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第 84 章
言西做了個夢。
在夢裏, 一雙修長冰涼的手撫摸着他的眉眼,而後精準的落在他的每一個舒适點上,讓他不自覺的放松下來, 慢慢呼出一口熱氣,他整個人都埋在被窩裏,最後忍不住輕輕從嗓子裏哼出聲音來。
當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時,他想要掙紮着醒過來,結束這個夢, 卻發現自己像是藤曼束縛住了一般,動彈不了一點...
等到睜開眼睛時, 言西發現自己的反應,跟昨天一模一樣。
他捏着被子, 臉蛋一片潮紅,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了春夢,而且反應還那麽大。
看來真的是太久沒有過來了,言西咬着唇, 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把這些痕跡清理幹淨, 但他一動,連着床單也沒逃過被弄髒的下場。
要是在自己家就算了, 但偏偏是在邬泠家, 床單是她的,這要是被她知道了, 也不知道會怎麽想自己, 總之言西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不過當務之急, 是先把自己給收拾幹淨, 床單可以放到洗衣機裏洗,實在不行還能買新的。
幹淨的衣服被放在邬泠的卧室裏, 言西深吸了一口氣,把被子掀開,從床上下來,像昨天那樣,先打開房門,朝外面喊了幾聲邬泠的名字,見沒有人應,才放心的走出來。
路過浴室時,言西發現邬泠早上又是洗完澡才去上班的,不過他沒有對于的心思關心這個,只想趕快進她的卧室,拿了衣服就出來,再把那些罪證全部都消滅得一幹二淨才好。
但越着急,越容易出錯,言西拿完了衣服,便進了浴室,直到洗完澡,穿上幹淨的衣服後,他才發現其中有一件錯拿了邬泠的,而錯拿的這件,剛好已經被他穿在了身上。
這是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上面還有邬泠殘留的信息素味道。
一時間,言西既懊惱,又糾結。
他這個樣子被監控系數拍下,同步到了雲端,邬泠在醫院的辦公室裏,将整個過程都看完了。
跟她昨晚所料的不錯,言西又去卧室裏拿衣服,卻迷糊的把她的衣服給拿走了,不枉費她早上離開前,特意将衣櫃裏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還篤定了言西着急的心情,不會去仔細察看。
畢竟在一起那麽久,她對自己的Omega很了解。
她其實還知道言西糾結的原因,孕期的Omega會天然渴望Alpha的信息素,而言西嘴巴上說着要跟她劃清界限,是不會開口問她要信息素的。
邬泠拿起杯子,淡然的喝了一口水。
這樣的話,只能她主動了。
言西壓根不知道邬泠在家裏裝了監控,他懊惱極自己的迷糊了,又糾結要不要把邬泠的衣服脫下來,現在衣服被他穿了,已經染上了他的玫瑰味信息素,要是就這樣還回去的話,肯定會被發現的。
要是不還回去的話...言西開始思考起可行性,反正邬泠的衣服那麽多,多一件少一件的話,應該不會那麽快注意到,大不了等過兩天他洗幹淨之後,就再偷偷進她的房間,把衣服放回到衣櫃裏就是了。
言西暗自點了頭,就這樣決定了下來,不過得邬泠不在家的時候才能穿,等她回來後,還得脫下來,不然她肯定會以為自己偷穿她衣服,對她還舊情未了。
他可是還要回家的,絕對不能發生這樣的誤會!
