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公主與夜曲的旋律(4)

第96章 公主與夜曲的旋律(4)

早上的大好時光不用來睡覺, 非要用來穿衣服, 秦慈睡眼朦胧的勉強站住, 而缇夏正在給秦慈穿衣服。依舊是那個小雞籠, 今天的秦慈是蛋黃色的,明亮的黃色綢緞披在身上, 比昨天的造型比, 少了身後那一對“大翅膀”,頭上只帶了一頂小扁帽,但是有一支誇張的大鵝毛。

“今天我們要幹什麽啊?”秦慈困倦的倚在缇夏的身上問道。

“今天上午殿下要去學習繪畫, 下午可以休息。”缇夏講道。

“繪畫……我還可以的……可不可以不去啊~”秦慈在缇夏身上蹭來蹭去撒着嬌。

可缇夏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伸出手将秦慈的頭扶正, “殿下, 頭發要亂了。”

“殿下請用早餐。”缇夏講道。

秦慈坐到椅子上,長桌前一淺碗的濃湯,幾塊硬面包,還有一種說不上來是什麽植物的東西。

“這是什麽?”秦慈指着那個深紫色的奇怪球形小植物。

“殿下嘗嘗就知道了。”缇夏講道。“我将露露給蘇珊娜殿下的早餐做了綜合,研制出來的。”

秦慈看着缇夏, 有露露這個美食小廚娘做擔保, 秦慈半信半疑的用叉子叉起了那個東西,嘴巴還沒接觸到它就滿滿的抵觸,鼻子傳遞訊息給大腦, 大腦一直在警告她:這不個味道不是很好。秦慈心一橫,說不定像臭豆腐聞着臭吃着香呢!

小球進入秦慈的嘴巴,牙齒顫抖着咬了一下, 瞬間,一股酸味就蒙上了心頭。也不知道這東西用了多少醋,秦慈咬了一口,渾身都在打哆嗦。

“怎麽樣?”缇夏期待的看着秦慈。

“你要不要嘗嘗?”秦慈捂着嘴巴,問道。

“我嘗過了,有一點酸。”缇夏說着,也叉起一個小球,雲淡風輕的咽了下去。

“這裏面是什麽?”秦慈的臉都要皺成老太太了,用叉子切開小球,裏面黑黢黢的根本沒法辨別是什麽材料構成的。

“紫菜團成球加芝麻用醋腌制了一夜,早上我又加了些露露給的秘制醬料。”缇夏講道。“露露說這樣可以提神醒腦。”

秦慈想起以前奧菲利亞在蘇珊娜那裏也嘗到的類似這形狀東西,味道和這個比簡直是天差地別,“露露的方子?”

“露露的方子裏有些東西我做了減少和代替,擯棄了油炸的方法,改為腌漬。”缇夏回答道。“殿下還在長身體,少油對身體好。”

秦慈嘆了口氣,拿起勺子攪着熱騰騰的濃湯,缇夏的臉倒映在勺柄上。被自己拒絕了的缇夏看起來有些沮喪,自己是不是辜負了缇夏的精心準備,可是自己是真的受不了這個味道啊……

“我……”

秦慈猶猶豫豫的喝完了濃湯,擡頭想說點什麽安慰缇夏,缇夏卻先伸過了手帕,替秦慈擦拭嘴角的濃湯。這個地方就自己和缇夏兩個人,她跟自己挨得這麽近,一只手輕輕擦拭自己的嘴角,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腦袋。她櫻桃般的唇微微張合,晶瑩剔透,秦慈的心砰砰的跳動着,突然有些害羞。

“怎麽了,殿下?”

缇夏不急不忙的給秦慈擦完了嘴巴,秦慈做賊心虛的站了起來,“我可沒有在看你!我吃飽了,我們上學去吧。”

“是。”

.

畫室有秦慈的屋子一半大,裏面放着各種石膏人像,一個一頭紅發卷毛的老教授捋着自己的胡子在等待秦慈。缇夏給秦慈打開門,看着空蕩的畫室心裏還有些得意,今天來的很早啊,都沒人。

“殿下來了,那麽我們開始吧。”老教授對秦慈微微行禮,講道。

就自己一個人?!秦慈早就聽說過西方的貴族教育,可是沒想到這種貴族教育居然是一對一的。

老教授将一個石膏像抱到了秦慈的畫板前,講道:“今天殿下要進行人物畫像的側面描寫。”

“從側面看:頭部的形狀還是類似雞蛋,但指向了另一個方向。殿下可以用豎線将頭分為前後也就是面部和頭骨兩部分。”老教授一邊講道,一邊用石膏像比劃,“從頭骨看:耳朵正好在這條豎線上。跟正臉一樣,耳朵長度與正面繪畫是一樣,是上眼睑到鼻尖的距離……”

秦慈的背從打的筆直到彎腰托腮,她看着這個石膏像,怎麽看都覺得枯燥無味。老教授背後的窗戶放映着秦慈也不認得的哪一個弟弟在仆從的陪伴下捉蝴蝶。這個笨蛋弟弟,舉着個網子怎麽捕都捕不到。那笨拙的樣子,仆從都在努力的憋笑。

“殿下。”缇夏發現秦慈走神了,輕聲在她耳邊提醒道。

秦慈的耳垂騰地就紅了,還隐隐發燙。秦慈悄悄地摸了摸耳垂,把注意力從窗外挪回老教授這裏。可是窗外實在是太精彩了,笨蛋弟弟跌了一個大跟頭,仆從前仆後繼的倒地上給他做人肉墊子。

“噗——”秦慈努力憋笑,可是實在是沒憋住,嘴巴裏發出了一個十分奇怪的聲音。

“殿下?”老教授奇怪的看着秦慈。

秦慈指着窗外又跌了一個跟頭的弟弟,“我……我我覺得石膏像太簡單了,我想畫真人!”

