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控制
控制
電梯屏幕上數字跳動, 直升至頂樓三十五層。
叮一聲電梯門自動打開,許嘉澍抱着林間大步走出。
半遮的西服外套滑落,露出一張被汗水沾濕的臉, 面頰緋紅, 幾縷濡濕的烏黑發絲淩亂地貼在鬓邊, 咬着殷紅的唇, 身體還在發抖。
許嘉澍哄道:“沒被別人看到, 也不會有人知道是阿間的。”
林間沒說話, 往許嘉澍胸膛裏又埋了埋,只露出黑發裏一對通紅的耳尖。
要不是他腰軟兩腿還打顫, 恨不得直接在許嘉澍眼皮底下逃跑消失。
嘉澍居然幫他……
他還沒堅持住!很快就交代了!
林間十六歲時第一次遺精,在家中半夜偷偷起來洗了褲子和床單,很快被清晨起來做早餐的李姨發現了陽臺上多出的衣物。
李姨立馬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 喜不自勝地趕緊叫來醫生,醫生替他看診後, 還特地囑咐他體質虛空,平時要少做這類事。
他離開家出來讀書, 四人間寝室裏雖然有床簾擋着, 但也沒什麽隐私可言,他平日裏動手機會本就不多, 經驗貧瘠, 體驗感更是少之又少,單論意識到是許嘉澍在幫他, 就足以讓他羞恥得快暈過去。
平日相處時,林間就喜歡偷偷以目光描摹許嘉澍的手, 寬大修長,骨骼明晰, 指甲修剪得整齊,每一處線條的走向他都了然于心。
當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抓握帶着水珠的可樂鋁罐時,手背會因用力而繃起,隐隐鼓起的青筋彰顯絕對的力量和掌控感,招得他心尖上的小青芽搖擺,噗呦噗呦地往外蹦粉花。
但此時此刻,帶來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官。
隐秘的悸動、迷戀,對于力與美單純的傾慕如潮水海浪般退去,轉瞬間席卷來的是令人顫抖的羞臊。
控制不住地生出逃離之心,卻又被另一條圈住腰後的手臂牢牢桎梏住,避無可避。
偏生許嘉澍神色克制而冷靜,态度認真而專注,似是在時輕時重地摩挲賞玩一件精致的珍品玉器,似做一套步驟刻板嚴謹的數學題,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難耐的欲色中。
結束時,許嘉澍還垂目盯着掌心,若有所思地反過來問他:“阿間平時沒有放松過嗎?”
待進了套房,林間依舊低頭不敢看人,強撐着道:“嘉澍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
許嘉澍輕嗯一聲,卻沒有依言将他放下,腳步不停,徑直進入與卧室相連的浴室內,動作輕緩地将林間放在浴缸中,道:“有事叫我。”
林間緊緊攏着披在肩上的外套,屈腿緊閉,視線閃躲不敢看他,點點頭。
許嘉澍退了出去,卻沒走遠,背靠在門旁的牆壁上,聽着裏面嘩啦水花響起。
手機屏幕跳出助理發來的信息。
[匿名給您發照片的人已經找到了,也已經要求對方進行了删除。電腦、新的兩套衣服和醫藥箱已送至了您的酒店房間門口。]
許嘉澍回:[辛苦了。]
鈴聲響起,是家庭醫生撥來的通話。
許嘉澍擰了眉,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前往套房的門外。
随着對方略帶嚴肅的講述話語,許嘉澍腳步微頓,道:“我知道了。”
許嘉澍取回門外的東西重回主卧房,浴室間的水聲已經停止。
林間穿着酒店放在浴室隔間的浴袍走出,面色紅撲撲的,v形領口露出一片被熱氣蒸得淡粉的雪白肌膚,浴袍下擺延伸出兩條筆直小腿。
林間注意到許嘉澍頸邊的牙印,視線閃過羞愧,走進道:“你看不見脖子上的傷……我幫你上藥吧。”
許嘉澍道;“不用上藥,過幾天就好了。我是想拿創口貼遮一遮傷口,我還有一場推遲了的跨國視頻會議,需要盡快處理。”
醫藥箱放在桌面上,打開時,兩人同時一愣。
除去碘酒、創口貼、體溫計等醫藥箱傳統配置,還另放了幾盒避孕套、潤滑劑和藥膏。
