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魔魅
第36章 小魔魅
遲諾生産完第一晚, 麻醉消失了,他是一個痛覺敏感的人,身上的刀口讓他忍不住抽氣, 醫生又給他開了最好的止痛藥。
兩個小寶寶的待遇如同剛出生的小獅子辛巴, 受到了孟家人和遲家人殷切的注目禮, 一個個用看寶石的目光欣賞着兩個小寶寶。孟老爺子又在孟家和遲家的直徑線中間買了一處奢華無比的豪宅,這樣他們一大家子住進去, 可以共同照料小寶寶, 主動避免了小寶寶和誰待在一起更久的糾紛。
正常情況下,剖腹産的刀口五到七天愈合。
遲諾年輕, 光是産前做的各種護理, 花在他身上加起來就有七八千萬, 更別說高級醫療團隊和專業陪産師的花費了, 所以他的身體只會愈合得更快。
吳芳雪心疼遲諾, 也心疼這段時間忙前忙後的薄寒臣, 說:“寒臣肯定要陪床, 要不我們先把小寶寶帶回去, 這樣他們兩個能輕松一些。”
孟老爺子看着兩個寶寶, 心都快化了,但還是理智道:“先讓寶寶和諾諾待着吧。他剛生産完, 正是母性最強的時候, 把孩子帶走,太殘忍了。寒臣身體夠硬, 再折騰兩天也沒事的。”
其實所有人都在記挂着遲諾和小寶寶, 說來道去, 誰也不肯離開,這所醫院本來就是孟家的私人産業, 于是一家人就在醫院住下了。
遲諾剛生完小孩,下身不能用力,麻醉消失後,他感受到了一股洶湧的尿意,可是這個時候他根本沒辦法下床。
醫生也囑咐他說,想尿尿的時候,就用導尿管導出來。遲諾薄被下纖細的手指不停地揉戳,想要緩解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可是他根本忽視不了。
遲諾垂下眸子,小聲喊了一句:“薄寒臣。”
薄寒臣陪護他,這兩天連床都沒有躺過,一聽他說話,立馬坐直了身體,問:“怎麽了?諾諾。”
遲諾想說話,可是他憋太久了,又不好意思說,尿尿還好,他真怕自己在薄寒臣面前大小便失禁了。好沒尊嚴啊,沒一會兒淚珠子就一顆一顆往外冒,從眼角流到了烏黑的發叢裏。孕産夫體內的激素很難平衡,情緒失控是非常正常的,可是他這一哭把薄寒臣的心都哭碎了。
薄寒臣拿起紙巾給他輕柔地擦眼淚,不讓淚水流進耳朵裏,輕聲說:“乖寶寶,有什麽事情都告訴我好嗎?你一哭我心都要扔油鍋裏了。”
遲諾纖長的睫毛濕漉漉的,鼻頭哭紅了,不去看他:“想尿。”
人一旦生了病不能動了,就是一具沒有尊嚴可言的肉a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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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寒臣知道遲諾是最要面子的人,遲諾住院這幾天,他就跟着醫生培訓了無菌導尿技術,聽到遲諾這麽說,沒想到他尿意來得這麽快,就拿了無菌導尿器具,小心翼翼地将導尿管插入尿道。
幫他把尿導出去後,薄寒臣又問:“想不想大便?”
遲諾:“……”
遲諾:“…………不想。”
術後兩三天就能正常排便了。
他可不想再沒尊嚴的徹底一點,況且他現在是真沒有便意。
薄寒臣:“真沒有?”
遲諾偷偷白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的:“沒有。”
薄寒臣削薄的嘴角不經意的勾了一下,多日籠罩在心尖的陰霾似乎一掃而空,他總是不經意間被遲諾的小表情可愛到。
剛出生的小寶寶需要兩三個小時喂一次,宋雅雲給兩個寶寶配了奶粉,她和吳芳雪抱着寶寶來找遲諾,薄寒臣順勢接過來了其中一個,拿着奶瓶,手法專業地喂給他吃奶。
宋雅雲:“諾諾,給寶寶起好名字了嗎?”
