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邊夜市
海邊夜市
遲暮雪雙休結束後，迎來了“星期一”，鳗魚飯是主食，她特地把擺攤時間改到了天剛黑的時候。
昨天出門前，峤南特地交代，讓她把攤位擺到海邊的小房子那裏。
那是遲暮雪穿書來的第一天落腳的位置，那邊人流也大，還靠近港口，遲暮雪便同意了。
牽着在在，推着小攤車，剛到海邊就發現，海邊竟然有不少攤販。
這邊的一半小房子，都挂了牌子，變成了攤販的存貨區。
有一座小房子，寫着遲暮雪的名字，上面還畫着一個戴帽子的小人。
“我家的。”在在指着小房子說，“哥哥說，給雪雪準備的，人多了，生意好，雪雪熱鬧。”
根據在在的童言童語，遲暮雪才知道，這都是峤南準備的。
原來那個修建小房子給漁民休息、鼓勵村民捕魚、外出貿易的地主就是峤南和峤在在的父親。
峤南這兩天抽空，把一半沒人用的房子整理出來，給村民們放貨物。
告訴他們只要願意長期在海邊擺攤，并且保證貨物的價格公道，就能在峤南那裏拿到小攤車的圖紙，還能九折買到峤南每天的海貨，并且免費擁有這些小房子做倉庫，直到不擺攤為止。
這樣大家的小攤車都是一樣的了，顯得統一又美觀。
作為這個時代的人，峤南的思維非常先進。
他算準了，遲暮雪的小吃名氣越來越大，成為了小島上的熱門話題，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都知道她用小吃攤賺了不少錢。
遲早有村民會開始模仿，嘗試擺自己的小吃攤。
與其多競争對手，還不如多一些隊友。
一樣的小攤車，就會無形之中形成同盟。
大家得了恩惠，也默契的沒有模仿遲暮雪賣章魚小丸子和手打冰檸檬紅茶。
就算是想模仿，能真正能達到遲暮雪廚藝水平的人卻寥寥無幾。且不說遲暮雪在家做飯都做的是島上沒有的花樣，小吃真正決定開始售賣，都是經過無數次調配，連醬汁都能試出十幾種口味。
遲暮雪看着整整齊齊的攤位，只覺得欣慰。峤南思慮周全，多一些攤位，非但不會搶生意，還會多更多的人流，這邊一旦形成特色，島上的人就有了集中的海邊夜晚集市。更靠近海邊、環境好，交易便捷。
有攤主賣海鮮炒飯，有攤主賣香煎魚排，還有人賣魚餅魚丸。
海邊的沙灘比以往熱鬧多了。
而且這邊大家都是晚上出攤，不占用白天捕魚種地的時間。
遲暮雪暗地裏請了那麽多吃貨宣傳，又堅持每周必須有兩天休息日，村民們，包括攤主們，都整整期待了兩天，這次會賣些什麽。
遲暮雪戴着新買的帽子，面紗掩不住的絕世美貌。
屬于她的小房子前，有一排嶄新的餐椅，給食客使用。
在在站到旁邊，按學好的臺詞自信地開口：“鳗魚飯，五十文一碗。特別好吃，大家快來嘗一嘗。”
五十文？
海鮮飯只賣三十文，這個鳗魚飯竟然要五十文。
大家有些猶豫，還是有幾個相信遲暮雪廚藝的，立刻掏出錢搶先嘗嘗。
不緊不慢的，遲暮雪生火，烤了十條鳗魚，鳗魚在炭火上翻滾。
溫度越來越高，鳗魚微微卷邊，油脂的香味散發出來。
遲暮雪又利索得盛了一碗香噴噴的米飯，等到鳗魚煎得外焦裏嫩的時候，遲暮雪把鳗魚切成大塊，擺在米飯上，在一直熱着的鍋裏舀了一勺醬汁淋上去，旁邊的在在拿小手撒了一把蔥花。
遲暮雪把鳗魚飯遞給先付錢的幾個顧客。
還送了一碗解膩的海帶湯。
新鮮的活鳗經過烤制，魚皮微焦，魚肉鮮嫩。
特制的醬汁鹹中帶甜，口感醇厚，把鳗魚的鮮味激發得淋漓盡致。
米飯是家裏都舍不得用的長粒香米，蒸的不軟不硬，香糯可口，吸收了鳗魚的鮮香，更添幾分美味。
拿到熱氣騰騰的鳗魚飯的村民，用筷子夾起一塊鳗魚，送入口中，一齊贊不絕口，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享受這美味帶來的愉悅。
勺子輕輕攪拌，鳗魚的鮮香、米飯的甜滑以及燒烤醬的醇厚交織在一起，每一口都讓人欲罷不能。
有位村民吞咽間隙，口齒不清地說：“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飯！”
村民們見狀，也不覺得貴了，都掏錢排隊。
“我們今天限量售賣。”遲暮雪交代道，“大家都看到了，鳗魚飯都是活烤鳗魚，現做現賣。為了不讓大家在這兒幹等，我們自制了美味不用等，取號單。大家來我這兒拿好，按順序，上面寫了等候時間，到時間了來取就行。”
排在前面的人拿到了顯示十分鐘的紙條，後面的依次是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這個辦法好，不用在這兒幹等。”村民們看到這個紙條，更佩服遲暮雪了。
