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接下來的幾天,這件事在網上發酵起來,不過好在大多數網友還算比較理智,紛紛義憤填膺的指責半路沖出來的小車司機,但也有不少鍵盤俠在底下挑事,惟恐天下不亂。
溫廷時不時拿着手機刷着,雖然媒體采訪的是學校校長,但也有好事者在背後翻出來了學校背後的恒盛企業。
溫廷這兩天在醫院照顧舒文,看見校長和許安承一起來醫院探望那些受傷的孩子。那天手術過後,五六個孩子送到了加護病房驚呆觀察,有一個孩子卻重症不治死亡,許安承忙着處理這件事。
校長臉色凝重地在許安承身後跟着去了接待室,那個過世孩子的父母在接待室椅子上坐着,雙目無神盯着外面看,門外的聲音也沒能吸引過來他們的目光。
“小賀媽媽,小賀爸爸”校長叫着人,那孩子叫賀明,因為坐在最前面,翻車的時候受傷最重,送到醫院來的時候搶救了半個小時也沒能救過來。
兩人沒說話,只擡眼看了看他們二人一眼,眼神裏充滿死寂,他們只有賀明一個兒子,雖然身體有些不足,但他們在這個孩子身上傾注了他們所有的愛。
“校長”小賀媽媽壓着聲音說了聲,情緒看起來比前幾天好了些。
“這事,該給的交代學校一定會給”校長嘆了口氣,畢竟孩子沒了,現在說什麽都無濟于事,但人總得為活着的人着想,他說:“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這位是我們董事”
許安承說:“沒能保護好孩子,我們非常抱歉,事已至此,我們希望盡可能地對你們做好補償”
小賀父母并不是什麽胡攪蠻纏的人,學校平時對明明的關照他們看在眼裏,雖然悲痛欲絕,但他們也知道這事情誰都無可奈何,于是說:“謝謝你們了,我們今天就打算帶明明回去了”
他們沒提什麽要求,等到那邊辦好了手續,兩人互相攙扶着上了車。
許安承說:“照看着點,有什麽困難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雖然他們沒說,但賠償金和後續的關照多上點心”
校長說:“許總放心吧”
舒文住院的第二天,陳風得了消息慌慌張張的來了。頭一天喝了爛醉在溫廷那兒呆到上午才出門,下午直接去了洗車店上班,晚上回去給給溫廷打電話才知道舒文住院的事,直說溫廷不夠意思,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跟他說一聲,好歹他還照顧了舒文這麽久呢。
溫廷聽他在電話裏埋怨,說:“我接到電話就來了,哪顧得上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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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嘿了一聲:“得,您說的對。我等會過去,你問一下文文想吃啥,我帶過去”
舒文正靠在床上睜大了眼睛看着溫廷,問:“風哥要來?我想吃炸雞”
溫廷說:“腿腳都沒好利索呢,吃什麽炸雞,喝粥”
陳風就帶了一些清粥小菜過來,進門對着舒文噓寒問暖了一陣,又問溫廷:“剛才過去那人是你朋友?”
他說的是許安承,他剛才和校長過來看舒文和隔壁幾個病床上的孩子。溫廷一手拆了包裝袋遞過去,說:“嗯”
陳風好奇,那人全身的行頭抵他一年的工資,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廷哥什麽時候認識這號人的。想着想着,就問了出來,溫廷沒細說,只說:“碰巧認識的”
舒文出院那天,陳風和溫廷一個扶着人一個在路邊打車,手機還沒點開,面前挺了一輛眼熟的車,溫廷一看,嗬,這不是上次那個跟周姨的車有得一拼的老爺車麽。
車上下來一個穿着牛仔外套的男的,看着陳風說:“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陳風沒搭話,轉過頭去跟舒文說起話來,那人要走上前,被溫廷伸手擋了一下,他語氣不太好,問溫廷:“你誰?”
溫廷沒理他,只說:“兄弟,車擋路了”
“關你什麽事,我找他”他指了指陳風。陳風躲不過去,說:“齊昭,我今天沒功夫跟你在這扯,你趁早回去”
齊昭哼笑了聲:“跟我說話沒時間,跟他們倒是時間多的很”
他站在路邊絲毫沒有要走的打算,舒文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風哥,要不我跟廷哥先回去?”
“回什麽回,等會我們去袁叔那裏吃飯”陳風不客氣地說了句:“說了讓你最近別來找我,聽不懂人話是吧”
饒是遲鈍如溫廷,此時也看出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太一般,但既然陳風不想聊,他自然也得護着,于是上前說道:“兄弟,別在這纏了,有事你們往後單獨約了聊,今天我們還有事,沒時間跟你在這耗,先回去吧,啊”
齊昭看了看溫廷,然後扯着嘴笑了聲:“陳風,合着你拐着彎的罵我,原來是早就有人了啊,你不答應我,就是因為他?”
