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五十六章

“到時給你聽個好東西。”

她眉眼和嘴角都在笑。

卻讓齊冀莫名其妙打了個冷顫。

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讓他平時那股子的吊兒郎當都沒了。

齊冀好像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裏看見了兩顆毒蘋果。

他防備的目光死死定在夜濃的臉上,“什麽好東西?”

之前夜濃還在猶豫,如果她把那只錄音筆甩在沈屹骁面前, 會不會讓他們重新開始的關系蒙上一層陰影, 現在好了, 剛好可以借這位齊總的嘴, 讓沈屹骁知道他當年的狼心狗肺, 她也不是全然不知情。

夜濃端起手邊那瓶還溫熱的牛奶,喝了一口。

齊冀被她悠然自得的動作看急了:“你說不說?”

夜濃這才輕提嘴角:“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無論是她的表情還是她的話,都意味深長,讓齊冀滿腹狐疑又心生不安。

他回頭看了眼沈屹骁的背影,這才壓低聲音警告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再敢對我哥打什麽壞主意,別怪我不客氣。”

夜濃雙眼微微一睜, 故作驚吓:“我膽子小,齊總可別吓我。”

但是下一秒, 她眉眼又突然一壓:“但是我也不是什麽髒水都任人潑的。”

齊冀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看怔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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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起她剛剛的話,他又覺得好笑, 嘴角剛要張開,身後腳步聲近了。

齊冀合上嘴,但眼睛卻不放過對面的人。

就這麽被沈屹骁逮了個正着。

“你什麽眼神?”

齊冀恍然收回視線, 表情一秒切換成乖巧,他笑着站起身:“可以走了嗎?”

沈屹骁打量着他,眼神探究間,齊冀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我接個電話。”他像是找到了一個開溜的借口, 腳下生風地跑出了門。

沈屹骁緊了下眉,看向夜濃:“他又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夜濃仿若無事發生, 挽住他胳膊往外走:“等會兒回去的時候,你把我放公司樓下吧。”

沈屹骁扭頭看她:“都陪你來吃麻辣燙了,你就不知道禮尚往來嗎?”

還禮尚往來呢。

夜濃睨他一眼:“你要這麽說,那我膝蓋的帳要怎麽算?”

沈屹骁嘴角滑出笑,“昨晚我不也跪了嗎?”

短短一句話卻讓人腦海浮出極強的畫面感。

昨晚在客廳,他的确有跪在她身後,可他是跪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的,能和她跪在堅硬的書桌上比嗎?

以前還知道給她墊個東西,昨晚可好,不管不顧的。

想想就來氣。

夜濃手在他臂彎裏掐了一下,“你膝蓋又沒腫。”

這種話題極具讨論性。

“那不然今晚重新跪一次?”

幾年不見,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夜濃“哼”了聲:“行啊,今晚你跪茶幾。”

“茶幾?”沈屹骁低笑出聲:“你倒是*會給自己找地方。”

“什麽叫我給自己找地方,我說你,你自己跪。”

“那你呢?”

腦海裏閃出畫面,夜濃嘴角抿笑:“我就坐沙發裏看。”

這會兒正值午後,路上有行人。

沈屹骁低頭在她耳邊:“昨晚站着要你的時候,你也沒少看吧?”

夜濃臉頓時一陣燒,擡頭重重惱了他一眼:“你再說?”

沈屹骁不逗她了,見好就收:“下午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就在我那待着吧。”

的确是沒什麽重要的事,但她這個設計總監的職位也不是虛挂的,更何況,那個一張口就陰陽怪氣的齊總一直跟着。

“你和他到底什麽關系?”

順着她輕擡的下巴,沈屹骁看過去一眼:“他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不用搭理他。”

他的答非所問,惹得夜濃眉心擰出不滿。

“我問你和他什麽關系。”

“一個朋友的弟弟。”

沈屹骁一語帶過。畢竟和她的關系還有他不确定的因素在,沈屹骁便沒有提及齊祯。

夜濃本來還想問他是哪個朋友,又覺得自己管太多。

她又往車邊瞥了眼,只見剛剛還站着的人,這會兒已經蹲着了。

午後陽光直直鋪在人身上,很暖,但齊冀卻整個人燥得厲害。

不是曬的,是被耳邊的電話氣的。

雖說那條朋友圈已經被他設成了私密,可到底晚了一步。特別是已經看過,轉頭又想去截圖傳播給其他朋友的,一回頭卻發現找不到了。

從店裏出來後,齊冀的手機都快被打爆了。

“你們煩不煩,串通好了還是怎麽着,一個接一個地問?”

