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 42 章
他倆友誼更進了一個臺階。
陸遺星最近在研究賀嚣, 樂在其中。
有時候賀嚣沒醒來,他會拿手碰賀嚣耳朵,沉睡的神經好像會率先清醒, 耳根變紅。
很有趣。
他耳朵難道跟臉不共用皮膚?
有時候會觸碰賀嚣凸起的喉結。
有時候會拿腳觸碰賀嚣的腿。他目測賀嚣和他差不多高,但是一同站在鏡子前, 是比他高一點。
他把腿伸直, 試着觸碰賀嚣腳尖,又拿手比着,一寸寸丈量他上半身。
比自己高在哪兒了?
賀嚣是個遲鈍的,一直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 他便一直樂此不疲地玩着。
在他醒來,賀嚣還沒醒的間隙,研究那很長的睫毛, 墨黑的濃眉, 手從高挺鼻梁上滑下。
好看。
他不願承認。
但承認又能怎麽樣, 沒有誰規定不能覺得自己朋友好看。
他手指移到賀嚣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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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壞蛋死對頭。
一個甜言蜜語的漂亮朋友。
賀嚣眉頭動了動。
陸遺星閉上眼睛睡覺。
早上賀嚣抱着他稱體重。
陸遺星迷迷糊糊還沒睡醒, 被迫站在體重秤上, 眼睛都沒睜, 張手,要賀嚣抱他回去睡覺。
賀嚣記下數字, 将大寶貝抱下來。
陸遺星:“重了嗎?”
“沒有。”
他每次都說沒有, 可陸遺星明顯感覺到重了, 懶得計較, 任由自己半夢半醒間被抱去稱體重。
他察覺到自己的懶散,下次稱體重時認真了一些, 目視前方,手臂貼在腿邊, 站得很端正,一本正經的像是在做什麽重大事情。
賀嚣笑,記錄下數字,将他抱下來。
“重了嗎?”
陸遺星問。
“沒重。”
“好的。”
陸遺星抱着他脖子,嘴唇貼在他耳邊,觸碰了一下,耳根就紅了。
賀嚣看着他。
陸遺星不怕:“你丢了我吧。”
“我哪舍得丢你?”
賀嚣好笑,把他放在床上,手指往咯吱窩伸,陸遺星叫着擡腿踢他。
他現在有寶寶,實在不是賀嚣的對手,被混蛋按着腿欺負。
賀嚣鼻尖蹭他脖子,氣息一點點游走。
陸遺星:“你別忘了大家本質上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
他鼻尖着迷地在陸遺星發間移動。
終于胖了點。
前三個月瘦得人心疼,養了這麽久,終于多了點兒肉。
陸遺星:“死對頭。”
十年的恩怨可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賀嚣喉間發出笑:“死對頭啊。”
他揉團子一樣揉陸遺星的臉,“巧了,我就喜歡欺負死對頭。”
那張漂亮幹淨的臉被揉得變紅,腮幫子也鼓了起來,一點兒尊貴的樣子都沒有。
陸遺星頭發亂了,鳳眸瞪大,眼裏都是水光。
賀嚣:“要給死對頭生小寶貝嗎?”
陸遺星跟他劃清界限:“那是我寶貝。”
可是賀嚣太壞了,仗勢欺人,他現在真的受不了,只是暫時服軟:“生,要生的。”
強者就是比較能審時度勢,不逞一時之勇,這個道理他一直都懂。
賀嚣看着他:“嗯?”
陸遺星咬着牙說:“要給死對頭生小寶貝。”
小本本記上:等卸貨後,一定要卸了賀嚣胳膊,再跟他打二十六次架。
“好。”
他側躺着睡覺,賀嚣總是從背後貼上來,抱住他,說這樣會安心,稍微有動靜他都能察覺到。
陸遺星:“有病就去看看病吧,謝謝。”
他說得神乎其神,說什麽陸遺星稍有動靜就能察覺到,結果陸遺星轉了身,戳他耳朵玩,他都沒察覺到,氣息沉沉。
陸遺星冷笑:“還想讓我給你生小寶貝。”
他恨得牙癢癢,在那通紅的耳根上咬了一口,“等我好了後,把你鎖起來,給我生一堆小寶貝。”
賀嚣動了動,稍微離他遠了些。
竟然敢躲。
他不悅,拉過賀嚣胳膊放在自己背上,往他懷裏鑽。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很喜歡他寶寶,沒想到潛意識卻想挪遠。
他抱了會兒,賀嚣沒有被吵醒,膽子更大了,嗅賀嚣的頭發,賀嚣怎麽對他的,他就怎麽還回來,學着賀嚣的樣子嗅他脖頸。
凸起的喉結很快紅了一大片。
陸遺星今晚不知怎麽了,越來越覺得不夠,想尋他的氣息,慢慢挪到呼出氣息的地方。
其實他一直好奇賀嚣嘴唇怎麽這麽紅,是不是擦了口紅,拿手指去摸。
指腹熱氣滾燙,他看了看手指,沒沾上顏色。
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紅得這麽好看。
賀嚣身體緊繃着,他又湊到鎖骨處,嗅了下帶着清淡檀香的氣息。
他臉皮薄,有些事難以啓齒。
幸好賀嚣足夠遲鈍,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緩解身體因為激素變化帶來的躁動。
早上又被賀嚣抱着稱體重了。
陸遺星沒睡醒聲音有些悶:“混蛋,你每天可惡得仿佛盼着過年的農戶。”
賀嚣:“重了一點點。”
陸遺星:“更像了。”
賀嚣笑了好久,把人抱到懷裏,讓他繼續補覺。
陸遺星說:“我要跟你從寶寶出生打到寶寶滿月。”
賀嚣:“再打到寶寶周歲。”
陸遺星從鼻子裏出氣。
賀嚣:“再打到寶寶上學。”
陸遺星正要反駁,突然睜眼。
“嗯?”
