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惡的孕期激素

第35章 可惡的孕期激素

賀嚣舉着那臺龌龊y穢的筆記本在牆角站了三天, 每天半小時。

他錯了,下次還敢。

陸遺星生氣。

如果是不涉及那方面的角逐,他絕對可以。但一旦事情往那方面轉變, ……他臉皮薄,沒賀嚣那麽不要臉。

現在很多東西變了。

可能是身體激素不穩定, 很多東西都會想到那方面。

比如打架。

以前互相禁锢不會讓對方得手, 那時候氣氛是劍拔弩張的,僵持焦灼。

現在當他騎在賀嚣胯上,掐他脖子,賀嚣反而會輕捉他手腕, 笑着看他,仿佛他們在做什麽親密的事。

當他沖過去揍人,賀嚣會自覺把他抱在懷裏, 仿佛他在投懷送抱。

哪怕賀嚣早上做飯, 他故意搗亂, 藏了賀嚣的筷子, 賀嚣也會拿手掰點烤好的面包片讓他嘗, 仿佛喂小孩。

他晚上擠賀嚣, 搶他被子,賀嚣把兩條薄毯都讓給他, 自己只占一點角落, 隔着被子抱住他, 仿佛這些小打小鬧都是什麽閨房之樂。

雖然他們确實因為寶寶住在一起, 但還是清清白白的。

賀嚣每次回來都大喊一聲:“我回來了!”

陸遺星有時候在書房,沒聽到, 他就跑到書房門口:“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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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遺星:“嗯。”

有時候在客廳,沒回複, 他就又說一聲:“我回來了!”

陸遺星:“嗯。”

非要等到一聲“嗯”來罷休。

每天出門又是一句熱情滿滿的:“我走了!”

然後伸着耳朵等回複。

陸遺星坐在客廳看他:“好。”

董事會的人因為私人恩怨吵起來了,賀嚣偷拍,讓他看。

陸遺星:“………………”

陸遺星:“正經點,好好上班。”

賀嚣:“本控場王要出手了!”

陸遺星:“……”

陸遺星無奈,搖搖頭。

賀嚣精力旺盛,光是清晨就能無縫切換做很多事。做飯,鍛煉,過去鬧一會兒陸遺星,吃飯,臨走前再磨蹭一會兒——

陸遺星皺眉,伸了個懶腰,被人順勢撈起來:“吃飯了。”

陸遺星腦袋耷拉在他肩膀上,感覺着那雙手在肩膀上揉捏,把僵硬的骨節揉得咔嚓作響。

陸遺星坐在桌前,打了個哈欠,直到味蕾被溫熱的糯米粥喚醒。

賀嚣把每次檢查時間都記得準,臨睡前說預約了檢查,他迷迷糊糊應着。到了那天,聽着啰裏啰嗦的檢查注意事項,捂緊耳朵,跟着賀嚣走。

過去抽了一管血。

賀嚣:“疼嗎?”

“……”

陸遺星搖頭,棉簽按了會兒針口,丢進醫療垃圾箱。

大驚小怪,不過一管血。

陸遺星身體素質确實好,一切指标正常,肚裏的小寶貝活潑好動,喝了假酒一樣,慢吞吞動着手腳。

賀嚣看着又長大一圈的寶寶,輕輕彎唇:“還是那麽禿。”

“?”

賀嚣:“禿腦殼。”

陸遺星:“你別那樣叫他!”

兩人去附近商場走了走。前面是氣.槍玩具場,陸遺星沒興趣,看到獎品時,目光頓住。

賀嚣看過去。

最上頭有只小熊穿着粉色的裙子,脖子上挂了個碩大的鑽。

賀嚣冷靜道:“你不是要去前面——”

陸遺星拉住他衣角:“想給寶寶抓一個玩具。”

他身上穿着淡藍休閑外套,也是賀嚣的。

現在衣服混穿,基本上都穿賀嚣的,有時候在衣櫃裏随手拿了件就穿上了,有時候賀嚣哄着他穿。

以前的衣服全穿不了,衣櫃裏都是新添的純棉睡衣和寬松衣服。

陸遺星很久沒碰過氣.槍,掂量了一下,玩具的,輕得很,不過聊勝于無。

他看向賀嚣,“比一場?”

