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第36章 第 36 章 ◇
宋錦張張嘴巴, 不知道怎麽回答。
讓總裁給她當司機，她多大的臉啊。
“我的榮幸，楚老板。”宋錦還是抿唇淺笑，“等我的駕照到了, 我會給您當專屬司機的。”
出發的路上, 車廂內一如既往地保持了沉默。
宋錦實在是沒話聊, 甚至覺得她現在跟楚逍寧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怪異。
相比于之前被硬生生撮合在一起的尴尬，現在居然有一種詭異的融合與自然。
到底是因為什麽導致的？
宋錦自己也想不明白。
兩個人開車去了一家較近的大型超市。
連這片富人區都沒離開, 超市裏的物價自然也貴得離譜。
宋錦本來想着自己搬過來天鵝園沒多久，這次還能好好地逛一逛這裏超市都賣些什麽。
看到上面的标價, 宋錦只覺得這是自己最後一次來這家超市。
“愣着幹嘛？”楚逍寧拉了個推車出來, 率先往生鮮區和蔬菜區走。
宋錦快步跟上去, 被這裏琳琅滿目的物品弄得眼花缭亂，除了些她平常會買的一些蔬菜水果之外, 更多的她連見都沒見過。
“買什麽啊？”宋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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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逍寧側眸望她, “不是你要大展身手？現在問我買什麽？”
“不是，這家超市的物價是不是過于離譜了？”宋錦指着自己手邊的土豆, “菜市場土豆打折的時候我買過單價比這個便宜十倍的，我沒騙你！”
“出口轉內銷，是會貴一點。”楚逍寧示意她，“看着買吧。”
宋錦拿了個袋子，嘴裏嘟囔，“真稀奇, 土豆出國旅個游身價都漲了。”
楚逍寧推着車跟在她後面，聽她偶爾吐槽幾句, 又小聲自言自語猜某個沒見過的食物是什麽, 然後再看到标價牌上的名字之後便會恍然大悟地道, ‘哦~原來叫這個名字啊。’
楚逍寧簡直像來做苦力的，宋錦買完了東西稱好遞給她，她便順手接過來放進推車裏，整個流程自然到像是一起同行了很多次超市一樣。
宋錦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溫溫吞吞地買着菜，不緊不慢，但對于自己要買什麽格外清楚。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需要買的差不多都齊全了。
她這才轉身看了看滿了大半的推車，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價格，“會不會買太多了？”
以往她跟宋琦去逛菜市場，也是成堆成堆地買，畢竟價格便宜，去一趟就跟囤貨一樣。
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不是她能随便買一車的時候了。
“這些夠了嗎？”楚逍寧掃了掃推車內的東西。
她不經常做飯，對于一次需要買多少也沒有概念。
“我們兩個人已經很多了。”宋錦的手扶着推車的邊緣，“再去那邊看看嗎？”
楚逍寧瞧她神色輕快，朝着她說的方向側了側頭，“走吧。”
宋錦本是帶着試探性的問出口，見楚逍寧同意了，臉上的笑容更盛。
她朝前快步走着，帶着新生嬰兒對這個世界的好奇，碰到新奇的玩意兒就指給楚逍寧看。
楚逍寧也不惱不燥，宋錦去哪兒她就推着車去哪兒。
“前面！”宋錦的眼睛亮了亮。
楚逍寧以為她又是瞧見了什麽不認識的想要問問她，走到了才發現是賣日用品的區域。
“衛生紙打折了！居然比外面賣的還便宜！”宋錦拿出了幾卷不同的，“我算算啊，這個20塊十卷，這個25塊12卷。哎？這裏還有五十塊四十卷的！”
宋錦每個卷數倒是算清了，就是品種太多，算了半天也沒對應上哪個是哪個，她轉頭問楚逍寧，“你說我買哪種？”
“都買吧。”楚逍寧看她算錢，比自己看策劃案都頭疼。