陸遺星:“踢了我一下。”
賀嚣掌心貼着感覺,動作很輕,把突然躁動的小家夥安撫下來。
陸遺星:“他是不是喜歡上學?”
賀嚣:“你真敢想。”
“……”
陸遺星每天見縫插針地緩解着躁動,據他觀察,賀嚣黃昏最好聞,其次是清晨,有時候做飯的時候抱着也很舒服,當然最上頭的還是劇烈運動後。
他摸到健身房,開始仙風道骨地開始每日太極,餘光看賀嚣。
賀嚣已經在跑步機上跑了大半小時,黑背心半濕,肱二頭肌因為運動繃起,皮膚表面細汗滲出,額發濕了,垂落下來觸碰到墨黑劍眉。
陸遺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到時候可能會打不過賀嚣。
賀嚣走過來。
陸遺星擡手抵住,頓了頓,擡手摟着脖子,臉頰往脖頸處貼。
腰間力度幾乎立刻重了些。
他立刻說:“當心寶寶。”
賀嚣僵着,不敢動,任由他抱着自己。
陸遺星:“你以後不要鍛煉了。”
“嗯?”
陸遺星擡着下巴:“你這屬于作弊,彎道超車。”
賀嚣笑着把他抱到沙發上。
“對我不公平。”
陸遺星屈腿,環着胳膊半靠在沙發上,“我怕我打不過你。”
“你不是挺厲害的?”
他去碰那條總是淩厲踹人的長腿,結果手腕被狠狠夾住,差點沒抽回來,“嘶,斷了。”
陸遺星快速起身。
賀嚣心髒快停了,扶好。
陸遺星打下他的手,半跪在沙發上,垂眸俯視:“賀嚣,你知道你很遲鈍嗎?”
賀嚣護着他:“哪裏遲鈍。”
笨蛋,被占了這麽多次便宜都不知道。
陸遺星看着那張一無所知的臉,明目張膽地在喉結上親了一口。
賀嚣沒反應,只是把他穿了薄襪的腳塞薄毯裏。
陸遺星在心裏搖頭。
他屬于那種皮膚薄,對外界觸碰很敏感的,沒想到竟然還有賀嚣這種神經大條的人。
他偷碰了下腹肌。
賀嚣在專心地回複消息。
晚上往賀嚣懷裏拱,都遲鈍得不會醒。
他更加膽大,有一次甚至把手探進衣服,指尖觸碰緊繃的肌肉。
賀嚣動都沒動,仍在沉睡。
他繼續自己的小游戲,然後發現,賀嚣好像在躲着他。
有時候确實是有事,半夜趕去公司,有時候回家會晚一些,有時候卻是刻意和自己分床,偷溜到隔壁。
比如現在。
陸遺星擡手,沒摸到人,起床喝水,路過隔壁卧室,虛掩門縫裏透出微弱的光。
他就知道!
賀嚣這兩天在躲自己。
雖然兩個人擠在一起确實熱,但——
他沒必要這樣悄悄溜到隔壁,可以跟自己溝通,他又不真是那種苛刻無理的人。
他想不通隔壁次卧有什麽更好的。
讓他可以抛棄自己寶寶。
他明明那麽在乎他崽兒。
陸遺星走過去。
隔壁卧室安靜得可怕,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不會睡着了吧?
怎麽燈都不關?
陸遺星輕推門縫,手指觸碰到木質門板燙手般快速縮了回來,眼睛直直看着房間那幕,漲紅了臉。
賀嚣在——
床頭那點昏黃的光剛好照到他身上,照出每點兒細節。
身體覆了層薄毯,手卻不在外頭,薄毯被撐出明顯的形狀。
他應該避開。
可腳黏在地板上一樣。
他聽到壓抑的息,呼吸的主人半斂着眸,眼尾赤紅,眉間和臉上都是濃沉色.欲。
他呆站在門縫外,仿佛身處另一個世界,身體越來越燙的溫度快要讓他蒸發了。
他視線往下,看不到突起薄毯裏的場景,只能看到隐約的動靜。
那雙眼睛突然擡起,往這邊看來。
他強裝鎮定對視。
不知道賀嚣有沒有看到他,他在暗處,又沒有發出聲響。只看到賀嚣身體突然繃直,空氣中呼吸驀地變重,喉間聲音啞澀溢出——
與此同時,那只暴着青筋的手扯過枕頭遮住臉。
陸遺星不知道怎麽回的卧室。
其實這種事情正常。
這是賀嚣的隐私。
他應該避開。
可腳像粘在地板上一樣,看了全程。
他躺在床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賀嚣。
他剛才注意到自己沒?
今晚還會過來睡麽?
他倆同居三個月了,從來沒見過賀嚣做這種事,平日裏摟摟抱抱,有時候他會有感覺,可賀嚣沒有半點異樣。
他一直以為他身上的父愛戰勝了世俗的欲望,這段時間他是沒有欲望的人——
沒想到。
門的方向發出動靜。
陸遺星快速閉眼。
床往下陷落,身側位置多了熟悉氣息,安靜地躺好。
他倆都平躺着,中間空出一點兒距離,禮貌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