顯然是助理适時應務,貼心放入的。
林間盯了裏面的銀閃閃的盒子幾秒,耳尖飛速蹿紅發燙。
許嘉澍神色從容地掠過視線,挑出兩張創口貼,拿起西服和筆記本電腦,道:“我去旁邊房間開會,大概需要四十分鐘,阿鳯間你先休息會兒。”
林間低頭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許嘉澍嗯一聲,轉身離開了主卧。
門關以後,林間暗松一口氣,鼓噪跳動的心髒依舊吵鬧,臉上燙灼的溫度倒是終于消下去幾分。
他拿起紙袋,裏面是另一套疊得整齊的西服,換了浴袍穿上襯衫,發現袖口長出一截,寬大的衣角垂至大腿根部。
應當是助理讓人從許嘉澍的辦公室休息室緊急取來的備用衣服。
林間正要去拿袋子裏的西褲,手腕一顫,腰後的尾椎骨流蹿起一陣電流般的酥麻,熟悉的燙灼熱意自小腹蔓延燃燒。
他不是都解決過了嗎?……
林間茫然地張了張唇,跌坐在床邊,兩腿緊緊閉攏,下意識拉扯衣角意圖掩蓋。
房間門只是虛掩,他能聽到來自隔壁房間許嘉澍沉着講述的流利英文。
求助的視線放棄垂落,鬼使神差間,轉向了旁邊搭在床頭櫃的西服外套上。
他禁不住湊了過去。
這件外套被許嘉澍穿過,又裹在他身上遮掩不堪,同時沾染着兩人的氣息,但林間能清晰地分辨出屬于許嘉澍的那份氣味,帶着另人安心的沉穩感。
似有惡魔在耳邊絮絮低語,似有深海塞壬以歌喉誘出心中渴望,蠱惑着他将臉深埋進去,被熟悉氣味徹底包裹。
約莫半小時後,房間門被輕敲幾下,西裝革履的許嘉澍出現在門後,喚道:“阿間,我們可以……”
回去了。
房間空蕩,許嘉澍後半句話語戛然而止,視線落在床鋪上,那兒的被子中間鼓起一團。
似是被察覺到打量,那個小獸藏身似的鼓包顫抖了一下。
“阿間?”
許嘉澍眉宇皺起,大步走去,揭開被子,神色閃過愕然。
林間蜷縮着躲在被子裏,額角沁着細汗,空茫的失焦黑眸蒙着一層水霧,面頰被悶出瑰麗的潮紅,飽滿的唇瓣咬出齒痕。
又因為覺得熱,襯衫潦草地解開大半扣子,欲墜不墜挂在肩上。
他的懷中抱着一件皺巴得不成樣子的眼熟西服外套,白瓷般的頸間肌膚暈着春日桃花般的粉,膝蓋覆有一層荔枝皮似的薄薄豔紅。
林間思維飄浮,暈乎混沌,抱着一團外套,他反應遲緩地望向許嘉澍,露出一個癡癡的笑,帶着歡欣,喊道:“嘉、嘉澍……”
整個人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裏被撈出來。
許嘉澍的眸色驟然變得深暗。
“醫生剛才通知我,阿間實在難受的話,次數也不能多,不然這段時間喝的藥膳補進去的精氣不僅作廢,體質受不住會更虧空。”
許嘉澍松開林間的手腕,修長手指落在自己的頸項間,拉扯解開領帶:“是我的錯,剛才以為都結束了,就沒有告訴阿間。”
林間實在喜歡他的手,含有幾分癡迷的灼熱視線緊追着許嘉澍的動作,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許嘉澍的手掌慢條斯理纏繞上領帶,正要落下。
林間緩慢地清醒幾分,往後躲了躲,磕磕絆絆羞赧道:“不、不用,嘉澍不用幫我,我自己可以的。”
許嘉澍頓了下,鋒利的眉峰輕輕一挑,眼眸漾開笑意,道:“剛才我說的什麽,阿間一句也沒聽進去是吧?”
柔軟的輕薄面料一寸寸束縛收緊。
垂落的領帶尾端輕飄飄地掃落,似一片輕羽悠然拂過肌膚,停留在內側桃紅胭脂般的一點小痣上,傳來一陣陣細密的癢意。
林間下意識伸手往下,想要給自己解開,再次被不由分說地桎梏住,不讓再動半分。
“為什麽要這樣?”林間水霧霧的眼眸盈動着委屈的波光,“……我好難受。”
“很快就不難受了。”許嘉澍低聲寬慰,将熾熱指腹按在林間殷紅的唇間,“前面不行,但還有其他可以解決的方法。”
修長手指微微用力,陷進柔軟潮熱的唇舌間,裹上一片反光的淋漓水色。
許嘉澍的聲音喑啞溫柔,近似于哄:“阿間張嘴,等會兒會沒那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