了。”
……
“老師說最好不要太喜歡某個人類，否則很容易受傷，因為現在好人不多，很難永遠地喜歡一個人或一只貓。”
“可我永遠喜歡邵随。”
“你會有一天突然不喜歡我了嗎？”
……
“邵随，我今天考過了一門科目！老師說再考六科我就能見到你了！”
“你在做什麽呢？有想我嗎？你的小貓很想你呢。”
……
“老師說伴侶就是住在一起，相互扶持，相互陪伴，對方難過了自己也會難過，對方開心自己也會開心，分開的時候會無比想念，想要飛奔到對方的身邊。”
“我現在就這樣想。”
“我想親你，抱你，和你睡覺。”
“對于我們貓來說，喜歡飼養官與喜歡伴侶的界限好像沒有那麽明顯。老師也說，人的愛情就是很多種感情混雜在一起，不用分得那麽清，他們自己也并不純粹。”
“邵随，我想我可以當你的貓，也可以當你的伴侶，只要你開心就好。”
……
“今天看了三部小電影，一部主角是一個雄人，一個雌人，另一部主角是兩個雄人，還有一部主角是兩個雌人……噓，不要告訴老師我這麽形容人類，會扣分，扣完我就見不到你啦。”
“老師說看這些電影是為了讓我們确定自己的性取向，大家都在很認真地學習，只有我心不在焉，一直想你。”
“老師還說，當我們只能接受和限定的人或貓精做這種事的時候，就是對伴侶的喜歡了。”
“邵随，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
“今天要考的科目是《人類依賴性測試》，我差點不及格，幸好我聰明地把一些題目寫了相反的答案，比如失去邵随你會怎麽辦？我說那就回基地為組織做貢獻，将貓精基地發揚光大！”
“他們信了，說貓精基地不能發揚光大，他們還沒打算造反。”
“老師知道我只考了61分的時候，指着牆兇我‘那邵随是貓薄荷成精嗎，才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
“我不知道呀，邵随，你都沒給我買過貓薄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