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041章 第 41 章

耿舒寧上輩子打小就滑頭, 上山下水搞到的吃食,愛偷偷往幾個德高望重的族爺和族伯家裏扔。

偷偷也不偷到底,總要搞出點動靜來, 叫人知道是她, 再撒丫子跑走,叫人追不疊又要承情。

所以她有底氣到算計奶奶手中賠償款的人家裏耍菜刀, 底氣十足, 族爺和族伯們都護着她。

上班以後,吃了幾次虧, 她開始将功勞往上司那裏推,不管發生多大的事兒, 在外從不給上司甩臉子, 人前給足了體面。

所以她人後折騰了幾回,帶着底氣把年薪和辦公室都折騰到手。

就是男女之事上,她也差不多樣子, 百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總能折騰到自己滿意。

那時候她不知道怕, 最壞還有郭家霸霸做底氣,她能接觸到的末路, 是不會出人命的。

她身上那股子披了細致外衣的莽勁兒, 從未消失過。

穿越過來以後, 耿舒寧依然這麽做,能賺錢的東西眼睛眨都不眨就往太後和皇上跟前送。

人一旦不計較失去, 便得到了折騰的底氣。

但世道畢竟不同, 不到一年,她的成長比過去十年都多, 可見這紫禁城不是個好地方。

夜色放大了耿舒寧的狠勁兒,她夢裏都是大殺四方,往跪她跟前的胤禛身上甩鞭子。

要不是這狗東西,她也不至于渾身哪哪兒都疼,疼得她想不管不顧鬧個天翻地覆。

可天一亮,耿舒寧戳着黑炭泥思忖大半天,還是不得不承認,好多狠招她用不得。

這裏能兜底的霸霸,是她夢裏狠抽的狗東西,太叫人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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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嬷嬷拿着趙松送來的白玉膏和金瘡藥過來時,耿舒寧正坐在小兀子上,鼓着臉兒吹捂在臉上的面紗,杏眸圓睜,狠狠戳黑泥。

她差點沒笑出來,就……兇狠沒看出來,莫名叫人想摸摸她的腦袋哄一哄。

陳嬷嬷小心翼翼蹲在一旁,放軟了聲音,“姑娘,禦前特地叫送來的金瘡藥,您唇上的傷很快就能好。”

“主子爺體貼姑娘,這白玉膏是祛疤的,保管不會叫您臉上留下痕跡。”

耿舒寧哼笑,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狗東西挺會啊。

她靈光一閃,這招目前她倒是可以學學。

她洗幹淨手上的泥巴,回值房請陳嬷嬷幫着上了藥,嘟着唇小聲跟陳嬷嬷打聽。

“嬷嬷與太醫院打交道多嗎?可有能收買的醫女?”

陳嬷嬷眼神古怪看她,“姑娘打聽這個作甚?”

可別是想往萬歲爺身上用什麽不該用的東西吧?

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耿舒寧揚着鵝蛋臉兒笑,“我昨晚得罪了萬歲爺,他還這樣細心照顧我,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總想為主子爺做點什麽。”

陳嬷嬷臉色和緩了些,“那倒巧了,跟在孫太醫身邊的醫女裏,有個叫陳珍的,是我侄女,她爹是尚膳局的佐領,我親哥哥。”

要不是有這個關系,當年萬歲爺也不會救下她一個粗使嬷嬷。

做奴才的總得對主子有用,才有被救的價值。

耿舒寧眼神閃了閃,“他們也是皇上的人?”

陳嬷嬷搖頭,“他們不知道我為主子爺辦事兒。”

“那他們可能為我所用?”耿舒寧認真看陳嬷嬷。

“嬷嬷知道我,我不會叫你們吃虧,但我這裏容不下背叛,哪怕是皇上也不行。”

陳嬷嬷心窩子又開始顫,“姑娘,在宮裏過活,萬事都得仔細謹慎,有些事……萬萬做不得。”

