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第 74 章
“我讀的這幾本書有什麽用?又不能科考, 旁人也不認。”
“如何不認?我有的是辦法叫他們認。”
扶螢瞅他一眼:“什麽辦法?”
他湊過去,小聲嘀咕:“咱們辦一個私塾,讓你當夫子, 以後你也算對這一帶有功,又有威望, 咱們又有錢, 一個鄉紳而已, 有什麽弄不到的?”
“我還以為你能想出什麽好的呢。這村中的人豈能同意?更何況, 一些兒郎們若是年齡大了, 也不方便。”
“只教五到八歲的,算個啓蒙, 能有什麽男女大防的?五六歲也幹不了什麽重活, 正愁沒人管呢,若是發掘了天賦,以後真能考學也說不準,何樂而不為?況且陶裕也會支持的,這可算是他的政績。”
“方才才那樣說過, 現下又要去求人家辦事,我可拉不下這個臉。”扶螢輕哼一聲。
李硯禧嘿嘿一笑:“沒事兒,我臉皮厚,拉下一層還有好幾層,我去求就是。”
扶螢翹起嘴角, 又瞅他一眼,但眼中多了些笑意:“那要是他不同意我去做你說的什麽夫子該如何?”
“他若是不同意,我們便說願意出錢修個學堂, 每年給學堂補助,請個夫子來啓蒙。你想想這才花多少錢?咱們鋪子一年就收回來了, 好處卻是不得了的,到時再說你舅舅表哥都是官宦出身,你身子不好不願拖累才躲在此處,旁人一聽,這鄉紳的名頭自然不就來了?”
“你……”扶螢看他一會兒,“你可是全算計完了,只怕舅舅舅母來找我們麻煩。”
“我就是怕他們來找麻煩,才将這層關系擺在臺面上的,往後方蘭漳若真又來,也得考量考量。咱們和他們綁到一條船上,那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反正我就是個不要臉的泥腿子,他們可是自诩清流。你那個舅母只是不想你嫁給你表兄,她看見你嫁給我,不知要有多開心呢,也就是你舅舅要臉面,或許會裝出些懊惱的模樣。”
扶螢嘆了口氣:“我原是不想再跟他們攪合在一塊兒的,弄得像是我們想攀附他們一般。”
“我們如今不用再求着他們了,自然算不得什麽攀附,你也不必像從前那樣謹慎。況且千裏迢迢的,他們也不會親自來,我們便借身子虛,不好遠行,一年估計也就傳幾封信。到時他們還得提心吊膽着我們犯什麽錯時,影響了他們的仕途呢。”
“那便先這般考量吧,你過幾日去縣城尋陶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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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過幾日再去,讓他先清靜兩日。”
扶螢重重戳了戳他的鼻尖:“也不知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遇到我們兩個。”
“你心疼了?”他陰陽怪氣。
扶螢瞪他:“我心疼他做什麽?我無非是臉皮沒你的厚。”
他輕哼一聲:“那就好。他倒什麽黴?白送上門的政績,他晚上還得偷着樂呢。”
“你倒得意吧,若是辦不成該如何?”
“辦不成便辦不成,再想想旁的法子呗,這天底下也不是就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他抓起她的手,笑眯眯在她手背親了親,“你也寬心些,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的。”
“哼,你倒是心寬。”扶螢嘴上罵他一句,心裏卻是安定不少。
哪兒有什麽一帆風順的日子,總歸也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隔日,剛巧是飛飛的生辰,扶螢在這裏也沒有特別要好的人,就在家中給飛飛簡單辦了個生辰宴,只有丫鬟奶娘陪着。
堂屋的地上擺了一圈東西,有筆有書,有米有肉,有香膏有算盤,能想到的全擺上去了。
飛飛在地上爬啊爬,轉了好幾圈,一把握住裝米的袋子便要往嘴裏喂。
“哎哎哎!這可不能吃!”扶螢急忙将她抱起來,她手裏還緊緊握着米袋子。
沉煙笑着道:“看來小姐往後吃喝不愁。”
什麽吃喝不愁?怕不是要和她那個爹一樣能吃了。
扶螢想着就來氣,瞅李硯禧一眼。
李硯禧茫然眨眼,他什麽都沒做,怎麽又惹她生氣了?
