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重九在藍光籠罩之下，以靈力凝結成氣，從手中一道道甩出，騰空而起，翻身躲避伏滅的攻擊，腳踏黑氣，結掌從天而降。
伏滅擡手抵擋，黑氣籠罩下的紅衣格外紮了重九的眼，她從伏滅身後出掌，速度之快差點讓伏滅躲避不及。
論靈力，她比不過現在的伏滅，但論拳腳功夫，伏滅卻不如她。
不等伏滅反應，重九直接一拳給了過去，這一次，伏滅沒能及時躲避，硬生生被她逼退好幾步，不等伏滅停留，她繼續上前，若是給了伏滅蓄積靈力出招的機會，便無法拖延時間了。
伏滅這時才反應過來，意圖向南宮千裏和玉如婵的方向而去，重九即刻出手阻攔，一道黑氣從她脖頸間劃過，她趁機以蓄了靈力的拳腳攻擊，伏滅擡手黑氣化作屏障阻攔。
就在此時，重九意識到伏滅的圖謀：“想走？”
她以靈力閃現到伏滅想要走的那條路上，趁機化萬千匕首擋在伏滅面前，這也是她最後一擊，若是南宮千裏和玉如婵再尋不到陣眼，就只能以命相搏了，以她如今的身體，只怕是出了幻境，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伏滅這一次化出虎妖本體，舉動的金色虎出現在重九眼前，踏着黑氣，發出怒吼。
此時的重九，在伏滅面前顯得太過渺小。
她伸手劃過指尖，一滴血在空中畫了個圈向匕首而去，頓時，黑氣之中籠罩着血腥之氣。
她擡起手臂向天，劃下後在手中結印。
“以我之血，喚天地之靈，求神明之力，覆滄海一念，去！”
黑氣之中的靈力驟然暴漲，萬千匕首在她的控制之下發出抖動，随即，萬妖窟內，廢墟之上，一團團黑氣之中，有更多匕首化形。
伏滅向着重九沖過來，匕首也一道道向之刺去。
等重九再次醒來時，眼睛還未睜開，便有一片雪花落在她眼皮之上，她錘了兩下腦袋，從地上起身，此處，應當就是三境之後的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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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南宮千裏和玉如婵及時找到了陣眼。
她站在雪地之上，似乎聽見了流水潺潺的聲音。環視四周，南宮千裏和玉如婵正躺在她身後的雪地裏，她緩緩走了過去，施了道靈力，不多時，兩人便睜眼醒來。
南宮千裏晃了晃腦袋，一臉茫然：“這什麽地方！我們打敗伏滅了？”
玉如婵倒是冷靜：“重姑娘，我們是不是已經闖過三境了？”
“是，”重九點了點頭，“這雪地裏靈力充沛，是由靈力所化，不能算是幻境，但也不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地方。”
說完，重九手腕上的靈力有了動靜，是沈瑞卿醒了，她繞着雪地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人影，只好跟着手腕靈力波動的地方而去：“我們先去找瑞卿。”
南宮千裏拍了拍自己那張臉，才算是清醒過來，緊接着，就和玉如婵一起跟着重九找沈瑞卿去了。
眼看重九步伐極快，南宮千裏輕輕拉了玉如婵一把，示意玉如婵慢些走。
玉如婵不耐煩道：“你幹什麽？”
南宮千裏解釋道：“沈兄不會有危險的，許是當時我們不在一處，所以醒來的地方也有些遠。”
玉如婵停下腳步，輕輕揚起下巴：“你到底要幹什麽？”
南宮千裏抿了抿嘴，最後還是向後退了一步道：“玉姑娘，我們好歹也算是并肩作戰了，我就是你走慢些，我們了解了解彼此而已，況且，重姑娘去尋沈兄，我們兩個也不必湊得那麽緊。”
說完，南宮千裏還刻意眨了眨眼睛，怎料，玉如婵絲毫不領情，轉身離去，甚至步伐更快：“廢話真多。”
“我……”南宮千裏伸了伸手，奈何是一點兒也攔不住，只好又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南宮千裏見玉如婵三人站在前面不動彈，于是走了過去：“你們怎麽……”
然而下一瞬，便意識到不對，順着三人的目光望去，一道身影出現在茫茫天地裏。
白衣襲地，白發垂腰，手執一把紅傘，背過身去。
沈瑞卿看了那身影許久，才開口道：“白衣白發配紅傘，魑魅魍魉萬妖朝。”
玉如婵不解：“她就是……萬妖窟的主人？”
沈瑞卿解釋道：“三千年前，孤雲十六州出現過一只大妖，沒人知道，她從何而來，只是猜測，大妖來自于天上人間，那一年，大妖手執一把紅傘屠盡孤雲十六州三十二修仙門派，自此揚名，得萬妖參拜，即便大妖消失在孤雲十六州後，妖族也曾鼎盛一時，也因此，大批妖族進入了孤雲十六州。”
南宮千裏嘴角一抽：“沈兄，你知道的還真是多啊！”