“悠着點。”

賀嚣笑着拿過。

旁邊不知不覺圍了很多人,都在猜誰更勝一籌。

陸遺星半眯着眼,槍口正對靶心,連放數槍,一幀都沒停留,靶心瞬間多了好幾個點。

爽。

旁邊的驚嘆傳到耳裏。

他很謙虛地對賀嚣說:“以多欺少,勝之不武。”

說着看向旁邊,賀嚣朝靶子掃射一圈,彈孔拼成愛心的形狀。

陸遺星挑眉:“幹什麽?敷衍我。”

賀嚣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好了。”

拿着你的醜娃娃走吧。

陸遺星:“還想。”

老板瑟瑟發抖,對賀嚣說:“我這可是小本買賣,你們……砸場子啊。”

賀嚣:“放心,他就喜歡那個粉的,別的沒鑽,他不要。”

玩了幾局,陸遺星作罷。

老板拿竹竿指了指最上頭那個醜東西:“你确定是這個?”

“嗯。”

他靠到賀嚣耳邊,擔心地問,“是不是舍不得賣?”

“……”

老板把積壓已久的醜娃娃賣了出去,有些過意不去:“要不再拿點什麽?”

陸遺星搖頭。

剩下的沒這個好看。

他玩得這麽輕松,沒什麽難度,旁邊圍着的人也躍躍欲試,當即也玩了一局,一環也沒擊中,臉有些挂不住,搖頭:“這槍壞的,做了手腳。”

陸遺星寶貝一樣拿着醜娃娃。

賀嚣:“我幫你拿着。”

陸遺星遞給他,過了會兒,把他手按在鑽石上:“捂好。”

“……”

就一個塑料鑽石誰要。

小孩看到都皺眉。

他渴了,讓賀嚣抱着娃娃等他:“看好。”

奶茶店店員正在清掃櫃臺,空氣上方傳來清冷幹淨的聲音:“你好。”

店員擡頭,被撲面而來的美貌擊中。

帥哥開口了:“兩杯皮蛋芋泥啵啵奶茶。”

店員:“啊?”

現在的美人都搞抽象嗎?

正懷疑人生時,一個高挺帥哥跑過來,桃花眼憋着笑:“麻薯芋泥啵啵奶茶,常溫,三分糖,謝謝。”

高冷帥哥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賀嚣低聲說:“我沒想到你真信。”

話音未落被胳膊肘狠怼了一下。

回到家,陸遺星把小熊身上的鑽石拆下來,妥善收藏,小心打開抽屜,被一堆亮晶晶的東西晃了下眼。

不可玩物喪志。

他沒多看,按捺着心跳将粉紅大鑽石放在抽屜裏。

然後讓賀嚣把娃娃的小裙子洗了。

賀嚣在洗手臺邊,打着洗衣皂,把那粉色的小裙子搓洗幹淨,又把小熊刷了刷,一起搭在陽臺上。

陽光照在巴掌大的小裙子上,旁邊小熊歪歪扭扭,風吹過,一搖一晃,在地板上留下一小點兒水漬。

陸遺星在家附近散步,有人叫他:“陸哥。”

何野笑着跑來:“好久不見。”

可能是穿得厚,陸遺星身上那層薄冰似乎消融了,以前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距離感也淡了些。

“我……”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陸先生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中學便知道您,您之前資助我上學,有印象嗎?”