想收攏陳家人不難,哪怕不憑着血脈,陳嬷嬷也有法子能叫人死心塌地效忠。

可她跟耿舒寧身邊待久了,能感覺得出這位祖宗身上,總有股不可控的狠勁兒。

就跟命不是她自個兒的一樣,什麽都敢做。

陳嬷嬷是想投靠個能養老的主子,不是想跟主子一起送死。

耿舒寧察覺出陳嬷嬷微微的審視和動搖,知道是給團隊畫大餅的時候了,收了笑認真坐正。

“嬷嬷,有些事我不好跟你解釋,可我絕對不會拿自己和身邊人的命開玩笑,無論我做什麽,都是為了更好地過活。”

“如若不然,萬歲爺昨兒個答應我,景仁宮留給我,我直接伺候萬歲爺就是,實在沒必要折騰。”

“我想要的,不只是嫔位,哪怕是妃位,也只是奴才,沒法子叫您安心養老。”

陳嬷嬷怔忪片刻,萬歲爺竟然連嫔位都許了姑娘,還留着景仁宮給姑娘?!

要知道,自打孝康章皇後沒了,這景仁宮就再沒住過後妃,連皇後都只能屈居永壽宮。

景仁宮占地兒大,宮殿格外開闊疏朗,如今是當藏書閣用着呢。

皇上這是把姑娘放在心窩子裏了啊!

她心下大定,被耿舒寧勾起了上進的火熱,小心試探。

“姑娘可能給老奴一句實話,您是奔着承乾宮先前那位去的,還是永壽宮……”

這是問耿舒寧的野心到哪步,承乾宮裏原先住着皇上的養母孝懿皇後,她生前大半生都是貴妃。

耿舒寧笑着歪回矮幾,“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嬷嬷盡管再大膽些。”

陳嬷嬷肝兒都起了顫,姑娘這是奔着慈寧宮……她不敢繼續往下想。

耿舒寧依然歪着腦袋,笑眯眯看陳嬷嬷。

“我可以拿我自己的命和耿氏全族的命起誓,只要跟随我的人不背叛,我不會放棄任何人。”

“如果嬷嬷拿不準主意,我也理解,咱還跟以前一樣,您繼續為主子爺效力。”

“只一條,我不是個愛走尋常路的,不能保證前頭一定是通天大道,可我不會叫你們死在我前頭。”

“若嬷嬷打定主意要跟我一道兒,往後我想做的事,嬷嬷再別多問。”

敲打完,耿舒寧笑着起身,“嬷嬷好好考慮……”

“姑娘!”陳嬷嬷嚴肅打斷耿舒寧的話,知道耿舒寧不喜歡跪,将挺直的腰板兒彎下去。

“老奴雖不是什麽排面上的人,可也知道一句老話,富貴險中求,老奴在宮裏幾十年,最知道牆頭草什麽下場。”

跟着耿舒寧走,可能沒命,但搖擺不定,一定沒命。

陳嬷嬷不是傻子,做過萬歲爺的耳目,知道得太多,不拼一把,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去庵堂裏等死。

她若是膽小之輩,活不到現在。

從耿舒寧身上,陳嬷嬷看到一種宮裏從未有過的蓬勃生氣,不算耀目,卻叫人移不開眼。

陳嬷嬷沒等耿舒寧說話,直接道:“陳家後頭沒人,我大哥年輕時候就想往上走,苦于沒有門道,鑽營幾十年也不過是個小佐領。”

“若姑娘能許他往上走,他比我更清明些,不會做蠢事。”

“我那侄女嫁過人,原本子女雙全,只是喪夫時趕上公公也重病不治,兒子也跟着去了,夫家覺得她是喪門星,差點被折騰沒了命。”

“她跟着早死的夫君學了一身醫術,叫我那大哥想法子送進了宮裏,才避開夫家。”

“若姑娘能叫她有底氣在外行走,有替閨女撐腰的機會,死她也不會吐露姑娘一個字出去。”

耿舒寧安靜聽着,心下思忖。

尚膳局佐領,她可以拿出幾個蛋糕方子,讓陳嬷嬷的兄長露臉不難。

陳珍難辦些,她現在出不去宮,沒辦法明着給陳珍撐腰,更沒辦法幫她收拾夫家。

但……也不是完全沒法子,先在宮裏提高陳珍的地位,正好跟她要做的事情有關。

至于宮外……耿雪還在呢,只要拿捏住耿雪,她阿瑪可用。

她從炕櫃裏取出一千兩銀票,遞給陳嬷嬷,“那嬷嬷幫我将人拉攏過來吧,他們所求,我能幫他們辦到。”

