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Record 15

第015章 Record 15

畫家會翻閱歷史中的著名畫作去鑽研它們的特性,有時還會臨摹。人類本質就是這種生物,明明無法停止走向未來,卻總是在模仿過去。

抱歉突然這麽狗屁不通地哲學起來,我只是看到了面前的場景有感而發。

公園被男學生們占領,大部分人都能一眼看出來不是什麽乖學生,零星兩三位女生普遍是依附于身邊男性存在的低端辣妹。

冬天前總能在這裏看見的吵鬧小孩們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不良踩在秋千上和旁邊的同伴嬉笑,留下鞋印也不管。

仿佛無門檻的博覽會,來的人都是沖着油米贈送的大媽大爺。

展覽品是兩個男性,其他人坐在臺子上看他們互毆。人群中時不時爆發出喝彩或者倒彩,他們彼此交流自己分別在這兩個男性上花了多少錢。

一副老大樣的男性穿着東卍的特攻服,還長着很熟悉的臉。貌似是昨天在小巷裏踩了河谷末子手的男人。

他看起來氣壓低得很,大腿上還綁着繃帶。

是麽,不良的聚衆賭架啊。

我興致恹厭,這種事并不值得在意。

先說好我對東卍可沒有什麽期待,畢竟是一群初高中生搞的暴力性質團體,足足有百人。同樣年紀輕輕的管理層能控制住不爆發什麽大規模流血事件就皆大歡喜了,真指望沒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雖然不想管,但畢竟是東卍的事。以防萬一還是告訴三谷一聲吧。

在鮮少有人會注意的兩個設施的夾縫裏,我錄制了一段賭架的視頻,順便拍下了那個一副老大樣的東卍成員的臉。

當然沒有聲音和閃光,餘的手機來自外海,可不受“偷拍是違法行為,所以不能關閉閃光燈”這條規則約束。

靠在設施上,我快速編輯好了發給三谷的彩信。

【收件人:三谷隆

餘昨日夜觀星象,預見兇魔作祟之兆,心思憂愁。

于今日在此地發現被兇魔附身的可憐人,犯下了将人置于輪盤賭上的鬥獸之惡行(還踩在秋千上面太可惡了,為什麽不珍惜公用設施啊!)。若不及時制止,定會凄慘地泯滅在黑夜裏。

去吧!把他身上的兇魔剝落吧!

[圖片][視頻文件]】

很快三谷的回信就來了。

【發件人:三谷隆

我知道了,謝謝學姐。

學姐先回家吧,小心一點,注意安全。我會解決的。】

【收件人:三谷隆

這件事不用汝說。

餘的潛入很成功,已經準備戰略性撤退了。】

“你…”

大概是想和同伴聊點私人話題,男學生想找個隐蔽的角落和女生說說話,原本有些不情不願的男生看見待在這裏的我有些迷茫。

與此同時我關掉了手機:“汝等慢慢交流吧,餘就先走了。”

我打算就這麽回家,安安靜靜地混跡在不良學生中去往公園出口,然後徹底離開。

哪知男學生突然抛下同行的女生追了出來,狠狠拉住我的衣服。

“等一下,你一個人嗎,來這裏幹什麽?”

“…餘來尋找星之蹤影。”

若是常人,定會被餘這一句話擾得思考不能,留下一句“你在說什麽啊真是莫名其妙”而放餘離開。然而這男人卻并非常人。

“白天來看星星真是浪漫啊。”

沒有錯,他的眼睛裏閃爍着貪狼般的光輝。訴說着“好久沒見到這麽正的女生了今天我必須拿下”。

我一陣惡寒,一邊和他打太極一邊往出口走。

“常人所言的浪漫餘并不理解,只是在尋找解決苦惱的辦法而已。”

“你有什麽煩惱呢?說出來哥哥我幫你解決。”

“不用了,餘有哥哥了。”

“原來你有哥哥啊?你這麽溫柔一定很會照顧男人吧,兄長大人真幸福啊。要不要和我交個朋友?我也很會照顧女人哦。”

“真的不用了謝謝。”

眼看勝利就在前方,只要再走兩步就能沒入小巷溜之大吉了,這個弱雞貪狼我覺得我還是跑不過了。

但是和他同行的女生停機的大腦好死不死再度運轉了起來,也不顧一輪賭架剛剛結束真是安靜的時候,中氣十足地沖着我喊。

“你這女的拽着別人的男朋友幹什麽啊!”