陸遺星沒印象,他有固定做慈善的習慣,也有長期合作靠譜的福利機構。

“也是,大忙人怎麽會記住這些細節?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感激您。我來到這座城市,就是想靠您近一些,親自說一聲謝謝。”

但不知道如何靠近,好幾次到那座大樓下,都覺得自己好笑。

後來去俱樂部打工,沒想到會碰到陸遺星。

陸遺星張了張口:“抱歉,沒印象——”

“我想請您吃頓飯,不要拒絕我好嗎?”

陸遺星給家裏那位發消息:【不回來吃飯了】

餐廳環境優靜,菜肴精致考究。

很久沒吃過這樣的東西,賀嚣做菜的風格是大塊的肉往裏丢,什麽都是大塊的,有時候賣相也沒有,看一眼都嫌棄,味道倒是可以。

不是,想他幹什麽。

陸遺星揮去腦裏的念頭,喝了兩口湯。

賀嚣也會煮湯,但也是那種粗犷豪放的煮法,拳頭那麽大的排骨,吓人,不過每次喝得過瘾,鼻尖上都是汗。

“不合胃口嗎?”

何野問。

陸遺星:“太破費了,你一個學生,不用來這種場合。”

“我願意來這邊。”

他覺得這裏才配得上陸遺星。

他跑去買單,被告知已經買過了,臉都紅了起來。

陸遺星好笑:“改天送我張賽車俱樂部的會員卡。”

何野又跑去買了兩朵向日葵給他。

陸遺星:“?”

陸遺星收下他的感激,帶着向日葵回家。

賀嚣今天收娃娃時,不小心把小裙子勾壞了,坐在沙發上縫補。

門口傳來動靜,擡頭,注意到陸遺星手裏的向日葵。

“陸總回來了?”

“嗯。”

陸遺星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

賀嚣不再說話,專心補衣服。

陸遺星過去看一眼,走線歪扭。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捏着小針,畫面違和,縫補的動作不标準,別扭又笨拙。

“笨蛋。”

賀嚣頭都沒擡:“當然比不過別人,心思活絡會給陸總送花。”

陸遺星坐在他旁邊:“把我的小熊衣服扯壞了?”

賀嚣不說話。

陸遺星湊近看,這麽一點縫了那麽久,針功蹩腳,像蜈蚣爬在上面。賀嚣把針抽出來,唇抿得很緊,桃花眼耷拉着。

陸遺星:“我今天碰到了何野,有印象嗎?”

“嗯。”

陸遺星:“和他吃了頓飯。”

縫補的動作停下,針頭慣性往前,戳破指尖,豆大血粒冒了出來,怕滴到小熊裙子上,指頭縮了縮,針線挽了個結,最後那點線頭剪掉。

陸遺星拿過小裙子一看:“還挺像模像樣。”

他給毛絨熊套上小裙子,注意到賀嚣模糊的手指,拽過來,“手指流血都不知道?”

他拿出抽屜裏的醫療箱,棉簽沾了碘酒給傷口消毒,又貼上創可貼。

賀嚣:“謝謝陸總關心。”

陸遺星在他指頭上拍了一下:“說人話。”

賀嚣垂眸,無聊地把玩那只被裹着的手指頭,無所謂地說:“我這種不會送花的粗人哪能說出讨人喜歡的話。”

陸遺星看了他一會兒,逼近,胳膊橫着抵上他喉嚨。

他倆對視了一會兒,陸遺星嘴角輕揚,胳膊抵得更緊了:“你在幹什麽。”

賀嚣不看他。

他胳膊幾乎能感覺到那壓抑滾動的喉結,興致更深:“賀嚣你告訴我你在幹什麽。”

賀嚣:“我在心平氣和地允許你帶着我寶寶跟別人吃飯接受別人的花。”

“是嗎?你這是心平氣和?”

