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 22 章

陸時汀挂斷電話, 心裏升起對徐圖之的愧疚,他瞧着幽長的走廊,盡頭的窗, 光影模糊。

這一個多月一共來了45位向導, 但依舊沒有一個能夠和他匹配。

而他失控了。

哨兵一旦開始失控,之後只會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嚴重。

他能夠堅持3年嗎?

其實他不該接近小土豆的,但很抱歉, 他不是那麽有道德的人。

“陸哥!”

左可和餘夢從走廊盡頭朝他跑了過來,兩人神色間的擔憂都來不及收起來, 着急忙慌地跑到陸時汀身前,把他仔細打量了一遍。

餘夢:“陸哥, 你沒事吧?”

陸時汀嘴角一扯:“我沒事,餘夢,左可, 讓你們擔心了。”

他精準的叫出兩人名字, 可把兩人驚到了。

左可更是張嘴就來:“陸哥!你失控把臉盲治好啦!”

餘夢給了他一腳。

陸時汀搖頭:“那倒沒那麽神奇。”

左可更好奇了:“那陸哥你怎麽認出我倆的?”

Advertisement

陸時汀高深莫測的不做聲,首先他倆是一男一女的搭配,其次這個搭配在白塔裏會對他這麽熱情的只有他倆了。

“那不重要, 陸哥沒事才是最重要的,陸哥你別擔心, 我去查了,咱們聯邦記錄在檔的向導現有563人, 一定有能匹配上的。”餘夢信誓旦旦。

陸時汀其實心裏挺感謝他倆的, 還有斯諾, 他們不過是順路一起來的緣分,自己也沒幫過他們什麽, 可他們一直都很關心、照顧自己。

“嗯,一定能的。”陸時汀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他們倆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但他們都不是杞人憂天,苦大仇深派,很快就把這事給丢到腦外,聊着天向室外訓練場走去。

左可:“陸哥,你和誰打電話啊?女朋友?”

陸時汀:“男朋友。”

他走出兩步又停下,回頭看向停在原地的兩人:“怎麽了?”

兩人表情精彩地搖了下頭,追上他。

陸時汀等了一會兒,見兩人還是安靜如雞,按耐不住的問道:“你們要不要看看他的照片?”

兩人頓時點頭如搗蒜。

三個腦袋在走廊湊成一堆,陸時汀點開那張全家福。

餘夢一眼鎖定徐圖之:“哇!好漂亮!好可愛!”

左可的視線則定在了陸晉山身上,心髒都停跳了下:“陸哥,你爸好年輕啊。”

陸時汀:他爸?

難道左可可以通過精神體看到亡靈?

“我爸在哪?”

左可向陸晉山一指。

陸時汀怔了一秒後哈哈大笑出來,眼淚都要笑出來了,雖然長兄如父,但要是讓他哥知道有人直接把他認成自己的爸,估計要背着人偷偷氣死。

左可被笑懵了。

陸時汀擦了擦眼淚:“那是我哥。”

左可一聽,重新向照片中不茍言笑的嚴肅男人看去。

小圓臉慢慢浮現出一個小梨渦。

石頭在他們後面不遠處的走廊口,窺探着嘻嘻哈哈的三人。

陸時汀一出現在塔外訓練場,所有目光立即整齊劃一向他看去,神色各異。

其實是有人不滿的,沒人會願意和一個随時可能失控卻無法安撫的哨兵在同一個地方,尤其對方還是SS級。

這些人的臉比寒風還冷,不過也有很多人是為他的回歸高興的,熱情突破冷風向陸時汀打着招呼。

威斯明腳步沉沉的來到陸時汀身前。

大家的神色變得微妙,開始猜測他是不是又要和陸時汀約架。

而陸時汀——他是誰?

威斯明:“首先恭喜你回來。”

陸時汀:“謝謝。”

然後他憑借着超強耳力,就聽到了大家的嘀嘀咕咕。

“哇!這是一笑泯恩仇?”

