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公平
公平
次日清晨, 林間自起床起就一直感覺自己的唇怪怪的。
睡得晚,他和許嘉澍起得也晚,一同站在盥洗室裏并肩洗漱。
林間用打濕的面巾擦洗臉, 無意間擦碰過唇角, 立刻傳來傳來一陣隐約的刺痛感。
“唔……”
林間放下面巾, 傾身湊近鏡面, 指尖輕點帶着水珠的唇瓣, 仔細打量。
比平日, 好似更紅一些?
輕輕一按,浮起刺刺麻麻的細微疼意, 像是曾被手指反複摩挲揉撚,又像是受了灼燒辣意的刺激。
許嘉澍轉來視線,問:“怎麽了?”
“這裏好像腫了。”林間苦惱地擰起眉。
“我看看。”
林間轉來對着許嘉澍, 順從地微微仰起臉。
許嘉澍的手掌捧起林間的臉,溫熱指腹很輕地按了按他的唇, “是有點腫,疼嗎?”
“倒不是很疼。”林間茫然的神色含着一點委屈, “但這幾天我都吃得很清淡, 不應該會上火啊?”
尤其是昨天的晚飯,他一個人坐在桌前, 面對着清淡菜色和藥膳補湯也沒什麽胃口, 吃得很少。
況且就算有什麽發物,他的腸胃沒以前那麽脆弱了, 正常吃一點也不受影響的。
林間愈發費解,根本想不出原因。
許嘉澍笑了下, 哄道:“等會兒幫你塗消腫的藥。”
不知道為什麽,林間感覺今天許嘉澍眸底的笑意格外溫柔。
許嘉澍站得近, 垂目看來時,深邃俊美的面容帶來的沖擊力更甚,鋒利的眉骨下長睫清晰可數,漆黑的眸倒映着他的身影,笑意隐隐,鼻骨挺直,淡紅的薄唇勾起弧度,整個人冷冽的氣質好似化成了和煦的春風。
讓人控制不住加速的心跳。
“不用啦。”
林間似受不住耀眼的光芒,視線不堪重負匆匆往下垂落。
他盯着大理石地磚的花紋,一邊拿手指揉捏發燙的耳垂,一邊小聲嘟囔:“不嚴重的。”
許嘉澍的目光落在林間暈開淡淡桃粉的白玉耳尖,眸色變得幽暗,嗯了聲。
“說起來……嘉澍才是更需要塗藥的那個吧?”
林間又轉回看向許嘉澍的頸側,目露擔心。
許嘉澍穿一身和林間同款不同色的藏藍睡衣,V領襯出修長脖項,頸側的咬痕結了深紅的痂,周圍的肌膚暈開一層淺紅,似張牙舞爪的刺青般顯眼。
林間只看了一眼,就局促地移開視線,他記起昨晚許父打來的通話裏說的話,忍不住勸:“塗藥好得快些,要是天天頂着創口貼去公司,嘉澍又會被說閑話的。”
“是嗎?”許嘉澍反手按了下自己的頸側,語氣坦然:“但我看不到。”
“我幫你。”林間下意識接話,又迅速意識到不對反應過來。
——鏡子不就在他們的面前嗎?
但許嘉澍已經自然地應了聲,道:“那去房間吧。”
話已經說出,幫忙塗藥也不是什麽為難事,林間将到唇邊的話都咽下,點了頭。
房間裏放置有緊急有醫藥箱,林間在其中翻找了下,取出藥膏,轉過身來,許嘉澍已坐在了床邊。
許嘉澍微微偏過頭,露出頸側的傷口,道:“塗吧。”
林間走近兩步,稍稍俯下身,正要給他塗藥,就被握着手腕輕輕一拽,身形踉跄前傾,整個人結結實實地坐在了許嘉澍兩條腿上。
許嘉澍低沉的嗓音含着笑意,道:“就這麽塗吧,阿間一直彎腰會累的。”
睡衣布料輕薄,底下結實肌肉的觸感昭顯強烈的存在感,相貼部分傳遞而來許嘉澍身上滾燙的體溫,像把林間架在火上烤炙。
林間的面頰驀然紅了,反射性地就要站起身,窄細的腰線卻被寬大的手掌握住,往回一壓,林間便重新撞進許嘉澍的懷裏,動彈不得。
“跑什麽?”許嘉澍眉宇輕輕一挑,“是阿間主動說幫我塗藥的。”
林間窘迫地坐在那兒,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低了頭,在指尖上開始擠藥膏,給自己打氣——早一刻塗完,早一刻下去。
要是又像公寓的停車場裏那次,因為靠坐得太近起了異樣……
林間趕緊止住飄飛的念頭,将心神都放進手上的動作。
“我要開始塗了哦。”林間小聲道。
許嘉澍一只手撐在床沿上,另一只手扶着林間的腰身沒松開,低低地嗯了聲。
透着粉的纖細指尖蘸着黃豆大小的乳白藥膏,貼上許嘉澍的頸側,動作輕而緩慢,溫熱指腹在深紅咬痕上打着轉薄塗,讓藥膏融化滲進肌膚。
林間的神色逐漸變得專注,濃密的黑睫似單薄的蝶翼輕輕顫動,視線緊盯許嘉澍的傷痕,漸漸忘卻了原本的旖旎心思。
“還說不用塗藥,等兩天就自己好了。”林間鼻尖微皺,清淩淩的嗓音帶着抱怨,“傷口又熱又脹,腫了都不知道嗎?”
