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河川

第47章 河川

形式似乎逆轉了。

起碼, 在千手佛間眼中是這樣。

柱間和斑相繼折返,站在自己親人的一方,彼此的對立面上, 佐助的位置則屬于那泾渭分明的之間。

“……你想如何?”佛間。

千手現任的族長,警惕着對方的一舉一動,“千手奉陪到底。”

田島的目光在佐助眉目間轉了一周, 最終強壓下心中的那點異樣感, 決定利用當下局面, 加重千手佛間一方的壓力。

“斑, 你與對方長子相比如何?”田島冷聲。

“我不及柱間。”斑開口:“真的要算,我輸他半式。”

泉奈露出愕然的神色, 他此前沒想過, 同齡中會有人能與哥哥相比。

田島作為父親, 聽到這個說法後仍然沉穩。

“能拖多久?”雖然是詢問, 田島已然心下有數。

接着, 他從自己最出色的孩子口中,聽到那個預料中的答案――

“拼上性命之前, 多久都可以。”

如果是之前,宇智波田島會選擇暫退, 但是……他目光隐晦的看了眼形貌肖似泉奈的少年。無論如何,對方都身負宇智波的血脈。

“上吧。”田島開口,帶着不容反駁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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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一方氛圍凝重,他們自知此次失勢是為必然……佛間不經意一樣看了眼自己的兩個兒子,心中已有決斷。

那是, 帶上死志的眼睛。

“火遁·豪火球之術!”×2

田島的聲音和佐助的音色疊合, 一簇更大的火焰壓過勢弱的一方,轟擊相撞後兩相削弱, 最終消散為氣弱的花火,投墜在田島一側。

‘叮’

同一時刻。

草薙劍刃光出鞘,折射着雪亮的鋒芒。

宇智波田島原本勢在必得的神色因停滞,變得微妙而怪異。

那個看上去至多十七歲的,年輕的宇智波,竟然不為其他,而是阻止了同姓氏的他們。

長鋒上燒起雷光,忍具在其下比紙還脆弱,落下平滑的切口。

“……”

不再去看千手們驚愕的神色,田島冷着臉色,心中窩火,他看向本以為可以算‘助力’的人。

對方目光冷淡,氣質清貴,似乎對于眼下亂糟糟的一切都不以為意。

――“小鬼。”

田島開口帶着怒火:“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佐助手中甩了個刀花,納刃入鞘,由着草薙劍随刀鞘的傾斜而緩緩切落回去,幹脆又流暢,帶着危險的觀賞性。

最終,他擡目看向他們:

“我與冷靜之人站在一處,是挑起無謂争端之人的敵人。”

“――你!”

田島幾乎一口氣沒提起來,看上去更生氣了。

同族永遠能比外族更容易激怒自己人。

“你們宇智波總算有了一個理智的人。”佛間對老對手冷嘲熱諷:“如果宇智波都是這樣,兩族未必不能成為朋友。”

“滾!!”田島額頭上青筋亂跳:“你冷靜,你出手試試,你看這個臭小子打不打你!”

佐·臭小子·助:……

“我沒有理由放過任何人。”一視同仁。

迎着三位千手的目光,佐助的講話方式帶着氣人的火藥味。

沉默的一方輪到了千手。

“夠了!”

斑爆發了,他睜開那雙一勾玉輪轉的眼睛,“父親,繼續這樣下去也得不到什麽結果,機會已經過去。”

“斑,你的眼睛……”田島語氣平複,“也罷,今天并非毫無收獲。”

“喂、斑!”柱間有些急切,他隔着輕薄的河水,看向近在咫尺的友人:“等一下!我的理想,我們想要的東西――”

“忘了那種東西吧。”斑目光冷銳:“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弟弟。”

不同于佐助已經逐漸習慣的開朗,宇智波斑聲色沉冷:

“戰場上見。”