賀嚣抱住他的腰,讓他離自己更近了一些。

陸遺星胳膊用力抵住他脖子:“松手。”

賀嚣抱得更緊,幾乎是按在自己懷裏。于是陸遺星的胳膊更逼近他喉嚨,兩人呼吸都變得困難。

陸遺星:“好的,我再接再厲。”

“不行。”

陸遺星不再拿胳膊強抵着他,指尖撓了下喉結:“那你說你在做什麽。”

賀嚣喉結動了動,不肯張口。

僵持了一會兒,陸遺星從他懷裏掙脫,往廚房走。

沒走兩步被人拿胳膊撈到懷裏,從背後抱緊:“我在吃醋。”

陸遺星耳朵有些紅。

賀嚣收緊胳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聲音有些悶:“我在吃醋可以了吧。”

賀嚣生氣道:“他居心不良。”

陸遺星:“是麽?你怎麽知道。”

賀嚣:“你以為無緣無故就碰到了他?一定是他蹲了你很久,這種無意間裝作偶遇的把戲我最——”

他堪堪剎車,擠出四個字,“最鄙視了。”

陸遺星:“你好懂。”

賀嚣:“有研究過一點心理學。”

陸遺星轉過身:“有給我準備晚飯麽?”

賀嚣:“怎麽,陸總沒吃飽?”

陸遺星:“嗯,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賀先生一樣秀色可餐。”

“……”

他現在要多吃魚蝦,賀嚣晚上炖了大黑魚,自己一個人沒吃兩口,還在溫着,端過來,又盛了半碗米飯。

陸遺星挑了根炸土豆條,外殼酥脆,裏面綿軟入味,又仔細吃魚肉,腮幫子鼓着,很認真地吃米飯。

他想用什麽詞形容賀嚣做的飯,一時想不出來。

陸遺星:“想加點酸。”

賀嚣去拿醋。

陸遺星叫住他:“不用,你坐着就行。”

賀嚣仿佛蒙受奇恥大辱。

偏偏陸遺星不放過他:“你再靠近點,味道更濃郁些。”

賀嚣:“你不要欺人太甚。”

陸遺星無辜:“合理利用資源不可以嗎?”

賀嚣:“你!”

陸遺星晃了晃腿。

他對寶寶的占有欲太強了,只不過帶寶寶跟別人吃頓飯,他就氣成這樣。

何野第二天還要約他出去。

賀嚣:“怎麽又見你,他是上瘾了嗎?”

陸遺星:“他要說當時學校的情況。”

賀嚣:“我也要去。”

“你去幹什麽?”

賀嚣給他倆挑選相同款式的衣服,理直氣壯:“我要照顧寶寶。”

何野緊張地坐在桌前,終于看到陸遺星,笑了,又瞟到身後的人,笑容消失。

他怎麽也來了?

陸遺星坐在他對面:“不用管他。”

何野:“知道為什麽送您向日葵嗎?”

賀嚣擠到陸遺星旁邊:“說什麽呢,我也要聽聽。”

氣氛被破壞,何野停頓了一下。

賀嚣笑問:“所以為什麽送向日葵,因為能嗑瓜子?”

何野對陸遺星說:“因為向日葵永遠追逐太陽,而您就像太陽。”

“噗。”

賀嚣笑出聲,尖牙輕咬吸管。

陸遺星:“……”

何野:“我好崇拜您,我以前覺得世界上怎麽會有您這麽優秀的人,耀眼奪目——”

賀嚣笑出聲,湊到他耳邊說:“我看是霸道無禮。”

何野:“高貴聖潔。”

賀嚣小聲:“脾氣壞。”

何野:“成熟穩重。”

賀嚣小聲:“幼稚。”

他每說一句,賀嚣就嘴欠地在耳邊補一句,陸遺星全程面無表情。

“沒有人會不喜歡您,”他頓了一下,解釋道,“我說的是崇拜尊敬的喜歡。”

陸遺星看了眼旁邊,慢聲道:“巧了,還真有人不喜歡我。”

賀嚣懶散叼着吸管喝飲料。

“陸先生,”他從兜裏掏出兩張皺巴巴的券,“要去泡溫泉嗎?”

