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鍛煉

鍛煉

次日清晨,許嘉澍敲門,林間從床上爬起來,游魂似的飄去給他開門。

門外的許嘉澍黑發淩亂,幾縷碎發随意地落在額前,五官深邃,簡單套了件短袖和寬松的灰色系帶運動褲,個高肩寬腿長,顯出青春男大的活力感。

許嘉澍輕輕挑眉,問:“忘了昨天答應我的什麽?”

林間順着他的目光往下落去,看到自己的睡衣瞬間清醒,立刻道:“給我兩分鐘!”

門哐的關上,林間紮進衣櫃裏翻找,扒拉出件短袖,卻沒找到适合運動的寬松褲子,索性随便換上一件當夏日睡褲用的輕薄短褲。

不多時,林間再度出現在許嘉澍眼前,自信滿滿:“我好了。”

許嘉澍的視線控制不住地向下滑落,微微凝固。

林間穿一條薄薄的短褲,兩條光.裸的長腿細瘦筆直,黑色柔軟的面料襯得肌膚雪白細膩,如白瓷般暈着瑩潤的光。

許嘉澍喉結滑動,想問林間要不要換一條褲子,林間卻已拉着他往前走,淡紅的唇張張合合,興致很高:“今天我練什麽?先說好,要是我累趴下了,你不能嘲笑我……”

許嘉澍只好把話咽下去,由着林間拉自己手腕帶着走,道:“要是你累趴下了,不也得我抱着回去?我哪敢笑,萬一你生氣了不肯理我怎麽辦?”

林間道:“我不會生你的氣的,真生氣了也是生自己的氣。”

許嘉澍問:“那要是我真的做了錯事,阿間生氣了也會理我?”

林間本覺得不會有生許嘉澍的氣的那天,但還是點了頭:“當然會理你啦,矛盾說開就好。”

兩人進了健身功能房,許嘉澍把林間帶至跑步機前,一指,道:“好了,上去散步吧。”

“啊?”林間傻眼,望了一圈室內各式各樣的器材,面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失望,“我就在上面散散步嗎?”

“這不是怕把你給吓跑了?慢慢來,也不急于今天一天。”

許嘉澍在旁啓動跑步機,在面板上設置速率和時間,又點回屏幕主頁,哄小孩似的:“和平板一樣,想看書看劇還是聽歌,阿間選吧。”

履帶啓動傳來輕微震動感,林間雖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

他在電子屏幕上随意點開一本書籍,設置自動翻頁模式,慢騰騰地邊走邊讀。

讀了十來頁,林間覺出幾分無聊,視線轉向窗外。

健身房裝的整面透明落地窗,高層的地理位置可俯瞰整個城市,此刻旭日東升,晨光熹微,光線明亮卻不刺眼,籠罩在樓層間的輕薄白霧緩慢消散,好似整個城市在逐漸蘇醒。

林間看了會兒,又去看許嘉澍在做什麽。

一段距離外,許嘉澍在用爬樓機,只戴了一只耳機,長長的線連接着機器面板,上身傾斜,兩條結實手臂撐在扶手上,小麥色肌膚滲着透明的迷汗,腰身勁瘦,兩條長腿跨動黑色樓梯不斷律動,彎折又抻長,灰色運動褲随着動作繃住修長而漂亮的線條。

察覺到視線,許嘉澍看向林間,問:“無聊了?”

林間散步了約莫半小時,身體微微發熱,誠實地點點頭,道:“我想玩你這個。”

畢竟看起來和平時爬樓梯沒什麽區別。

許嘉澍猶豫須臾,道:“好。”他伸手暫停了機器,摘下耳機随意放在一邊。

林間獲得準許,眼眸立刻變得亮閃閃的,迫不及待地暫停了跑步機,快步走到爬樓機的旁邊。

許嘉澍給他讓位置,林間一站上去,心生不妙的預感——剛從那邊看起來這樓梯也沒那麽高啊,怎麽走上來的這幾步,腿都很難擡起來?

許嘉澍不知他萌生了幾分退意,握着他的手按在黑色扶杆上,囑咐:“抓好。”

林間騎虎難下,硬着頭皮照做,身形透着幾分僵硬。

許嘉澍剛運動後的嗓音微微低啞,帶着細喘,道:“阿間,腰下來一點。”

林間耳尖聽得像過了電流,酥酥麻麻的,掌心也滲出了汗,含糊應了聲,又被許嘉澍用手掰着膝蓋往外旋。

手掌寬大灼熱,扣在膝蓋的一瞬間,傳來火焰燃燒般的燙灼熱度,林間腰身一顫,下意識想躲開。

“別躲。”許嘉澍嗓音少見的嚴肅,“我怕你傷到膝蓋。”

林間不敢再躲開,只好硬生生地僵着身子頓在那兒,任許嘉澍的手擺弄。

許嘉澍握着他的腳踝,很是不放心:“腳掌先落地,踩實後再繼續走,知道嗎?”

林間點點頭。

“我設置的最低級別,你先試一下,注意保持姿勢。”

機械啓動輪降,兩側扶杆自動監測心率,林間只踩了兩步,兩條細白腿肉細微打顫,屏幕裏監測的心率數據一路飙高,以秒計時的數據緩慢上加。

每一秒的流逝像是被無限拉長。

林間額角滾落汗珠,咬着唇,硬撐着不想太丢臉,還是許嘉澍發覺他面色紅得太不正常,幾步跨上臺階,按下停止鍵。

許嘉澍有些慌:“沒事吧?很難受嗎?”

