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 40 章
她, 要記得,什麽。
聞吟雪仔細思索了一下,确認自己的确沒有關于昨天晚上的事的印象, 但她覺得自己怎麽也不可能做出強占楚珣清白的事情,非常理直氣壯地對上楚珣道:“我不記得了。”
楚珣看着她,擡唇笑了聲。
随後他點點頭, “也行。那我來幫你回憶回憶。”
他走近了點, 聞吟雪看向他,沒忍住後退了一步,“……你要幹什麽?”
楚珣擡手扣住她的手腕,聞吟雪嘗試着收回去, 卻被楚珣壓着腕骨。
他身上的氣息霎時籠罩過來。
此時天色已經全然暗下來, 楚珣臉上的神色也看不真切,初夏的水霧籠罩在聞吟雪周身, 讓她感覺到後背也彌漫上一點熱意。
楚珣:“這才只過了一天, 你就準備不認賬了?”
他說得這麽煞有其事, 聞吟雪卻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且就算是有什麽,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不會反抗嗎?
她剛準備說話, 楚珣就壓着她的手腕, 碰上他的肩側。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卻好像帶着似有若無的恥辱感, “你昨天,摸了這裏。”
手指順着往下, 滑到胸口, “這裏。”
又随着向下滑落, 一直到腰腹,“還有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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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吟雪幾乎感覺自己指尖的溫度好像是在灼燒。
她, 她醉酒後還會摸旁人?
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指尖傳來的觸感很硬實,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隔着薄薄的春衫,她甚至能感覺到衣衫下楚珣肌理分明的腰腹。
聞吟雪不敢置信地看向楚珣。
只抹了一點兒口脂的唇微微翕張,瑩潤的色澤映照着此時月色的光暈。
些微的光,越發顯得她的瞳仁漆黑,看上去非常乖巧。
楚珣好像是經過昨晚一夜後已經想開了,說出口的話古井無波,只半掀着眼睑看向她:“你一邊摸,一邊還,誇贊我。”
聞吟雪的思緒順着他的話往下走,問道:“我誇你什麽?”
楚珣回道:“說我,野花就是比家花香。”
什麽和什麽。
聞吟雪聽到這裏覺得根本就不可能,她回道:“那怎麽可能呢。我既然摸的人是你,那我怎麽可能說你是野花。”
楚珣啊了聲,他笑着解釋道:“聞大小姐可能是有所不知。”
他頓了下,随後才接着道:“你好像,醉酒後把我當成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清倌了。你家裏有個早逝的夫君,出來尋歡作樂的時候遇到了個長得很合你眼的清倌,你喜好強迫的戲碼,就……”
楚珣意有所指地在聞吟雪的
手腕上壓了下。
還喜好,強迫的戲碼。
怎麽越說越不對勁了。
聞吟雪還是覺得不太可能,“那你就不會反抗嗎?”
楚珣哼笑了聲,“這我哪裏敢。你說我要是不聽你的話,就要被鸨母發賣出去。”
聞吟雪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醉酒以後說話這麽荒淫無道,想了想,艱難開口:“那我昨晚,還強迫你了?”
楚珣壓着她的手腕在他腰腹停住,他也沒有再往下,只道:“那倒是沒有。所幸我抵死不從守住了我自己的清白,不然還不知道你要做出什麽樣的龌龊之事呢。”
“……”
雖然聞吟雪不太敢承認。
但是,她真的回憶起來,好像昨天是有什麽清倌,自己看他淪落風塵,還打賞了什麽信物。
楚珣好似是看出來她此時的心中所想,從手中拿出一枚簪子。
“哦對。這是你讓我去找鸨母讨賞的信物,現在想起來了嗎?”
這枚簪子極為眼熟。
的确是她的簪子。
而且上面的花樣她還很喜歡,近來常常佩戴。
好像昨日,的确是還在自己身上收着的。
聞吟雪原本還半信半疑,此時看到他此時拿出來的證物,內心也随之動搖了。
或許真的和楚珣說得一樣。
昨天晚上,自己不止輕薄了楚珣,還把他當做是清倌,對他胡作非為,甚至還差點兒強迫了他。
聞吟雪咬了一下下唇。
她根本就沒有想做這麽過分的事情。
頂多也就是看在楚珣長得還算是有姿色的份上,她一時控制不住而已。
而且人喝醉了是沒有意識的,這一切并非出自她本意。
他們既然都已經是夫妻了,怎麽能計較這個呢。
聞吟雪想到這裏,默默看他一眼。
楚珣撤開了之前一直扣着她腕骨的手。
聞吟雪決定假裝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好在楚珣也沒有提了,大概也是覺得很丢臉。
他們彼此間心照不宣。
晚膳的時候,春桃還冰了些荔枝酒,問聞吟雪今日要不要喝點。
聞吟雪耳尖紅了紅,擡手拒絕了。
春桃不太懂,問道:“小姐之前不是說覺得這種酒的滋味很好嗎?怎麽現在不喝了。”
聞吟雪總感覺楚珣的視線好像飄了過來。
她目不斜視,裝作沒有看到,回道:“喝酒……比較誤事。”
一邊說着一邊還點點頭,肯定自己的回答。
楚珣在旁邊很輕地笑了聲。
晚膳後,聞吟雪先去洗漱了下。
自從之前的事情以後,他們之間幾乎就沒有過其他的交流。
聞吟雪自覺此事有點心虛,所以在躲着楚珣。
從淨室中出來以後,聞吟雪攏了一下有點長的裙裾,經過楚珣身邊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聞吟雪。”
聞吟雪頓步,不太樂意地看向他。
“你又怎麽了?”
