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綻放于荊棘之中(4)
第82章 綻放于荊棘之中(4)
岑清秋的臉有些泛紅, 湊近了一股濃烈的酒氣就撲了上來, 把秦慈熏了個不輕。
“喝酒嗎?”岑清秋手裏拎着一小壇酒, 倒吊着喝了下去。
“師姐, 你這樣不會嗆到鼻子裏嗎?”秦慈害怕的托着岑清秋。
“沒事兒。”
說罷岑清秋吹了個口哨,她的劍就從遠處飛了過來。岑清秋松開勾着房檐的腳, 跳到了劍上。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喝不喝酒?”岑清秋問道。
“你請我?”秦慈有點心動。
“我請!”
岑清秋說着, 一手拉住了秦慈的胳膊,把她半個身子拽出了窗戶。輕輕一使勁,秦慈就從屋子裏被她單手抱了出來。我們的小慫蛋秦慈快要被吓死了, 死死的環着岑清秋的脖子,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裏。
“你膽子怎麽這麽小?”岑清秋嘲笑道。
秦慈緊繃着身子, 緊緊的靠着岑清秋, 生怕自己掉下去。“你你你你,快點上去吧!!!”
“睜眼。”岑清秋命令道。
“不!”
“那我松手喽~”
岑清秋還真的說到做到,秦慈明顯的感受到岑清秋抱着自己掉了一個方向,腳下的劍不見了,而且她的手要松開自己的腰了!于是, 秦慈果斷反手将岑清秋的手緊緊按在自己的腰上, 死都不讓她松手。
“謀殺啦!救命啊——”秦慈嚎道。
“不逗樂你了,這點膽子。”岑清秋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傻乎乎的可愛,借着酒勁把她的頭在懷裏揉了又揉。
“頭發啊!師姐!”秦慈見到了屋頂, 捂着頭先一步跳下了劍。
岑清秋從自己的乾坤袋裏拿出來兩壇酒,丢給了秦慈一壇,“給你酒。”
“謝了。”
秦慈手生的解着小酒壇上綁着的紅繩, 岑清秋直接上來給她拿匕首挑斷了。兩壇酒碰了一下,岑清秋仰頭爽快的喝了起來。秦慈學樣子也喝了起來,結果沒幾口,就被辣哭了,這裏的酒比家裏的酒辣的不是一點半點!
“還以為你很會喝酒呢。”岑清秋看着秦慈笑了一聲。
秦慈倔強的反駁道:“誰知道你們的酒這麽辣!我以前喝的酒都是甜甜的,水果味的。”
“想喝嗎?釀給你喝?”岑清秋對各種酒都很感興趣。
“師姐還會釀酒?”
“天天下山也很麻煩。”
岑清秋說着忽的壞笑起來,手指繞着秦慈的發絲,伏在她耳邊講道:“我其實在我的屋子下挖了一個地洞,裏面藏了好多酒,你來我屋裏,帶你喝個夠呀~”
秦慈聽出來岑清秋話語裏挑逗的意味,臉頰抹上了一片紅。
“咦?淼淼你這才喝了幾口就上頭了?”
秦慈趕忙別過臉去,轉移話題,“師姐!師尊不讓弟子飲酒的!你還有個地洞釀酒!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反正他又不敢管我。”
岑清秋說着,高舉着酒壇,潔白無瑕的脖頸彎成一道優美的弧度,她朱紅色的嘴唇張開,澄澈的酒水随之落入。
秦慈看的吞了口口水,轉移視線遠眺着這片山裏的夜景。屋頂的風景就是和窗前的不同,層層疊疊的樹林像是一片海,風一吹,就掀起層層波瀾。
忽的西北方向突然飛起一片黑色的鳥群,在夜色裏看的也不是很真切。秦慈揉了揉眼睛,仔細的往那邊看去,更多的鳥成群撲騰着翅膀飛了起來。
“那邊怎麽了,師姐?”秦慈覺得事情不簡單,連忙拉着岑清秋的衣袖喊道。
“嗯?”岑清秋有些醉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往秦慈指的方向看去。鳥群可能已經飛盡了,只留下樹叢在搖晃。
“糟了。”岑清秋似乎知道了什麽,酒醒了大半,喚起腳邊的劍就走了。
秦慈酒壯慫人膽,見狀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的劍也喚起,跟在岑清秋後面。
秦慈跟着岑清秋進到了深山裏面,這裏的樹長得格外扭曲,借着月光看去就像是鬼臉。秦慈是害怕的不得了,奈何,岑清秋的腳步走的快,秦慈幾次都要跟不上了。
“師姐,你去慢點啊!”秦慈喊道。
岑清秋心裏一驚,以為是什麽妖魔鬼怪,警惕的拔劍轉頭,結果秦慈就大咧咧朝自己這邊跑着,這個家夥居然跟着自己來了!
“你怎麽跟來的!”