衣服的事情算是解決了,趁着邬泠還沒回來,言西趕緊把床單丢進了洗衣機裏,放了不少洗衣液。
邬泠中午下班回來,便看見言西挺着孕肚,穿着睡衣在陽臺上晾衣服和床單。
他的動作很笨拙,一看就知道不經常做這種家務,但卻很認真,低頭檢查着每一件衣服有沒有洗幹淨。
言西倒了很多洗衣液,确定那些痕跡消失了,而且也聞不出來石楠花的味道了,才放心的晾上去,等到把最後一件衣服晾好後,他從陽臺回到客廳,看見邬泠正隔着幾步的距離看着他。
言西忽然有一種被當場抓住做壞事的感覺,面對邬泠探究的眼神,他将手背到身後,理直氣壯的解釋道:“客房裏的床單是不是很久沒換了,我睡得有些不舒服,就想洗洗。”
邬泠不可置否道:“的确是上個月才剛換過。”
“怪不得。”言西心虛的說完,眼皮就跳個不停,為了避免讓邬泠看出什麽端倪來,他趕緊坐到沙發上,拿遙控器随便挑了個電影,裝作很認真的在看。
而邬泠只是看了一眼陽臺上的衣物,便轉身回了廚房。
她中午照例做了四個菜一個湯,每樣都色香味俱全,在将飯盛好後,她将筷子遞給了言西。
言西小聲說了句謝謝,卻在接過筷子的時候,不小心觸到了她的指尖。
絲絲的涼意瞬間傳遞了過來,這讓言西不禁愣了一下,他驚奇的發現,在自己做的那個春夢裏,那雙玩弄他的手,好像跟邬泠的溫度是一模一樣的。
他很快便得出了一個結論,也就是說,他春夢的對象其實是邬泠。
意識到這點,言西突然想給自己的腦袋來兩下了,就算他跟邬泠以前沒少做這種事,但現在他還懷着孕呢,怎麽還可以做這種夢呢!
言西忍不住偷瞄了邬泠兩眼,開始在心裏慶幸着,幸好幸好,她看起來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也不知道自己做了那種難以啓齒的夢,看來自己這下更加得把這件事瞞得死死的才行。
中午吃完飯後,邬泠便回了醫院上班。
下午有兩場手術,在進手術室前,她調出家裏的監控,看到言西把那件睡衣換成了她的襯衫,懷着孕的Omega坐在沙發上,抱着枕頭,擰着小眉頭,似乎是在為什麽事而苦惱。
只是這副模樣可愛極了,邬泠想。
路西比那個醫療糾紛的案子,還有些問題需要邬泠幫助,尋思着當面說比較方便,她就直接來了醫院找邬泠,沒曾想再晚一步的話,邬泠收拾完東西,就要下班回家了。
路西比看了眼時間,不可思議道:“不會吧,你跟我說你這個點下班?”
邬泠已經把白大褂脫下來了,問道:“有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路西比上下打量了邬泠一遍,摸着下巴思索道:“不過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心情很不錯啊?”
在電話裏交流的時候,邬泠向來是惜字如金,也聽不出來什麽,只求她不要一個字一個字的冷死人就行了,現在見到人了,路西比才有這個感覺,邬泠怎麽看怎麽有種怎麽有種春風拂面的意味。
邬泠原本低頭收拾東西,聞言擡頭看了路西比一眼,道:“你的心情看起來也很不錯。”
路西比一聽,樂道:“這你也能看出來,也太神了吧,的确是有件高興事,不過我眼下都要為案子愁死了,這不特意來找你幫我看一份病歷。”
邬泠打開手機看了眼監控,見言西還在睡覺,想着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才答應了路西比。
路西比見她看完手機才跟自己說話,還挺好奇她都看了什麽,不過現在正事要緊,她将病歷從公文包裏拿了出來。
她的當事人缺乏維權意識,沒有複印病歷,這還是醫院那邊提供的,但不能排除有篡改的可能,她想讓邬泠看看上面的醫囑和治療措施是否一致,提前讓她對案件的結果有個底。
邬泠在看完病歷後,給了路西比滿意的答案。
這份是複印件,路西比用鋼筆在上面做了标記,道:“這下我有極大的把握,法官會推定這份病歷具有篡改的可能了。”
邬泠注意到,路西筆對這支鋼筆很愛護,用完之後還收進了公文包裏,這對于一天要丢好幾支筆,不斷換新筆的她來說,算是件新鮮事,不過她并沒有多問。
案子基本上沒問題了,路西比渾身輕松,她看着邬泠,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你前天還沒跟我說呢,你現在跟言家那個小少爺怎麽樣了,先說好,我說的那些話是開玩笑的,你一看就知道是很行的。”