“有這麽好奇嗎?”

“跟你有毛關系?”

“我能發還不能删?”

“我高興,管得着嗎你!”

這些是回那些沒被他評論區回複的哥們。

然後又是被他回複過的——

“問我,有本事你去問我哥啊,敢嗎你?”

“這麽好奇,要不要我把我哥的手機號發你?”

“你管哪個女的呢?怎麽着,你還想認識認識?”

“我就奇了怪了,牽個手而已,跟結婚有毛關系?”

兩人走到他身後的時候,剛好就聽到最後一句。

夜濃晃了晃沈屹骁的胳膊:“他要結婚了?”

沈屹骁好笑一聲:“女朋友都沒交過一個。”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惹得齊冀罵了聲髒話,氣得他擡手就要摔手機的時候——

“發什麽神經?”

齊冀動作一停,回頭看了眼,立馬站了起來:“...哥。”

沈屹骁看了眼他手裏的手機,又将他心虛的表情收進眼底,最後,一雙眼就定在了他臉上。

齊冀心裏慌得厲害,但他又善于裝無辜,摸了摸後腦勺:“怎麽了?”

沈屹骁逮着他的動作:“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心虛的時候會摸後腦勺?”

齊冀一愣,條件反射就把手拿了下來:“有嗎,不會吧,我剛剛就是後面癢——”

沈屹骁都不等他瞎話編完就給夜濃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眼看他也兩步邁過來,沈屹骁關上車門後,擡手壓在他肩:“說話前記得在腦子裏過一遍,做什麽事也要考慮一下後果。”

手在他肩膀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後,沈屹骁視線定在他略有怔愣的臉上:“記住了?”

齊冀機械地點了點下巴:“記住了。”

沈屹骁親自給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又囑咐一句:“你這輩子,就這一個嫂子,姓夜。”

齊冀腦回路新奇:“那我親哥呢,他不結婚了嗎?”

沈屹骁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別跟我咬文嚼字。”

齊冀:“......”

回去的路上,齊冀很乖,一口一個嫂子。

“嫂子,你喝奶茶嗎?我知道一家奶茶店,賊好喝。”

相比他突然轉性的套近乎,夜濃還是覺得他之前的陰陽怪氣更順眼。

“我不太喝奶茶,謝謝。”

“那咖啡呢?我一哥們開咖啡店,回頭我給你弄張卡,給你打一折!”

夜濃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一折的咖啡...能喝嗎?”

“當然能喝了,他那都是純正的咖啡豆,幾千塊一斤的,一折不過是給他的面子錢。”

夜濃擺了擺手:“不用了,我習慣喝茶。”

“那簡單,我們家就是茶多,青磚、普洱都有,明天我給你帶幾餅——”

後面的話被沈屹骁回頭一個眼神止住。

“你有完沒完?”

齊冀:“......”

真難伺候,挑刺不高興,巴結還不高興。

回到公司,沈屹骁沒讓夜濃陪他去餐廳:“你去休息室睡一會兒,兩點半我喊你。”

夜濃點了點頭,問他:“你下午忙嗎?”

“有兩個會,怎麽了?”

夜濃不想因私廢公:“我想回公司。”

眼看他又想皺眉,夜濃沉下臉:“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你老把我綁在這算怎麽回事啊?”

看看,這就是寵着慣着的後果,要上天。

齊冀根本忍不住:“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被我哥綁着嗎?”

夜濃眉梢一挑:“多少?”

“一雙手都——”

“吃你的飯去!”

齊冀:“......”

沈屹骁一雙冷眼将人送進電梯,門合緊,他眼裏的光才柔下來。

“沒想綁着你,就是想讓你多陪陪我而已。”

他話裏哄人的意味明顯,夜濃心就這麽別他說軟了,“不是住隔壁嗎,晚上又不是見不到。”

“你也說了住隔壁,不是還隔着幾堵牆嗎?”

夜濃聽出來了:“你該不會想讓我搬你那邊去吧?”

“行嗎?”

兩個字,攆着她尾音問出來,讓夜濃愣了一下。

頭頂透亮的光落在她仰起的臉上,照在她漂亮的眼睛裏。

讓沈屹骁想到了一句很襯她的詩: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他俯身抱住她:“晚上要不要跟我去夢蝶山?”

他們有着情侶間最完美的身高差。

擁抱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走廊裏安靜,36層高的電梯更是鮮少有人打擾。

夜濃把臉埋進他頸子裏:“去那幹嘛?”

