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溫廷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喜歡這件事本來就琢磨不透,他沒喜歡過人,不知道那到底是個啥感受,但看陳風這樣子,想來也不是什麽多讓人向往的事。
溫廷支着頭想了會兒,在安慰人這件事情上,他顯然沒有自己的手藝那樣修煉到位,幹癟癟地說:“我還是那句話,這事兒全看你自己。誰也都不是什麽十全十美的人,你要真容不下他那些毛病,趁早斷了算了,別整天給自己找這麽多事兒。”
“真要是放不下,就跟人好好商量,兩口子過日子還講究個磨合,沒誰一上來就那麽對脾氣兒的”
溫廷說了一通,一番話下來指點迷津似地,自己沒咋明白過來勁兒呢,陳風吐了口氣,說:“哥你說的對”扶着凳子站起來又說,“哥,你說的對,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溫廷說:“你是得回去好好想想,再這麽折騰下去,工作也遲早給你折騰沒了。
前兩天洗車店那邊打電話找陳風,沒找到人就把電話打到了溫廷這,說陳風這個月已經曠工兩次,再有第三次,人就打算把他辭了。
陳風沒說話,站着不太穩當,晃晃蕩蕩地跟溫廷說:“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
這一看就是喝多了,溫廷拉了人一把,結了帳就往外走。出了門口齊昭就在外面等着,溫廷認識他,他也認出了溫廷,但這回沒上來就跟溫廷要人。
但說口的話,也差不多。
陳風癱在溫廷背上,齊昭看了一眼,說:“我帶他回去吧”
溫廷看了這人一眼,不比前幾次,這一次溫廷看的仔細。這人看起來比陳風大不了幾歲,說成熟算不上,眉宇間還有點桀骜不馴的感覺。
人既然好好說話,溫廷也就懶得跟人嗆聲,說:“算了,他今天喝的多,我直接帶他回去了”
齊昭站在跟前,說:“他跟你是朋友這我不多說什麽,但我們倆的事,你還是別插手”
溫廷眯了他一眼,說:“你倆的事我管不着,但他這樣,你覺得他跟你能有得談?”
見齊昭愣神,又說:“等他醒了你們愛怎麽談怎麽談,但今天就先算了,回去吧哥們,別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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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齊昭看了眼睡死過去的陳風沒說什麽,他在這等了一個多小時,但這會兒也沒再糾纏,開着車就走了。溫廷扯着人倚在路邊樹上,拿出手機就開始打車,看到最近打車的次數花出去的錢不由的心疼了一下,又罵了陳風一頓。
把人送回去後第二天一大早,陳風就打電話過來裝模做樣地賠罪,被溫廷幾句話嗆了回去。
陳風知道自己這陣子有點渾渾噩噩,電話裏接連作起了保證,不會再給溫廷找事,溫廷也懶得跟他掰扯,叮囑了兩句就挂了。
舒文在一邊問:“風哥最近怎麽了,總感覺不對勁”
溫廷淡漠無比地說:“你風哥最近發瘋呢,沒事離他遠點,省的被波及到”
舒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冰箱裏還有兩塊溫廷從店裏帶回來的早餐包,他從冰箱裏拿出來放在桌上,倒了杯牛奶招呼舒文過來吃早飯。飯桌上,溫廷說:“馬上暑假了,你自己有什麽安排沒有?”
舒文喝着牛奶想着,皺了皺眉說:“沒什麽安排,就在家呗”
溫廷想了想,這孩子這幾年跟在他身邊聽話的很,溫廷忙的時候他自己就在一邊呆着,讓去哪就去哪,跟同齡人比着顯得成熟不少。但畢竟是個小孩,正是玩的年紀。
溫廷說:“等哥把店裏安排好,過段時間帶你出去走走?”
舒文猶豫了會兒,臉上看起來糾結的很。
溫廷問:“嘿,想什麽呢”
舒文遲疑了半天說:“哥,我這兩天想了想,那個臉部修複手術,我要不然還是趁假期試試?下學期去四中,總不能晚上出來天天吓人”
他笑着說。
溫廷敲了敲他頭,說:“大小夥子膽子得多小才能被你吓着。”
又說:“不過,試試也挺好”
舒文語氣不确定:“不會變得更糟吧?”
溫廷笑了笑:“想什麽呢,人家好歹是專家教授,就你這點小問題,那還不是分分鐘得事兒”
舒文嘿嘿笑了兩聲。
中午到了店裏,溫廷想了想給許安承打了個電話。
“決定好了?”許安承還在家裏,刷了一半的牙接着電話,說:“那我就跟江老那邊約時間了?”
溫廷說:“想好了,總得試試”
許安承說:“時間定了跟你說”
溫廷說好,聽到那邊電動牙刷滋滋的聲音,溫廷不自覺問了一句:“才起床?”
