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哎,你沒事吧”梁深伸手推了推他,溫廷并沒有醒過來。許安承直接将人拖了起來,看見梁深還在一旁看着,睨他一眼:“人都這樣了還看吶?趕緊送醫院吧”

“哦哦”梁深反應過來,看見許安承将人拖着,連忙上前幫忙,又猶疑着說:“你說,這人不會是什麽不法分子吧?這滿臉的血,得下多大的死手才打成這樣?”

許安承哧笑着他:“剛才還信誓旦旦要追人家,現在看人家這樣,露怯了?”

梁深搭着手扶着,說:“露什麽怯!雖然我說了要追人,但要是攤上個天天幹架找事的,那我可吃不消。不過,這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混混”

許安承不耐煩了,深覺今天陪他出來是個錯誤。但梁深單身了七八年,

好不容易碰見個喜歡的想追,怎麽能就此放棄?他見了溫廷的當天就讓人打聽了他的來歷,知道他是一家晴天蛋糕坊的工作人員,就磨着許安承陪他來了。

聽到梁深這話,他說:“行了,趕緊開車吧”

兩人将溫廷送到市醫院,梁深去交了費,走到病房門口看見許安承還呆在病房,笑道:“你還沒走啊”

許安承說:“怎麽,卸磨殺驢?”

梁深拱手:“哪兒敢啊,這不是怕耽誤您老寶貴的時間嘛,按分秒算的,我可賠不起”

許安承看人已經送到了醫院,想必沒什麽事,起身就要走,溫廷卻醒了。他眼珠轉了轉,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刷白的牆,難聞的消毒水味,這是醫院?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梁深湊近了問道。

溫廷看了一眼,沒認出來,問:“你是?”

梁深梗住,他還不至于這麽大衆臉吧?這才沒兩天就不記得了?他說:“年會上我們見過,記得麽?”

溫廷這人,不會特意去記什麽人,往往過後就忘,但特意去想,也能想起來,比如現在,他就想起來了這是宴會上那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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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難道找上門要訂蛋糕?

梁深說:“這話應該問你比較合适吧”他眼神上下看了溫廷一眼,示意他身上的石膏和繃帶。

許安承站在一邊沒有講話,但溫廷顯然覺得跟梁深對話不如和邊上這個人對話來的有效率,于是沖許安承問道:“你們把我送過來的?”

許安承點了點頭:“嗯”

溫廷手上還紮着針,他往上坐了坐,半晌,說:“謝了”

梁深不可置信:“就,就一個謝謝就完了?”

溫廷擰着眉,問:“你想怎麽樣?”

“這難道不算是有緣千裏來相會?怎麽也得痛哭流涕一下然後說往後随意差遣之類的,畢竟是救命之恩嘛”梁深在腦海中暢想着,若是這樣,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提些要求?

許安承一看梁深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搖了搖頭沒說話。

溫廷聽到這話,心想果然這人不太正常,就說:“痛哭流涕就算了,随意差遣什麽的也不現實。千裏相會?”他看了一眼許安承,問他:“你朋友果真是有點大病吧?”

梁深急了,忙說:“怎麽又罵人,我救了你,你這不就是卸磨殺驢?”

許安承看了他一眼。

溫廷也斜看了他一眼,說:“你這是在協恩圖報?”

許安承聽着他們毫無營養價值的對話持續了一段時間,沒興趣接着聽,一轉身就出門去了。

走到樓下時,梁深也急匆匆地下來了,說:“走這麽快幹嘛,怎麽不等等我?”

許安承往樓上看了一眼:“不繼續打情罵俏了?”

梁深嘿嘿笑了兩聲:“早了,還沒到那份上”

許安承輕哼了一聲:“不是說人家是混混?”

梁深嘿了一聲:“那不是玩笑話嘛,以後你可不能在他面前說啊,我還想追人呢”

許安承看他一眼:“真打算追?”

梁深:“那還能有假?這人看起來真是我的菜”

許安承不發表任何意見,一腳踏進了車裏,說:“走了”

“哎你這是什麽意思?不給點意見?”梁深跟着進去發動了車子,轉頭問道。

許安承嘲諷他:“你不是自己號稱理論的巨人?你都巨人了還需要別人指點啊。行了趕緊走吧,我公司還一堆事呢”

溫廷身上的傷雖然沒有到致命的份上,但傷口深,所以還是得在醫院住幾天。他沒告訴任何人,但陳風第二天還是提着果籃就來了,看見溫廷病蔫蔫地躺在床上,沒一點精氣神,原本孱弱的身體現在看起來更加單薄。

“又是苗哥他們幹的?”陳風知道,除了他們沒別人。

他打電話過去蛋糕坊,是周姨接的電話,她把昨天的事一股腦兒說了,然後又擔心溫廷對上那幾個人出什麽事,就跟陳風說了溫廷昨天的去的方向。

周姨打開門時,看見他們往巷子裏走了。陳風去那巷子周圍看了一圈,殘留了些血跡,于是他就直奔了最近的醫院,人果然在這。

“不然,給錢算了吧,這樣下去你活兒還幹不幹了”陳風琢磨了半天,說道。

溫廷不在意地說:“沒事,他們得一段時間不會來了”

昨天他那樣子,除非苗壯敢不要命地跟他拼,否則應該知道溫廷是死活不會拿錢出來的。

“這事你別跟文文說”

陳風說:“這我知道,那你這幾天就好好在醫院養着,我忙完活就過來”

溫廷想擺手說不用,想起來自己手上還吊的有針,就說:“沒啥大事,不用來,文文那邊你看着點就行”

