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舒文從裏面被推出來,臉上裹着紗布,江老說頭幾天要在醫院住幾天觀察恢複情況,護士就把人送進了病房。

溫廷在後面跟着說:“醫院都要一回生二回熟了”被許安承說了一嘴。

麻藥勁兒過去後,舒文摸着自己臉上的紗布,說:“哥,我這得啥時候能好?”

溫廷彎着腰給他調了一下床的高低,把帶吸管的水遞過去,說:“過兩天吧,看醫生怎麽說”

舒文嘟囔着:“怎麽又來這個醫院了,二進門了都”

許安承聽到這話就笑了:“真不愧是兄弟,說話都差不多”

舒文沒懂,溫廷倒是哼笑了聲:“那可讓你說對了,一個鍋裏吃飯,當然心有靈犀”

舒文做的是面部手術,肢體行動這些等麻藥勁兒過去了也就沒什麽影響了,溫廷把人安排好,眼看着要中午,就跟許安承到醫院附近的餐廳吃了頓飯。餐具筷子拿上來,溫廷拿着熱水燙了燙。

許安承說:“你其實還挺會照顧人的”看他剛剛習以為常的動作,應該是常常這樣照顧人。

溫廷反應了一會兒,不知道他是在說剛剛自己照顧舒文,還是給他燙碗筷的事,想了會兒說:“還行,剛開始那兩年舒文才七八歲,個子還沒桌腿高,經常磕着碰着,我就得時刻照看着點,習慣了”

許安承接過來碗筷,問:“那時候你多大?”

溫廷回想了下,說:“十一二歲吧”又笑了,說,“自己都還是個撐不起事兒的孩子呢,就敢帶着個孩子賺錢讨生活了”

許安承說:“你比我可厲害多了,我十一歲的時候還整天拘在學校裏寫作業呢,天天能為點雞毛蒜皮的事兒跟人扯起來”

溫廷哧笑了一聲:“你這還算事兒啊,整天在外面四處浪蕩你試試,兩天你就吵着要回去了”

許安承笑了聲:“也說不定,人要是逼到一個份上,什麽事兒做不出來?就看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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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廷點點頭:“說的倒是,不過像你這樣出門都得司機開門的,這輩子怕是沒機會體會了”

許安承失笑:“我也就讓瞿叔跟了沒幾次,說起來還給你當過司機呢”

溫廷想想,還真是,幾次坐他的車都是許安承自己開車送的,這都能說出去當成談資了,老板給自己這個員工當司機?溫廷笑了笑。

簡單吃過飯許安承開車回去,溫廷就到旁邊打包了份口味清淡些的菜給舒文帶了上去。

舒文住院的幾天,溫廷就中午在家裏做了飯給他送過去,有時候忙了直接在外面買了給送去,除了不能見風,晚上也不需要陪床,沒太多需要操心的地方。但這麽兩頭跑着,也确實累人,不過溫廷常年都這麽過來的,他自己沒覺出疲乏。有時候回過頭去想想,再跟旁的人在對比對比,就覺得這樣的生活太趕着了,像被人追着往前走,沒個消停的時候。

晚上回去的時候,屋子裏黑漆漆的。

以前舒文放學的早,接了幾次後就不需要溫廷去了,他自己一溜煙就能從學校回來。溫廷回來的時候遠遠就能看見客廳的燈亮着,進門就看見舒文抱着電視在看,溫廷問一嘴,作業寫完了沒,舒文利落地說早寫完了,這方面完全不需要溫廷操心。

今天下了班回去,溫廷路邊找了個清靜點兒的攤兒吃了個夜宵,誰也沒叫,陳風自己一攤子事兒沒解決呢。自己坐攤邊吃完了往回走,快走到小區的時候電話響了。

接起來,是小區的物業。

大媽操着一口正宗的B市方言叽裏呱啦說了一大通,溫廷聽了個大概,總之就是自家漏了點水到樓下,鄰居不樂意,上門敲門沒人,就投訴到物業那裏去了。

溫廷陪着笑說回去看看情況,大媽才啪的一聲把電話挂了。

到家開門一看,水漫金山了一樣,大概是他早上出門的時候,臨出門洗了個手忘了關水龍頭,水淌了一地,都漫到卧室去了。

“歐呦,這怎麽得了,房子都要被淹了啊”大媽跟着溫廷到了門口,看見這場景也吓了一跳。

溫廷低罵了一聲,趕緊脫了鞋進去把水龍頭關了,然後把浴室的地漏打開,過了好一會兒,水才慢慢下去。

大媽站在門外,說:“小夥子年紀輕輕急性咋這麽不好,這還是水龍頭忘關,下次要是燃氣罩忘了關,那可不得了啊”

溫廷一邊拿拖把往裏拖水。一邊道着歉:“實在對不住,這麽早上出門走的急,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大媽伸着頭往裏看了幾眼,溫廷手裏忙着,也沒空招呼她,她自己在門口站着又說了幾句,看溫廷收拾了差不多,才下了樓。

