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
第14章 雪
“對不起,老公!”
白漁立正挨打,他當時也發現了,他竟然忘了把萬惡的蘑菇擺得離梁洄遠一點了!大河豚又要不開心了!
“我下午寫信忘記時間了,沒有去做飯,也沒有看見那盤蘑菇擺在你那邊。”
“是我錯了。”
白漁牽住梁洄的手,誠懇地道歉:“不會有下次的,你不要不開心了。”
梁洄盯着白漁沒說話,白漁明明已經向他道歉,在哄他,他卻更覺得滿腔的酸澀,因為他知道他不是想要問這個。
忘了把蘑菇擺開或許沒關系,可不能是因為別人,梁洄不想被做選擇,更不想做第二選擇。
他也要唯一。
見梁洄一直沉默,白漁也有些不安起來,他牽了梁洄的手,但梁洄沒有來親他,這是很大的問題了,梁洄還沒有拒絕過他的信號。
“老公……”
白漁看着梁洄的雙眼,他發現梁洄的不開心比以往都要明顯,他好像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了,其實這次不是蘑菇的原因。
如果真的從梁洄嘴裏說出來了,那反而不是正确答案。
白漁撓撓梁洄的手心,努力踮腳想親上去,Alpha和Omega的體型差距太大,梁洄比他高太多了。
白漁示弱地講:“老公,我要親你了。”
“我要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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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兩遍,梁洄才彎了點腰,讓他可以夠着。他輕輕貼上去,蹭了兩下,不像在親,還是像某種小動物的示好。
梁洄沒有動。
白漁小聲講:“我一直牽着你,你怎麽不親我,老公。”
“是你牽我,是你要親我。”梁洄說。
“你在拒絕我嗎?你還沒有拒絕過我。”
白漁落下腳跟,仰頭看着梁洄。梁洄喉頭攢動,他當然不會拒絕白漁,可又生氣,所以想要白漁也難受一下,還想知道白漁會不會因此不再繼續哄他。
會不開心吧,會累吧。
“可以和我說你為什麽不開心嗎?”
“剛剛不是說了嗎?你還道歉了。”
“除了蘑菇還有別的對不對?”
梁洄不說話了。
“你說吧,老公。”白漁很懇切,“我會解決的,就算我解決不了,我們也可以去找阿姨。”
梁洄冷冷地問:“為什麽一定要解決?”
白漁說:“解決了你就不會不開心了,也不會拒絕我了呀!”
“你都不親我啦!”
梁洄的手指動了動,碰到了白漁還在撓他手心的指尖,他像是別扭得一直彎彎繞繞不停打轉的小孩子,說:“你就那麽想要我親你嗎?”
是白漁想,不是他想。
“嗯嗯。”白漁點頭,“想呀。”
梁洄又不說話了,沉默地盯着白漁。
白漁好聲好氣地哄他:“說吧,老公。”
梁洄嘴唇動了動,牽着白漁的手收緊了。他喉嚨發緊,澀聲開口:“因為朋友就可以忽略我嗎?”
白漁愣了下,表情茫然了一瞬,他看着梁洄,張了張嘴,沒出聲,片刻後忽然張開手臂抱住了梁洄。
“沒有忽略你……”
梁洄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過,像是不會難過一樣,即使是不開心也是用生氣來表達,不讓人窺見他大人外殼下的真正面目。
白漁一直覺得梁洄喜歡裝大人,雖然直到剛剛梁洄也依然不肯讓自己露出破綻,固執地用那種冷硬的語氣來掩飾,可白漁還是感受到了梁洄的難過。
是的,那不止是不開心,而是難過。
河豚沒有氣鼓鼓地豎起渾身的刺。白漁想,河豚縮成皺巴巴的一團了。
“我不是故意的……”
白漁兩只手抱住梁洄的腰,整個人縮在梁洄懷裏,仰着臉,下巴抵着梁洄的胸口,說:“我不該忘記的,對不起……”
梁洄緊抿着唇不說話。他感覺自己的肋骨在震顫,那股莫名的情緒在胸腔裏亂撞,不肯吐訴出口,卻願意承認這是委屈,他承認了。
“沒有要忽略你。”白漁雙手又抱得緊了些,他是真的忘記了,可這個作為解釋又太無力,他偏過頭,臉頰貼着梁洄的胸口蹭蹭,“你不要難過了。”
白漁嘆了聲氣,埋住臉,他發現他也是會難過的,會因為親近的人難過而難過,只是他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親近的人,為數不多的幾個還不會向他展現難過。
梁洄也是。
梁洄垂眼看着白漁的腦袋,他自然也察覺到了白漁的低落,他以為白漁可能真的累了。
梁洄擡起手,輕輕攏住白漁的身體,剛要俯下身,白漁卻猛然擡起了頭,圓圓的眼睛睜大了,仿佛泛出亮光一般盯住他,用那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說:“老公,我幫你消滅掉世界上所有的蘑菇!”
“……”
梁洄愣住,先是覺得好笑,又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在這種氛圍下是真的很突然,而且這種話是該對他一個成年人說的嗎?還是用那種語氣。
梁洄突然好像發現了,白漁是不是把他當小孩子了?
他這麽靈光一現,以前很多不在意的小細節就都争先恐後地為他證實這個猜測,但他不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白漁會把他當成小孩子。
噢,因為白漁現在可能還停留在小孩子的階段?也不對,梁洄記得沒有差那麽多的。可能是白漁心智比較幼稚,就把他也當作一樣幼稚的人了,畢竟白漁的邏輯有時真的很奇怪。
梁洄決定不戳破白漁。
而且白漁把他劃分成和自己一樣的人,那也很好。
“老公,這樣你可以原諒我嗎?”白漁覺得自己這招很成功。雖然小時候沒有被哄過,但他看過很多書和動畫片,還是會一點的。
至少哄一條愛裝大人又極其讨厭蘑菇的大河豚是可以的。
梁洄盯了白漁一眼,沉默片刻,然後捧住白漁的臉親了下去。
“……!”
白漁似乎被吓到,手下意識攥緊了梁洄的衣服,梁洄卻不似以前那般溫柔,只停留在唇瓣間的厮磨,他逼開白漁的牙齒,朝裏探去,一番侵略與占領,伴随着信息素的交換,甚至不是交換,而是梁洄将他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地逼進白漁的體內。
“嗯……”
白漁手腕開始發顫,他想推開梁洄,身體卻因為信息素的交換與相融而下意識貼得更緊。
梁洄信息素的味道極淡,白漁一直都沒聞到過。但現在他卻感覺整個人都被那個味道籠罩,他終于聞到了。
是雪的味道。
“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