“是威斯汀明主動的,果然是上次被陸哥打服了。”

“死對頭終成情侶?我開磕了。”

“你也不怕崩了牙。”

陸時汀挑眉,原來是威斯明,要打架?正好,他昏迷了這麽多天也有些手癢了。

威斯明:“你很強,但總有一天我要打倒你,所以在這之前——”

虎目瞪圓:“你要活下去。”

他這句話說的無比認真。

陸時汀從來不覺得他們是對頭,對方願賭服輸的勁兒他也很欣賞。

不過他現在有一點失望,原來不是找他打架的,剛要握起的拳頭松開。

“那你努力,不然等我失控你沒機會。”

別人說這種話是大言不慚,但他說這種話大家完全相信他有這個實力。

兩人眼裏都是如火般熾熱的戰意,沒再多說什麽,他們并沒有和對方成為朋友的意願,他們只想和對方打架然後贏。

各自去到自己位置上站好。

場地上停着十架戰鬥直升機,關于操作的書面內容他們已經在之前的課程中學過了,這次他們将進行實操練習。

左可嘀咕了句:“怎麽感覺咱們什麽都要學。”

餘夢:“技多不壓身。”

陸時汀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帥氣的戰鬥直升機,嘴角輕挑:嘿嘿,他要開大灰機了~

用肩膀撞了左可一下:“等一下到我,你幫我拍張照片,拍帥一點。”

學員們三人分為一組,每一組和教官一起試飛一次,在高空近距離觀看學習教官的具體操作。

陸時汀和斯諾以及石頭分到一組,兩人和陸時汀打招呼時習慣性的帶上了自我介紹。

石頭一臉真誠:“陸哥,你沒什麽事真是太好了。”

陸時汀:“謝謝。”

三人依次鑽入直升機,戰鬥直升機空間不小,石頭和斯諾甚至可以完全直着腰,陸時汀需要低着頭,三人穿着作戰服站在駕駛位後側方。

紅玉教官:“瞪大你們的眼睛仔細看清楚,繃緊你們的腿給我站穩當。”

說着按下操控鍵,螺旋槳轟隆隆轉起,緊接着直升機以一種旱地拔蔥的狂野方式平地起飛,石頭和斯諾瞪大眼睛抿緊嘴唇,瞟了眼旁邊正緩緩起飛的直升機,比他們這個溫柔一百倍。

看來他們遇到了一個超生猛教官。

紅玉教官:“記住了,咱們開的是戰鬥直升機,就都給我戰鬥起來!”

她語氣不屑:“別學那種磨磨蹭蹭的,咱們開直升機是要去戰鬥可不是去郊游的,給我瞧仔細了,彎要這麽轉。”

她話音剛落,直升機突然360°螺旋轉體,陸時汀一手抓住艙門上方把手,一手抓住差點栽倒的石頭,石頭又順帶着抓住了斯諾,斯諾連忙抱住他前方的椅子。

天旋地轉。

紅玉操控着直升機一邊旋轉一邊向更高處飛去:“這一招你們一定要學會,如果将來有孫子攻擊你們,能瞄準老娘叫他爺爺。”

還在地面排隊等待下一波的學員們,用手遮着眼睛,擡頭向天上看去。

“不知道是哪3個倒黴蛋,在紅色炸彈的直升機上。”

“肯定是新來的。”

“我上次就是她,天殺的,害的我直接在上面吐了,丢臉死。”

“嘔——”斯諾忍不住幹嘔起來,目之所及全是金星轉轉悠悠,讓他想吐。

紅玉一通帥氣利落的操作後,之前還發瘋般旋轉的直升機向着雲端一個躍進恢複了平穩,還沒等大家喘口氣,直升機開始直線下降。

就連警報都響了起來。

失重感襲擊着每一個人,陸時汀手上青筋凸起,他站在艙門口,直升機墜落帶起的風席卷着他,有一種快要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撕裂的感覺,紅色眸子向迅速接近的地面看去。

紅玉:“戰鬥中難免會遇到這種情況,注意看,這個時候我們要這麽操作。”

陸時汀和臉色慘白的石頭看了過去。

至于斯諾:“嘔——”

在紅玉的操作下直升機墜落的速度緩慢了下來,隐隐有要向上重新起飛的架勢,不過紅玉卻是突然停止操控:“在我們竭盡全力也無力回天後,這時候我們要怎麽辦?”

她突然從駕駛位上站了起來。

陸時汀在呼嘯的風聲中捕捉到了咔嚓的細微聲響,緊接着他向手上看去,瞳孔無聲放大一圈,糟糕,他把把手拽下來了,心虛地瞥了眼沒注意到這個情況的其他人,動作自然的把手慢慢放下,把東西塞進了兜裏。

完美。

左可仰着頭,陸哥好像就在紅色炸彈的直升機上。

诶?那幾個黑點是什麽?

陸時汀很少有這種表情失去管理的時候,但當他被紅玉一巴掌從直升機上推下來後,還是被驚到了。

不過被推下來的那一刻,他隐約看到石頭因為位置原因是被一腳踹下來的。

這樣一對比,還是他比較幸運。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又為自己感到可恥,居然會因為這麽點區別而感到幸運,他現在可是在沒有任何知會的情況下,被一下子從高空的直升機上推下來!