溫廷拿着拖把抹布總算把水清理幹淨後,倒了杯水往沙發上一坐,腰跟斷了似地,心想,得虧舒文沒在家,這一通折騰的沒給他累死。

轉念又想,要是舒文在家,也就沒這事了。

床單被他全扯了下來扔進了洗衣機,溫廷坐在凳子上扶着杯子發愣,半天不知道再想什麽。

一陣嘀嘀的微信消息聲。溫廷掏出手機看了眼,是以前那個兼職的群裏又活躍起來了,有人在群裏發了一個出車的活,從B市到C市,要一天時間。底下一水兒的接龍,溫廷瞄了兩眼,沒幾個認識的。

正想收起來的時候,看見陳風也接着了。

洗車店的工作是正經工作,陳風幹的好好的接這活幹嘛?溫廷想着,手裏電話就給他撥了過去。

陳風剛接了龍,手機還沒放下就看見溫廷打了過來,他問:“廷哥?有事?”

溫廷直說:“群裏那個出車的活兒,你接了?”

陳風嗯了聲。

“洗車店的活兒不幹了?”溫廷電話裏問着,但語氣并不是責問。

陳風說:“幹啊,這活兒不是一天有五六百呢麽,洗車一個月就那四五千的死工資,我這不是偷摸出去賺點外快麽”

溫廷沒怎麽信,陳風以前因為這四五千的工資還挺知足的,說什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說:“缺錢了?”

陳風笑了:“沒,就是,哎廷哥,我真就是出去賺個外快,以前不都這樣麽”

他不想說,溫廷就沒追着問,只說:“好不容易有個工作,別自己作沒了”

陳風回了句:“知道了,放心吧”

挂了電話才發現許安承發了張圖片過來,溫廷打開卡了看,一盤看起來黃不黃黑不黑的的東西,半天沒看出來是什麽,溫廷索性發過去了個問號。

許安承很快就回了:“嘗試烤了個面包,不過看起來失敗了”

溫廷握着手機笑了會兒,發了條語音過去:“能做成這樣你也是不容易”

許安承打了個視頻過來,溫廷接了。

許安承說:“光看着還挺容易,上手還挺難的”

溫廷說:“那不然你以為西點師好當啊”

隔着電話,許安承笑了兩聲,聲音聽起來跟他以往不太一樣,夾雜着電流聲,說:“看來還是沒有做飯的天賦,我做個蛋炒飯也能把飯炒糊了你能信?”

“大老板五谷不分我能理解”溫廷笑着說,不過做到這份上也是挺不容易的,他說:“你火開太大了,稍微小點就好”

許安承嗯了聲:“下次再試試”

看了眼溫廷身後的背景,問:“下班到家了?

溫廷溫吞地哼了聲。

許安承說很少見他這樣,整個人透着大寫的“慵懶”兩個字:“怎麽了,今天看着挺累啊”

“可別提了”溫廷把手機攝像頭轉了個方向,說:“看見了沒,這濕噠噠的地板,想不想海洋館的地板?”

透過視頻還能看見屋裏狼狽的樣子,許安承問:“漏水了?”

“要是漏水就好了,這是發大水,把屋裏都淹了,剛收拾個差不多”溫廷起身挪了個地方,朝着沙發上的那個靠背倚過去,說:“早上出門忘記關水龍頭,人物業找上門了才知道”

許安承想象着那場面樂了,看了一會兒,說:“回去屋裏能養魚了吧”

溫廷苦中作樂,哼笑了聲:“那可不,才打掃幹淨,這被水泡的潮氣就得一陣子消”

但更可氣的是,衛生間的淋浴剛被他一同搗鼓還給弄壞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不過好歹能湊合住,後面再慢慢整理。

許安承問:“還能住?”

溫廷笑了:“能啊,也沒什麽大問題”

許安承半開玩笑似地:“剛還想着真要是淹的不能住,我就發發好心收留你一晚上”

這話說的有點過于親近,但溫廷沒多想,也知道他在開玩笑,說:“你家那豪華大別野?我可住不起,付不起那房租錢”

許安承說:“放心,不收你錢,免費做個飯就行”

溫廷打着哈哈:“簡單,等哪天小溫師傅親自上門給你露一手”

許安承應承着:“那我可等着了”

兩人電話裏貧了一會兒,溫廷雖然累的不行,但這樣說着話互相調侃幾句倒也有點解乏。中途許安承說了幾次讓溫廷過去借宿的話,都被溫廷不經意地避了過去。

雖然朋友之間互相留宿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以前也沒少住在陳風那,跟陳風睡一張床的時候都有。

但換了許安承,溫廷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是因為許安承這人住的地方有多豪華,單就許安承這個人來說而已。

在他看來,許安承的住處,至少是十分私人的地方,因為據梁深說,連他都沒去過幾次,許安承嫌他不講究。溫廷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人嫌棄不講究,但就這家事本身而言,溫廷潛意識覺得自己應該拒絕。

雖然許安承人不錯,他們關系也不錯,但許安承這樣的人,就不像是會邀請別人去自己家的人。

所以他開口這樣說,溫廷反倒有些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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