“那不行，我會虧的。”宋錦不樂意，又自己自言自語鼓搗了好久，最後還是沒算明白。
楚逍寧拿過她手上其中一種衛生紙，“買這個吧。”
“這個便宜？”宋錦疑惑問。
“嗯。”楚逍寧替她放進推車裏，轉了個彎兒往另個方向走。
“不對吧？”宋錦又跟上去，“那個明明最貴哎？”
楚逍寧推着車悠悠走，“你剛剛真的顯得你有點笨。”
“我這是節省！你個吃穿不愁的人懂什麽？”宋錦癟癟嘴，“錢都是省出來的，每一筆都要花在刀刃上。”
“行，我今天幫你省筆刀刃錢。”楚逍寧推着車往收銀臺走。
收銀員幫兩人結了賬，楚逍寧也沒開口，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外走。
宋錦過意不去，“給我一個袋子吧。”
“不是一個都拎不動？”楚逍寧慢悠悠道了句。
“啊？”宋錦反應了幾秒鐘。
“忘了？過生日的那天晚上，你把袋子全給我拎了。”楚逍寧後面繼續補充道，還沒開口嘴角就露出了隐隐約約的笑意，“我朝着你伸出手的時候，你還以為我是要牽你。”
“喂！那都國慶時候的事情了，兩個月過去了，你怎麽還記這麽清楚？”
宋錦實在摸不清楚逍寧的腦回路，怎麽記仇的事情一波又一波的？
楚逍寧：“抱歉，記性太好了。”
這兩個大袋子最後還是沒有被拎在宋錦手裏。
但楚逍寧沒有松手的意思，宋錦也不知道該怎麽二次開口。
出了超市之後，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比來的時候更大了。
楚逍寧：“小心滑。”
宋錦正準備為剛剛到來的關心感動一下，就聽到楚逍寧又這麽說了一句，“這次沒手扶你了。”
“放心，我要是腳滑了會拽着你一起摔的。”宋錦佯裝兇狠地笑了下，朝着停車的地方走。
雪花落下來，宋錦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
她看了眼楚逍寧身上單薄的大衣，“你冷嗎？我可以把圍巾給你戴。”
“不用。”楚逍寧拒絕了，視線在她身上淡淡掃過。
“都下雪了，你也該穿得厚點兒了吧。”宋錦嘟囔一句，發現邁巴赫旁邊的車位有人正在把扯挪出來，現在兩個人沒辦法去挪車，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這會兒雪下得緊，四周也沒有遮擋物可以避雪的地方。
宋錦瞧了眼楚逍寧，她的神色淺淡，發絲上的雪襯得她模樣更加清冷。
宋錦把自己的圍巾整理了一下，把一條邊蓋住自己的頭，另一條邊撈出來長長的鋪展開來。
她踮起腳尖，兩只手撐着，在楚逍寧的上方給她擋着雪。
圍巾的并沒有太寬，雪花甚至可以因冷風吹進脖子裏。
宋錦縮了縮脖子，呼出幾口白色的霧氣。
那挪車的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許久都沒能把車從狹小的車位裏開出來。
宋錦的胳膊有些發酸，不小心松了下手，圍巾從手心裏滑落，上面積攢的雪花灑下來。
楚逍寧下意識側了側頭躲避，下巴卻意外碰到了宋錦的臉頰。
宋錦往後縮了下，但圍巾的兩邊一邊在自己腦袋上，另一邊還挂在楚逍寧的肩上。
她沒能成功後退，反而把楚逍寧再次往她這邊扯了下。
兩個人的距離立即拉近了，熟悉的香水味道噴湧過來，宋錦莫名緊張起來。
她急促地看了眼楚逍寧的面容，似乎是因為天氣過于寒冷，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更加泛白，黝黑的眸子中情緒也泛着淺淡的冷意，紅唇微抿。
宋錦的目光定了些許，穩了穩自己的心緒，将圍巾徹底從兩個人身上取下來。
“濕透了，就不戴了。”宋錦随口編纂了一個借口，将圍巾抱在懷裏。
那人終于挪好了車子，徐徐駛遠。
楚逍寧始終安安靜靜拎着手裏的袋子，剛才也只是任由宋錦動作。
宋錦摸不清她的情緒，便主動問，“你該不會是凍傻了吧？”
楚逍寧終于有所反應，她睨了一眼宋錦，淡聲開口，“上車吧。”
宋錦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想着楚逍寧的面容也沒有什麽不對。