她說話時輕蠕的唇蹭着他敏感的皮膚,絲絲縷縷的癢意爬過,漫到他心尖。

沈屹骁側過臉來,在她鼻尖親了親,“那邊的房子裏有兩雙拖鞋,我就不用赤腳了。”

夜濃被他的借口惹笑:“所以你在怪我喽?”

“怎麽敢。”他的聲音随她的笑揚出懶洋洋的調,響在靜谧的走廊,像是把冬日午後的陽光都偷渡了進來。

他聲音低了,和唇一起低下來:“去不去?”

西裝領口随着他低頭,有熱意烘出來,暖暖的,烘得她臉頰滾燙。

夜濃微微擡起頭,剛好給了被他吻住的機會。

開始只在她唇上輾轉,但随着她主動張開唇回應,他的吻就重了。

靈巧的舌滑進去,纏着,吮着,貪婪地攫取她的氣息,掠走她的濕滑香津。

吻,在的她的配合下,變得熾熱而綢缪,也讓人開始不滿足于現狀。

但是走廊太安靜了,讓交吻的水聲無限放大,心悸、刺激,也讓人後怕。

沈屹骁無所謂,但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懷裏人的意亂情迷。

會讓人生出無限的,不該有的遐想。

沈屹骁果斷松開她唇,牽着她小跑着穿過走廊。

辦公室的門打開又一瞬關上,帶出的一陣風裏,夜濃的包從肩膀滑下來,掉在了地上。

沈屹骁将她抵在門後。

手不安分地從衣擺下鑽進,沉甸甸的滾燙。

讓他的呼吸沉了,也讓他的吻随之重了。

再也不需要克制,也克制不住。他唇舌的力度恨不得席卷她、淹沒她。

而她唇角溢出的“唔”聲,更像是一針腎上腺素,讓人失控。

夜濃緊緊揪着他的衣襟,仰頭迎合他的吻。

交纏的吻聲、沉重的呼吸聲、摩挲的衣料聲。

跌跌撞撞的,從寬敞的辦公室到隐秘的休息間,一退一進踩在地板上的錯落腳步聲。

每一道細微的聲音裏,都無限彰顯他對她的渴望。

不似昨晚的半推半就,這次,他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回應。

無論是回吻他的唇舌,還是抽出他襯衫衣擺的動作。

都是那麽熱烈。

将彼此的欲望都撕開了一道口子。

她仰頭索吻,他低頭續吻。

休息間的門“砰”的一聲關上,沈屹骁踩着自己的西裝,将她抵在了門後。

他掌心是滾燙的,從她細軟的腰肢,撫過那妖潋的紫色半翅紋身。

夜濃在他懷裏抖了一下。

他的吻比之前要兇,吃出了她的疼音,他這才意猶未盡地松了幾分力道。

可是不夠。

呼吸猶如砂礫,擦過她下巴,順着她的下颚線,吻到脖頸。

半含半吮間,他将她的針織衫推上去。

不過雙指對撚,就能讓她擺脫束縛。

他卻故意似的,偏偏不。

他唇舌伺弄上去。

白皙的手指隐沒在他的黑發間。

從扇葉偷渡進來的金色光駁裏,能清楚看見她仰起自己脆弱的鉑晶,還有他埋于的那兩杯山間雪。

像是跻身在潮濕的山谷,能聽見細微的水流聲,風擦耳邊的簌簌聲,顫顫巍巍的。

被浮着青筋脈絡的臂彎托起的一條腿,腳尖懸空,蕩在他的腿邊。

能感覺到她躬身于喉嚨深處的聲音,帶着克制。

沈屹骁擡起頭,咬着她唇,眸色深重的一雙眼看着她。

“別忍着。”

幾分命令的語氣裏,他聲音是沙啞的,低沉的,顆粒感十足的。

然而,當她真的要宣洩,他的吻又鋪天蓋地的覆上來,将那黏稠的,勾纏人心的聲音全部吞吃入腹。

申吟震回胸腔,留下一陣急湍的口耑息。

夜濃臉頰紅着,唇瓣更是被他吻出了血色,潋滟嬌媚得讓人完全停不下動作。

急切的沖幢裏,汗涔涔的皮膚,像被覆了一層四月裏綢缪的雨霧。

南方的天,很會下雨。

她一個地道的北方女人,也會。

那是只為他一個人下的雨,只屬于他的雨。

打濕了盤踞在地的西褲,濺在他光亮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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