賀嚣知道陸遺星不會去。

沒想到陸遺星看了他一眼,輕笑:“可以。”

賀嚣面無表情把吸管咬了個豁口。

何野喜出望外,站起來:“我帶您過去。”

陸遺星慢步跟在後面。

何野猶豫了一下,看向賀嚣:“可是只有兩張。”

陸遺星:“不用管他,我跟他不熟。”

何野笑:“好的。”

賀嚣在原地待了幾秒,煩躁地解了兩顆扣子。

陸遺星當然不會泡溫泉,升級了兩間單人高級包廂,何野就在隔壁那間。

他解着衣服,門口傳來動靜,以為是工作人員送東西:“放下就行。”

有人靠近,從背後抱住他。

陸遺星擡手拍了下身後的腦袋:“怎麽進來的?”

“沒有我溜不進來的。”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陸先生!”

陸遺星:“怎麽了?”

何野:“吃水果嗎?我給您送水果。”

陸遺星:“不需要。”

賀嚣冷笑。

別人泡溫泉你送水果,怎麽會有這麽沒邊界感的人?

“那您需要幫忙可以叫我,我随時都在。”

“好。”

泡個溫泉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很明顯心懷不軌。

牆體被敲了敲,聲音很小,“陸哥,我就在隔壁。”

“知道了。”

賀嚣環着胳膊,聽他倆互動:“你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關你什麽事,大家又不熟。”

牆又被敲了敲,聲音帶着藏不住的欣喜:“陸哥。”

“怎麽了?”

陸遺星提高聲音。

“沒事。”

那邊是極力按捺的歡喜。

賀嚣:“你們還挺甜。”

陸遺星:“除了你,我跟誰不甜?”

賀嚣深呼吸。

陸遺星不打算泡溫泉,穿着寬松衣服,坐在旁邊休息。

賀嚣摸了過來。

陸遺星拍他。

賀嚣理直氣壯:“我只是摸我寶寶。”

不知是溫度高,還是空氣中濃郁的熏香,擾得人心煩意亂。

泉水熱氣氤氲,賀嚣:“你不泡溫泉?”

陸遺星搖頭。

賀嚣好笑:“藏這麽嚴實幹什麽。”

陸遺星臉都悶得發紅,仍不肯脫衣服。

賀嚣心癢,又不安分了,手不規矩起來。

陸遺星:“寶寶在那裏?”

賀嚣無辜:“抱歉,我忘記在哪兒了。”

陸遺星瞪着他。

就知道溜進來準沒好事。

這裏隔音太差,一牆之隔的聲音聽得清楚。

大廳裏有人聊天,夾雜着木質椅凳移動的聲音。

賀嚣不知什麽時候靠得更近:“跟我不熟?”

陸遺星下意識躲開,卻被人環着,“那這裏是什麽。”

隔壁傳來清晰的人聲,他怕賀嚣又跟儲物間那天一樣發瘋,主動說:“是我們的寶寶。”

“隔壁那位似乎很崇拜你,他知道你懷着我寶寶嗎?”

陸遺星踹他,結果上衣被剝開,上半身不加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中,下意識遮住腹部,沒摸到布料,慌亂中怎麽遮不住,臉色早已發白。

他肚子一直藏着,不肯讓賀嚣看,賀嚣每天只能憑感覺觸碰,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陸遺星一直表現得不在意,只不過因為一次意外,肚子裏多了個東西。冷靜如他,不會受到影響。

知道事情的其他人都比他這個當事人焦慮害怕。

但他洗澡時根本不敢細看,不敢照鏡子。

他那麽驕傲,不允許另一個人看到這個部位,不允許圓鼓的腹部暴露在任何人眼前。

他擡手。

賀嚣拉過他高舉的手,送到自己臉邊:“想打就打。”

“想怎麽揍都可以。”

“消氣就行。”

陸遺星整個人都在發抖:“你開心了是嗎?”