雲湖公館離超市不遠，沒多久就到了。
宋錦把圍巾挂在門口的衣架上晾着，徑直去了廚房，楚逍寧給她拿了件圍裙讓她穿上。
室內暖氣開得足，羽絨服又因為下雪的原因濕漉漉的，宋錦便把衣服脫了，只剩下一件打底。
“你都不怎麽做飯居然還有圍裙啊。”宋錦悠悠瞄她一眼，把圍裙往身上穿。
楚逍寧的視線從她身上輕飄飄地挪開：“備着而已。”
“我懂我懂。”宋錦一副格外理解的表情，“差生文具多嘛。”
宋錦見楚逍寧的面容沉了些，心情大好。
看楚逍寧吃癟的機會可不多，既然抓住機會了，那不好好利用一下。
可圍裙她只能背着手在腰後打結，脖子上的那塊帶子短，她又披着頭發，系了好久都沒弄好，反而還不小心扯下來幾根頭發。
宋錦心疼地皺了皺眉。
“真夠笨的。”楚逍寧走上前去，将宋錦的長發撥到前面，擡手将脖子上的圍裙帶子系好了。
“咱倆之間能別用‘笨’這個字兒嗎？”
楚逍寧面容微變，“什麽？”
“直接罵我蠢就行。”
楚逍寧：“……”
這其實也不能怪宋錦自虐，她之前一直覺得‘笨’是個貶義詞，但在家裏每每聽到宋琦跟楚筱筱打電話，每次都會寵溺地喊，‘寶寶你怎麽這麽笨呀！’，‘又是哪家的小笨蛋，原來是我家的呀！’，‘沒關系寶寶，你雖然笨笨的，但是還是好可愛！’
自此之後，宋錦再也無法直視‘笨’這個字。
剛才在超市裏她就已經容忍了一次，可是又一次聽到之後，她再也無法面對了。
如果是別人倒還好，既視感還沒那麽強，可偏偏是楚逍寧，從她口中說出的‘笨’就莫名帶了點兒別的意思。
宋錦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麽。
系好圍裙的帶子之後，宋錦抖了抖身子，把需要洗的菜放進了籃子裏，打開了水龍頭。
“頭發是不是挺礙事兒的？”楚逍寧漫不經心開口問，神色淺淡，“需要幫你綁起來嗎？
宋錦洗菜的動作一停，立即就想起來之前小情侶過生日的那天晚上，她吐槽楚逍寧事兒多的那次。
這女人還真是記仇。
剛剛她不就随口說幾句，這麽快就給她報複回來了。
“楚老板，你哪天生日啊？”宋錦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楚逍寧嘴角揚了揚，“五月五。”
“陽歷還是陰歷？”
“陽歷。”
宋錦的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拿着手機查了一下，低聲喃喃，“金牛座啊，怪不得這麽悶騷。”
“我聽見了。”話音剛落，楚逍寧便開口，音調微變。
“聽見什麽？”宋錦耳朵豎了豎，立刻警覺起來，但她佯裝不知，若無其事地繼續洗菜了。
“你說我悶騷。”
“我這是在誇你。”宋錦面色不改，依舊嘴硬。
楚逍寧輕嗤一聲，“誇我？那你誇人的用詞挺特別啊。”
“當然了，只對你這麽特別。”宋錦垂頭洗菜，兩個人的對話一來一回。
宋錦的嘴在前面跑，腦子在後面狂追，最後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楚逍寧沒再繼續怼上來，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話裏的偏倚。
她正想張張嘴說些別的把剛才別有深意的話蓋過去，随即就察覺到身後的一大片陰影。
倏地，長發被撩起來，皮筋纏動的聲音響在耳邊，溫熱的指腹偶爾擦過她白皙的脖頸，惹得她輕輕縮了下脖子。
宋錦僵着沒敢動，水龍頭裏的水嘩啦啦地流。
低馬尾束在背後，那雙手離開她長發的同時輕捏了下她的耳垂。
宋錦立即往後跳了一步，側頭在肩膀在蹭蹭自己的耳朵來止住別樣的瘙癢。
“你幹嘛？”宋錦皺着眉頭問。
楚逍寧瞧見她頰邊的微紅，像是明白了什麽。
這好像是敏感點？
楚逍寧将心裏的想法收起來，轉而回答，“聽說耳垂大的有福氣，我沾沾福氣不行嗎？”
“有你這麽沾福氣的嗎？”宋錦嗔怪似的看了她一眼，眼尾都有了一抹若隐若現的淡紅。
“那不然我拿手機對着你耳朵掃一掃？”
“你的梗真爛。”
氣氛再次快活起來，除了宋錦頰邊尚未褪去的淺紅，似乎誰都沒把剛才微妙的反應放在心上。
