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046章 第 46 章

照片剛發過去沒多久, 迪克的電話就過來了:“這是我放在你卧室的花瓶?”

提姆:“如果你問的是不是我從德雷克莊園帶來的那支,是的。”

“可我放在那兒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絕對沒有現在這麽完整, 上面确實有很多裂痕,我請修複師都說,碎成那種程度,是沒辦法修的和以前一樣的。”迪克先是低聲自語了一會兒,才恍然道, “所以你覺得這是阿加雷斯做的嗎?”

提姆嗯了一聲:“他也沒有很費心的隐瞞。”

“他是魔法師嗎?”迪克問。

“別忘了, 韋恩莊園禁魔。”

正說着, 他的房間門被敲響, 阿加雷斯在門後禮貌詢問:“提姆少爺, 您是下樓吃飯,還是我給您将晚餐端上來?”

提姆回答道:“我馬上下來。”

說完, 他一邊把玩着手上的花瓶一邊對迪克說:“他到底想做什麽, 我還得看看, 但至少從目前看來,應該沒有什麽惡意,也許真的就是布魯斯當初中了獎,剛好被一個超能力者給撿到,然後又把他招家裏來了。”

“你會把這些告訴布魯斯嗎?”迪克問。

提姆輕輕笑了一聲:“我已經不是他的羅賓, 除非他要求我,否則我是不會主動跟他提起的, 或許布魯斯早就知道,根本不需要我插手呢。”

作為少年泰坦曾經的領導者, 提姆對超能力者并沒有布魯斯那麽強的警惕心,也更願意從一開始就用更包容的眼光去看待他們。

“那我們要不要賭一下布魯斯到底多久才能徹底摸清這個年輕人的底細?”迪克問。

“有什麽不可以呢?”提姆一邊打電話, 一邊往樓下走。

“那我賭一周內。”迪克對自己的導師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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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猜至少一個月之後?”提姆輕松道。

“布魯斯知道你這麽看輕他嗎?”迪克在電話裏笑。

提姆搖頭道:“不是我看輕他,是每個人都有情感傾向,我覺得布魯斯對他可能有點鏟屎官濾鏡?就是明明有懷疑,但又不肯下決心上點強度去查證,這點從他這麽輕易就阿加雷斯留在韋恩莊園就能看出來,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布魯斯更冷酷,高效,仿佛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絕不會讓任何情感左右他的判斷。

但現在,他似乎越來越柔軟了。

“那你喜歡這樣的布魯斯嗎?”迪克問。

提姆微笑着看向正在餐桌前等待他的阿加雷斯,對着話筒說:“總之,一切都在越來越好。”

今天的晚餐只有提姆一個人,但他也完全不介意,獨自坐在餐桌上用餐,他發現今天的晚餐竟然都是他喜歡吃的食物,阿加雷斯及時地向他解釋道:“這些都是布魯斯老爺特別囑咐的,他說原計劃今晚回來用餐的計劃臨時有變,但明天會補上的。”

提姆聳聳肩,他已經過了需要親人陪同用餐的年紀和心理狀态,不過布魯斯如此體貼倒是讓許久不回莊園的他有些不習慣,所以順口問了一句:“他去哪兒了?”

還沒等提姆回答,他的手機就響了,阿加雷斯立刻噤聲,提姆接起電話,才說了兩句就挂掉,拿出手機打開社交網絡上最熱的新聞,正是布魯斯·韋恩和市長女兒約會的新聞,配圖裏正是兩人在韋恩塔頂的旋轉餐廳用餐的情景,女孩兒正挖出一勺蛋糕伸到布魯斯面前,布魯斯張嘴含住勺子的瞬間。

提姆一副“又是這樣”的表情,習以為常地發了幾條信息,又打了幾個電話,處理完之後,才開始吃飯,他突然感覺到身邊的人好像很久都沒說話或者發出任何動靜了,于是擡頭看過去,就看到阿加雷斯一臉冷漠地站在一邊。

“阿格?”提姆叫了他一聲。

阿加雷斯馬上回神,同時立刻換上一副溫和順從的表情問:“提姆少爺,有什麽需要嗎?”

提姆搖頭道:“你剛才在想什麽?”