許安承嗯了聲:“昨天熬了個大夜,今天就晚了點”
溫廷看了眼時間,已經上午十一點了,都到了吃飯的點兒了,倆人随便又說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許安承刷了牙洗漱好出了門,手機就嘀嘀嘀響了起來。許萱萱在國外正跟她爸媽玩的開心,一連十幾張照片發過來,相同的地方能發好幾張,有些還糊了。只有拍到她人的時候是清楚的。
他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扔口袋裏去了。
到了公司又看了一眼,許知也發了一條過來,說周進過一個星期就回來了,讓溫廷招呼着點。
周進和許知是同期的大學同學,那時候溫廷去找許知,偶爾也見過幾次,不過算不上熟,只知道是他室友,具體哪個專業的倒不是太清楚。後來吃了一兩次許知從學校帶回來的甜品,問了一嘴才知道這人本來是學金融的,但整天熱衷研究甜品,所以畢業後被家裏丢去了國外自生自滅。
周進自己也挺争氣,沒幾年就闖出了名堂。
許安承說:“人都是大師了還需要我招呼啊,多的是人争着招呼他”
許知特地打電話過來,說周進這次回來是私人行程,但不巧許知沒在家,只能讓許安承這個臨時工替他好好請人吃個飯了。
許安承說:“知道了”
陶新和溫廷一樣,對于蛋糕甜品的手藝是半路出家,但他人聰明得很,很多東西比對着一點就透。試用了幾天,溫廷就覺得這人比自己厲害,至少做東西方面比溫廷熟練的多。
溫廷喜歡琢磨,他喜歡大刀闊斧的動手。
常常早上溫廷去的時候,後廚已經響起來了機器的聲音。看見溫廷去了,陶新笑了笑:“剛還想你什麽時候來呢”
看了看他手上的活兒,溫廷沒插手,只說了句:“我在前面,需要幫忙說一聲”
陶新說:“哎,沒事,你忙你的”
甜品擺上櫃臺的時候,陶新從後面出來,說:“你聽說了沒,C市最近有個比賽,西點方面的”
溫廷聽了一耳朵,問:“怎麽了?”
陶新說:“聽人說這次的評委不太一般,是國外回來的,那個叫周進的”
“周進?”溫廷問,“他不是一向不參與這些賽事麽?”
陶新說:“小道消息,誰知道真假。不過要是真的,這比賽還是挺有含金量的了”
那可不,溫廷想,誰能在周進邊上露一手啊。
陶新說:“我覺得你能去參加,那你做的東西看着挺有意思的,說不定有機會拿獎”
溫廷笑笑:“開玩笑了吧,那麽多大師呢,哪有我顯眼的地兒啊”
陶新嗐了聲:“自暴自棄幹嘛,咱也不差”
但這事說說笑笑也就過去了,誰也沒放在心上,C市太遠,他們這樣的人好像挨不上邊,說不定連報名的門檻都夠不上。
許安承那邊很快就跟江老約好了時間。
周二上午,溫廷帶着舒文又去了一趟,許安承也在,看見溫廷,先是笑了笑,随即就去了診室。
舒文看見手術室就緊張的不行,沒來的時候還沒這反應,真到了門口了,一直扯着溫廷的衣服往後撤,溫廷好一頓安撫才把人說通了走過去。
“哥,應該沒事吧”
溫廷輕拍了他一巴掌,說:“能有啥事,睡一覺醒過來就好了”
江老在裏面催,溫廷推了推人,說:“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麽”
手術的兩三個小時,溫廷就坐在外面等,許安承也站在一邊,溫廷說沒事兒不用陪着,一會兒完了我就帶他回去了。
許安承說:“也得看人醫生讓不讓回啊”
溫廷問:“這還得住院觀察?”
許安承說:“那說不準呢”
倆大男人坐在手術室門前的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說着說着,就說起了舒文臉上這事,許安承問怎麽會傷成這樣子,溫廷一時間就沒說話。
走廊裏人來人往,有人剛從手術室裏退出來,疼的哼哼唧唧。
溫廷沉默了一會,不是不能說,許安承也不是那種看人下菜碟的人。
溫廷自己拐不過彎來,說起舒文這事兒就得說起那場大火,說起大火就不得不提溫棟,這好像成了他不想提及的一小塊記憶,像一個黑點,怎麽也洗不掉。
許安承沒說話,在一邊靜靜呆着,他心裏其實挺多疑惑,比如他怎麽帶着這麽大個孩子,看着也不像是他親弟弟,但他沒問出來。
溫廷說:“火燒的太大了沒躲過來,就這還幸好保了條命出來,要不是他爸媽拼命把人推出來,他也出不來”
許安承問:“失火了?”
溫廷點了點頭:“嗯,工廠設備不完善,消防設施也不到位”
許安承還想說什麽,溫廷接着說:“其實那工廠是我爸跟人辦的,他也不是個多負責的人,辦了工廠就光想着賺錢,別人嘴裏的黑心老板估計就他那樣的”
頭一次從溫廷嘴裏聽到這話,他有點驚訝,猜想了許多可能,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問道:“那他爸媽?”
溫廷看了眼手術室,說:“沒從火裏出來,埋裏面兒了。他家沒什麽親戚,這孩子也沒人管,就我帶着了”
許安承站在一邊想,溫廷那時候才幾歲?
溫廷倚在牆上,說:“這孩子挺聽話的”
許安承說:“看出來了,你都要說一不二了”
溫廷笑了兩聲,看了看手術室的方向,上面的燈暗了下來,兩人往前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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