老教授望向窗外,思考了一下,妥協道:“殿下如果這麽想的話,那就先從靜态真人開始吧。”

“不如就讓您的管家來當模特。”

老教授說着,就搬來了一個椅子放到窗前,示意缇夏坐下。缇夏從秦慈身後走到椅子前,筆直優雅的坐了下去,因為這節課是側臉描寫,缇夏特意微微側身,露了個側臉。

“殿下,我們繼續?”老教授問道。

窗前的缇夏被陽光包裹着,鑲着一圈漂亮的金邊,像是天神身邊的天使,秦慈望着有些失神。

“殿下?我們繼續嗎?”老教授又問了一遍。

秦慈這才發現自己失神了,趕忙點頭:“好。”

“我們繼續剛才的講。人物的眼睛是辨認一個人的畫像的關鍵,眼睛是由兩個弧線構成的杏仁狀。眼睛沒有特別的規則,每個人眼睛都不一樣,但是大部分眼睛都是外眼角位置略高于內眼角,不能反……”

老教授拿着筆在缇夏的臉上比劃,她的眼睛像是一顆躲在濃密叢林裏的琥珀色的寶石,即使有睫毛遮擋在陽光的照射下依舊閃閃發光。筆慢慢移動,劃着缇夏高挺的鼻梁,她是典型的歐式鼻梁,鼻骨凸起一些來,也不影響美感,反而和她的臉形成了一種莫名的和諧。

缇夏嘴唇間有一條狹縫,微微上揚,卻又不是在笑。狹縫曲折變化,呈現着嘴唇的真實感。她的上唇有兩個看起來比較尖的唇峰,不知道用手摸上去是怎麽樣的。這麽想着秦慈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柔軟,濕潤。那麽,缇夏的呢?

也不知道老教授講了多久,筆杆放到秦慈手裏,講道:“好了,殿下,可以自己試着去畫了。”

“殿下不必緊張,先仔細觀察,在腦中留下印象,不必都畫出來。”

“相信您和您的管家朝夕相處,必将彼此的樣貌爛熟于心了。”

老教授說完背着手坐到一邊休息,秦慈握起筆杆,碳素鉛筆和自己平時在家裏用的是差不多的。秦慈試着在紙上劃出缇夏的輪廓,這一劃就是一道濃烈的黑色。秦慈趕緊用橡皮去擦,可是這橡皮實在是不好用,擦一下就糊一下,也只有尾部輕一點的黑色可以擦掉。

這種只能一次成功的壓力讓秦慈在紙上畫出了一個歪曲扭八的人臉,秦慈心虛的看着一動不動的缇夏。她坐了這麽久,要是知道自己畫成這個樣子會不會很生氣啊……

仿佛是感受到了秦慈充滿愧疚的眼神,缇夏轉過了頭來,“怎麽了?”

“沒,沒什麽。”秦慈立刻把頭又縮了回去。

“哼。”秦慈将橡皮丢到一邊,我可是二十一世紀混過二次元的老中二少女,不就是臨摹人像嘛,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秦慈一鼓作氣,撤下畫布上的紙,團成團丢到地上,換了張紙,繼續奮鬥!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它餓了,提醒老教授該下課了。老教授從椅子上起來,走到秦慈身邊,“啊,我的殿下,讓我來看看您的作品吧。”

老教授帶上單片鏡,幾乎都要趴到秦慈的畫紙上了,臉上的欣慰之情呼之欲出,對秦慈不吝誇贊道:“這種畫風,很是罕見,看來殿下很有藝術天分啊!”

“我可以向您讨教這種畫技嗎?您真是個天才啊!”

秦慈對老教授的奉承有些不适應,不好意思的笑笑,推辭道:“我也是随便畫的,不如下次吧,現在都要過了午餐時間了。”

老教授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表,拿起自己的畫具遺憾的講道:“那殿下我們一言為定,我們下周這個時間見。”

“嗯。”秦慈點點頭,目送老教授離開。

缇夏也對秦慈的畫充滿了好奇,走到秦慈跟前想要看一眼那副畫,卻被秦慈機靈的擋住了。

“殿下畫的什麽,我可以看看嗎?”缇夏問道。

秦慈連連搖頭,看着缇夏有些失望的樣子,又趕緊補充道:“我只是還沒畫好,等我畫好就送給你!送給你做禮物哦!”

“那真是我的榮幸了。”缇夏罕見的低頭用手指順了一下頭發,秦慈看到了,她低頭的順間嘴角有笑意。

秦慈抱着畫板蹦蹦跳跳的離開了畫室,缇夏跟在身後,好奇心催使她撿起了秦慈地上的幾個廢稿,她将皺巴的紙展開,一張充滿達芬奇畫風的抽象畫蹦到了眼裏。

“殿下,您的畫真是獨特。”缇夏輕笑了一聲,将廢稿疊好放進了自己西裝內側的口袋。畫紙貼着她跳動的心髒,一路伴着她走在她的殿下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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