臉色那麽難看?

阿加雷斯當然不會告訴他看到提姆手機上布魯斯和塞缪爾暧昧的照片,心裏突然升起的一種所有物被他人觊觎的憤怒。

他早就知道布魯斯是哥譚的花花公子,但以前他也不知道布魯斯就是他的貓啊。

阿加雷斯很生氣,布魯斯明明說自己不喜歡被人碰的,自己貼他一下都要千方百計想盡辦法,簡直比每周的地獄工作周報都要絞盡腦汁,但為什麽他就完全不介意其他人碰他,還那麽親昵地喂食,難道對方喂的更好吃嗎?

沒有道理。

遠在北極孤獨堡壘裏和其他外星動植物互相作伴的烏鴉小小的綠豆眼裏忽然發出一圈不起眼的金光,然後暗淡了下去。

在距離韋恩塔最近的某只正在垃圾場覓食的烏鴉忽然僵硬地停下自己啄食的腦袋,然後,它拟人化地将頭扭到一邊去呸呸呸了幾下,朝着韋恩塔飛去。

*

在韋恩塔的旋轉餐廳用完餐,也給媒體們提供了足夠的八卦素材後,營業狀态的布魯西正陪伴市長的女兒塞缪爾小姐來到哥譚劇院。

塞缪爾喜歡歌劇,剛好這些天哥譚劇院正在上演意大利經典歌劇《弄臣》,兩人用完餐後就徑直前往劇院。

巡演的劇團非常有名,而且在哥譚只停留一周時間,今天就是劇團在哥譚的最後一晚,因此今晚的場次座無虛席,今晚的演出一票難求,但這個劇團能來哥譚演出,是韋恩集團給了他們一大筆贊助費邀請他們來的,因此布魯斯·韋恩的臉就是VIP通行證,秘書一早就為他們安排好了劇院的貴賓席。

在進場的時候,頭頂一只黑色的鳥幾次盤旋而過,最後一次從布魯斯頭頂的天空掠過的時候,他敏銳地擡起頭,銳利的眼神直射向天際的那只烏鴉,直到它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雖然天下烏鴉一般黑,人眼很難在很短時間內分辨出烏鴉之間的區別,但布魯斯總覺得這只就是阿加雷斯的那只烏鴉。

不過他又覺得自己也許是想多了,別說那只烏鴉正遠在北極的孤獨堡壘“坐牢”,就算突破了防範嚴密的孤獨堡壘,也很難突破嚴寒的天氣飛回哥譚。當然,這是在它的生理特性還限制在鳥類的情況下。就算它真的離開了孤獨堡壘,克拉克肯定會第一時間知曉,然後通知自己的。

“布魯西,你在看什麽?”

塞缪爾搖了搖布魯斯的肩膀,撒嬌抱怨道,對他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滿意。

布魯斯低頭朝她溫柔地笑了笑:“看到一只烏鴉,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他随口敷衍。

女孩兒捂着嘴咯咯笑了一會兒,沒骨頭似的靠在布魯斯胳膊上,笑道:“你怎麽還信這個?”

正說着,布魯斯忽然摟住她往旁邊猛地讓了讓,一坨鳥屎剛好掉在了剛才他們站在的地方。

女孩驚得低呼一聲,站定後看向旁邊的位置,看到地上的鳥屎心裏也有些發怵,要不是布魯斯拉她一下,那坨鳥屎就會剛好掉在她的頭上,這會毀了她今天的約會。

“好讨厭的鳥!”塞缪爾捂着胸口抱怨道。

布魯斯靜靜地盯着地上的那坨鳥屎,正在努力抑制蹲下撿屎采集樣本的沖動。

眼看着那只烏鴉又要飛過來,布魯斯把屬于蝙蝠俠的工作沖動強行壓入心底,拉着塞缪爾迅速地往劇院裏面走去:“算了,快進來吧。”

等下得找個機會單獨出來問問克拉克那只烏鴉到底還在不在孤獨堡壘。

烏鴉在哥譚劇院的頂部盤旋了一圈,最後停在一處通風管口的位置,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直接鑽了進去。

布魯斯兩人進場後,工作人員将兩人引入貴賓席,布魯斯借口要去方便一下,找了個隐蔽的角落撥通了克拉克的電話。

“我看到新聞了,我同事格蘭特正在往哥譚去,看在我們交情的份上,告訴我,這位女士是這一期的韋恩女郎嗎?”克拉克調侃道。

“別關心什麽韋恩女郎了,交給你的烏鴉還在你的堡壘嗎?”布魯斯直接問。

克拉克疑惑道:“在啊,如果它有什麽異常的話,喬會通知我的。怎麽了?”