許嘉澍垂眸看他:“沒注意。”
“不疼嗎?”
“不疼。”
林間不信,但也沒再說話,專心地塗抹着膏藥,只是動作愈發放輕。
塗完那一處後,林間記得許嘉澍的肩膀上還有一處傷,伸手拉開他的睡衣領口。
許嘉澍想擋,但也已經來不及了。
林間一怔。
肩上的那處傷這兩天都被衣服盡數擋住,現在一看,竟然比頸側的傷還要嚴重些,邊緣處甚至泛着一圈青紫。
“我……”林間有些啞然,愧疚難安,眼眸盈上一層薄薄水光,“我當時咬得這麽厲害嗎?……”
“被我欺負狠了,是我的錯。”許嘉澍笑起來,“不過平時阿間太乖了,兇起來的樣子倒是少見。”
林間悶悶道:“你還笑,被我咬了,有那麽高興嗎?”
許嘉澍道:“我不僅高興,還想阿間平時對我也兇一點。”
林間像只小獸一樣呲牙作勢吓他,惹得許嘉澍胸腔震動低聲笑起來。
林間被笑得臉紅耳熱,索性閉口不言,再次擠了藥膏給他塗,無意識地低頭,靠得更近。
屬于林間身上的氣息愈發接近,幽然清香,細細密密地纏繞着許嘉澍的周身。
自許嘉澍的角度,林間的臉近乎快要埋進他的肩膀間,柔軟的紅唇下一刻就要貼上那一處咬痕。
睡衣領口微微垂落,什麽光景都擋不住,露出一片雪白的平坦胸膛,俏立的櫻桃若隐若現。
林間渾然未覺,全副心神都專注在眼前,湊得愈發近,溫熱呼吸似一片帶着細絨的輕羽拂過他的傷口。
許嘉澍喉結滾動,肩上泛着疼痛的傷口處傳來一陣酥麻的電流,整個後背升起一股顫栗的興奮。
“好了。”
林間剛松口氣,拉開距離退開,稍稍一動,整個人猛地僵住。
怎麽會……
一層绮麗雲霞般的緋色自林間的頸項蔓延上雪白的面頰,他的視線閃動,不知道放哪裏才好。
林間支支吾吾:“我……你、你先解決一下……我這就走……”
明明出現異樣情況的不是他,林間卻臉紅得快要冒煙,羞臊得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消失。
許嘉澍神色平靜,除去抵在林間腰間的某處過于灼熱,堪稱如往常無異。
許嘉澍握在林間腰側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為什麽要走?”
他輕聲問:“我幫過阿間,阿間也幫我,是不是才算公平?還是說,阿間把我當最好的朋友,連這點忙也不肯幫?”
是這樣的嗎?
房間裏的溫度好似在攀升,林間思維暈乎乎的,運轉不動,被哄着伸出了兩只幹淨纖長的手,被許嘉澍寬大燙灼的手掌包裹引導,一同握住。
分明無意中看過、也曾細細觀察而後畫過,在這一刻,有了全然不同的感悟。
靠近看來,勃發狀态的分量比平日看起來顯得更加吓人,鼓脹充血,青筋隐隐跳動,一只手握不過來。
前一段時間看的時候,明明沒感覺這麽大啊?
林間聽着許嘉澍帶着喘的低啞嗓音,耳尖被熱燙的呼吸染得緋紅。
怎麽還沒結束?
怎麽比他那時候吃過藥的狀态還久?……
林間純然無辜的眉眼籠上一層委屈,帶着細弱的哭腔喊:“嘉澍,我手疼。”
纖細手腕泛着陣陣酸痛,柔軟的掌心摩挲出一片火辣辣的疼意。
許嘉澍呼吸急促地保證:“我很快的。”
林間便又忍耐了一段時間,長睫顫動,貝齒深深地咬唇,直到實在忍受不住:“還沒好嗎?”
林間的動作生疏笨拙,力道沒個準,時輕時重,許嘉澍額頭滲汗,面色漲紅,被卡得不上不下也難受。
“不用手了。”
許嘉澍輕嘆一口氣,停了動作決定放棄,攬住林間的腰側将人抱起,走到一旁的書桌前。
許嘉澍道:“把腿閉緊,會嗎?。”
林間趴倒在書桌上,眸色盛着一層水霧,茫茫然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直至略有肉感的大腿根被分開一點縫隙。
“怎麽可以……”
底下的書桌劇烈地咯吱搖晃起來。
那兒常年不見天日,最是嬌嫩瑩白不過,被輕輕一摩擦,就泛開一層海棠花般的淡粉色澤,藏在內側的紅痣盈盈顫抖,愈發豔麗。
過了良久,桌面停止晃動,兩條腿輕輕顫抖,紅痣那處流淌一片水痕。
林間将臉埋在手臂間,遲遲不肯轉過來。
“阿間?”許嘉澍喚。
林間吚吚嗚嗚的,很是委屈:“現在不只手疼了,腿也疼……我不要和你做最好的朋友了……”
許嘉澍笑起來,将他小心地抱進在懷裏,嗓音蘊着憐愛,語氣卻斷然拒絕:“那不行,阿間既然說了把我當最好的朋友,那就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