邬泠頓了一下,隐去了言西跟她談戀愛,是為了借她的基因生孩子這件事,只道:“人已經找到了,但對聯姻這件事很抗拒。”
她聳肩道:“那這可有點難辦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總不能壓着人去民政局吧,但蘇氏和言氏聯姻帶來的好處是無法估計的,更別說像是邬泠這樣優秀的Alpha,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也不知道這位言氏的小少爺到底在想什麽。
邬泠嗓音淡淡道:“我會讓事情好辦的。”
估摸着言西應該已經醒了,邬泠起身道:“我得回去了。”
路西比本來還想問一些細節的,但邬泠長腿一邁,跟風似的,直接就消失在了門口,追都追不上。
想要結婚的Alpha都這樣急着回家嗎?她還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呢,路西比嘆息搖頭。
不過看到手機裏收到的新消息,阮鹿說他不小心烤多了一些小餅幹,問她吃不吃,心裏才總算有了些安慰。
言西睡醒後,依稀聽到客廳裏傳來的動靜,知道應該是邬泠下班回來了,他這個午覺睡得有些長,好在沒有再出現生理反應,也沒做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他想起自己下午在客廳待着的時候,上網搜索了一下,孕夫為什麽會做春夢,結果搜出來一堆。
有的說是因為激素分泌,會導致性.欲增強,會做春夢是正常的生理情況,并且無法避免。
還有的說孕夫做春夢是預示着最近有財運,對于從商的孕夫來說,更是代表着事業會順風順水,還有貴人相助,這對于完全沒有一點商業頭腦,做生意天賦的言西來說,一看就覺得是假的。
另外還有網絡醫生提醒,孕前期最好不要進行激烈的性生活,如果孕夫實在想要的話,可以讓伴侶用手或者嘴巴來緩解...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言西當時越看越覺得離譜極了。
就算是睡了一覺,只要回想起來,他的小臉也是紅的,忍不住把腦袋埋在被子裏面,好像這樣就能把那些文字全部忘掉似的。
手機這時忽然響了起來,言西看向屏幕,是邬泠發來的消息。
衣冠禽獸:出來吃飯,做了你愛吃的可樂雞翅。
邬泠原本的網名叫做一劑良藥,但在她把言西關到家裏的那天晚上,言西覺得衣冠禽獸這四個字很符合她的本質,就把她的備注給改成了這個。
言西想要回複好,但轉念一想,還是發了個貓貓表情包,冷淡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邬泠的襯衫,在出去吃飯前,得換掉才行。
等了大概五分鐘,言西終于出來了,他坐到邬泠的對面,也許是想着那個網絡醫生的話,一整頓飯下來,他都有些不敢擡頭去看邬泠,生怕自己會胡思亂想些什麽。
等吃完飯,他趕緊回了房間。
邬泠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眸子。
晚上睡覺之前,言西掰着手指開始算,他已經在邬泠家待了兩天,只要再跟邬泠相安無事的過四天就可以回家了,以及祈禱自己最好不要再做什麽奇怪的夢了,不然遲早會被邬泠發現的。
言西沒有懷疑房門的鎖有問題,畢竟他都試過從外面是打不開的,而且他身上也沒什麽人為留下的痕跡,所以壓根沒想到邬泠會趁着他熟睡的時候,對他做什麽。
邬泠因為工作耽擱了些時間,淩晨兩點鐘才打開言西房間的門。
言西有時候真的天真得很可愛,以為将房門反鎖,外面的人就進不來了,但這僅限于外面的人,對于她這個屋子的主人來說,是完全不奏效的,更別說室內的裝修是由她一手設計的了。
言西的胸前微微起伏着,從呼吸的節奏可以判斷出,他正處在深度睡眠中,如果不是太大的動靜,是不會将他吵醒的,但邬泠的動作依舊放得很輕,生怕會惹得他在睡夢中皺眉。
邬泠站在床頭,目光中帶了一絲溫柔。
言西穿着她的衣服,但由于袖子太長,他只得挽起來一節,露出纖細皓白的手腕,像是輕輕一捏,就能留下難以消失的紅痕般。
扣子也沒有完全系上,留了最上面的兩顆,襟口敞開來,精致的鎖骨白得晃眼。
邬泠握住他的手腕,貪心的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