身體迅速降落,寒風如刀,割的他臉疼也讓他迅速回過神,摸上肩膀上背着的降落傘,毫不猶豫的按下。

嘭的一聲。

白色降落傘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陰影,而後瞬間被風卷飛。

陸時汀雙手扯着傘繩,在這樣的狂風之下努力控制好降落傘。

失去平衡的降落傘一點點回到正軌,陸時汀的手指被凍到發青,為了和狂風抗衡用力到青筋抱起。

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反而覺得興奮。

他喜歡這種刺激感。

周圍的直升機飛的四平八穩,對比之下,他們三個簡直是流浪小可憐,更別提斯諾因為之前就一直在幹嘔,嘔的魂兒早離腦出走了,以至于他壓根沒想起來他們背着降落傘。

地上有教官出動,接住了斯諾,斯諾一落地就跪在地上吐了起來,一臉鼻涕眼淚的。

石頭表現不錯,成功降落。

緊接着就是陸時汀,一副還想再來一次的模樣。

斯諾由于狀态不佳,無法繼續接下來的訓練,被帶去了醫務室。

紅玉把直升機降落下,瞧着只上來兩個人,搖了搖頭。

這一次他們就要自己上手操控了。

陸時汀站在艙門口,單手抓着上方,身體向外半懸空。

左可立即咔咔拍照,舉起大拇指:“帥!”

紅玉:“啧,滾進來,你以為你當模特來了!”

陸時汀挑眉:“紅教官,來你這裏的學員比較少,我幫你一下。”

他突然放聲大喊:“我陸時汀實名推薦紅教官,技術打包票,有膽你就來!”

他這一嗓子,不少學員猶豫了下後就換了隊伍。

這大概就是名人效應。

從沒被這麽多學員選擇過的紅玉開心到大手一揮:“拍!你想怎麽拍怎麽拍!你要願意,拿我腦袋當球拍都行!”

石頭默不吭聲的看着這一切,仿佛被遺忘在角落裏的一塊不起眼的石頭。

陸時汀在主駕駛位坐下,紅玉挪去輔助駕駛位,她剛要開口,陸時汀已經按下了啓動按鈕,螺旋槳還沒等轉熱乎,他就迫不及待的推了操縱杆。

直升機幾乎是彈跳起飛。

紅玉:靠!比她還猛!

直升機可以說是亂七八糟的飛了上去,陸時汀比紅玉還猛但沒有她的經驗和能力,所以主打一個刺激。

每次感覺都要不行了,陸時汀還能勉強救回來,然後進行更刺激的。

後方的石頭搖搖晃晃,惡狠狠的瞪了陸時汀一眼,又是一陣翻轉,他站不穩地晃到了艙門口,着急向上面把手抓去,手指掃過卻抓了個空。

石頭怔愣的看去,只看到了把手殘留的兩端,瞳孔瞪大,下一秒就被甩下了直升機。

在這架直升機裏掉下去人太正常了,畢竟他們才剛剛被推、踹下去過。

下方還有教官觀察着情況,随時接人。

紅玉:“不用管,你繼續操作。”

随着時間推移,陸時汀的操縱絲滑了不少,越來越像那麽回事了。

紅玉很滿意:“不錯,沒丢我的臉。”

地上的學員們瞧着那瘋狂的,卻始終沒有降落的直升機。

“好羨慕。”

“我第一次開的時候都沒開起來。”

“感覺他即使不是哨兵,也能活的很成功。”

陸時汀從直升機上下來,左可把照片給他看。

陸時汀:這不得迷死小土豆~

“謝了。”

“嘿嘿,陸哥客氣了。”

直升機訓練課後,大家就準備去上哨兵和向導的配合作戰課。

陸時汀由于沒有向導,所以他沒有參與這項課程,一個人在打拳。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在訓練,以及和趕來的向導做匹配測試中度過。

期間他因為興奮值超出标準數值,被手環彈出的針劑麻醉了3次。

其中有一次是他剛和小土豆視頻通話後。

他興奮的原因很明顯。

這一次他醒過來後是穿着內褲的,無語的搓了下腦袋,對克萊恩醫生說道:“就是說,這個手環能不能更先進一些?”

克萊恩:“你現在的狀況不适合有這方面的需求。”

陸時汀:“你們去我宿舍時,我不會還應着吧?”

