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公主與夜空的旋律(5)

第97章 公主與夜空的旋律(5)

秦慈草草吃完了午飯, 房門一關, 閉關畫起了畫。木架架好, 畫板放好, 草稿一鋪,Q版缇夏還像個未解鎖任務灰灰拉着另一個未解鎖人物:奧菲利亞, 站在紙上。秦慈小心翼翼的拿筆勾勒着缇夏肉嘟嘟的臉蛋, Q版的缇夏依舊是板着一張臉,小短腿上套着小褲子,長長的燕尾拖在地上。而穿着大蛋糕裙的奧菲利亞就活潑很多, 身體向缇夏傾斜,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

給兩人上好顏色後, 秦慈總覺得少點什麽, 草地也有了,小太陽也有了。還差點什麽呢?秦慈把毛筆夾在嘴上,想了好久。

啊!牽手的缇夏應該臉紅的!

這麽想着,秦慈拿筆刷刷了兩下胭脂紅色,輕輕的在缇夏的臉上抹了一下。這種似紅非紅的感覺, 加在缇夏這個一絲不茍的人臉上莫名的可愛。

“小缇夏, 小……奧菲利亞。”

秦慈拿着這幅畫,端詳着,看到自己寫的兩個人的名字的時候, 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手指摩挲在奧菲利亞的名字上。要是……要是秦慈就好了。

秦慈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哎呀, 寫誰不是寫,趕緊完成任務,趕緊回家最要緊!”

秦慈拿着小扇子好歹是把油彩畫扇幹了,小心翼翼的把它卷好放到畫筒子裏,被在背上,出去找缇夏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缇夏臉上那種隐忍着的、含蓄的笑容了。

俗話說得好,越是找一個人,你就越找不到。秦慈在缇夏的房門前敲了好久的門都不見她人影,仆從告訴她,缇夏從中午就沒有回來,在盥洗室見過她。

于是秦慈跑去了盥洗室,結果盥洗室的仆人見到公主殿下來了,吓得手忙腳亂,洗好的衣服都打翻了好幾盆。秦慈剛想彎腰拾起衣服,就被仆人轟出來了,順便得到了缇夏的下一個去處:後花園。

後花園裏自己的笨蛋弟弟早就不見了,秦慈看着繁花盛開的草地,茂盛的樹木遮擋着視線,瞧不見缇夏的身影。突然,一個石頭嗖的就飛了過來,正中秦慈腦門。

“哎呦,誰啊!”秦慈吃痛的捂着腦門把那顆石頭撿起來,石頭表面光滑亮潔,還刻着一個抽象的鳥。

“奧菲利亞,快把我的彈珠還給我!”一個和缇夏差不多身高的男生跑了過來,想要奪過秦慈手裏的彈珠。

“誰啊?!”秦慈還搞不清狀況,幸虧她眼疾手快,握住那個男生的手,反身一扭胳膊像現代警察扣押犯人一樣,将那人按在地上。

秦慈看着他那個黃燦燦的腦袋,我認得他,他是這個王國的第五王子,雷德。他的母親是奧菲利亞母親的姐姐,也是死對頭。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你給我放手!!”雷德瞪着兩個大眼珠子吼道。

“你砸到我了!你應該說抱歉!”秦慈講道。

雷德明顯對奧菲利亞的這個反應感到意外,扭頭質問道:“我憑什麽跟你說抱歉?!就憑你這個沒娘養的東西嗎?!”

秦慈沒想到一位受到高等教育的王子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一下,突然感覺到血緣是個很陌生的東西。

“啪!”秦慈揚手對雷德就是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

雷德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随即反應過來他被人打了一巴掌,像一條瘋狗一樣想要掙脫秦慈的禁锢,狠狠的打她一頓。可是秦慈畢竟是有功夫底子的,憑借腦子裏那幾招簡單的招式将雷德捏的死死的,怎麽也掙脫不開。

“我憑什麽不敢打你,你敢對我進行羞辱,我就沒必要給你留面子。”秦慈冷冷的講道。

“狗娘養的。”雷德憤憤的啐了一口。

盡管雷德這句話更像是一句口頭禪,秦慈還是聽得真切,并且放在了心上。手指一用力,這位王子嬌嫩的手腕骨就痛的像是要和自己的手掌分開了一般。

“啊!!!啊!!!奧菲利亞!我要殺了你!!你給我放手!!!”

秦慈聽着雷德嘴裏口吐蓮花,手慢慢用力繼續着她對雷德的酷刑。仆從趕過來看着這個場面也不敢上前去拉架,遠遠的站着幹着急。

“奧菲利亞殿下,您怎麽在這裏?”露露的聲音從仆從裏傳來,仆從見露露來了,趕忙給她讓開道路。

原來蘇珊娜從書房回來,遠遠的就看着這裏仆從聚集,露露也是個喜歡熱鬧的,連蹦帶跳的就先一步跑了過去。

“他罵我。”秦慈講道。

蘇珊娜也走了過來,提醒秦慈道:“奧菲利亞,這樣很不淑女。先松開雷德。”

秦慈也知道蘇珊娜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一直僵持不下也不好收場,自己還要去找缇夏,就松開了手。

雷德被忽的松開,自己身上的力氣沒有松懈,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頭朝地撅着屁股狼狽的栽倒在了草地上。