遲諾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什麽好名字,看了一眼正在專心喂寶寶的薄寒臣,心裏的愛意忍不住泛濫,想把這個高大俊美的男人的模樣刻在身心上,輕聲說:“先起個小名吧,大的叫大薄荷,小的就叫小薄荷。”
兩個名字裏都要帶上薄。
剛生完,就變着法調戲老公呢。
吳芳雪虛虛掐了一下遲諾的臉蛋,說:“你也不知道害臊。重新起一個,不然重名又拗口。”
遲諾不情不願:“那大的叫小薄荷,小的叫點點。”
宋雅雲懷裏抱着的是點點,笑得溫柔似水,忍不住誇道:“真是個可愛的名字。”
薄寒臣嘴角又忍不住勾了一下。
這小東西,怎麽還變着法跟他告白啊。
喂完奶。
吳芳雪和宋雅雲把寶寶床搬到了遲諾的病房裏,讓兩個寶寶躺在溫暖舒适距離爸爸近的地方。薄寒臣也不想讓兩個長輩多熬,就讓她們去隔壁休息。
病房裏除了薄寒臣在陪護。
還有醫生和護士緊盯着,密切觀察着産夫和幼兒的動向。
時間很快來到了兩天後,遲諾徹底脫離了危險期。薄寒臣整整一周沒有睡過好覺了,遲諾在vip病房,病床旁邊就有一張陪護病床。這幾天裏,薄寒臣一次都沒有躺上去過,只是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遲諾的病床前,困了就單手支着頭眯一會兒。
遲諾脫離了危險期,他整個人繃着的弦就斷了,眼皮也睜不開了,襯衫和西褲都沒有脫,囫囵地躺在了陪護病床上就睡着了。
兩人的病床間是寶寶的床。
過了兩天,兩個小寶寶皮膚竟然真的變白白嫩了,像是兩個小雪團。雪白的肌膚晶瑩剔透的,烏黑又毛茸茸的頭發,眉色很淡,一雙水靈靈的眼珠子好似水潤潤的葡萄,眼黑多,眼白少,挺翹翹的小鼻子,粉潤潤的小嘴巴,漂亮極了。
小薄荷已經醒了。
點點還在睡。
遲諾發現他醒了,就伸手将他抱在了病床上,小薄荷的小眼神瞅來瞅去,看上去可愛極了,遲諾又仔仔細細地看,伸出指尖摸了一下小薄荷的鼻梁骨,發現有幾分薄寒臣鼻梁的雛形。
遲諾輕聲:“好可愛,好神奇。”
小薄荷又到了喝奶的時間了。
這會兒病房裏沒有人。
遲諾本想按一下鈴,叫一下護士或者他媽媽,可是餘光瞥了一眼薄寒臣疲憊不堪的清俊面容,又怕人來人往的走動将他吵醒。
一般情況下,寶寶出生半個小時就要喂母乳,這樣可以刺激母乳分泌,又能讓寶寶适應吸吮。遲諾并沒有母乳的打算,所以這個流程就略過了。他現在有母乳,還在分泌,他的胸脯變化不大,可是他總是覺得擁堵。
不如喂給寶寶,一舉兩得。
遲諾輕手輕腳地解開了病號服,小心翼翼地将小薄荷喂上去。小寶寶嗅覺相當靈敏,只是聞一聞氣味就能精準找到,小薄荷軟軟的嘴巴在附近探索了一番,精準的咬了上去。
沒有吮吸兩下。
遲諾就疼得要命,疼得他差點兒把小薄荷扔了出去,沒忍住發出顫抖的哭聲:“疼疼疼疼疼,你撒嘴。”
薄寒臣聽到遲諾帶着哭腔的聲音,條件反射地從床上驚醒,坐了起來,看到了小薄荷在吮咬遲諾,遲諾纖薄的肩膀疼得都顫抖了。
薄寒臣連忙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将小薄荷從遲諾懷裏拿了出來。遲諾咬緊牙關,過了幾秒,才把那揪心的疼痛感從身體驅離,不動聲色地又把衣服扣子扣上了。小薄荷找不到乳源,粉嫩的嘴巴一抿一抿的,不停地吮吸空氣。
薄寒臣單手抱着他,在遲諾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消毒櫃裏的奶瓶,在恒溫壺裏接了水,與奶瓶上的淺色刻度線平齊,倒進去兩勺奶粉,刮均勻了,将奶瓶放進搖奶器裏,一邊熟練地操作着,一邊問:“怎麽突然要給小寶寶喂母乳?”
遲諾不肯說自己覺得堵,喂給寶寶一舉兩得,只是說:“母乳裏有抗體,我想着喂給寶寶好一點。”
“奶粉裏的成分夠用,以後不要這麽做了。”
薄寒臣拿出來了一個空的奶嘴,輕輕塞進小薄荷的嘴巴裏,然後把小寶寶捧在遲諾面前,演示給遲諾看,說:“老婆,你看。別看這小家夥剛出生,這吮吸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容易把皮咬破。小寶寶的咬姿不對,你也會疼。”
透過空奶嘴的另一端。
能清晰地看到小薄荷的口腔在吮吸,粉圓玉潤的小寶寶這一刻看上去像一個小惡魔。
遲諾把指尖輕輕戳進去,能感受到有力又明顯的擠壓。
挺怵人的。
薄寒臣繼續輕聲說:“我媽生我沒有奶水,我小時候一天奶也沒有喝過,一直都是吃的奶粉,也健康的長大了,後來過得不幸福那是環境原因。人要先為自己,再為別人。”
遲諾柔軟地笑了一下。
他很喜歡薄寒臣和他娓娓道來的說話方式。
如果薄寒臣因為太過關心他,在這件事情上出言責備他,他一定會狠狠記仇的。
搖奶器已經将奶粉搖均勻了。
薄寒臣将奶瓶取出來,喂在小薄荷嘴裏,輕聲說:“寶寶喝,爸爸不小心餓到寶寶了,真對不起。”
遲諾卷翹的睫毛顫了顫。
才生下寶寶,聽到薄寒臣這蘇撩的哄娃聲線,他好像又懷了。
遲諾輕輕抿了一下唇,宛如嬌嬌俏俏專會勾引人的小魔魅,語氣非常無辜,小聲說:“老公,剛剛我又騙你了,我是泌乳發脹才喂的寶寶。現在你不讓我喂給他們,我又漲得厲害,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