“我說你們直女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動手動腳的。”宋錦把菜放進鍋裏，小聲嘟囔着。
楚逍寧将剩餘的菜往冰箱裏放，沒有應聲。
宋錦轉頭看她，“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楚逍寧這才擡眸望她一眼，淡淡開口，“聽了。”
宋錦癟癟嘴，有些無語。
剛才怼她怼得那麽起勁，這會兒讓她一個直女收斂一點倒是不吭聲了。
一個小時過去，四菜一湯終于端上了桌。
牆上的鐘表，時針已經走過了十點。
“都是一些家常菜，您可別嫌棄。”宋錦把一小碗米飯放在楚逍寧面前。
楚逍寧睨她一眼，“我看起來性格很差嗎？”
宋錦的屁股剛坐下，聽到這句話差點坐得都不舒服了，“這可不是我說的。”
她看着楚逍寧動了第一下筷子，慢條斯理地将排骨送進嘴裏，最後淡淡說了句，“你手藝還挺不錯的。”
宋錦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她開始放心地進食，“那當然了，在家都是我做飯的。”
“你要是覺得好吃，我有空也可以過來給你做啊。”
楚逍寧擡眸看她一眼，眸中情緒複雜。
宋錦沒覺得這話有什麽問題，畢竟對一個人做飯的人來講，如果有人誇自己的手藝好，那絕對是最大的褒獎了。
楚逍寧起身從酒櫃裏拿了兩瓶酒過來，又從櫃子裏拿了兩個幹淨的杯子。
“幹嘛？你想陷害我啊？”宋錦眼睛瞪大，警惕性地看向楚逍寧。
這女人明明知道自己喝多了會哭，居然這時候把酒拿上桌了。
“你不是一瓶啤酒就醉了嗎？”楚逍寧打開瓶蓋，“這是果酒，度數很低。”
宋錦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下來，“那行，我勉強賞個臉。”
話音剛落，瓶蓋就‘啪嗒’一聲從瓶口飛出去，飛到了桌沿邊轉了幾圈差點就掉下去。
宋錦立即改口，臉上堆滿了笑容，“謝謝您的款待。”
這女人脾氣真差。
她心想。
“不謝。”楚逍寧眉頭輕挑，回應道。
宋錦捧着酒杯試着小口抿了下，甘甜卻又帶着淺淺酒精的味道在口腔內彌漫開來。
她的眼睛立即亮了亮，“甜的！”
楚逍寧将她臉上燦爛的笑意盡收眼底，無聲地将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宋錦又喝了一大口，滿足地咂咂嘴，“這果酒雖然不便宜，但是我的手藝可是無價的，今天算便宜你。”
“還喝嗎？”楚逍寧勾勾唇，問她。
“喝！”宋錦點點頭，“果酒嘛，我說不定不會喝醉呢。”
一頓飯吃下來，時間就接近十一點半了。
兩個人一起把碗筷洗幹淨，相處得居然意外地和諧。
之後，兩個人并排坐在沙發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宋錦的手裏依舊拿着酒杯，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
“沒想到這個跨年居然是跟你一起過的。”宋錦嘆了口氣，面容惆悵。
“你好像很不樂意？”楚逍寧重新往杯子裏倒酒，語氣都變得清冷了些。
“沒有，就是有點意外。”宋錦的腦子有點暈乎，她輕輕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想要把混沌的神經刺激得清醒一些，“之前我還說要跟你保持禮貌的距離呢，誰知道拐了幾個彎兒，現在又得天天跟你扯一起了。”
宋錦對于現在的發展是沒有想到的。
之前是因為小情侶的撮合，如果沒有這層緣由，她倆之間其實接觸并不算多。
但現在小情侶的行為都收斂了，她跟楚逍寧卻開始自然而然地加深了聯系。
沒有任何牽引，反而是順其自然發生的。
很出乎意料，但細細考慮起來，居然也想不出其中有什麽不對勁。
楚逍寧悶聲飲酒，自然聽得懂宋錦話裏的意思。
她們兩個好像是避不開的。
好像之前那些不着調的努力撮合，冥冥之中将她倆扯到了同一條路上。
沒有人想到這一步。
時間依舊流逝，窗外的夜空裏，偶爾炸開了幾朵煙花。
