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Record 18
第018章 Record 18
我認為這個城市的夜晚還是太有人情味了,會有人關注游蕩在街上的少男少女。群聚倒還好,落單很容易被人關注。
公園很安靜,在不良少年們失去對于它的支配權後它又變回了原來那樣。我躲在滑梯裏,蜷縮着身體,什麽都沒想,只是一動不動的。
愈是平靜,愈是不安。這時若是被殺了,才能讓我真正安心下來。
我對于電子産品的興趣不是很大,但無聊的時候還是應該看看手機。我打開手機,看到了一個未接來電。
「聯系人:河谷末子」
我撥回去,她接了。我聽見她的喘氣聲,大概只有兩秒就挂斷了。最壞的想象在腦海裏浮現。
“抱歉,借我一下……”
利落地用随身攜帶的十字架撬開了鎖,我借用了不知道誰停在公園旁邊的兒童自行車騎向了當地的警署報案。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長相和手機號,以“我的朋友失蹤了,她的家人也聯系不上,直到剛才進行了讓人不安的通話”為主要理由和警官講述。
拒絕了警官讓我先回家的提議,我沉默地坐在角落裏。玻璃門外的天空慢慢亮了起來,有人推門進來,一男一女,急促的腳步聲如同啼哭一般。
好像是鎖定了目光,那名男性沖我跑過來。我大概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沒有回避,等待着他。
一記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擡眼望去,那名男性反而像被打的人一樣,眼淚落了下來:“就是因為你這種人帶壞末子,老是去那些不安全的地方,她現在才會,她才會……”
女性和警官姍姍來遲地攔住了想要更進一步的男性。我問旁邊的人:“可以告訴我河谷末子怎麽樣了嗎?”
“被發現倒在街頭,受了重傷。”警官簡短地回答。
過了一段時間,我和河谷末子的父母解除了誤會。他的父親發揮了Japan特有的鞠躬精神給我道歉,看起來完全不打算有什麽實質性的賠償,給我幹無語了。
在那之後我和他們一起去看了河谷末子,看着躺在重症病房裏面目全非的她,我才意識到那是多重的傷。
頭上縫了七針,牙齒被打斷,右眼視網膜剝離。遍體鱗傷、肋骨骨折,現在還昏迷不醒。
就算女兒再怎麽叛逆,家長這下也是擔憂大于怒火。怒火轉而噴到了害她女兒變成這樣的人身上。
“是誰幹的?”我裝出一副無比憤怒的樣子,讓我知道兇手究竟是誰,我非得把這老父親扇在我臉上的巴掌讓他也嘗嘗才行。
末子父親顯然不想和外人說這事,牙齒顫抖着什麽都沒說。他的妻子想着剛才的事,出聲回答:“是末子的男朋友——”
“男朋友?!”她的父親被這個稱呼激怒了,“那個混蛋小子,社會的垃圾!就是因為渣滓暴走族,我的女兒才會變成這樣!!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混蛋和我女兒有關系——!”
我冷靜提煉關鍵信息:“她的暴走族男朋友和別的暴力團體有矛盾,導致末子被他們針對了?這也太過分了。”
不對勁啊,我想她男朋友那個紅毛爆炸頭不是能當暴走族的料。
縱然滿心疑惑,末子父母的反應卻證明了事實就是這樣。她的男朋友在別的醫院,末子父母說不出口的是末子還被強迫了。
和被淩辱至此的末子相比,男朋友君受的苦卻要少些。但也滿目猙獰、身上全是繃帶,被圍毆得很凄慘。
那時末子一個人倒在路上,如果不是我報警了,她要更晚才會被行人發現。
剛才不答我的末子父親話匣子已經完全打開,說得唾沫飛濺。但因為怒火中燒時常喘不上氣,聲音也沒大到擾民的程度。
他語句不順,是不常罵人的樣子,他的妻子安撫順着他的話說:“我當時也想他不太像好人,東京卍會,一群不良少年還起這麽威風的名字。”
還不知道把女兒打成這樣的是誰,老父親能罵的人只有末子的暴走族男朋友。這時聽見東卍的名字我什麽感覺,暴走族的鬥争牽扯到普通人也屢見不鮮。這種“文化”已經滲透到社會各個層面難以根除,偏偏熱愛鬥争的暴走族大多是高中都沒上的未成年,警方拿他們也頭疼的不得了。
回去後,我沒問鄰居先生,一如既往,仿佛根本不知道這事。因為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向貳番隊隊長詢問。
東京卍會參番隊隊長林田春樹,也就是通稱的“阿帕”,他的兄弟被暴走族愛美愛主圍毆,女友也就是末子被殘忍對待。按照不良少年的習性,東卍鐵定會為了朋友和愛美愛主開戰。
按理來說這不管我什麽事,最多擔心一下鄰居先生別也被陰了。但大概是改不了習性,心裏知道自己處于這種和死亡有關的氣氛裏,不做點什麽還是難以安心。
“今天你也來了。”
坐在重症病房長椅旁的末子母親對我蒼白一笑,她的笑和末子有絲相似,卻給人心裏又抹上一層陰霾。
末子的父母在誤會解除後也很快接受了我,只是還有些尴尬,他們二人的面容如出一轍的憔悴。
我沒刻意找話題,他們也說不出什麽話來。“我去打點水”母親這樣說,緊接着父親也去了廁所。我一個人百般無聊地坐在那裏,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是Mikey和Draken,他們在末子病房門口停下了。
“你們來幹什麽?”
像是責問,這話卻毫無惡意,只是單純在詢問。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病人身上,Draken本就有點愧疚到來的虛,被少女冷不伶仃的一句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