遲暮雪笑着回應：“嗯嗯，大家餓了可以先去別的攤位看看。”
旁邊的攤主投來感激的目光。
聞夫人，推着一個自制的小車，姍姍來遲。
一來就堵在了人最多的地方，仔細一看，是遲暮雪的攤位旁邊：“我說那邊的海灘怎麽沒客人了。原來是你使得心眼。”
遲暮雪都沒正眼瞧一眼聞夫人。
聞夫人得意的擺好自己格格不入的簡陋小車。
大家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好奇的看過去，原來是仿制的章魚小丸子。
聞夫人得意道：“我這，大章魚丸子，只要五文錢。”
遲暮雪專心制作每一條鳗魚，絲毫不多給一個眼神。
聞夫人心想，你馬上就要笑不出來了。
果然，低價也吸引了一些人購買。
可吃到嘴裏了，立刻就有人發現不對勁，看上去個頭大，炸的也算是金黃，一口咬下去根本沒有章魚的鮮味兒。連面粉都是散散的。
遲暮雪看到時候差不多了，從小攤車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大鍋。
“凡是等位超過半個小時的，憑着我們的美味不用等取號單，來在在這裏領取一串免費贈送的章魚小丸子，和一串關東煮。”
今天的章魚小丸子不是一整份，是用一個竹簽穿了兩個，像糖葫蘆一樣。
關東煮是沒有炸鍋的章魚丸，用海帶湯煮得彈牙鮮美，同樣也是用竹簽穿了兩個。
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章魚小丸子，也是第一次聽到關東煮，等了半天的煩躁全消失了，甚至有點慶幸。
在在十分認真地按遲暮雪教的，辨認取號單上的字，按順序一個一個遞過去
“能不能買！太好吃了！”嘗到的人開始擠到攤位前。
遲暮雪笑着說：“免費的，不要錢，就是給大家嘗嘗。不賣的哈，買鳗魚飯了就送。”
聞夫人唯一的産品，成了贈品，一晚上竟然只賣了七十文。家裏在那個黑心市場買了快三兩銀子的原材料，現在全虧本了。
聞夫人氣的牙癢癢。
口不擇言道：“遲暮雪！這是你的地嗎？你就在這兒擺攤。”
“你沒在這兒擺攤？”遲暮雪只覺好笑。
她不着急反擊，周圍的攤販就已經舉起鍋鏟想揍人了。
聞夫人自知說錯了話，又質問道：“我...我告訴你！這房子可是一個大地主的！你們得罪不起的！你們占了人家的房子，會後悔的！小心有人來找你們算賬。”
“巧了。”
聞夫人看遲暮雪絲毫不慌張，心裏氣勢瞬間下去了，暗暗覺得不對勁。短短幾個月，難道有了什麽新靠山？果然是個狐媚坯子。
攤主們舉着鍋鏟和順手的家夥聚到聞夫人的攤位前：“我們都是峤南請過來的。這房子可都是峤家老爺子修的！”
“誰規定了不能在這兒擺攤？”
“島上的地都是大家的！”
“峤南好心把房子給我們放貨，這兒不歡迎你！”
“快走！”
“大家沒人賣一樣的貨，就你不守規矩搶生意！”
... ...
憤怒的村民們聚集在一起，争執中，聞夫人的破舊小車突然翻了。
聞夫人立刻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用力拍打着地面，一副被欺負慘了的姿态。
聞夫人的聲音本來就高亢刺耳，這會兒有了理由，問候了在場所有叫得上名字的村民的祖宗。
她叫嚷讓所有人一起賠償。
“我看到了，她自己推的。”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
是在在。
聞夫人立刻啞了聲。
遲暮雪看到這聞夫人這個樣子，猜到在在沒看錯。
事情即刻反轉，原本還有些愧疚的衆人立刻意識到這是被碰瓷了，聞夫人是看準了自己的章魚小丸子賣不出去，索性訛人。
聞夫人大叫：“怎麽可能！這孩子怎麽亂說。”
遲暮雪激動了，這題我會！
遲暮雪清清嗓子：“小孩子怎麽會撒謊呢。”
“對啊！小孩子怎麽會撒謊呢。”
“就是就是。”
……
“別鬧了！”直到聞封陽的聲音響起。
應該是從家裏趕來，氣喘籲籲的，額頭的發絲都被汗水浸濕，早就沒了往日的風度。
“別在這兒鬧，鬧得都有人去家裏找我來治治你了。”
聞夫人似乎是沒想到兒子不給自己撐腰就算了，竟然這麽不給自己留面子。
聞封陽嘴上說着聞夫人，眼睛實則瞟向遲暮雪，幾番欲言又止。
聞夫人算是看了個明白：“好一個狐媚坯子，我好好的兒子，被你弄得鬼迷心竅！為了你這個小妖精竟然說我！”
村民這次徹底看清了聞夫人的嘴臉，原本想和聞夫人攀親家的人家，都害怕女兒攤上這麽個婆母。
“誰還敢去你家說親。”島上最有威望的媒婆端着鳗魚飯邊吃邊罵道。
說到兒子的事，聞夫人終于是白了臉色，踉跄着爬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