“算了,沒事。”說着他就要挂電話。

“哎,等等……”

“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娛樂版新聞了,以及,沒有什麽韋恩女郎,只有正在加班的布魯斯·韋恩。”說完他就挂掉電話走了出去。

他落座後不久,歌劇就正式開始。塞缪爾是真的喜歡歌劇,從開場之後,就完全不再關注身邊的布魯斯,而是聚精會神地觀賞。

布魯斯表面看上去和塞缪爾一樣專心,但實際上還在琢磨剛才看到的烏鴉,雖然蝙蝠俠注重理性的邏輯和證據,但他也從不會忽略感性的直覺,他總覺得剛才看到的烏鴉有點不太對勁。

他拿出手機悄悄的給阿爾弗發短信,想知道阿加雷斯此刻在做什麽。得到的回複是,他正随侍在提姆的身邊,陪同他用餐。

塞缪爾微微嗔怒地斜了他一眼,布魯斯抱歉地朝她笑了笑,收起了手機,專注地盯着舞臺。

誰也沒發現,一只烏鴉正站在劇院頂部的吊頂處,目光炯炯地盯着腳下貴賓席的位置。

臺上的弄臣正在引頸高歌,高臺上的皇帝被弄臣逗得哈哈大笑,一旁的其他大臣們眼裏或厭惡或鄙夷,劇情正進行到一個小高潮時,突然,從幕布後響起幾聲悶響。

布魯斯猛地站了起來,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高臺上原本坐着的皇帝就僵硬地倒下,紅色的鮮血從他身下緩緩蔓延起來。

“啊——”

距離舞臺最近的率先尖叫出聲。

就在所有人都站起來準備逃跑時,劇場兩側幾個供場內人員出入的門裏湧入數十個戴着小醜面具,手拿重武器的暴/徒們,他們分工明确,每兩人一組,四人一隊地一左一右把持住每一排座位的通道,用槍指着座位上的觀衆。

舞臺上的演員們也被從左右兩邊上場的暴徒們控制了,接着,從舞臺側面走出一個和場上的弄臣同樣裝扮的人,他拿着槍,一邊往舞臺中央走,一邊毫不猶豫地舉槍射殺了那個扮演弄臣的演員。

現場又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扮成弄臣的小醜站在演員倒下的地方,向觀衆們張開雙臂。

“女士們,先生們,一直做觀衆有什麽意思?大家應該都參與進來,這場戲劇才會精彩。”

布魯斯已經失去了最佳的退場機會,此刻身邊的塞缪爾更是因為恐懼而死死攥着他的手臂。他只能暫時按兵不動,同時按下手機裏聯通蝙蝠洞的警報按鈕。

“現在,我們的國王在哪裏?”小醜興致勃勃地看向臺下的衆人。

舞臺控制室應該也被小醜幫的暴徒們控制了,追光燈來回掃着臺下的觀衆,每一個被燈光照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瑟縮和啜泣。

在哥譚沒有人沒聽說過小醜的兇名,所有人都在疑惑他怎麽在這裏,小醜作為全哥譚最危險的犯人,不是應該在重重把守的阿卡姆精神病院最底層嗎?他怎麽又越獄了?還有,蝙蝠俠怎麽還不來?