“蘇珊娜姐姐,他他他……剛才罵我還有我的……母親。”秦慈朝蘇珊娜走去,說着說着居然哭了出來,委屈的樣子讓人根本不敢相信她是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孩子。

“是這樣嗎?雷德。”蘇珊娜将秦慈摟在懷裏安慰着,看着雷德居高臨下的問道。

雷德剛摔了一個大跟頭,面子上很是過不去。攥着拳頭,咬着牙不肯開口。秦慈這時又哭哭啼啼的将手裏的石頭珠子拿了出來,“他還拿珠子打我!我的額頭好痛的……嗚嗚嗚……姐姐……”

“父親是不是說過不準在這裏玩這麽危險的東西!”如果說剛才雷德辱罵奧菲利亞的母親沒有證據,那麽這個珠子可就是坐實了雷德襲擊人的罪行了。

“是。”雷德低着頭,不服氣的講道。

“道歉,給奧菲利亞道歉。”蘇珊娜講道。

蘇珊娜沒有再說話,站在雷德面前氣場全開,雷德的臉都憋紅了,咬着嘴唇,別了半天才講道:“……對不起!”

一句話落下,雷德大感自尊全無,轉頭就跑了。

“還痛不痛啊?”蘇珊娜輕揉着秦慈額頭上的紅腫,柔聲細語的問道。

秦慈摸了一把眼淚,搖搖頭,握着胸前的畫筒系帶,問道:“蘇珊娜姐姐有沒有見過缇夏?”

“她在廚房吧,我剛才在西南角的小廚房看見她了。”露露插嘴回答道。

秦慈聽到露露的話,迫不及待的邁開了步子,邊小跑邊回頭招手,“我去找缇夏了,姐姐,我改日再去找你玩!”

“回去讓缇夏給你敷敷額頭!”蘇珊娜叮囑道。

“知道了!”

從城堡高塔望去,青翠的草地上,一個明亮的少女提着裙擺活潑如同一只小黃鹂,蹦跳着逐漸遠去。花白蒼老的國王捋着自己的胡子,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剛才發生的一切,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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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慈滿心期待的推開了廚房的門,一瞬間白色的霧氣帶着什麽東西糊了的味道忽的沖了出來,打的秦慈措手不及,秦慈覺得自己這一刻都要升華了。

“缇夏?”秦慈難為的撥開霧氣,朝霧氣籠罩的廚房喊去。

“殿下?”缇夏的聲音裏帶着意外從霧氣裏飄來。

漸漸的霧氣消散了,小小的廚房裏,靠牆的磚砌爐子噼裏啪啦的燒着,缇夏站在爐子前,一臉愁容。秦慈不用想也知道那股糊味是從哪裏來的了。

“你在幹嘛呀?”秦慈背着小手幸災樂禍的湊到缇夏身邊。

缇夏輕嘆了口氣,背着手總結道:“可能是我火候掌握的不好。”

“是不是烤餅幹的火太大了。”

秦慈說着就若無其事的拿起旁邊桌子上的缇夏失敗品之一放到嘴裏吃了起來,這在難吃能難吃到比早上的紫菜球難吃?秦慈咬下去才發現,自己真的太天真了。這餅幹烤的太糊,秦慈嘴裏全是一股焦炭味,像是吃了塊木炭一樣。

“哎呦。”艱難的咀嚼裏,秦慈的牙齒還被什麽東西咯到了,吐出來一看,居然一個淡紫色色的晶體。

“這是……紫藤花?”秦慈看到了一旁的紫藤花花瓣,舉着這個結晶了的東西問道。

“準确說,是沒有融化的糖精染了紫藤花花液。”缇夏更正道。

缇夏看着這些餅幹,有些尴尬,拿過垃圾桶将它們統統倒了進去,一邊倒還一邊解釋道:“這是從露露那裏拿的配方,上次看殿下很喜歡吃,就想給殿下做。沒想到烘焙比侍奉殿下還要困難。”

烤糊的餅幹被缇夏悉數倒進了垃圾桶,缇夏将垃圾桶放下又取下圍裙,臉上挂着勉強的笑意推着秦慈往外走。

這個笑實在是難看的要命,明明很難過卻硬要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明明想做成功卻要放棄。秦慈扣住缇夏放在胳膊上的手,信心十足的講道:“一起做吧,肯定能成功的!再做最後一次!”

“殿下。”秦慈的眼神太過熾熱,缇夏避之不及,冰冷的她仿佛要被秦慈融化了。

“相信我!一定可以!”

秦慈将缇夏和好的面糊有重新加工了一遍,變得不再那麽松軟,挖出一勺花生醬和進去,又将紫藤花切碎撒了進去。缇夏乖乖的站在一旁,幫秦慈遞各種東西,就像一個勤勉的小學徒。

缇夏從沒見過公主殿下這樣過,以前只是覺得她是個小孩子氣很足的少年,一直把她當成小孩子。可是如今,這個小孩子長大了,站在和自己一樣的平地上,不用抱起來也可以伏在自己的胸口聽心跳了。

她是公主殿下,此時卻正認真賣力的做着一件事,用力的攪拌着自己失敗的作品,想要自己開心。

缇夏輕吸了一口氣,走到秦慈背後,沾滿面粉的手握住她同樣邋遢的手,“殿下,我們一起來吧。”

秦慈的眼睛瞬間放大了,耳朵貼着的地方時是缇夏的心髒,它在撲通撲通的跳動着,比自己的還要劇烈,還要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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