“若嬷嬷能讓他們信我,也得能叫我信他們,總得拿出點子誠意來給我瞧瞧。”

陳嬷嬷接過銀票,面色篤定笑了。

“姑娘只管等着聽我的好消息。”

*

還沒見着陳家父女的誠意之前,轉眼到了除夕。

這幾日胤禛在紫禁城和暢春園來回多趟,忙得不可開交。

先前的壽果鳳柚特別受權貴們的歡迎,誰都想沾沾福氣,偏偏鳳柚誰也得不到。

胤禛安排觀音保從兵部提了幾個可以信任的武庫管司,到皇莊上駐守,在年節前種了一批福果,放在內務府下頭的鋪子賣。

除了福果外,叫太上皇用着好的輪椅、按摩墊用上了大內的标記,同樣對外售賣。

尚膳局還整理出了慈寧宮那邊送上來的膳食單子,選了合适的,往京城外頭開了幾家酒樓。

時間太短還沒回本,送上來的消息也說,酒樓在外頭很受追捧。

臘月二十八,內務府送上來的賬目前所未有地好看。

即便內務府裏一層一層盤剝,短短幾個月時間,也給胤禛賺了足足五十萬兩白銀。

這銀子,足夠叫他将耿舒寧的以下犯上抛到腦後了。

胤禛當晚就吩咐蘇培盛,私下裏給耿舒寧送了半成的銀票過去。

不是不想多送,只是太多了,對耿舒寧一個小女官而言,實在太打眼,那是害她。

耿舒寧剛給了陳嬷嬷一千兩,正肉疼呢,捏着禦前送來的兩萬多兩銀子,高興得差點沒蹦起來。

那夜裏被狗咬的氣下去了大半,她也不做甩鞭子的夢了,倒更有閑心等着陳家父女的反應,只等年後再慢慢折騰。

*

太上皇思慮再三,還是沒入宮。

他私庫頗豐,至今還斷不了有人孝敬,将宮宴轉移到暢春園裏,由他負責開銷,對康熙不是什麽大事兒。

除夕一大早,耿舒寧接到太後送來的口谕,叫她張羅着慈寧宮上下吃頓年夜飯,安排好大年初一的賞銀。

耿舒寧恭敬笑着接了口谕,唇角的傷笑得裂開,都沒煩躁。

她在大清過的第一個年,實在是太舒服了。

宮裏主子都不在,她這猴兒就成了大王。

沒人敢問她唇上的傷怎麽來的,都知道她跟家裏不和睦,只以為是氣狠了咬的,更不敢招她。

分紅拿在手,慈寧宮上下所有人,對她都滿是恭敬和笑臉。

不得不說,這種被人捧着的滋味兒,挺爽。

胤禛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他早早帶着後妃們到暢春園給太上皇磕頭,心情卻是不大好。

牛痘早在九月底就安排下去了,效果不盡如人意。

不是牛痘不好,在百姓那裏,胤禛這個皇帝口碑确實好了不少。

問題出在欠了國庫銀子的朝臣和權貴那裏,這幫不省心的沒白做一回蛀蟲,家裏都養着府醫,也不缺買病牛的銀錢。

他們不肯還戶部銀子,卻能讓府醫去折騰牛痘出來。

連弘昀都能平安種痘,權貴們就更放心自個兒給家裏人種痘了。

大不了私下裏請太醫上門幫着照看,胤禛也不可能明着下旨到太醫院,杜絕此行為。

允禟和允俄先前蹦跶時,就是拿自個兒府裏的适齡子嗣都種完了痘說的事兒。

這會子,皇子皇孫們都坐在暢春園,允禟在太上皇跟前,得意都快甩別人臉上了。

“咱們都知道皇兄政務繁忙,還要操心國庫的銀子夠不夠用,可不敢給皇兄添膩煩,牛痘我們自己種就是。”

允俄嘿嘿笑着幫腔,“我府裏養着的大夫醫術還不錯,回頭要是太醫院需要的話,大夫送給皇兄用也行,都是親兄弟嘛!”