“看到我這樣是不是很得意?”

“在你心裏我缺點更多了是嗎?”

“不是缺點,是寶貝。”

賀嚣半跪下來,離他腹部很近,“這裏是我們的寶貝。”

“你也是寶貝。”

“抱歉,你是最好的,再兇點脾氣再差點也是最好的。”他忍不住觸碰發抖的人,“真的很好看。”

陸遺星身體被捂了一個夏天,不見太陽,白得跟牛奶浸泡過。腰部窄瘦,腹部卻有了明顯的凸起,皮膚被撐得發亮,發着聖潔的光,像蒙着層亮亮的奶皮子。

“你不許看!”

“我不看,”賀嚣閉上眼睛,嘴唇觸碰了一下,“乖。”

陸遺星看着他發頂,竟然可恥地有了……,快速系好衣服,一腳把他踹到溫泉裏。

賀嚣泡在溫泉裏。

陸遺星坐在岸邊,小腿泡着溫泉。

賀嚣:“以後不要刻意藏着,在我面前。”

陸遺星:“……”

死變态!

賀嚣:“因為是你,什麽都是好的。”

陸遺星頓了頓:“你在胡說什麽。”

賀嚣:“本來就是,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他們仰慕你的光環,我不一樣。”

他半認真半帶着玩笑,“大家作對了這麽久,在我面前不必有負擔。”

陸遺星扭頭,不理他。

賀嚣輕聲道:“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不管變成什麽樣。”

陸遺星:“你對我的敵情不會因為這些有所消減?”

賀嚣:“我對你的感情。”

陸遺星:“你又在胡說。”

賀嚣笑,視線往下移:“你剛才是不是——”

“沒有。”

賀嚣手貼上他小腿。

陸遺星心跳一快,忙說:“我不要——”

可賀嚣已經逼近,扯過毯子鋪在地面,讓他躺着:“聲音低點,隔壁有人。”

陸遺星瞳孔放大,下一秒緊緊咬牙,難奈地繃緊身體。

他怎麽……

說來就來。

他憑什麽?

陸遺星想蹬開,可腿卻不由自主夾緊。

只有廢物才會求別人,強者要罵回去,哪怕十分被動,也要過足嘴瘾。

“你等着,我現在,我現在只是……有心無力,等寶寶出生後就收拾你!你完了。”

不愧是陸總,這時候還不忘威脅人。

“好,我等着。”賀嚣說,“不過這之前陸總是不是該關心一下自己?”

陸遺星:“待會兒我……等我出去後,你就完了。”

“好害怕,都不敢動了。”

陸遺星擡腿蹬他:“快點。”

陸總牙尖嘴利,直到嘴唇被親得特別軟,整個人也變得特別軟:“誰……讓你親我的!”

賀嚣:“我想親就親了。”

“混蛋,王八蛋,醜八怪……嗯……”

“醜八怪在做什麽?”

陸遺星說不出話。

賀嚣替他回答:“醜八怪在幫世界上最高貴的陸總。”

“你!”

陸遺星猛地起來又無力躺下。

陸遺星越是牙尖嘴利,他心跳越快,渾身的血都在沸騰滾動,越罵越想親他,啞聲說:“你知不知道,你的嘴是軟的。”

陸遺星握拳,半起身,腦袋靠在賀嚣肩膀上,咬他衣服:“笨蛋,蠢貨,醜八怪。”

賀嚣被罵得渾身發疼,空着的那只手捏他下巴:“再罵就親你了。”

剩下的話憋回去,陸遺星把嘴唇咬得通紅,沒忍住又罵:“混蛋。”

那混蛋低笑:“就這幾句,沒新鮮的了?“

他手上快了些,“說句好聽的。”

陸遺星聲音帶着鼻音:“我不,* 我不會說好聽的。”

賀嚣:“那你叫我聲好聽的。”

陸遺星:“陸很帥爸爸。”

賀嚣心被擊中。

怎麽能說出這麽戳自己的話。

冰冷傲慢的陸總,為什麽有時候專往他心窩裏戳?

