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共犯

第24章 他的共犯

池袋最強就這麽離開了。

但他的背後還有一個麻煩要解決。

小田切轉過身。

果不其然看到被稱作“死跳蚤”的情報販子站在黑暗的樓梯間門口,只有微弱的幾束光從隔壁的百貨商店透過來,越發顯得這位自稱為“妖怪鐮鼬”的普通人類同不可明說的非人類相似。

“我很意外,你竟然想約草履蟲喝酒?”

他看起來十分困惑。

“我想做,就這麽做了——你不是很了解我是什麽樣的人嗎?你可以給自己解釋的。”

小田切輕飄飄地回答道,然後繞過折原臨也向樓上走去。

折原臨也跟在他身後。

他是真的不理解。

既不理解為什麽小田切會邀請小靜,也不理解為什麽小靜會同意。

他認為——小田切和他在本質上是同一種人,會對好人提出幫助,也會為惡人貢獻力量,同樣只為自己的愉悅而行動……那為什麽小靜沒有對小田切産生惡感呢?他們明明一模一樣。

平和島靜雄是他沒辦法理解的生物,幾乎已經脫出了人類的範疇,可他都說出了“小田切和他折原臨也應該是站在同一邊”,那小田切又為什麽毫不在意。

要是他——不行,想想都覺得受不了,要是他去邀請小靜喝酒,不是他們打一架就是他瘋了,而且小靜也絕對不會同意。除非,用點特殊的辦法。

只憑直覺行動的平和島靜雄,果然是這世界上最令人讨厭的家夥。

但是——但是。

折原臨也看着在黑暗中也穩穩前進的小田切晴,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

說起來,他知道工作室在哪一層嗎?

“四樓,對吧?”

空蕩蕩又黑黢黢的樓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沉默着爬升,一層又一層。

小田切晴像是聽到了折原在想什麽,一邊推開樓梯間的門一邊問他。

“你還是人類嗎?”

折原臨也突然想出這個問題。

小田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意外這麽長時間他就想問這個。

“當然,貨真價實的,我只是個普通人類。”

“你沒有被他們“侵蝕”嗎?”

折原臨也走到他的工作室門前,然後從門口的花盆底取出鑰匙,然後在原地沒有動,他想在進入工作室前問清楚這個。

小田切自然清楚“他們”說的是誰。

自他擁有這副眼鏡以來,他能看到的越多,認識的“異常”越多,那個世界那些人對他的侵蝕本該就越深,但是小田切到現在為止還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不,應該這樣說,他只會是一個普通人類。

他看到同行的情報販子站在門口動也不動,于是催促道:“當然沒有,快點開門,我可不想在這裏傻站着。”

他不會告訴折原臨也這是代價,但讓折原臨也知道他還是一個普通人類很有必要。

因為折原臨也的愛,除了不包括平和島靜雄以外,目前他還是在內的,這對他們後續的合作有幫助。

他是個利益至上的情報販子,這種時候當然也一樣。

折原臨也打開了門。

小田切走在他身後。

折原臨也的品味很不錯,最起碼他的工作室都很簡潔大方。一邊擺放着兩張桌子,另一邊是整面的書架,雖然上面向來不止存儲書籍。靠近門口的位置還有沙發和茶幾,應該是用來待客的地方。因為是簡單的長方形房間,中間也只用了簾子做隔斷。

“你沒把‘頭’帶過來嗎?”

小田切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我很想把她随身攜帶。”

這話的意思就是沒有了。

不過他今天到這裏的目的也不是這個,還是先完成他想要做的那件事比較好。

銀灰色的簾子現在被聚在一邊,小田切得以直接看到房間的最裏面——折原臨也的座椅背後,是一整面的落地窗,玻璃透出的是樓下百貨商店門口的人流,還有對面樓上閃爍的霓虹燈。

這裏是整個池袋最繁華的路段。

小田切被折原邀請到落地窗前感受東京的紙醉金迷。

“不錯吧?這座城市。”

折原臨也顯然是對東京很滿意的,池袋也好,新宿也好,總之都是東京的一部分,都是他愛着的無與倫比的魔幻之都。

“是很不錯。”他點點頭,同意折原的看法,“但我更喜歡橫濱。”

“那九州呢?”

小田切失語。

折原臨也問了一個他很不好回答的問題。

“九州是我的歸處,橫濱是我的領土——這樣解釋夠明确了嗎?”

“當然夠,怎麽可能會不夠呢?”