“就是咱們的銀子都拿去還賬了,今年給皇阿瑪和皇兄的年禮有點不好看,你們可別嫌棄。”

允禵撇撇嘴,嗤笑,“十哥怕不是叫福晉拿鞭子抽出府,才拿不出銀子來吧?”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在場的人哄堂大笑。

都知道十福晉彪悍,這會子又有了身孕,允俄更是不敢惹,抱頭鼠竄從府裏往外跑不止一回了。

允禵雖跟親哥哥不對付,但被額娘和福晉聯手收拾了幾次,倒也知道乖覺護短了。

他又挑眉看允禟,“就九哥你府裏那仨瓜倆棗的,皇兄還能出不起銀子給他們種痘?”

“你這麽愛折騰,跟九嫂先折騰個兒子出來多好!”

允禟氣得跳腳要罵,允禵才不慣着他,一手一個将允禟和允俄脖子摟了。

“別七個不滿八個不忿地耍嘴皮子。”

“咱們兄弟幾個也好久沒親香親香了,走,咱們練練,弟弟保證,今兒個不打臉!”

允禟和允俄大呼小叫不肯走。

可惜倆人酒肉上精通,身子骨一般,完全掙不開允禵的挾制,連老爺子救命都喊出來了,叫人一陣陣發笑。

康熙沒眼看這仨丢人現眼的兒子,只勾着笑,玩味轉向看似平靜的胤禛。

“老三說禮部的章程都定下來了,老九那邊讨回來的欠銀也夠用,老四你打算什麽時候定下大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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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平靜回話:“兒臣覺得龍擡頭日子不錯,就是怕天寒地凍不好動土。”

“再就是三月中二哥的冥誕時候,天兒稍微暖和些,更合适。”

允祉在一旁笑,“其實天冷倒不是什麽大事兒,龍擡頭日子更吉利些,也能叫二哥地下有知,更早知道皇阿瑪的心意。”

允禟偷空把允俄推允禵懷裏,死道友不死貧道地跑回來,正好聽到。

他嘴快往上跟,“就是,二哥最惦記的,肯定是皇阿瑪和弘皙。”

“早些叫弘皙住到太子府裏去,上朝給四哥分憂,二哥也能安心早些投個好胎嘛!”

胤禛心下哂笑,說得好像這混賬到地底下跟二哥聊過似的。

睜着眼胡說八道的模樣,還不如那小狐貍啞着聲說自己莊周夢蝶呢。

胤禛深邃的眸底快速泛過一絲漣漪,晃了下神。

明明才幾天不見那小混賬,他這幾日想起她來的時候倒不少。

也不知她唇上的傷好了沒有……

允禟還在那兒胡咧咧,打斷胤禛的思緒,“聽聞四哥先前叫人撓了,這會子還能看到痕跡嘿!”

“以前倒不知四哥玩兒得這麽激烈,也沒聽說四哥召幸妃嫔啊,難不成是暗地裏金屋藏嬌了?”

太後以及皇後、端和皇後等後宮諸人,侍奉太皇太後在壽萱殿用午膳。

晚上的除夕宮宴,才會跟太上皇他們一起到九經三事殿。

這會子九經三事殿後頭的清源書屋裏,就只有皇子皇孫們,面對這種打趣,都笑得格外放肆。

康熙都跟着打趣,“這倒是新鮮,難不成是老四你身邊的女官不會伺候?朕記着你額娘宮裏有幾個還不錯。”

胤禛知道康熙說的是耿舒寧,畢竟這小狐貍沒少借着額娘的手,往太上皇這裏送好東西。

老爺子向來是用着舒坦的人就喜歡往身邊提拔,但今日提起這一茬,不只是為了喜歡。

那套樣式古怪的羊絨衣裳,就在胤禛身上穿着呢。

這會子殿內人來人往的,并不算太暖,但他身上已經快起汗了。

确實是好東西,老爺子知道這東西怎麽來的,也會往蒙古那邊動心思。

這是提醒他,盡快将人拿捏在手裏,才能保證不會叫人鑽空子。

他剛壓下的浮動心思,又不可避免波瀾起來,奈何那混賬東西就是不肯往他身邊站。

前幾天晚上親過的柔軟,似還在唇角萦繞,确實不錯。

“皇阿瑪誤會了,兒臣這幾日太忙,着急上火的吃鍋子熱出汗來,一不留意撓了自個兒。”胤禛面上不露聲色對康熙解釋。

“禦前女官也是皇額娘調.教出來的,都還算盡心,至于其他的,等過些日子,外地官員回京述職的時候,給些恩典倒是無妨。”