他看着那張沾上情.的臉,白淨冷淡被攪開,如清冷月光照在波紋蕩漾的湖面:“自己會做這種事嗎? ”

“這幾個月肯定沒有,”他自問自答,“那以前會這樣做嗎?”

陸遺星咬着牙。

上次也沒這麽折磨人,今天不知受什麽刺激了!

“我猜猜,十五六歲那時候,是不是剛學會這樣?想的誰。”

想的誰?

那時候想的誰?

他被賀嚣聲音操控着,不受控制地看向賀嚣的臉。

……

賀嚣好笑,手指在眼眶下一碰,生理淚水便落了下來。

陸遺星握着拳:“我沒哭,我從來不喜歡哭。”

“嗯。”

太爽了,比熬夜加班還爽。

這是什麽人間快活?

陸遺星仿佛找到了新的樂趣,甚至覺得可以每月來一次。

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肮髒的東西,惱羞成怒,在賀嚣脖子上咬了一口。

賀嚣正愁拿什麽宣示主權,笑着哄他:“再咬一口。”

陸遺星沒有依,用嘴唇吮了個紅痕。

何野在外頭等了好久才看到陸遺星。

可能是剛泡完溫泉,他臉頰泛着紅,跟平日裏的冷淡矜貴不同。他總是緊繃着,何野差點忘了,這人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沒多久,賀嚣走過來,陸遺星視而不見。

何野:“賀嚣又過來了。”

陸遺星:“誰是賀嚣,不認識。”

賀嚣拿了瓶水給他:“補充點水分。”

“……”

陸遺星握拳。

賀嚣現在醋意全消,頂着紅痕坐在旁邊,表現出大房風度,何必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孩計較。

陸遺星:“你坐在這裏幹什麽?跟你很熟?”

賀嚣低聲說:“不熟你給我蓋章?”

陸遺星:“肚子疼。”

賀嚣跑去買熱水。

等送來熱水,陸遺星又不想喝了,說:“你給我捏捏肩膀吧。”

賀嚣又給他捏肩膀。

何野張口說:“陸哥,我請您吃飯,這次務必讓我來付款。”

賀嚣:“謝謝,我正好餓了,你們大學生人真好。”

“……”

三個人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

何野借口接電話,跑去買單,已經有人買過了。

旁邊的人朝他揮揮卡。

我老婆孩子,不用你請。

何野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痕跡,皺眉,不知道這人為什麽有老婆了還纏着陸遺星。

陸遺星和小饞崽現在吃不下去這麽精致的食物,賀嚣剝了蝦,蘸了酸辣醬汁,放在盤子上。

陸遺星:“想吃涼拌牛肉。”

賀嚣:“那我去看看。”

賀嚣跑去後廚。

何野看他離開,斟酌了一下措辭:“陸哥,他脖子上的痕跡你看到了嗎?”

陸遺星輕咳一聲,掩飾般喝水。

“他老婆留下的。”

陸遺星:“……”

誰是他老婆!

後廚送來涼拌牛肉,芥末味太重,陸遺星不喜歡,只吃了幾口。

賀嚣:“我回家做給你吃。”

“嗯。”

何野頓了頓,好半天沒說出話:“你們……住在一起?”

陸遺星:“差不多。”

他終于知道賀嚣炫耀的紅痕是怎麽來的。

何野:“你們在……談戀愛?”

陸遺星:“不,我們在談恨。”

剛才在溫泉館還吵架了。

争執得厲害,差點打起來。

他想起那銷魂滋味,心頭——

不是。

可惡的孕期激素,害他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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