克萊恩:……

陸時汀:“你說我以後和我男朋友,會不會不太容易?克萊恩醫生,有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傳授一下,我不想我男朋友受傷,我也不想忍着。”

他咧嘴笑。

回答了克萊恩之前的話。

大家已經快要習慣陸時汀隔一陣就會被送到隔離室了,随着一次次的匹配失敗,大家看他的眼神也愈發的不同,很多人漸漸帶上了同情和憐憫,又或者是遺憾。

只有陸時汀沒有什麽變化,他依舊是最耀眼,最意氣風發,什麽訓練都能拔得頭籌的那一個。

大家在他的光芒下,有人覺得這光芒太刺眼要是能消失就好了,有人覺得這光芒太耀眼讓人想要追趕。

無論是哪種想法,他無疑都是那個最引人矚目的話題中心。

*

徐圖之推開了一家針織店的大門,清脆的風鈴聲響起,面容和藹的奶奶從櫃臺後擡起頭:“你好小朋友,需要些什麽?”

“您好,我想買些毛線。”

徐圖之用了他一大半的工資,買了這裏最好的毛線,拎着毛線兜上了車回家了。

今天晚上他沒有伏案學習,而是認真的織着圍脖,手上動作缭亂,毛線十分聽話的被編織成型。

汀哥快要過生日了,這邊準備給他送一些東西過去。

這是他們認識後汀哥的第一個生日,過完這個生日汀哥就18歲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哼着歌開開心心的織着,房間裏暖黃色的燈光十分溫柔,他沒有搬回他原來的房間而是繼續住在了陸時汀的房間。

房間裏也就多了些他的東西。

對于這條圍脖徐圖之十分用心,稍微有一點不滿意的地方他就會拆掉重新織,以至于進展緩慢。

織了整整三宿,終于快要完成,不過也到了最複雜的地方。

他準備在兩頭織兩只小鹿。

小鹿——小陸。

但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小心思,那就是他想要偷偷織一個誰都不會發現的小土豆,聰明如他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那就是小鹿的身體——是用來織小土豆最好的地方。

捏了三天的鈎針,手上都捏出了印,他來回換着線,把小土豆的邊緣藏在了藏青色的毛線下。

他的頭發也長出來了不少,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小土豆了,不過由于臉蛋在陸母的精心照顧下不但養好,還養的溜光水滑,所以他現在看上去像是一個剝了皮的土豆。

一宿沒睡。

第二天徐圖之頂着兩個黑眼圈,把裝着圍脖的袋子遞給了老管家。

陸母:“我們之之給時汀準備的什麽禮物?”

徐圖之不大好意思:“就是一條圍巾。”

一個算不上貴重的禮物。

陸母一聽:“圍巾好啊,天這麽冷就需要圍巾保暖,不愧是我們之之用心了。”

徐圖之的不好意思就盡數散了,只剩下了開心。

“阿姨,你說汀哥會喜歡嗎?”

陸母拍着他的手:“肯定喜歡。”

*

左可幫着陸時汀把大包小包拿去他的宿舍:“陸哥,這一兜都是好吃的!”

“你想吃什麽就拿。”陸時汀翻找着小土豆送來的東西,雖然兩人并沒通氣,但小土豆肯定會送東西過來的。

“陸哥最棒!”左可開心的打開那一兜吃的,就聽哇聲不斷。

陸時汀在一堆東西中,勾起那個簡單的白色印花紙袋,打開後裏面是一個透明的塑料包裝袋。

包的很仔細,還放了一個小香囊。

不用問,陸時汀也知道這肯定就是小土豆給他準備的禮物。

他把袋子打開拿出裏面的圍脖,入手柔軟,有一些分量。

藏藍色,如同雪原上方的夜空,他迫不及待的戴上,在脖子上纏了兩圈,兩端在胸前垂下,一左一右兩只梅花鹿撞到了一起。

沒有勾特別複雜的花樣,但是勾的很密實,絕對保暖。

他摸上一只小鹿。

薄唇甜蜜的勾起,小鹿,小陸。

手指緩緩摩挲每一道針腳,想象着小土豆勾這條圍脖時的樣子,他就像是被泡進了蜜罐裏一樣甜蜜。

視線停在小鹿的肚子上,笑了聲,好像一個小土豆啊。

左可歪着脖子瞧美滋滋的陸時汀,不用問,這肯定是他男朋友送的。

戀愛真好,他也想談。

“陸哥,那天我看到你們一家人的照片,你哥穿的那件襯衫我覺得很适合我哥,正好我哥也要過生日了。”

陸時汀:“我幫你問問。”

左可湊近一步:“那多麻煩陸哥,這樣吧,你把你哥的聯系方式推給我,我自己問。”

陸時汀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小土豆送他的圍脖,也沒多想,直接就答應了。

打開手機丢給左可,讓他自己加。

左可控制着要上揚的嘴角:“謝謝陸哥!”

