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幫忙

幫忙

車輛行駛在川流不息的繁華街道上, 任是再怎麽顯赫的車标,在晚六點的下班高峰期依舊被堵得挪不動。

前後車座升起擋板,遮擋嚴實。

林間蜷在許嘉澍的懷中, 臉熱耳燙, 勉強支起身, 透過防窺的黑色車窗看向外面的陌生景色, 問:“我們去哪兒?”

許嘉澍拿手帕擦去林間額角滲出的細汗, 道:“去醫院。”

林間身形細微地顫抖一瞬, 情緒變得愈發低落,又注意到許嘉澍穿着的肅穆正裝, 愧疚問:“我是不是打擾你的工作了?”

“你覺得我趕過來還會在意那邊的工作嗎?”許嘉澍閉了閉眼,壓抑住胸腔中翻騰的火氣,手掌按住林間的後頸, “為什麽一個人來這邊,不告訴我, 也不回我消息?”

“我想賣幾幅畫,收到你的信息以後就已經想回去了, 但是侍應生說我要是直接走掉, 他會挨罵……”

林間長睫低垂,低聲喃喃, 電光火石間猛地驚醒坐起, 眉眼間染上幾分焦急:“我的畫!”

“助理帶走了,在後面一輛車上。”許嘉澍神色平靜, “他們去處理其他事,晚一點送回來。”

林間松一口氣, 拿微涼的手背給臉頰降溫,思維暈乎乎的:“嘉澍怎麽知道我在哪兒的?”

許嘉澍輕聲道:“阿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要瞞着我?”

林間從許嘉澍克制的低沉嗓音中隐約嗅到幾分危險,不安地動了動,橫攔在腰身的結實手臂立刻收緊力道。

“給你的第二幅畫在收尾階段了,我想買一幅好的畫框。”

林間的小腹好似有一把火燃燒,禁不住微微屈起腿,遮擋尴尬。

他的思維如凝固漿糊近乎停轉,說話很慢,想上好一會兒才繼續解釋下一句:“差了一點錢,臨時接稿又趕不及,季先生以前提過想買我的畫……”

“這是補給你的禮物,我想……盡可能讓它更完美一點,給你一個驚喜。”

許嘉澍眸底幽暗情緒湧動,生了悔意。

要是那天晚上他沒有在醉意沖動下說不喜歡,林間是不是就不會給他準備新的禮物,也不會遇到今天的事?

林間嗓音很輕,蘊着迷茫:“我也見過有同學會将練習作賣出去,補貼一點錢。我的畫是和媽媽學的,畫風也很像,每次被教授們提起的時候,我都很心虛,也不敢将畫作賣出去,怕引起注意……我就試了這一次,為什麽會遇到這樣的事?”

“媽媽生前對我說,人生短暫,探索比停留更重要。在家裏時,李姨和孟爺爺他們也常常說,等我的身體好起來,就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一直相信外面的世界很好,不然為什麽媽媽、李姨和孟爺爺都讓我去外面。我碰到了嘉澍你,碰到了小五他們,碰到了鼓勵我去參賽的指導教授們……印證了這個世界确實很好。”

“可是離開媽媽,離開李姨和孟爺爺,離開嘉澍你和學校的大家,我一個人走進外面的世界,世界好像又變又沒那麽好了。”

林間那雙琉璃似的明澄眼眸蒙上一層黯淡的陰翳。

許嘉澍喉結滾動,胸腔中跳動的心髒被疼惜、悲憫、憐愛種種情緒撕扯刺紮,泛開一陣痛楚。

“外面的鳯世界确實沒那麽好,也沒那麽差,但是我會陪在你身邊,我來教你分辨那些好與不好。所以無論去做什麽,阿間不要再瞞着我了。”

許嘉澍溫熱的指腹擦過林間泛紅眼角的淚。

“對我來說,生日和平常每一天沒什麽區別,我不需要什麽禮物,也不需要什麽驚喜,我只需要你在我的身邊。”

林間聽得暈暈乎乎的,下意識道:“可是,你不可能永遠陪在我身邊的。”

許嘉澍反問:“為什麽不能?”

林間臉頰的溫度變得愈發燙灼,腰身發軟失力,難以支撐坐姿。

他低下頭,将臉貼在許嘉澍肌膚微涼的頸側,喉間溢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嗓音含糊:“嘉澍以後會和喜歡的人戀愛、結婚,攜手相伴一生……我只是室友、朋友,只占據嘉澍生命很短很短的時間……”

許嘉澍察覺林間的不對勁,捧起他的臉,皺起眉宇問:“阿間,你沒事吧?”

林間拿臉頰的軟肉蹭着許嘉澍的掌心,白皙面容浮起一層雲蒸霞蔚般的豔麗緋色,水潤的紅唇吐出難受的哼唧,像幼貓一樣輕輕細細地叫。

“嗚……”

林間嫌許嘉澍的手心太燙,轉頭避開,将臉重新貼在他的鎖骨間那一點肌膚降溫,像一團陷在發春期的貓無意識地亂蹭亂動,整個人明顯地焦躁起來。

許嘉澍按下車內和前座司機的通話按鈕:“還有多久到醫院?”