關上門,扶螢就跟他清算:“李硯禧!我告訴你,飛飛要是吃成個胖墩兒,我跟你沒完!”
“我沒逼她多吃。”他迷茫答一句。
“你看看她跟你一樣了,拿了什麽就往嘴裏塞!”
李硯禧恍然大悟:“哦,可是我也不胖啊,況且米又不代表能吃,或許是以後能當糧商呢,那多好,一輩子吃喝不愁。”
扶螢瞪他一眼:“飛飛最好是沒傳上你身上的什麽壞毛病。”
“那萬一要是傳到你身上的壞毛病了呢?”
“我有什麽壞毛病?”扶螢挺直胸脯,逼近一步,“你說,我有什麽壞毛病?你是不是早看不慣我了?”
李硯禧委屈低頭:“我沒說,你自己說的。”
“是你說我有壞毛病的。”
“那你也說我了。”
“我說你怎麽了?我就是說你了,你不許說我!”
李硯禧看她兩眼,再看一眼天色,只能先服軟:“我知曉了,只有我有壞毛病,你沒有,你就是最完美的。”
“你少陰陽怪氣。”
“我沒陰陽怪氣,我是真心覺得你是最好的,青青妹妹。”
“哼,你知曉就好,以後少跟我犟嘴。”扶螢瞅他一眼,甩了甩被子,“去!去拎水去,我一會兒要沐浴。”
他眉頭微動,低眉順眼将水拎了來倒好,裝模做樣坐在屏風外守着。
“李硯禧,給我拿個襯褲!”沒一會兒,扶螢在裏面喊。
他慢慢悠悠走過去,站在屏風外,将襯褲遞過去,卻在扶螢要接時,又收回手。
扶螢回眸蹙眉:“你幹什麽。”
李硯禧将衣裳往屏風上一挂:“我也要洗。”
“你自己洗去,我洗好了。”扶螢也不指望他了,跨出浴桶,打算自己去拿衣裳,還沒站穩,又被他抱着整個人又跌回水裏。她低罵,“你做什麽!”
李硯禧低頭在她脖頸上胡亂親吻一會兒,卻松了手:“不做什麽。”
她心裏的小火苗被勾得蹿起來,又嫌他還沒洗,罵罵咧咧穿了衣裳,回床上等着。
誰知,緊等慢等,眼皮子都快撐不住了,人還沒來。
“李硯禧,你要把皮洗爛嗎?”她沒好氣喊一聲。
“來了。”李硯禧不緊不慢,邊擦着水邊走來,腰腹間還在滴滴答答淌着水滴。
扶螢瞟他一眼,嗓子眼兒一下緊了,連聲音都輕了不少:“你洗幹淨了?”
“洗幹淨了。”他将背上剩下的水漬擦幹,扔了手巾,跨上床。
扶螢悄悄揚了揚唇,轉頭吹了燈,雙手環抱住他的腰,仰頭親他的嘴。
他一開始倒是配合得很,叫舔就舔,叫摸就摸,要真刀實槍的時候,卻一動不動了。
扶螢急聲催:“你愣着幹嘛啊!”
“你今日兇我了。”他撐在上方答。
“所以呢?”
“所以你現在要說點兒好聽的哄我,否則我就不給你。”
扶螢又羞又惱,要擡手捶他:“混蛋!”
他直接将她的手鉗去了頭頂,又問:“你哄不哄?”
哪兒是哄人?明明要說些下流至極的話!每回都是這樣,可扶螢每回都不長記性,白日耀武揚武慣了,夜裏就得丢盔棄甲。
她癟癟嘴,被撩撥得難受,到最後還是哭哭啼啼再不堪入耳的也說了。
但是,她才不會吃一塹長一智,明日,她照舊要欺負李硯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