絲毫不見任何愧疚之心。
楚珣問道:“你對我就一點都不愧疚嗎?”
聞吟雪本來還覺得有點心虛,但是此時依然嘴硬回道:“我昨天摸了你,你又不會怎麽樣。況且我既然在酒醉後還覺得你生得不錯,那就是在誇你,被我誇你就偷着樂吧,也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
聞吟雪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就這樣吧。沒什麽事情我要去歇息了。”
楚珣沉默片刻,看向她道:“也不是沒事。”
“有什麽事情你就快說。”
楚珣之前叫住她,其實是為了春獵的事情。
這次春獵宮中上下籌備已久,楚珣的确是不太想帶上聞吟雪,只是皇帝篤定要讓此行成為他們感情升溫的利器,就算是楚珣說不,多半也會直接下旨讓聞吟雪一同前往。
所以楚珣大概和她講了一下春獵到底要做什麽。
以及長麓山中常見猛獸,如果她去的話,不能擅自行動,要多加小心。
聞吟雪倒是覺得挺新鮮,眨了眨眼看向他問道:“你不是一向都覺得我很麻煩嗎?為什麽要帶上我。”
楚珣回道:“我沒想帶你。”
“哦。”
楚珣又道:“是陛下非要讓我帶上你。”
聞吟雪倒是沒有在意這個,畢竟自己昨天晚上還差點兒強迫了他,她點點頭,還有點兒期待地回道:“我就知道你不願意帶上我。沒關系,好在陛下聖明,說起來,我都還沒有參加過你們上京的春獵呢。”
楚珣聽她的意思,随口問道:“你以前在岷州參加過?”
“嗯。”聞吟雪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還經常有人要把他們獵得的獵物給我。”
楚珣原本坐在椅子中翻看着一本典籍,聽到這裏,擡起眼問道:“……他們?”
聞吟雪點點道:“對啊。”
楚珣問道:“誰。”
聞吟雪仔細想了想,掰着指頭道:“好像有之前住在我們家隔壁的少将軍,還有州牧家的大公子,三公子,城中護衛軍中的精銳,還有幾個想不起來名字了,我也沒有見過,似乎是從隔壁城池中趕過來參加岷州春獵的。”
“……”
楚珣指腹放在書頁之上,“你記得還挺清楚。”
聞吟雪回道:“也不算是清楚吧。其實很多人我都不記得名字了,但是之前住在隔壁的那位少将軍我還記得,我和他也算是一起長大吧,能說得上是青梅竹馬。好像之前還準備和他們家議親的,不過那時候年歲還小,沒有定下來,他先去軍中歷練了,然後我又搬來上京了,也就沒提起這件事了。”
她說到這裏,沒忍住道:“要不是陛下給我和你賜婚,說不定我還會在他和程屹之間好好選擇一下。”
“還是青梅竹馬。”楚珣笑了聲,“那你現在很遺憾?”
“那是自然。”聞吟雪回道,“我還記得,他長得很是俊俏呢。”
她回憶了一下,又肯定了她自己的結論。
“是的,很是俊俏。”
“……”
楚珣語氣淡淡,“能有多俊俏?”
聽着挺不服氣。
聞吟雪聞言,擡着他的下颔仔細端詳了片刻,她的手背輕輕擦過楚珣的喉結,好像很認真地在比較着。
楚珣還沒體驗過被人和另外一個世家子比較的感覺。
尤其是此時聞吟雪眉頭緊皺,好像真的在思忖他和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少将軍孰優孰劣。
楚珣幾近被她給氣笑了。
不是。
不管怎麽樣。
這麽久了總該能得出個結論了吧。
聞吟雪思考許久,最後對楚珣道:“其實,單論長相呢,你好像稍勝一籌。”
楚珣此時被她的手扣住下颔,稍稍感覺到有點不太自在,視線看向別處,回她道:“這不是顯而易見。”
聞吟雪聽他說話,“但你現在說話了,那就是他遠勝于你。”
楚珣聽她說得振振有詞,“這是什麽歪理?”
聞吟雪絲毫沒覺得自己說的是歪理,回道:“你一說話面目就變得尤為可憎,這話你難道聽不懂嗎?”
她和楚珣說了這麽久已經是耐心告罄,“反正我就是這麽覺得的。行了,我要去休息了,你自己自便吧。”
聞吟雪之前扣在楚珣下颔上的手松開,剛準備走向床榻的時候,卻沒想到剛剛她從淨室中出來,發尾沾着一點濕濡,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之上。
她踩在濕漉漉的那片區域,擡步的時候沒想到地面會這麽滑,一下子失去平衡,下意識往旁邊倒去。
天旋地轉之際,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聞吟雪只感覺自己的頭頂撞上了什麽,很硬,讓她感覺到眼前都恍惚了一下。
她撐住自己的身子,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哪裏。
很不妙。
她的手。
是撐在楚珣的腰上的。
而她現在整個人,都是坐在楚珣的懷裏的。
他的身軀好像很硬。
硌得她有點不太舒服。
聞吟雪僵硬着往自
己身後看去,恰好對上楚珣看過來的視線。
視線相觸及的時候,楚珣語氣淡淡,低聲問道:“所以,聞大小姐。你說的休息,不是指去榻上,而是指……”
他頓了下,“在我懷裏?”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尾音還似有若無地加重了一點。
說不出來是調侃還是戲谑。
靠得很近。
近到楚珣呼出的那點兒熱氣,一點一點地彌漫到了聞吟雪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