司機恭敬回話:“初步預計還要四十分鐘。”又頓了頓,道:“萬助理剛發來消息,問出來林先生中的是助興的藥,對身體沒什麽大礙,只需要自然發洩。”

許嘉澍靜了一瞬,道:“讓他們把藥物具體的名字發給醫生。”

林間只覺渾身肌膚像被炎夏烈日炙烤得枯幹發燙,喉間、小腹都升起難耐的焦灼熱意,兩條修長漂亮的腿緊緊絞在一起蹭了幾下,很快不得趣地放開,像條柔軟的蛇般纏上許嘉澍的腰側。

他哼哼唧唧的,透着委屈:“下面好漲,好難受……”

許嘉澍按住林間蹭動的腰身,哄道:“阿間再忍一會兒,很快就到。”

林間聽話停下,只乖巧安靜地将臉貼着許嘉澍。

安生了一會兒,林間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紊亂起來,不再滿足于這一點接觸,伸手去扯許嘉澍的衣服。

許嘉澍握住他的手腕制止動作,道:“阿間,不行。”

“我熱……”

林間望着許嘉澍,眼瞳含着一層水汽,似茫茫浮霧中的黑曜石,纖長濃密的長睫沾濕成一縷一縷的,沾着淚珠的眼角暈開欲色的薄紅,鼻尖透粉,咬着唇,神色泫然欲泣,可憐可愛。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全憑本能,指尖蠻橫地拽扯許嘉澍的襯衫扣子:“貼着你舒服……”

許嘉澍握住他的手腕力度重了幾分,呼吸也跟着變得淩亂。

林間久等不到回應,像被困在牢籠的獸般焦灼煩躁,低下頭,張開唇,一口惡狠狠地咬住許嘉澍的脖項。

許嘉澍隐忍地悶哼一聲。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林間的理智終于恢複了幾分,這才發覺自己在失神的時候做了什麽。

他的身體顫抖起來,退開距離,含着哭腔道歉:“對不起,我、我……”

許嘉澍的襯衫在剛才已經被扯開兩顆扣子,衣襟散亂敞開,頸側印着一圈他剛咬出的牙印,外滲細微血珠。

“不疼,沒事。”許嘉澍低聲寬慰。

“對不起……”

林間喃喃重複,難受又愧疚,鬼使神差地将唇貼上,柔軟的舌尖貼着肌膚卷走溫熱血珠,留下濡濕痕跡,底下身軀猛地變得僵硬。

許嘉澍望了一眼窗外——車流依舊緩慢,堵得水洩不通。

“自己來,還是要我幫忙?”

林間擡起頭望着他,眼眸像一汪清透湖水,目光直愣愣,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忍着,別出聲。”許嘉澍嗓音低啞,“實在忍不住,就咬我。”

在半個小時前,那雙骨節分明、寬大有力的手,尚在高層會議室中執一支金尖鋼筆簽一份價值高昂的商業合同,在無數聚光燈和閃光燈下顯得矜貴從容。

轉瞬之間,場景變作車內一角,那雙手掌控着林間柳枝般柔韌清瘦的腰腹。

林間控制不住地掙紮起來,力氣又全數消散,滲着汗的額角側靠在許嘉澍的肩上,錯覺自己是在烈日下融化的一灘水,在過于蒸騰的熱意中就要蒸發。

過于接近的距離下,許嘉澍能清晰地看到林間沾着水珠的濃密長睫,似孱弱單薄的蝶翼止不住地輕顫,漂亮得讓人禁不住用視線追逐。

林間眸色水霧空茫,抽泣嗚咽,在唇上咬出很深的痕跡。

許嘉澍的指尖冒犯收攏,道:“阿間,咬我。”

滾燙瘋狂的海浪席卷而來,猛烈沖擊着搖搖欲墜的理智,将所有的分寸都摧毀。

林間腰身顫抖,再也忍受不住,牙尖猛地咬上許嘉澍的肩膀,喉間洩出壓抑至極致的啜泣,而後急切地喊:“嘉澍……”

許嘉澍低應一聲。

車內的通訊頻道再次響起,許嘉澍吩咐司機駛向他家旗下最近的酒店。

車輛一轉方向駛離路口,很快進入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內,停在專用電梯前。

一早有人得到消息提前清過場,經理站在電梯口前準備送房卡。

許嘉澍抱着人走來,還在低聲哄着什麽,神色極近溫柔縱容,他的襯衫扣子被扯落得零零落落,衣襟散亂皺巴,露出一片赤紅的結實胸膛,頸側、肩上都隐約有鮮紅的咬痕。

寬大的西服外套牢牢裹着懷裏蜷成一團的人,看不清臉。

經理趕緊垂下視線,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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