追光燈再次掃過布魯斯的時候,圓形的光源終于定格在了他的身上。舞臺兩邊的屏幕立刻同時将表情肅穆的布魯斯以及藏在他肩頭瑟瑟發抖的塞缪爾投放出來。

“啊,找到了,我們的國王在這裏。”小醜朝着布魯斯的方向做了一個誇張的宮廷禮儀,繼續說道,“那麽,有請我們的國王……哦,還有他的新王後,走上王座吧。”

立刻有兩個暴徒用槍頂着布魯斯和塞缪爾,将他們往舞臺上驅趕。

“你們想抓的是我,和她完全沒有關系,我跟你們上去,但是她留在這裏。”布魯斯鎮定地說。

“少廢話,老大要你們兩個,你們就都得上去,誰讓她倒黴碰到了你呢?”押着他們的暴徒用槍口怼着他的後背将他粗暴地往前推。

布魯斯往臺上看一眼,牽着塞缪爾慢吞吞地往舞臺上走去。

他希望得到消息的随便誰,能快一些趕到這裏。他按的是紅色警報,這是專門給小醜設的警報,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警報所代表的危險性。

與此同時,所有蝙蝠家成員的警報器一同亮起。

提姆立刻站起來往樓上走,站在身邊的阿加雷斯一言不發地為他讓了路,就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麽很危急的事一樣。

提姆走到樓梯中央的時候,回頭看了阿加雷斯一眼,阿加雷斯面沉如水地将餐桌上的餐碟一一收進餐車。

“阿加雷斯。”提姆還是出言叫了他一聲。

年輕的管家擡頭看他,眼中如冰雪般的冷酷還沒來得及完全消散。

“我和阿爾弗有要緊的事商量,莊園暫時拜托你了。”

阿加雷斯慢慢展露出一個笑容:“請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在莊園主人忙碌的時候前來打擾。”

提姆沒再說話,轉身匆匆朝樓上書房的位置走去。

阿加雷斯只留了很小一部分精神在莊園快速處理庶務,他的大部分心力都放在了哥譚劇院,被劫持的布魯斯身上。

塞缪爾長年在國外讀書生活,這是她回哥譚的第一年,所以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規模的恐怖/襲擊。她有些腿軟,幾次踉跄着差點跌倒,都是布魯斯扶住了她。

“快點走!再慢吞吞的,不用老大發話,我就崩了你!”押送他們兩個的其中一個暴徒再一次粗魯地用槍身敲了布魯斯的後腦一下。

“砰”一聲。

身邊的塞缪爾只叫了半聲,她的聲音就像卡住似的戛然而止。

她的側臉和布魯斯的後腦都被濺上溫熱的鮮血——死的是那個對布魯斯動粗的暴徒。

站在臺上的小醜姿态誇張地吹了吹手中的槍口,漫不經心地說:“竟敢對我們的國王不敬,死罪。”

塞缪爾忍了許久的恐懼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她死死掐住布魯斯的手掌,不停地深呼吸調整自己,生怕自己馬上崩潰。

布魯斯任由她掐住自己,還低聲安慰道:“不要怕,塞缪爾,GCPD馬上會到這裏,戈登局長會盡全力救我們的,我也會保護你。”

暴徒太多,現場手無寸鐵的普通群衆也很多,這種情況下不能輕易反抗激怒這些暴徒,因為在這種極端情況下,所有人都是利己心态,即使他能夠瞬間制服3-4個暴徒,但逃生心态會促使這些普通人不顧一切的想要離開這裏,到那時發生踩踏事故,有可能會比暴徒的武器鎮壓産生的傷亡更多更嚴重。

就在布魯斯的腦子瘋狂運轉,想要及時想出脫困辦法時,小醜揮了揮手,在布魯斯剛經過的那一排忽然響起一陣槍聲,與此同時響起了慘叫聲和哭泣聲,幾個人倒了下去。

“不過我們确實得催促國王走快些了,不然你的子民可是會越來越少。”小醜在哭泣和慘叫聲中愉悅地說着。

布魯斯緊緊咬住牙,他半扶着塞缪爾說:“我們走快點,別害怕,我不會讓你受傷。”

塞缪爾忍着眼淚點了點頭。

兩個人加快了腳步,但小醜再一次朝着他們路過的那一排揮了揮手。

布魯斯目眦欲裂,不顧一切地沖上臺去想要制服小醜。就在他掙脫塞缪爾手的一瞬間,劇院的燈忽然全部黑了。

原本應該響起的處決式的槍聲并沒有響起,原本守着每一排座位出口的位置到是忽然此起彼伏地響起慘叫聲,而最清晰的聲音正是出自布魯斯和塞缪爾身後的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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