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謠言危機
謠言危機
賣完最後一鍋章魚小丸子，剛好出攤了整整兩個小時。
天色已經暗了，遼闊的海灘只剩下落日餘晖和岸邊船上的燭火微弱閃爍。
“咱們回家吧。”遲暮雪利索的收拾好廚具。
峤南脫臼的胳膊雖然還是不能提重物，但另一只手接過大部分重物：“我來吧。重，你拎不動。”
“你的胳膊可以嗎？”遲暮雪也沒推辭，幫峤南調整了下，讓他提的更省力一些。
“單手可以的，不重。”峤南感受到遲暮雪手指的冰涼觸感，像一塊冷玉。
峤在在累了一天，但是絲毫不見困意，眼睛睜的大大的，滿是興奮：“雪雪好厲害，在在也厲害。大家都覺得好吃哦。”
“是呀！今天在在可是幫了大忙呢，明天在在也願意來幫忙嗎？”遲暮雪捧場道。
峤在在激動地提高聲音：“當然要來！讓我也拎。我也能幫忙拎東西！”
遲暮雪也不拒絕，把錢袋遞過去：“那就讓在在幫忙保管最重要的東西吧。一定要安全拿回家喲。”
“保證完成任務！”峤在在心滿意足的攥緊錢袋。
盡管在在才三歲，卻早已不像先前的孱弱，出奇的乖巧、話也多了不少。穿着先前村民送的鮮豔的小衫，腳踏沙灘，緊跟在遲暮雪身邊。
連續一周，三人都一起去擺攤。
華醫師診斷，峤南徹底康複。
遲暮雪的收入已經足夠三人花銷，但峤南堅持，掙的錢讓遲暮雪自己存好。
每天峤南天不亮就出海,遲暮雪下午帶着峤在在出攤,一到兩個小時就收工,剛好趕上峤南停好船一起回家。
直到這天，遲暮雪出攤的時候，許久不見的陶小明跑來。
陶小明激動地說：“小姐！原本早就要去看你，實在是沒抽出來空。我前些日子跟着我隔壁大哥在跑運輸，往鎮上運貨。”
“沒事兒。”遲暮雪裝了一碗淋滿了醬汁的章魚小丸子，“剛出鍋的。”
“早聽說你在這兒，每天只賣兩個小時，一分鐘都不多賣，來晚了都搶不到。”陶小明接過章魚小丸子，果然好吃，原來章魚還能這麽做。
一口下去，外焦裏嫩，酥脆爆汁。
陶小明憤憤不平地說：“小姐！實在是氣死我了。你知道嗎？聞家那個老太婆，在村裏瞎說。說你的小丸子是用昨天的章魚做！。”
遲暮雪聽後沒有表現出震驚，微微皺眉：“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陶小明看着她：“你不打算做點什麽嗎？你不能就這麽讓她胡說八道。”
“我自有辦法。”遲暮雪漂亮的眉頭舒展開來，瞬間想好了解決方案，“你幫我打聽打聽，到底怎麽回事。”
原來，聞夫人雖然為人品行不端，但有個出色的兒子，聞封陽從小就是讀書的料，聞夫人四處宣揚兒子遲早進士做官。
島上想攀附的人自是客客氣氣，即使不想攀附，也沒人得罪。
尤其是聞封陽考上功名的消息傳來，聞夫人與島上許多村民們都保持着熟絡的交情。
聞封陽相親不成，誤會了遲暮雪，自知理虧，沒有細講原由。但在聞夫人看來，可是天大的奇聞，怎麽會有人看不上她的兒子。
本就沒想就這麽算了，結果聽說遲暮雪在海邊擺攤，生意火爆，每天晚上都由着那個峤家小孩拎着一大袋錢回去。
遲暮雪突然間的好運讓她心生嫉妒。她開始想出種種方法來破壞她的生意。
昨天早晨，聞夫人帶着一臉關切的模樣踱步至市場。
她在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打量許久，尋找合适的聽衆。
當她看見幾位村民閑聊時，便假裝走過去加入：“你們最近有沒有嘗試過那個新開的章魚小丸子呢？”她試探性地問道。
幾位村民都說吃過，而且贊不絕口，都說十分喜歡這個新鮮的玩意兒，味道真是好極了。
但聞夫人卻高深莫測的微笑着搖搖頭：“你們都不知道吧，我今早上在海邊散步時候看到，那個女人用的是昨天剩下的章魚做的小丸子。都是爛章魚，說不定都臭了。”
村民們頓時驚愕，他們紛紛表示懷疑，也沒全信。
但聞夫人說的有鼻子有眼：“我也是從別人那裏聽說的，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聞夫人最後一句話讓鄉鄰們開始疑慮起來。
一個和陶小明相熟的村民早就聽過遲家老爺心善，想必養的女兒也不差，再加了解聞家退婚的內情，回家就特地去告知陶小明。
陶小明在村裏一打聽，聞夫人果然四處散播她所謂的“內幕”，每次都角度清奇，什麽關心你家孩子吃了爛章魚會不會生病啊，吃完小心得傳染病啊。