于是大家都看過來了,包括老大樣的東卍男。

東卍男往旁邊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拍拍褲子站了起來,很典的尋仇姿勢。

我放棄跑走了,畢竟我身上還穿着校服,要是他事後來學校尋仇會更麻煩。今天為了巡邏還是帶了武器的,輕傷狀态幹掉在場和我明顯敵對的人應該不成問題。

“好久不見啊。”他氣極反笑,站在我面前。

弱雞貪狼和他女朋友以及一部分人先跑了。大概是知道下面的內容不再是單純的賭架了,可能會殃及池魚。

“先從哪裏開始?”

他惡心的目光在我全身上下流連,似乎是篤定了我沒有反抗能力。确實,和大部分男性相比我都只能稱得上嬌小,看起來毫無威脅性。

遠遠聽見了摩托車的聲音,是三谷的愛車小貓。

“腿?還是臉?”

我一臉窮途末路、準備棄卒保帥的樣子,害怕地回:“那就臉…吧。”

“是嗎,那就——”

他大概是沒有料到我還敢反抗,蠢貨,昨天我在他腿上那一下看起來沒能讓他長記性。我的拳頭打在了他下巴斜右下方,短暫的暈厥感讓他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不過由于過硬的身體素質還是很快就恢複了過來,但在那之前我就像蛇一樣爬上了他的身體,雙腿絞緊了他的脖頸,一只手狠狠抓着他的頭發。

他大概是想阻止我,手想碾碎我的腿骨般恐怖。不過在那之前,我的鋼筆就紮穿了他的手掌。

尖叫聲。他吃痛倒在地上,年輕混混就是這點最方便。雖然似乎什麽都敢幹,但只要自己流血了,還仍要直面毫不畏懼的一方都會有些猶豫。

他算好的了,回過神來就準備以牙還牙。其他圍觀群衆本想進行正義的多打一,但看那流了血的領頭羊,騷動不斷、一時無人上前。

有察覺狀況不太對的人直接撒腿跑了,留下的這些人裏有的說要報警,有的制止,亂亂的。

實際上對我來說,不管殺人還是犯下坐牢的惡行都無所謂。對我來說,監獄裏還更安全呢,不過最好還是避免這種情況。

“我饒不了你!!”

但在他起身前,我就祭出很實在的一腳,直接踢在了他的腦袋上,他的身體一瞬間垮了下來,昏倒在了地上。

我在圍觀群衆裏随機選取了一位幸運觀衆,拿着鋼筆作勢就要向他沖過去。

“啊啊啊不要啊!”

圍觀群衆很給力地飙出眼淚,像被鯊人狂追殺的普通民衆一樣撒腿就跑。

然而他好想逃,卻逃不掉,直到鄰居先生出現在了前方,那頭銀發在黃昏下透着光。

他對我還在這裏這件事感到疑惑:“…學姐?”

之後,我像恐怖片最後的幸存者一樣被遲來的三谷噓寒問暖。

我避重就輕,把鍋全推到清水将貴身上,就是剛才被我幹掉的東卍成員。但我本來就沒做錯什麽事嘛,正當防衛啦正當防衛。

我坐在公園外圍的長椅等待三谷,等到天空從暖黃變成火紅,又黯淡下去時他才出來。三谷有些不滿地站在我面前,末了還是嘆了口氣放棄了。他抓起我的胳膊拽着我走,不過實際上動作很輕。

“汝太慢了!”

“…那個人真的是學姐幹掉的嗎?”

“什麽,三谷你敢質疑我的實力!?”

雖然打人的時候我很硬氣,但現在還是有些擔心連累到鄰居先生的,急了就忘了措辭:“我不太懂現在暴走族的事,三谷不要緊嗎?汝和這個逼是一個團體的,主動打人的可是我哦?”

“不,沒關系。我只是稍微有些驚訝,”三谷有些猶豫地看着我,而後目光一轉,“…清水那家夥是參番隊的,擅自借用東卍的名頭賭架,而且還要對你出手…總之都是他的錯。”

你不用太擔心。他想表達這個意思。

“你們參番隊隊長是叫阿帕來着?”

“是的,不壞但是個十足的笨蛋。總之學姐沒有做錯任何事啦。”

“這我當然知道啦,”我發出了嘲笑,“老是強調我沒錯的笨蛋後輩。”

“不,我改變主意,果然學姐還是被審判一下比較好。”

“你這家夥也被「機關」侵蝕,妄圖把我推上絞刑架了!”

三谷認真地說:“沒錯,請學姐做好準備。”

當晚我受了水煮西藍花之刑,三谷強迫我全部吃完了。太痛苦了,等我有了足夠的錢就讓西藍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一本正經做這種事、還順着中二病言論的三谷實在是蠢得讓我有點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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