在折原臨也面前,他幾乎沒有秘密,同樣的,折原臨也也很難在他面前保持神秘。

因為他們過去,曾是密不可分的同伴。

*

又或者說,是共犯。

小田切晴比折原臨也小兩歲。

但做情報販子的時間遠比折原臨也要早。

折原臨也一開始只是個喜歡觀察人類的普通高中生,在來神高中裏無所事事,又因為岸谷新羅意外和平和島靜雄相識,從此之後他的世界開始發生轉變。

他們相識是因為奈倉。

那時候折原臨也剛開始用“奈倉”這個名字,企圖深入到某些作為高中生不該進入的黑色領域。

他差一點就被逮到了。

那時候幫他打掩護撤離網絡世界的,就是小田切晴。

小田切那會兒剛到橫濱。

從幾乎是鄉下的熊本縣轉學到神奈川縣這樣的大城市,他格格不入。

但是他不在意這些。

不在意大城市的孩子會不會在背後說他壞話,不在意會不會被人欺淩,也不在意這些孩子的惡意能做到什麽。

因為他能看見。

名為咒靈的生物在那些孩子身上纏繞,汲取着他們的理智和憤怒。

他只是默默等待,并在等待中做了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例如為整座校園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并把控制權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裏。

那些對他有莫名惡意的孩子動作越快,他就越待人冷淡——畢竟有誰會和死人計較呢?

正如他預料到的那樣。

一切都被他拍攝下來,然後上傳到網絡上。

一夜之間,這些孩子失去了姓名,失去了相貌,失去了自我。

有很多人試圖删除視頻,但沒有人做得到。

而他是個被害者,只需要保持自己的完美和無辜。

多可笑。

橫濱那時候還處于龍頭戰争的恢複期,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多有關注,這件事情引起了多方關注,但小田切依舊很好的隐藏了自己。

他是這麽認為的。

也是這麽繼續做下去的。

他很小心的,很小心的切入了整個橫濱的監控網絡,為了不被發現,在每一次小動作之後都會停手很久很久,久到沒有人再會糾結之前那點小事。

在這個大工程的過程中,成績還不錯對其他事情又缺乏興趣的小田切幫助了一只小老鼠。

對他來說只是一次無聊消遣,對折原臨也來說卻是幫他延長了“奈倉”的生命。

他當然可以從那裏逃出去,但是同時“奈倉”的身份也會報廢,對于想要對奈倉實行另類報複的折原臨也來說,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他為自己的魯莽反省,同時也生出了想知道屏幕背後是個怎樣的人的好奇心。

他開始和小田切聊天。

對自己的話術向來很有自信的折原臨也沒能從小田切嘴裏套出一句話,仿佛只要隔着這道屏幕他就永遠觸摸不到對方。

直到小田切開始做情報販子。

其實小田切一開始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行當,他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黑客。在網絡上接單,然後完成。

因為對自己能力的不熟練,他标的價格在整個黑客論壇中不算太高,也明确寫了所有情報都是通過網絡得知,如果對方是個野人的話恕他沒轍。

不過很快他就身價飙升,委托數量的增加讓他不得不提高價格,以篩選出符合他普通高中生生活習性的委托數目。

用的ID和他平時用來聊天的那個沒什麽不同,折原臨也沒費什麽功夫就發現他的網絡友人最近在忙些什麽。

也是他告訴了小田切“情報販子”這個行業,當然,通常情況下,為了好聽一點,小田切會稱呼自己為“情報人”,但本質上都是販賣消息的特殊工作者。

那一年折原臨也從來良學園畢業,正式進入社會,出于種種考量之下,他也選擇了這一行業。

小田切晴也是從這時,才對這個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覺到異常的小老鼠正眼相待。

事實證明折原臨也要比小田切晴适合做情報販子得多,短短幾個月折原就開始在暗世界嶄露頭角。比起小田切的“情報搜集”,有更多的人需要的是“情報整合”,而在除了有關網絡的方面之外,折原臨也都要比他更聰明,比他更懂得如何同這些人相處,同這些勢力周旋。

小田切幹脆在折原臨也的邀請下安分地做起了幕後,再加上他這個時間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更加沒有時間完成單獨的委托。

他們開始成為共犯。

不過他們也沒有合作很長時間,差不多是在小田切升入高三的前夕,折原臨也單方面斷了和小田切的聯系。而那時小田切正沉迷于新朋友熱愛的辣味咖喱中,沒時間在意一個普通網友。後來發現的時候他也只是将自己在折原電腦裏的後門撤出,對這臺電腦折原臨也還會不會再使用毫不關心。

即使在還是共犯的時間裏,他們都把對方的秘密挖了個幹淨,在失去這段關系的後來,他們也沒有再做任何不符合普通合作夥伴的事情。

他們的見面方式就是,一方下委托,另一方接受,僅此而已。

公事公辦,一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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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對臨也:曾經的小老鼠/網絡好友

臨也對小晴:互為教導者/共犯

上一章說他們兩個都會接受善人和惡人的委托,但對于臨也而言,善惡沒有意義,他的世界只有人類和非人類,人類中只有有趣、無趣和靜雄

小晴和他不同的地方在于,同樣都是為自己行動,小晴不會因為自己的好惡對委托産生偏見,對他來說這只是一份工作,接受了就去做好;而臨也只是在借這份工作完成自我,滿足他觀察人類的願望,所以他才會對混亂推波助瀾

小晴是徹頭徹尾的中立派,而臨也才是新羅口中的比惡人更過分

以上是補充設定

理解有ooc的地方在我,小晴設定在我,臨也屬于成田老師

我竟有wap榜單了嗚嗚嗚出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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