聞夫人這幾天竟然什麽也沒做，就到處找到傾聽對象，開始訴說所謂的關心，散播關于章魚不新鮮，手打檸檬冰紅茶用臭水溝的水做冰塊。
雖然章魚小丸子和手打檸檬茶還是不夠賣，但肯定有人心裏會有個疙瘩。
遲暮雪了解完事情的全部經過，心裏有了主意：“你去拿着這點銀子，幫我辦點事。”
陶小明聽後露出疑惑，但聽完整個計劃，眼睛迸發出光芒，立刻走了。
又是一天出攤。
果然如遲暮雪料想的那樣，随着聞夫人堅持不懈的散播謠言，村民們反應各異。
今天出攤的時候，遲暮雪特地沒有帶着在在，準備好實施計劃。
一如既往的，一開張村民們就紛紛來到了她的攤位前排隊購買，沒辦法，實在太好吃了。
陶小明在隊伍裏，大聲說：“你的小丸子是不是用昨天剩下的章魚做的？不會是爛章魚吧？我可都是聽說了。”
遲暮雪并沒有慌亂，連手裏的活兒都沒有停下，她從容不迫地回答說：“我所有的章魚小丸子都是在這兒現做現炸的，我保證，每一只章魚，每一只大蝦，都是當天撈上來的，上午都還活蹦亂跳。絕不會使用昨日剩餘的食材，如果誰能拿出證據，我自願拿出十兩銀子作為懲罰。”
十兩銀子，是很多家裏一家子一月的開銷。
聽到遲暮雪這麽說，聽過謠言有些懷疑的村民臉上的疑氣漸漸消解。
他們看着遲暮雪敢拿十兩銀子做保證，心中的疑慮不複存在，開始瘋狂搶購章魚小丸子。
只餘下竊竊私語的聲音。
“就說嘛，咱這兒海貨多，不至于用剩下的，”
“峤南可是捕魚的好手，怎麽可能缺的了新鮮海貨。”
“我早就覺得吃着這麽鮮甜，不但是新鮮的，還是大只的章魚，你看這蝦個頭也大。”
“是舍得用料的，完全是謠言。”
“說不定是有人眼紅。”
... ...
遲暮雪眼見着差不多了，向陶小明試了個眼色。
陶小明又清清嗓子，大聲說道：“我可是聽聞夫人說了！他可是聞封陽聞公子的娘！怎麽會瞎說。她早上來海灘，親眼看到你用爛章魚。”
陶小明重重的強調聞封陽的名字。
還沒等到遲暮雪反駁，村民已經幫腔上了。
“胡說！誰不知道遲小姐早上從來不出攤，都是在家備好了下午才出門。”
“就是！”
“不會是懷恨在心吧！我可是聽說以前聞公子花了池小姐不少銀子。聞夫人賣了不少首飾才還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遲小姐是花錢給未婚夫的，兩家都退親了，當然得還。”
“退親？遲小姐這麽好的姑娘，他們還要退親。”
“那這麽說果然是蓄意報複了。”
... ...
這一天，遲暮雪的生意仍然興隆。
但她覺得還不夠，一定要抓準時機。
第二天大清早，島上每個熱鬧的地方都開始有人讨論遲暮雪的章魚小丸子和手打檸檬紅茶，并且熱烈讨論着，遲暮雪馬上就要出新品了。
大家都很期待這次又是什麽新鮮玩意兒。
而遲暮雪宣布，要休息兩天，再出攤。等得大家十分焦灼。
遲暮雪對外稱，以後每五天，就要休息兩天，再出攤五天後，又休息兩天。
二十一世紀社畜在心裏默念，即使是個體戶，也要給自己放雙休，這個時代的人無法理解未來打工人對雙休的執念。
遲暮雪特地做飯在家感謝陶小明。
屋裏熱氣騰騰，彌漫着食物的香氣。
做了清炒海螺，被烹饪得恰到好處，螺肉是晶瑩的玉白色，上面還撒了新鮮的香菜和蔥花。
還有香煎魚排，煎得魚皮金黃、酥脆，魚肉鮮嫩爽滑，還擠了點檸檬汁，一點腥氣都沒有。
接着還有一大鍋海鮮焗飯。放了蝦肉、蟹肉，鱿魚丁，混着香糯的米飯和玉米丁、胡蘿蔔丁，每一口都能吃到彈牙的海鮮和爆汁的甜玉米丁。
陶小明連客氣都忘了，埋頭苦吃：“這也太香了。”
在在拿着小碗郁悶，這人比我吃飯快多了，雪雪會不會覺得他超級厲害，會不會覺得他更乖。
陶小明吃到八成飽的時候，終于意識到剩的不多了，應該慢慢品味：“小姐，你是怎麽想着要去找一些能吃的人，叫，吃貨，多吧？為什麽要給錢讓他們幫你到處說你要做新品了。”
“他們可不是簡單的吃貨，他們懂吃。你都說了，像王大哥，大家在酒樓，都愛看他點了什麽菜，他點的肯定好吃。還有吳大娘，他去哪買菜，村民們就跟着買，直到那的菜好吃新鮮。他們在我那，算意見領袖，KOL，探店博主。”遲暮雪解釋道，“既然聞夫人能利用謠言，我們就應該順勢宣傳出去。這些人幫我們做了一下宣傳，我再賣新産品，肯定火！”
後來，的确火了，超出想象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