允禟聽出胤禛話裏的深意,再棒槌也沒有愚蠢的皇子。

他眼神閃爍偷偷看了眼依然噙着笑的老爺子,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河南那攤子事兒,他沒少從中獲利,噶禮也沒少往他府裏送孝敬,這些事兒都不能深究。

不一會兒,康熙就打發了衆人先往九經三事殿去,只留下了胤禛。

“你心裏有數就行,有些東西還是捏在手心裏最穩當。”

胤禛剛才輕易壓住允禟的造作,康熙很滿意,這會子起了指點心思。

“不往後頭送也好,別叫争風吃醋毀了正事兒。”

康熙也沒忘了敲打,“朕知道你不喜風花雪月那些子事兒,可皇嗣還是該上心些,宮裏孩子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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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別動不該動的心思,過完了年開筆之前,你去奉先殿幫朕上幾炷香,有些教訓得牢記,你明白吧?”

胤禛平靜點頭,老爺子是孝莊皇後養大的,祖孫倆最忌諱的就是帝王情深。

他心下失笑,他怎麽會對個身上疑點頗多的混賬動心,老爺子實在是操心太過。

他看向康熙的眸光清沉,平靜得毫無起伏,沒了外人有些話就好直說了。

“皇阿瑪不如賞兒臣個隐秘些的莊子,叫人出宮也不錯,至于宮裏,耿家不止一個嫡女,恩典給誰都行。”

反正那混賬不想待在宮裏,讓她出去體會一下宮外日子到底好不好過,叫她拿回生母的嫁妝再回宮也不錯。

只是那時候,景仁宮她短時間內就不用想了。

學不會聽話的狐貍,總得付出些代價。

胤禛這話叫康熙很滿意,老四在這點上,比胤礽要掂量得清。

“回頭朕叫梁九功把地契給你送養心殿去。”

*

耿舒寧并不知道自己将來的路,就這樣輕描淡寫被定下來了。

當然,就算知道,她也無所謂。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人還能叫尿憋死嗎?

但有時,她和胤禛的想法總有相似的想法。

那狗東西随時随地都敢發青,純粹是被女人慣出來的。

但他沒見過女人真正的‘熱情’,有些事兒,不叫他自己親身體會,他不會懂。

陳珍在除夕宮宴後,避開人來到了耿舒寧值房。

與陳嬷嬷不同,陳珍不是長袖善舞的性子,一舉一動比陳嬷嬷還嚴肅。

進了屋,陳珍二話不說,一絲不茍地跪在耿舒寧面前。

“只要姑娘能幫奴婢定下女兒的親事,讓我夫家安分下來,奴婢這條命就是姑娘的。”

她擡起頭,眸中的瘋狂叫人震撼。

“無論姑娘讓奴婢做什麽都可以,奴婢絕不會有一個不字!”

耿舒寧沉默片刻,母愛的力量,她其實不太懂,兩輩子她都沒什麽親情緣。

她掂量片刻,起身将陳珍扶起來,實話實說。

“提高你在宮裏的地位,讓你夫家有所忌憚,眼下我能做到。”

“幹涉你夫家給你女兒說親,叫他們再也不敢伸手,需要時間,我不能保證你女兒等得及。”

但這一點,她也有解決方案,“就算成了親,也能和離,保住你女兒的命最重要,這點我能幫忙,最重要的還是要靠你自己。”

若是耿舒寧沒口子地答應,陳珍反倒會懷疑,現在耿舒寧掰開了說,她心裏最後一點遲疑也打消了。

在過段方面,她跟姑姑一樣,毫不遲疑點頭。

“奴婢愚鈍,但差事辦得還算利索,姑娘只管吩咐。”

耿舒寧也是用人不疑,幹脆拍板:“行,那你就先跟我學房中術吧!”

陳珍和陳嬷嬷皆虎軀一震,學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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