“你一句道別也不說,我當然要跟着你。”秦慈笑眯眯的回答道。
“不該讓你喝酒的。”岑清秋現在一百個悔心,看着秦慈着副半醉不醒的樣子,頭都大了。
岑清秋把自己的衣袖放到秦慈手裏,叮囑道:“拉着,不準亂跑,緊跟着我。”
“嗯!”秦慈重重的點頭,乖乖的跟在岑清秋身後,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穿過層層樹林,岑清秋在一個長滿藤蔓的山前站住了腳。秦慈眯着眼睛努力認清山前石碑上刻的字,可惜字跡年久,早已被磨損,看不清了。
“我們要爬山嗎?”秦慈握着一根粗壯的藤蔓。
岑清秋嘆了口氣,撩開了藤蔓,一個黑咕隆咚的洞出現了,“跟緊我。”
秦慈用力扯下剛才握着的那根藤蔓,當做武器似的緊握在手裏,這山洞裏陰森潮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倒黴,不知道哪來的水滴到了秦慈的肩膀上,惡臭難聞。秦慈趕忙用手把濕漉漉的衣服擰幹,結果手一伸過去,就黏黏的沾了一手。像臭鼻涕一樣,怎麽也抖不下來。
好不容易摸了塊石頭,把那東西給刮了下來。可是衣服上的臭味是消散不了了。回去就要把它丢掉,丢的遠遠的!
“髒死了!”
可能是為了讓秦慈避開這些東西,岑清秋系好襻膊後,又從腰間取出火折子,給秦慈照明。秦慈拿着火折子,就對剛才路過的洞頂起了好奇。火光往那邊一照,倒挂在洞頂的一個腐爛的巨型蜘蛛的屍體就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只蜘蛛的背上有一條貫穿首尾的裂口,這裏腐爛的最嚴重的,黑黢黢的小蟲子們在這裏爬進爬出,在這個安靜異常的洞裏,發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聽的人汗毛豎立。這只巨型蜘蛛也不知道死了多久,還這麽堅強的挂在這裏,屍液從身體各處流向最低點,聚集在一點,黏膩濃稠,泛黃發黑,垂垂幾欲墜落。
秦慈的臉瞬間就青了,胃裏翻江倒海。秦慈捂着自己的嘴巴,趕忙小跑着回到岑清秋身邊,緊緊的挨着岑清秋,一步也不想離開。
“看見什麽了?”岑清秋笑着握住了秦慈的手。
“一只好大的蜘蛛!!死的好慘啊!”秦慈聳着鼻子,還是犯惡心。
“還沒死幹淨啊?”岑清秋感嘆道。
秦慈擡頭疑惑的看着岑清秋,她知道這個大蜘蛛?
“你是不知道,這只大蜘蛛當初太煩人了,纏着我老想吃我,讓我一刀給劈爛了。怎麽還沒爛幹淨。”
說着岑清秋就想要倒回去,再看看自己這個老朋友。
秦慈趕忙蹲在地上,拉住岑清秋,“別別別別,咱別過去了,你查看完,咱出去的時候再看吧,現在看不是浪費時間嗎……”
“行吧。”
岑清秋暫時妥協,不過酒勁未消的她行動格外不注意細節。時不時的就往深處踢石子,秦慈看的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她會激怒裏面的什麽東西。
走了好久,也不見到頭,秦慈好奇的問道:“師姐,這裏面到底有什麽啊?”
“哈——”岑清秋打了個哈欠,“一只……瞎了眼的小梼杌。”
“梼杌!”秦慈一瞬間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可是上古兇獸,自己只在書上看到過,這東西冥頑不靈,固執得很,一旦有人惹到他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通攻擊,不死不休。
“是小梼杌,幼獸,很小,一點點。”岑清秋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比劃着這只小梼杌有多小。
“吼——!”
秦慈信了岑清秋的話,突然從洞的那頭傳來了一聲如同打雷一般的吼聲,震得秦慈腳底發麻,洞頂的石塊噼裏啪啦的往地上掉,幾次差點砸到自己。
“它——就是嗓子好。”岑清秋安慰道。
秦慈覺得這個小梼杌并沒有岑清秋形容的小,兇獸就是兇獸,即使是幼獸也是惹不得的。秦慈死死的扒着岑清秋的胳膊不肯松開,奈何岑清秋膽子大,三步并兩步的往前走,秦慈無奈只好邁着小碎步緊跟着往前走。
越走路越寬,前方也逐漸傳來了流水瀑布的聲音。秦慈緊張的心瞬間踏實了許多,是不是躲開了梼杌,這就要繞出去了?
懷着這樣的心情,秦慈跟着岑清秋走到了光源處。那是一個一人高的大洞,秦慈探頭探腦的跟着岑清秋跨出了洞,想着就要擁抱外面的陽光了,眼前卻又是一片漆黑沉悶。石壁上攀着剛才洞外的藤蔓,茂密的鋪滿了洞窟。順着藤蔓擡頭,一輪圓月明晃晃的照在地上的水潭裏,這流水就是順着石壁從頂部流下來的。
“吼——!!!!”
又是一聲吼叫,這次比剛才還要響亮。秦慈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她捂着耳朵,憤憤的尋找着聲音源頭,卻發現正對面的藤蔓窸窸窣窣的動着,一雙貓似的眼睛冒着綠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它伸出爪子,穩健的抓住地面,帶着拖拽鐵鏈的聲音,朝自己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