陸時汀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怎麽會有這麽完美漂亮的圍脖,無論是顏色還是小鹿都超級适合他。

小土豆真有品味!

只不過現在小土豆在上課,他不好打擾,等晚上再找他。

要好好的誇誇他。

每次他一誇小土豆,那雙狐貍眼就會美滋滋的眯起,開心的不得了。

所以他知道養土豆的重要事項,那就是——誇誇。

只是可惜,陸時汀并沒有等到晚上,他再次失控了。

而且這次并不是因為興奮值超出數值,所以手環沒有檢測出來,在第一時間給他注入麻醉。

那一瞬間陸時汀是有所感的,只不過他無法控制,擦着頭發的毛巾自手中掉下,黑龍精神體完全顯現,發出一聲無比威嚴的龍鳴。

整個白塔都因此而震動。

陸時汀緩緩擡起頭,有些長的頭發無風自動,赤紅色的豎瞳冰冷,瘋狂,殺氣在蔓延。

白塔的警報聲響起。

緊接着是人聲播報:“所有人不要靠近宿舍樓層,在宿舍的人從窗戶跳出去。”

正在宿舍和斯諾分着,從陸時汀那拿來的好吃的左可,在聽到播報後心咯噔一下。

斯諾已經站在了窗邊又退了回去,害怕的要哭了:“我不敢跳。”

左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下意識的向門口走了兩步,還沒等走出去,餘夢沖了進來,一把抓住他:“是陸哥。”

她是過來瓜分好吃的的,沒有多說什麽,抓着左可就向窗戶跑去,也沒忘了抓住斯諾。

整個樓層時不時的就傳出碎裂崩塌的聲響,那股龐大的威亞橫亘在衆人頭上,雖然無形卻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

餘夢幾乎是把斯諾提溜到窗臺上的,見人抓着窗框不敢跳,沒時間耽擱,直接一腳把人踢了下去。

在她和左可跳下去前,宿舍門口的牆壁突然如豆腐般塌了,他們看到了甩動的龍尾,以及一身殺氣,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陸時汀。

*

徐圖之吃過晚飯回到房間,拿出手機先給陸時汀哥發了消息:【小狐貍打招呼.jpg】

這是兩人之間的習慣。

以免直接發視頻通話打擾到對方,所以先發一條消息,如果對方方便就會發視頻通話過來的。

他翻開厚厚的書,把手機放到一旁,等待着汀哥忙完聯系他。

他們可不是每次只做那種學習的,相反那種學習其實他們做得不算多,更多的時候他們就是開着視頻聊聊天,汀哥會說他這一天都做了什麽,然後他也會說他這一天都發生了什麽。

之後汀哥就會陪他一起學習。

他非常喜歡汀哥陪着他學習,因為汀哥不懂醫學,自己哪怕只是講一些很簡單的,都會在汀哥那裏得到誇獎。

每次都誇的他飄飄然,恨不得徹夜學習,這也導致他的成績突飛猛進。

他想等一下汀哥接通了,肯定會和他展示那條圍脖的,能親眼看到汀哥戴着的樣子,只是想想他就充滿期待。

轉眼看向書桌另一端放着的小蛋糕,是蔡姨教他做的。

寫字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下了筆,捧起了臉頰,開始幻想等一下和汀哥一起過生日的樣子。

不知道白塔那邊有沒有蛋糕?有沒有人給汀哥過生日?

白塔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奧恩作為白塔負責人在人群的最前方。

以免白塔被徹底毀壞,他們現在都跑到了外面,今晚的星星很多,又是一個月圓,借着月光他們可以清楚看到白塔宿舍那層已經被陸時汀徹底毀壞。

他一個人站在那個被他打出的大洞邊緣,身後黑龍盤旋,濃重的黑影就連月光都照不進去,唯有他赤色的眼眸明亮。

奧恩:“陸時汀!”

回應他的是陸時汀的一個揮手,龍尾同時甩起向着奧恩抽了過去,破空之聲帶來無盡的危險。

三頭蛇精神體自奧恩身前出現,其中一頭蛇嘴大張着向龍尾咬去。

教官們同時釋放出精神體向陸時汀展開了攻擊。

不過這都是做表面功夫,為了吸引陸時汀的注意力。

空中幾十架直升機裏,哨兵們已經架好發射器,毫不猶豫的按下扳機,射出的卻不是子彈,而是鎮定麻醉劑。

熊、虎、豹、狼數不清的精神體聲勢浩大的向陸時汀沖去,其中夾雜着數以百計的針劑。

陸時汀站在一條鋼筋上,沒有任何表情,只胸前的圍脖被風吹起,可愛的小鹿好似在踏雲奔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