林間撐在扶手直喘氣,額頭都是汗,眼前白光點點,腰酸腿軟,胸肺似是燃燒的風箱,悶熱灼燒,呼吸不上來更說不出話,許嘉澍一把将人攬腿抱起,急步走向一旁休息用的沙發。

“我、我沒事……”林間的指尖抓皺許嘉澍心口前的衣料,竭力安慰,“我緩緩……就好。”

許嘉澍面沉如水,手掌輕拍林間單薄的後背替他順氣。

林間靠坐在許嘉澍的懷中,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坐起來的力氣,勉強露出一個笑,道:“我沒事了,坐這兒休息就好,你繼續鍛煉吧。”

他記得在學校的時候,許嘉澍固定早起一個半小時出去鍛煉。

許嘉澍遞來一杯水,問:“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叫醫生?”

林間接過水杯,搖頭:“就是有一點累。”又頗不好意思道:“我以為我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看樣子還是散步适合我。”

“別着急,你就當是一個打關小游戲,從散步、跑步,再到爬坡爬樓。”許嘉澍的嗓音含着安撫,“一關一關地打boss,總能到達目的。”

林間輕嗯一聲。

見林間确實沒什麽事,許嘉澍繼續回去完成他的日常鍛煉任務。

林間坐在沙發上休息,早起的困倦感姍姍趕到,混着運動出汗後的疲累如潮水海浪般席卷而來,不由擡手打了個哈欠。

身體似踩沙墜鐵般沉重,林間懶得再動,索性脫了鞋襪躺了上去,自我寬慰:他就補覺一會會兒。

因為今日林間加入的插曲,許嘉澍比平時稍晚才結束今天的鍛煉。

他從劃船機坐起身,視線望向角落的休息處,剛想開口喚人,看到沙發上蜷縮睡着的人,唇角泛開幾分無奈笑意。

許嘉澍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走近沙發。

林間墊着手臂側身酣睡,呼吸均勻綿長。

紅撲撲的臉頰被擠出一點嘟嘟軟肉,濃密纖長的黑睫似小扇子投落一層淺淺的陰翳,鼻尖精致泛粉,唇瓣飽滿紅潤,柔軟似薔薇花瓣。

沉睡着,原本清冷的眉眼顯出毫無防備的嬌憨純稚。

許嘉澍站在沙發前,垂眸描摹着他的臉側線條,升起微妙的成就感和隐秘的愉悅——林間的臉上長了一點肉。

住進來這一段時間,暖氣常年設置成暖和春日的溫度,暗地高價買來的珍貴藥材加上林間帶回來的西洋參做成一頓頓的藥膳補湯。

三天兩頭地補下去,林間臉上長了軟肉,氣色也變得紅潤了些。

許嘉澍的視線一寸寸向下移去,眉宇緩慢皺起,目光變得苛刻,透出幾分不滿。

不夠,還是太瘦了些。

林間側身睡在沙發上,仿若微蜷的小獸,單薄的肩胛骨在衣料下頂起隐約形狀,腰側只手可握,身形纖瘦得好似只有薄薄一片,只有後臀隆起渾圓的弧度,黑色短褲微微上卷,露出鼓鼓的粉白臀肉,似枝頭熟透了的水蜜桃,散發着馥郁的甜香。

黑色短褲往下延伸出兩條長腿,是常年不見天日欺霜勝雪的白,只有腿根擠壓出一點略微豐腴的肉感,交錯間,雪地裏一點紅痣若隐若現。

不知不覺間,許嘉澍目光打量的意圖變了味,往日含着笑意的溫和眼眸湧動着晦暗不明的情緒,幽深視線在那點紅痣上長久地停留。

林間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呓語一聲,蜷着身形,足趾輕動。

許嘉澍的視線控制不住地落在他的腳上。

伶仃的腳踝下,是纖薄單薄的足,玉石雕刻般似藝術品完美無瑕。

足背肌膚隐隐透着青色血管,腳趾似白貝般圓潤,微微透粉,足底微弓,是适合讓人放在手中把玩亵弄的弧度。

許嘉澍記得林間在溫泉時滿眼欽羨說喜歡他的身體,但就他看來,林間的身體比他漂亮一萬倍,腰細腿長,手指纖細,足掌可愛,每一處,沒有哪裏是不精致的。

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合乎他的心意?

他知道林間有些自卑自己孱弱的身體,慶幸着林間性子遲鈍,分辨不出暗處人群投來的觊觎目光。

在學校時,他陪在林間的身側,沒什麽人敢打主意,只有校外的時候,他不能全然顧及。

上學期藝術系舉辦一個主題畫展,被選中的優秀作品會被送去市中心的一個廣場進行為期半個月的展示。

林間的畫被選中了資格,帶着畫作和其他同學一起去市中心布展,他在那個時間段恰好有課,過去時比較晚。

到的時候,林間正舉着宣傳海報,側頭和旁邊的同學商量張貼的位置需不需要再上挪一些,衣角随着動作上移,露出一截雪白的纖細腰身。

不遠處站着一位約莫三十歲的成熟男性,戴着銀邊眼鏡,穿一身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鼠灰色西服,文質彬彬,目光卻流連在林間的腰身和後臀,露出輕佻露骨的欲色。

他走上去擋在林間的身後,替他拿過海報,林間轉頭看到是他,眸底的愕然化作驚喜,暈開溶溶的閃光笑意。

再回頭時,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許嘉澍俯下身,動作很輕地抱起沙發上熟睡的林間。

相擁的瞬間,心髒鼓跳的胸腔中翻湧着一些古怪情緒,似是不容他人垂涎的獨占欲,似是希望林間只能看到自己的貪婪渴求,似是就這麽永遠陪伴走下去的一瞬妄念,複雜到自己也無從分辨。

——還好,阿間很乖,從不會主動接近外面的人。

許嘉澍慶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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