沈瑞卿搖頭：“不是我知道的多，是那件事對修仙者的打擊和影響太大，以至于後來無人敢再提及，甚至不曾載于書中，更甚者，願意與妖族共享孤雲十六州，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都沒什麽人了，而三十二修仙門派自此斷絕，孤雲十六州更是許久都沒有修仙者敢踏足。”
南宮千裏大有随時跑路的架勢：“那沈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沈瑞卿道：“我是在禁書上看到的。”
南宮千裏差點沒繃住：“沈兄你真是什麽都敢看啊！”
話音落，那人影也轉過身來。
重九不自覺眼眶中滑落一滴淚出來，一百年了，她終于再次見到了冰濯雪。
那把紅傘從冰濯雪手中化去，随後一步步向着重九而來。
南宮千裏忍不住拉着玉如婵向後退了幾步：“她這就過來了？”甚至聲音中都有幾分顫抖。
冰濯雪什麽實力，化出三境的大妖，還有剛剛沈瑞卿提及的事跡，天上地下都找不出第二個來，玉如婵手指也顫了一下。
因為這冰濯雪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冷了，就好像，連呼吸和心跳都沒有。
重九看着眼前人，恍如隔世。
冰濯雪出身雪國，又是雪妖，常年待在大雪紛飛的地界裏，自然周身奇寒，一襲白衣，一頭白發，加上白到極致的膚色，也只有在這方天地裏才能顯得不那麽突兀。
眼看人走到了自己面前，重九伸手将冰濯雪抱住，一百年前，她還沒來得及擁抱任何一個人，就離開了萬妖窟，這一走，就是百年。
這是她生活了三百年的地方，若不是當年伏滅之事，或許她一輩子都會好好生活在這裏。
片刻後，重九才松開手臂，她抹去臉上的淚珠，笑了笑：“師伯，許久未見。”
冰濯雪伸手拂去重九眼前的碎發，随後開口道：“這一次，是真的長大了。”
重九轉過身介紹道：“師伯，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沈瑞卿，他靈力一直提不上去，不知師伯可有辦法？”
冰濯雪看向沈瑞卿，神色平靜。
沈瑞卿卻從這雙眼裏看到了東西，他自始至終未動一步，此刻卻有些茫然，于是看向了重九，然而重九只給了他一個眼神。
至于是什麽意思，沈瑞卿并未理解，只好低下頭，雙手手掌交叉于身前道：“沈瑞卿，見過……見過窟主。”
重九拉着冰濯雪的手臂：“師伯，他膽子小。”
冰濯雪又看向幾米遠外的南宮千裏和玉如婵，随後道：“既是重九的朋友，喚我師伯即可。”
還是玉如婵反應快，當即拉着南宮千裏過來，一起行禮道：“見過師伯。”
冰濯雪又看向沈瑞卿繼續道：“你是修仙者，你的問題我幫不了你，但人間靈力最旺盛之地，或許，能夠解決你的困惑。”
重九默默嘆了口氣，冰濯雪都沒有辦法，那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看來，還是得去趟陌上桑，不過，沈瑞卿那師父，也是真的有幾分本事了。
沈瑞卿低頭道：“多謝師伯。”
重九繼續介紹道：“這位是南熠的公主，玉如婵，師伯或許不知道外面的事。”
随後，重九又對着玉如婵道：“玉姑娘，你說你不知道你所求為何？現在，可有什麽想問的？”
玉如婵看向冰濯雪，雪地裏的寒氣，都比不上站在冰濯雪面前，她問：“人死可能複生？”
重九幾人皆是一愣。
冰濯雪搖頭：“不能。”
玉如婵繼續問：“如果有一個人，他不可能被殺死，我該怎麽做？如果是師伯，又會如何做？”
南宮千裏心想，玉姑娘想殺的人，不會是南梧的皇帝吧！
冰濯雪想了想道：“如果是你，放棄，如果是我，也會放棄，既然不可能，又為何要去想，若是姑娘你孤身一人存于天地，大可不要自己的命，但是我想姑娘你死了，會有活着的人為你傷心，你希望他們為你難過嗎？”
玉如婵緩緩呼出一口氣，彎腰道：“多謝師伯解惑。”
與此同時，南宮千裏也松了口氣，然而，下一瞬，他就對上了冰濯雪的目光。
重九繼續道：“師伯，他……”
“半妖，”冰濯雪率先說出了南宮千裏的身份，“而且，妖力很強。”
南宮千裏愕然，他的氣息一直被他隐藏，沒想到，自從進了萬妖窟，是接二連三被識破，他擡手道：“在下南宮千裏，來萬妖窟，是想知道，在哪裏能夠尋到我母親。”
說罷，冰濯雪擡起手指，在南宮千裏身前輕輕一點後放下：“萬年花妖，我認識的，只有一個。”
南宮千裏猛然擡頭：“師伯當真認識！”
“兩千多年前，我游歷孤雲十六州，曾結識一位蘭花妖，與你身上的妖力相仿，至于她現在在何處，我并不知曉，”冰濯雪一頓，“但……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尋到她的蹤跡。”
南宮千裏突然跪在地上：“師伯大恩大德，南宮千裏沒齒難忘。”
重九一驚，連忙将南宮千裏拉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