溫廷還沒說話,陳風插嘴說道:“你他媽瞎說什麽呢,這我哥”
齊昭無所謂地說:“又不是親哥”
他們站在醫院門口争執,兩旁人來人往的時不時往這邊看着,溫廷聽的不耐煩,但叫的車還沒來,他問齊昭說:“你就是帶陳風去S市的那個朋友?”
齊昭說:“是我怎麽了”
溫廷說:“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今天在這兒,你帶不走他,再鬧下去,就不好看了”
兩人看起來差不多高,齊昭站在溫廷面前平視着他,眼神裏有些不屑和莫名的敵意。
溫廷就那麽直直地看着。
“怎麽了?”許安承開着車經過,看見溫廷還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站在溫廷面前那人,問道,“要不要送你們?”
溫廷果斷答應了,扶着舒文就上了車,陳風還在外面,他朝外說了聲:“陳風,回去了”
路上,許安承看了看舒文,問:“身體沒事了吧”
他這幾天常來病房探望,舒文跟他也熟悉了起來,他坐在後面笑着說:“已經沒事了”
許安承點了點頭:“那就好,改天哥哥上門去看你”
舒文把頭伸到前排,湊過來問:“哥哥要來我們家嗎?”
溫廷轉身把他摁了下去,說:“好好坐着”
許安承玩笑似地:“這要看你哥讓不讓了”
溫廷說:“想來就來,哪那麽多講究,但你得提前說一聲,我不一定在家,你要突然襲擊,就只能讓文文招待你了。”
許安承笑了:“行,到時候我提前通知你”
陳風沉默着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下車時,他看着欲言又止,溫廷只說了句讓他帶文文上樓,沒再說其他的。
次日店裏,付芒看見溫廷,笑着打招呼:“廷哥來了啊”
溫廷這幾天因為照顧舒文,跟周姨請了幾天的假沒來,店裏的一應事務都交給了付芒。
溫廷說:“啊,周姨還沒來?”
付芒說:“還沒,周姨昨天回去的晚,說廷哥今早會來,讓我跟你說一聲,她上午有點事”
溫廷哦了聲,進去裏面換了衣服。
付芒在外面擦着臺子,裏間傳來烤箱的嗡嗡聲,看着溫廷在裏面忙碌的身影,他說:“廷哥,店裏這些新品都是你自己做的?”
溫廷帶着口罩,聲音悶悶的:“嗯”
付芒面露豔羨,店裏的那些新品甜點竟然都是溫廷做的,周姨雖然是老板,但她年紀大了,再加上家裏事情多,從來也沒心思弄這些花樣。但只要溫廷在,他就會做一些別致的甜品出來,數量不多,但每次都很暢銷。那些甜品的造型和味道,簡直不亞于那些大師的作品。
“廷哥你真厲害,我天天看着學,回去也做不出來”
溫廷笑了笑:“多練練就會了”
門口風鈴響了,溫廷說:“上班吧,來客人了”
校車的事情全部處理好,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許安承從容園學小學回到公司後,許父正在辦公室等着他。
容園小學算是許安承私人投資,許父起初并不同意。如果是尋常學校也就算了,這樣性質特殊的學校,萬一出了狀況,不僅是許安承,連恒盛都會受到不小的波及。
許安承感到意外:“爸,你來幹什麽?”
許父哼了聲:“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不能來看看啊”
許安承笑着說:“事情都解決好了,您老還有什麽指示?”
許父撇了撇嘴,倒是沒否認,他并不懷疑許安承的能力,相反對于這些事情,許安承的處理方式會比他想象中更加有人文關懷,所以他從不擔心,今天他來,其實另有其事。
“康諾這兩天要回來,你媽說了,讓你先給找個房子”
許安承皺眉:“他不是在英國留學,怎麽突然要回來”
許父也不清楚個中緣由,但康諾是許安承姨媽家的兒子,都是親戚,既然提出來了,許母也不好駁這個面子,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過兩天回來,你媽本來說等你回家跟你說一聲,這兩天你忙的也沒時間回家,連個電話都沒空接,這不你媽專程讓我來跟你說一聲”
許安承看了許父一眼:“就為這個事?”
許父又咳了兩聲,說:“啊,就這個事”頓了頓,又說:“對了,你姨媽說了,房子不用找太好”
許安承疑惑的看了兩眼。
他姨媽的原話是:“讓這死孩子知道知道什麽是人家疾苦,大街上随便找個地兒給他一扔就行”
許父怕許安承真讓康諾睡大街,叮囑了兩句:“你姨媽氣頭上,雖然這麽說,但你還是上點心,有個差不多,別太過分”
許安承說:“知道了”
許安承和康諾說是表兄弟,但康諾和許安承的性格完全不一樣,許安承從小就性格穩重,是親戚嘴裏的三好學生。
而康諾自小就爬高攀低,打架鬥毆不在話下,沒少讓他姨媽生氣操心,好不容易十六歲那年送到國外讀書,沒兩年又鬧着要回來。
許安承比這個表弟大了幾歲,小時候帶着他玩過一陣,後來他去上大學,回來接手公司後這個表弟也去了國外,兩人許久沒再見過,倒是不清楚這個弟弟長成了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