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錦鯉癡戀

第十九章  錦鯉癡戀

傳說東海有兩位異族錦鯉王子,他們去人間歷練,而後相識相愛,只不過命運作弄,一位王子在解救黎民時戰死了,錦鯉本是一對,亡了一條,另一條也不會想着獨活,那王子日日守着他的愛人,最後也玉殒,兩人便在池邊化成了兩塊錦鯉玉佩,後被一個和尚撿了去,那和尚日日誦經念佛。

幾十年前,大夏北邊有個能征善武的将軍在寺廟得了這兩塊玉佩,将另一枚送給了自己心愛之人,兩人白頭偕老,後面總有一個要先走,剩下那個便去了山上做了和尚,祈禱下輩子兩人能再遇見。

盧香謝酒樓,三樓一處雅間內,盛慕吃着席還未從故事裏走出來。

綿郎君給他遞了杯酒,他沒細看一口便喝下了,黎堇城阻攔的手停留在半空,趕緊給盛慕倒了一杯清茶。

盛慕茶喝到一半人已經暈暈乎乎,被黎堇城扶着回了樓船。

那夜兩人相擁而眠,盛慕纏着黎堇城,非要睡在他胸前,黎堇城摸着他的腦門,安撫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樓船已經快到容州,盛慕酒醒發現自己正抱着黎堇城,頭枕在他胸前,悄悄起身去洗了澡換了衣裳,将玉佩挂在腰間。

黎堇城醒來的時候在二樓甲板上找到了盛慕,他正在一個人下棋,看見他腰間的玉佩,走上前坐到對面椅子上。

“怎麽今日又挂上了”

“和我的衣服比較搭”

黎堇城瞧着他這身天青色薄裳,心想和昨日的有甚區別然後瞧着自己這一身紫衣,問盛慕,搭否白玉本就百搭,盛慕沒回只是撿着棋案上的白子。

“來來來,下一局!看看你有沒有長進。”黎堇城撸了黑子到盒子裏。

“你執黑子,你先下。”

“不要,讓你先下。”

盛慕便先下了一粒白子,黎堇城笑着跟着下了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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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下,不準耍花招!”

“知道了,知道了。”

最後容州到的時候,兩人竟下了個平手,黎堇城直誇他聰慧。

吃了午飯兩人在容州城閑逛,盛慕在一家樂器鋪子裏看最時興的樂譜,掌櫃的在一旁推銷着店裏的名琴。

“這把古琴名為相思,出自蘅蕪先生之手,世間只此一架,屬實難得。”

盛慕挑好了琴譜,瞧着黎堇城付了銀子也沒攔着,黎堇城跟着盛慕出了鋪子沖旁邊的春歌遞了個眼神,春歌瞧了眼古琴點點頭。

兩人回到樓船,盛慕拿着琴譜在二樓甲板上研究,這是一首歌唱家鄉的曲子,歌詞簡單好記,譜子也簡單。

“阿慕還會彈琴”

“小時候在軍中跟夫子學過一些,學了些皮毛。”

“什麽時候彈給我聽聽?”

“只怕是對牛彈琴!”

黎堇城笑道:“無妨啊,牛愛聽!”

“嗤,那你等着吧!”

整條涪江從龍州到陵州,是兩川及山南西道的軍運要道,因此龍州常年都會派重兵把手 ,黎堇城十二歲時便每年巡視涪江。

到了陵州兩人便要換馬車走陸路,陵州到蜀州便只有兩日路程,黎堇城想問盛慕要不要去林府一趟,幾個月前他讓夏武将林氏帶回了林府,買了兩個外縣的仆人照顧林氏和林舅父。陵州如今已經看不到賭坊和花街了,整座城一片欣欣向榮之景。盛慕看了會兒窗外便放下了簾子,拿着琴譜輕輕哼着音調。黎堇城躺在車廂軟塌上,閉着眼聆聽,好不惬意。途中讓盛慕拿琴譜給他瞧瞧,盛慕拿着當寶貝似的,硬是沒讓他瞧一眼。

七月十五這一日兩人回到了蜀州,剛好是河燈節,這是七月半最具特色的習俗之一,也是最美麗的習俗之一。放河燈是為了給亡靈指引方向,也是為了表達對亡靈的慰問和祝福。放河燈的方式有多種,如用竹筒或蓮花做成燈盞,點燃蠟燭,放入紙錢或許願條,然後在河流或湖泊中漂,兩人在都江堰所屬支流放了河燈傍晚才回到軍營。

平西王特地命人備了一桌酒菜在他營帳,準備今晚跟未來兒夫喝個痛快,誰知盛慕竟喝不了酒,只好作罷,幾人談了些軍事布防以及縱橫之道到深夜,平西王對盛慕贊賞有加,暗道盛懷遠娶妻不幸但卻得了個好兒子,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啊。