陳風不滿道:“廷哥,文文又不是你兒子,養着也就算了,現在還要顧及到方方面面,真要養個兒子也就這樣了”

溫廷說:“真要是兒子,我就不放你那了。得了別貧了,你有事就去忙,我這兒沒啥事,這兩天掉吊完水我就出院回去了”

陳風看了看傷口,說:“你說什麽鬼話?你這傷得好好養一陣子吧”

溫廷說:“回去也能養,這病房住一晚也不便宜,誰有錢往這兒扔”

陳風拗不過他,便說:“哪天真要病發死了也是你自己作的!出院叫我啊,我送你”

溫廷笑道:“行”

沒過兩天周姨也來了,看見溫廷身上的的傷眼睛一眨就要抹眼淚,溫廷好說歹說才勸住了。

但溫廷沒住多久,沒過兩天能下地了他就辦了出院。

出院那天陳風特意找人借了輛比周姨那車車齡還久的老爺車過來接他,車座狹窄的很,坐進去就伸不開腿。

溫廷胳膊上綁着石膏,進去後看見前面擺了一排看不出造型的擺件,一言難盡地看着,說:“你從哪兒借的車?”

陳風興沖沖開着,說:“一朋友的,你不認識。哎,我們去哪兒,周姨那兒?”

溫廷突然想了想,他這副樣子去店裏,也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定還給周姨添亂,于是想說去陳風那住兩天,但又想起文文,随即沉默了下來。

陳風自作主張,說:“你現在這樣子除了周姨那兒,也沒地方去了”

溫廷想想,還真是這樣。

晴天蛋糕坊正營業着,幸好苗壯幾個那天還沒來得及大動幹戈,所以周姨簡單收拾了下第二天就正常開張了。看見溫廷支着的手臂,她急忙出來問:“怎麽這麽快就出院了?你這能行麽?”

溫廷說:“周姨,小看我了不是”

周姨要去扶他,被他擋了下來:“別了周姨,我傷的是胳膊,腿沒事兒,真不用扶”

周姨說:“那你去裏間歇着吧,這兩天就別出來忙了,這麽小個店又不是離了你不行”

陳風附和着。

溫廷說:“那不行啊周姨,哪天你發現有我沒我沒差,那我不危險了?”

周姨笑罵他:“真是沒傷到嘴巴上,還這麽能說”

陳風将溫廷扶進去,自從胡非搬走後,溫廷将下面收拾了下搬了下來,這下剛好也方便些。

接下來的幾天,溫廷因為手傷,倒是老老實實在店裏看店,外送的單子也不送了。周姨一大早把面點做出來,然後就到市中心的新店面監督工人裝修去了。

但每過午時,店裏總會來些不速之客,比如梁深這號人。他來了什麽也不說,就像平常的客人那樣,站在櫃臺前挑挑揀揀了半天,然後拿着一小塊慕斯蛋糕或者一份盒子蛋糕給溫廷結賬。

要不是溫廷知道他的身份和打算,真要信了這人只是來買個蛋糕的!但他什麽都不說,溫廷也就懶得搭理他,只把他當尋常客戶對待。

梁深一連光顧了晴天蛋糕坊月餘,只知道人叫什麽,混了哥臉熟,不僅沒得到一個笑臉,反倒發現溫廷的臉越來越臭。他不太明白,按理說,這種潛移默化的關心和照顧是會讓人倍受感動才是,怎麽這人一點沒動靜呢?

叮鈴鈴.......

梁深一個電話打給他最能傾訴這件事的至交,那邊一接通梁深就說:“搞不明白了,他怎麽就一點沒動靜呢?難道是沒接收到我發過去的信號?”

電話那頭,許安承半天沒說話,把手機接通了就放在桌子上任由梁深在對面說。

為這事兒,梁深已經打了無數同電話來尋求認同了,許安承閉着耳朵都知道他要說什麽。

“許總,不接電話嗎?”旁邊的正在等着簽字的部門主任看見電話亮着,提醒道。

許安承說:“不用管”

簽完字人走了,那邊梁深也說的差不多了,然後許安承接起來,就聽梁深說:“你說我明天就要飛C市了,那子公司事還賊他媽亂,光理清都不知道得啥時候,等回來我黃花菜都涼了吧”

許安承說心說,嗯,所以你趕緊放棄吧,別在他耳邊整天聒噪了。嘴上問道:“你要不去,老梁總現在就能讓你涼了吧?”

梁深深表贊同:“你說得對”

所以還是得去,但人,他也還是得追。

梁深腦袋轉了幾個彎,嘿嘿笑了兩聲,說:“不然這樣吧,許總,幫個忙呗”

許安承直覺不是什麽好事,于是啪的一聲,直接把電話挂了。

電話又接連不斷地響了半天,許安承才接了起來,說:“啧,別說什麽幫忙的話,這事我幫不了”

梁深央求着,說:“別啊兄弟,你忍心看我孤獨終老?”

許安承冷漠道:“忍心!”

梁深開始放狠話:“你要是不幫忙,到時候老頭問起來,我就把你提過去應付他,你看着辦”

許安承罵他:“這麽膈應的話你也說的出來,有毛病?再說,老梁總應該知道我跟他兒子不一樣。”

梁深軟硬兼施,說:“又不是讓你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保證你就只當個愛情的搬運工,其他絕不觸犯你禁忌”

許安承聽着他在電話那頭叽叽喳喳地說着,聽完沒一會兒,想了想腦子一抽,就說了個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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