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依賴

第11章 依賴

“怎麽不說話?”

梁洄臉都沒轉,就那樣輕輕朝白漁的方向睨了一眼,手指扣在方向盤上,随意地敲了兩下。

白漁對這樣的梁洄有些陌生,太有壓迫感,太不好靠近,他貌似懂得了一點阿姨口中的那個梁洄。

他只能向阿姨求助。

“阿姨……”白漁弱聲弱氣地喚了一聲。

“是我在和你說話,小魚。”梁洄很無情地攔截了他的求助。

但似乎還有留轉的餘地,因為梁洄還是叫他小漁,白漁覺得這樣叫很溫柔,也很親昵。他發燒的時候,媽媽在夢裏也這樣叫他。

不過媽媽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他呢,在夢裏也沒有過,是他聽見梁洄這麽叫他之後,他才夢到媽媽也開始這樣叫他。

“媽媽……”

白漁思緒飄飛,嘴也跟着走了神,要和梁洄示弱,想的是老公,叫出口卻變成媽媽。

“……”

車廂裏詭異地靜了幾秒。

梁洄扭過頭看他,明明那張臉還是像平時一樣冷冰冰的,白漁卻從中看出一些……

嗯……一言難盡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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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漁也呆滞了一會。

“不是……”他感覺到舌頭打結,很無力,“老公,我……”

梁洄盯着他,也不說話,看他手足無措,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也不肯開口解救他,一定要等他一個答案。

白漁急得臉頰撲紅,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只能可憐地望了梁洄一眼,小聲含着音:“老公……”

梁洄回過頭,綠燈剛好亮了,他繼續開車,冷冷地問:“想媽媽了?”

白漁也沒否認:“想……”

梁洄又偏頭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他抱着面包,認真回答:“生病的時候就會想媽媽……剛剛,我想到媽媽了,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梁洄聽到白漁說生病了就會想媽媽心口一陣冒酸水,聽到白漁那樣道歉又心軟發苦,他若有似無地嘆了聲氣,往後靠了靠,說:“我和阿姨不是都陪着你嗎?”

“是的。”白漁點點頭,很誠懇地道謝,“謝謝你和阿姨,你們都對我很好。”

梁洄立馬皺起眉:“我不是要你說這個。”

白漁聞言也迅速扭頭偷看了他一眼,想要觀察他的表情,但很遺憾白漁并沒有觀察到什麽。他只感覺到梁洄好像不開心了。

“你是覺得……”

梁洄停了幾秒,又突然改了口:“要是生病就會想媽媽的話,為什麽吐的時候要一直叫老公?”

白漁愣了下,張了張嘴,竟也一時回答不上來。

他那時候,并沒有想別的,他只是下意識地想要依賴梁洄,他覺得梁洄可以做到,可以做到讓他不要那麽難受。

白漁捏了捏手指,不停捏着,他想起來了,他發燒的時候,梁洄好像一直陪着他,那他夢裏的每一句小漁,都是梁洄叫的嗎?

并不是媽媽,因為媽媽沒有這樣叫過他。

都是梁洄。每一句都是梁洄。

白漁的鼻腔和眼眶都刺痛了下,這種感覺有點陌生,雖然很快又消失了。他又扭頭看了梁洄一眼,馬上就收回視線,有些無助地叫了聲:“老公……”

梁洄停了車,說:“去後面坐,和阿姨說說話。”

白漁抿着嘴點頭:“好。”

“我開車。”梁洄又開口補充,這很不像他,“不能分神。回家再和你說。”

“好。”白漁還是點頭,看着卻不那麽可憐了。

“面包吃一半,不要吃多,你現在消化不了。”

“好。”

白漁抱着面包坐到後面去,阿姨摸摸他的頭,很溫柔地和他講話,要他以後不要偷偷吃冰淇淋。他把貝果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在袋子裏,不知道梁洄會不會想吃。

——

“冰淇淋好吃嗎?”

梁洄和白漁都洗完了澡,兩個人坐在床邊,梁洄繼續複盤白漁偷吃冰淇淋的事。

白漁垂着眼,乖乖點頭:“……好吃。”

“嗯,這是你最後一次吃冰淇淋了,好好記住它的味道。”

白漁不講話了。

“這不是第一次吧。”梁洄語氣平和也認真,“吃不該吃的東西,就會發燒,會吐,會生病,不是第一次吧?”

白漁搖搖頭。

“那為什麽還總是要去吃?為什麽總讓自己生病?”

白漁的手指神經性地抽搐了下,他擡起頭來,看向梁洄。

又是這樣的語氣,又是這樣的眼神,為什麽梁洄像是很了解他一樣?為什麽像是一直以來都在注視着他一樣?

白漁摳着被子,沒有說話。

“白漁,這是最後一次。”

梁洄下了最後一道通牒。

他站起身,和白漁說自己還有工作要處理,讓白漁先睡,白漁擡頭望着他,還是不說話,他和白漁對視了一會,心裏酸軟又無可奈何。

“晚安。”

梁洄轉過頭,要去書房,白漁卻拉住他的手腕,聲音落得很輕:“我給你買的吐司還沒有吃。”

“保質期只有三天,要壞了。”

白漁的手指從他手腕上滑下來,滑到他手心裏,牽住他。

他回頭,對上白漁的雙眼。那不是陌生人的對視,白漁的眼裏,已經産生了依賴。

梁洄的心跳滞空幾秒,他感到身體裏的信息素在瘋狂地翻湧,卻被腺體上的抑制貼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所以只好攻擊他的理智,要他不再忍耐,向白漁索求他無限渴望的。

一個吻。

“……”

梁洄朝床邊走回一步,俯下身,炙熱的呼吸撲在白漁臉上,他托住白漁的臉頰,手指在白漁耳垂上摸了下。

“你知道結婚了可以做什麽嗎?”

梁洄鼻尖輕輕貼着白漁的鼻尖,白漁偏了下頭,就像是在他鼻尖上蹭了一下。

白漁眨眨眼,說:“你要親我嗎?”

“嗯。”

梁洄笑了下。白漁就像一張白紙,天真無知到殘忍的地步,要以他的坦誠來揭露所有晦澀曲折的心事,隐忍遮掩的欲望。

“你可以推開我。”梁洄說。

他先是吻在白漁的臉頰上,等了幾秒,白漁沒有動,他才朝下,吻住了白漁柔軟的唇瓣。

“為什麽突然……要親我?”

白漁沒有推開他,卻含糊開口向他詢求一個原因。

在這種時刻,求知欲也依然很高。

梁洄貼着他的嘴唇說:“因為你牽了我,小魚,那是想要接吻的意思。”

“是你要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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