黎堇城喝了不少,晚上回去還得盛慕扶着,晚間兩人躺在床榻,黎堇城非要給盛慕種點印記在身上,跟個瘋狗似的咬來咬去,盛慕便将他雙手綁在了床架子上,第二天黎堇城醒酒自己解了綁,尋思着昨晚到底咬到了沒。

盛慕一早便去清點烏金箭頭,一個個箱子上也都綁着紅綢,問了負責運送的士兵,說是王爺讓綁的,喜慶。

辰時,平西王讓黎堇城一路護送紅綢箱子去文州,兵器貴重不可有閃失。

蜀州去文州還有四日路程,黎堇城卻難得的緊張起來,深怕到了文州沒入盛将軍的眼,一路上跟盛慕打聽他爹的喜好。

“我爹愛吃紅燒豬蹄膀,多放點糖的話最好!”

“那你教我”

“你讨好我爹做甚?”

“咳咳咳,就是,就是想給他留個好印象。”

“我爹人極好處的,也不會給人甩臉色。”

結果,剛一到文州,盛懷遠看了一圈烏金箭頭便将黎堇城喊去了南邊戰馬營,讓他去西邊草原放馬。

黎堇城放了一日的馬正準備回城,草原那頭來了一隊人馬,中間護着一輛華麗的西域馬車,他便讓冬平去前面打探一下,冬平回來禀報是西突厥布爾可汗的馬車,他來文州賠罪的。

之前善嘉爾拿他的兵打的文州,如今善嘉爾已敗這債還得由史塞爾來還。

西域馬車進了城,後面跟着一輛輛運貨的車輛,大大小小的箱子上綁着紅綢,黎堇城便讓冬平幾個将戰馬趕回營地,自己騎着馬急匆匆地跟在後面。

盛懷遠在營帳內接見了史塞爾,兩人在裏面聊了一個時辰,天都黑了,盛慕便來喊兩人用膳,盛懷遠打量着史塞爾看盛慕的眼神,方才他看了那些個箱籠,這哪裏是來賠罪的,擺明着是來下聘的,拒絕了近一個時辰,這小子竟跟鐵了心似的,到讓他犯難了。

晚膳時,黎堇城跟史塞爾忙着給盛慕布菜,盛懷遠朝着兩人輕咳了一聲,盛慕吃着菜看着三人,一副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的表情。

“來來來,今日難得一聚,我敬你們兩人一杯,既然你們兩個都要在文州住兩天不如明日一道去西邊放馬吧。”

“咳咳咳”黎堇城舉着酒杯心慌了,盛将軍不會是要悔婚吧,但又不敢直接問,只能默默的多喝了幾杯。

史塞爾一杯飲盡面露喜色,眼巴巴看着盛慕。

當晚盛懷遠将兩人安置在各自的營帳,把盛慕叫了過去,竟不知如何開口。

“慕兒可有心儀的人?”

“爹爹,你問這作甚?”

“你已經十四,也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爹爹便想着幫你尋一門好親,你若是有心儀的人,不妨告訴爹爹。”免得他定錯了人,誤了終身。

盛慕想到了黎堇城,便摘下他腰間的錦鯉佩問道:“爹爹,這錦鯉佩您從哪得的?”

“啊...這...”盛懷遠只好說是他出生前平西王所贈,保平安的。

“爹爹可知這玉佩原是一對的,另一塊在黎世子那。”

“世子待你如何?”

“他...他待我極好的”

“那就好,你下去歇息吧,這兩日去北邊軍械營囑咐士兵将箭頭箭身合了,合完了再回來。”

“是,爹爹”

第二日放完馬,史塞爾來找盛慕,被士兵告知去了北邊興州要過幾日才回來,史塞爾便又去找了盛将軍,盛懷遠跟他說聯姻之事需要上報朝廷,由聖上親自定奪,史塞爾只好回了西突厥,當夜史塞爾運來的箱籠便被連夜送往了長安。

黎堇城瞧着樂了,又放了幾日的馬,被盛懷遠轟着回了蜀州,一并帶回的還有一封給平西王的信。

盛慕回來的時候,他的營帳內多了一把古琴,正是那日容州琴鋪掌櫃所說的那架由蘅蕪先生所做的名琴相思,古琴旁還放着一個鳥籠,裏面養着一只鴿子,鴿子腳上綁着信,他便展開來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無處道相思,便送相思。

盛慕将字條扔進檀木盒,這幾日他便空了,到是可以去西邊的城樓處練琴,對着空曠的草原,對着如畫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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