宋錦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五十八了。
馬上就要跨年了。
十一點五十九分，窗外的煙花愈來愈盛。
宋錦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望向夜空裏絢麗的煙花，心情格外洋溢。
她轉身靠着窗，對着不遠處沙發上依舊坐着的楚逍寧喊，“上次錯過的煙花！這次我們可以看見了！”
楚逍寧坐着，焰火的斑斓從窗外照進來，襯在她的面容上。
色彩多變，宋錦的眼睛被刺激得迷糊，看不清楚逍寧的臉。
朦胧中，宋錦似乎看見了楚逍寧的唇角輕揚，眸中似乎掀起了難以揣測的情緒。
像死水裏炸開的漣漪，無論如何都無法恢複平靜。
楚逍寧的手無意識地在宋錦坐過的沙發那處輕撫，鴉羽似的睫毛撲閃，紅唇抿了又抿，握住酒杯的手指也用力地攥住，指腹都變得微微發白。
剛才在超市外面，宋錦用圍巾給她擋雪，她才不是宋錦說得什麽凍傻了，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冷淡的反應來面對。
這是她運用最為熟練的方式。
還有她推車跟着宋錦在超市裏到處亂逛，也沒有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反而從心底裏認為，好像這樣漫無目的地跟着她走，比一個人消磨時間要更舒适些。
原來兩個人的熱鬧并不算喧嚣，反而恰到好處。
至少，現在的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窗邊的宋錦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她将杯子裏剩下的酒一下子喝光了，話也變得激昂。
“那兩個人居然把我跟你撮合在一起！我都忘了，你根本就是個直女啊！我們怎麽可能會有結果呢！”宋錦大笑幾聲，“我真是被她倆氣到腦子糊塗了，忘了這個最根本的事實！幸好我想通了，現在總算能坦率地跟你相處，再也不用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們兩個之間也是可以有很純粹的友誼的！雖然你好像不願意跟我這種階層的人相處……”宋錦的眉頭緊蹙，“算了……”
想到楚逍寧不會願意跟她這種無權無勢的人做朋友這件事情，她居然有些失落。
不過除了她，應該沒人會在乎吧。
就當是酒後胡言亂語了。
話畢，宋錦臉上的憂愁瞬間消散，她又揚起燦爛的笑容，對着沙發上的楚逍寧揮揮手，“楚總！”
“楚老板！”
“楚逍寧！”
她一連喊了好幾個稱呼，“別傻坐了！快過來！來窗邊看煙花！”
楚逍寧紅唇微張，朝着窗邊走過去，“宋錦，你好像喝醉了。”
“什麽？”窗外煙花略有些吵鬧，楚逍寧的聲音又壓得很低，宋錦一時之間沒太聽清楚。
楚逍寧換了副肯定的語氣，“你喝醉了。”
“沒有。”宋錦義正嚴詞地反駁，“我喝醉了會哭！可我現在一點兒想哭的感覺都沒有！反正感覺很快樂！”
“你的臉很紅。”楚逍寧并不打算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戳穿了宋錦臉頰滾燙的事實。
“那就是喝上頭了，是你的酒有問題，跟我沒關系。”宋錦固執地說道。
楚逍寧沒再反駁，只是輕輕揚了揚嘴角，眸中也露出淺淡的笑意。
宋錦舒暢地呼出幾口氣，“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我們就坦誠相待地做朋友吧！”
她打開了窗子，伸出手去迎接雪花。
雪花在煙火的映襯下變得色彩斑斓，很快又融化在手心裏。
楚逍寧把空酒杯放在窗臺上，雙手交握，側目看向宋錦，眸中情緒撲朔迷離，“其實我想問你……”
宋錦轉眼看她，“問我什麽？”
“誰跟你說我是直的？”
作者有話說：
楚逍寧：終于拿到火箭駕駛證了。
宋錦：這學步車到底怎麽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