柱間看起來還想再說些什麽,被佛間揪住後領狠狠揍了一拳。

至此,蓋棺定論。

兩方人都看向佐助,以态度和目光詢問他。

千手佛間心中認定,對方為宇智波秘密培養的天才,宇智波田島過于熟稔的态度似乎也能證明這一點……但是出于某種對于老對手的默契,他總覺得這件事另有隐情。

這是對的。

田島不認識對方,只是無論看臉還是看眼睛,都有不能讓對方流落在外的理由。

白得一雙三勾玉,意味着今後的宇智波能穩壓千手一頭。

也因為田島的态度……

佐助并未意識到,對方并不認識自己,這裏只是基于某個原初的節點而向旁支發展的平行時空。

只當是,自己那邊的過去,所需要經歷的‘未來’。

時間是……來年春夏相接的時間嗎?

那時候,就會迎來斑和柱間的決裂,就此迎接長達十數年的戰亂紛争。

說起來,像今天這麽重要的事,板間竟然不在嗎?

想了幾個可能後,宇智波佐助垂下目光。

微微深吸一口氣,他擡眼,看向千手佛間的那一側。

得到警惕而不友善的目光,作為回應。

這種眼神,佐助從小到大從不陌生,也不以為意,就如同天才是天才,宇智波是宇智波。

無論豔羨還是嫉妒,又或者厭憎,都波瀾不驚,這只是身為宇智波的必然。

――“板間呢?”

迎着一幹或明或暗的目光,佐助神色沉靜,這種姿态全然不像是好奇,有種有備而來的随意。

在幾位千手看來……是這樣的。

他們又聽到對方的補充追問:

“千手板間,不在嗎?”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寂後,千手佛間貼于手臂的指節咯吱作響,帶着令人壓抑的殺意與怒火,他嗓音粗砺。

“宇智波。”中年喪子的男人,神色透着兇狂,“你在激怒誰?”

這種場面,即使田島都不禁感到壓抑和尴尬,以及更深刻的意識着,雙方之間不死不休的憎恨糾纏。

但他看到那個年輕的,流落在外的同族少年,帶着點摸不清狀況的雲淡風輕。

“我是佐助。”他說。

那是種看不透的清淡神色,沒有悲哀和遺憾,像是在看一朵花的枯萎,時間的朽爛。

“這一次,也沒能活下來嗎。”

“……喂。”一直都在父兄之間沉默的扉間,突然開口,嗓音稚嫩卻沉穩。

“你不會……是來自未來的人吧。”

佐助眼睛睜大一瞬。

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禁術的天才,時空間忍術尤為突出,即使是‘金色閃光’的四代火影,也是在二代的飛雷神上向外拓展研究。

像是穢土轉生這類超越生死、召喚死者的術,更不用再提,是大蛇丸畢生追求的永生,也繞不開研究的一環。

即使年幼,也不可小觑。

這就是千手扉間。

“是,又如何。”最終,佐助語氣厭淡。

來自未來,也不見得能改變一切。

歷史的重大性,往往不以個人的變化而變化……當然,也未必不可。

“不怎麽樣。”扉間自然也知道之中種種,緋紅目中,似乎經傳南賀川粼折的朝光,“你那邊,板間還活着嗎?”

佐助沒有回答。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

千手佛間和宇智波田島這兩個互相為敵半生的忍族族長,詭異默契,他們不說任何話 ,也不阻止當下。

“……是嗎。”在佐助的不做聲中,扉間也已經看穿一切:“那麽,他就拜托你了。”

“宇智波佐助。”

南賀川亂流迷狂,清如鏡花,動如水月般破碎。

沒有誰許諾,不需要回應。

失去的都已失去,沒來得及的永遠無法重來,但過去還在繼續。

一切都有新的可能。

一聲碎音,像枯朽的樹葉被踏碎,在薄銀與輕紫的輝光波折裏,宇智波佐助又回到本在進行中的時間。

深秋的葉子吹來,金黃與紅的楓,流順在南賀川的河波上,像随逝在明朗的光裏。

――“佐助。”

是宇智波田島。

他帶着斑和泉奈,在南賀川的河畔,向站森林邊沿的佐助看來,沉穩而疲憊。

“你今天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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