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人
第13章 女人
鳴賢,三十歲,雁國景州人,正就讀于雁國最高學府大學,學習成績并不理想。長相自己認為還過得去,緣一般,特別是在大學,人人以出人頭地為目标,像鳴賢這樣的落伍者并沒有任何奪目之處。
雖說現在的鳴賢比較落魄,剛進大學的時候鳴賢可是出盡了風頭。鳴賢二十歲不到的時候就考進了大學,而在第一年一口氣拿了六個允許,轟動了一時。之後行情越來越不好,但剛開始的幾年還不至于之後的那麽慘。
他進大學的第三年,叫做玉容的女學生入學,溫柔甜美,鳴賢對玉容一見鐘情。在鳴賢徹底落伍之前,他還是和玉容暧昧過一段時間。後來雖說變成了點頭之交,鳴賢心中玉容仍然和其他女人不同。而玉容,則喜歡上了珋書。
珋書總是和青彰、林熹和博餘走在一起,但實際上以珋書為中心的圈子更廣,玉容也在其中。鳴賢和樂俊不知不覺和珋書圈子的幾個中心人物在一起,使得大學中的其他人格外驚訝。珋書圈子的有些人還不服氣地和鳴賢質問過,憑什麽像你這種落伍者都可以和珋書走那麽近。鳴賢目瞪口呆。
有次連玉容都特地過來找鳴賢,問,“鳴賢是怎麽讓珋書刮目相看的?”
鳴賢不記得他當時回了些什麽,只是有點郁卒。珋書他到底多長了眼睛還是鼻子還是怎麽的,為什麽那麽多人擁護珋書。其實珋書真的很優秀,這鳴賢無法否認,但是珋書那種刻板的思想和鳴賢現在所抱持的想法無法相容,這讓鳴賢和珋書很難和平相處。雖說鳴賢和樂俊和那幫人走得比較近,但是鳴賢和珋書之間還是有些隔閡。
鳴賢真正比較熟的是青彰和博餘,以前鳴賢很讨厭博餘,但相處久了,發現這個人心地不壞,不會害人,也不會像勇年那樣把別人拖下水。他和博餘走近其實也是托了六太,博餘很喜歡六太,比六太大了不止一輪,卻也樂得稱呼他少爺,縱容六太無禮高傲的态度。青彰也比較寵六太,每次六太來的時候他們三個必定會去找他。
珋書不喜歡六太,但也不會說什麽。而林熹,出乎意外地很照顧六太,鳴賢總覺得六太在他們這群人中最喜歡樂俊,最欣賞林熹(看滄迷的大家應該知道林熹的去向)。
後來六太的家人風漢也進入了大學,風漢剛進入大學的時候很高調,後來轉低調。但是所有人都牢牢記住了風漢這個人物,畢竟風漢是讓人印象很深刻的人,特別是在文人聚集的大學,風漢那種不羁武人的氣質,格外顯眼。
鳴賢其實隐隐地猜到過風漢肯定會很受女人歡迎,但他真的見識到的時候,他還是吓了一跳。和風漢走在一起的時候鳴賢明顯地感覺到很多女學生笑着偷瞄他們這邊,而風漢好像很習慣這樣,眼都不眨,心無旁貸地做自己的事,惹得鳴賢在旁邊各種羨慕嫉妒恨。
上課之後很低調的風漢出盡風頭是在射箭的課上,射箭的課只要老師覺得學生基本掌握了,就可以不用上,轉而自己練習,待統一考試的時候得到允許。
交射箭的老師一看風漢的體格,便贊嘆着問。
“你習武過?”
風漢微微一笑,“是。”
老師滿意地點點頭,“會射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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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漢摸了摸下巴,“我比較喜歡用劍,射箭……一般吧,會倒是會。”
老師沒有多說廢話,也沒有費力交風漢什麽,直接讓他射箭試試。
風漢接過箭,很熟練地搭上弓,不怎麽費力地瞄準之後,拉弓射箭,一箭穿心。
正在練射箭的其他人都放下自己手中的弓箭,呆若木雞地看着風漢很随意的射箭,箭箭射中中心。
老師也和其他人一樣,愕然地看着風漢射完十箭之後,告訴風漢,他之後都不用來上課。
當然不用上,練習都不用可以直接去考試了!
鳴賢想看風漢的射箭,特意跑過去旁聽這門他根本不用上的課之後,對風漢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風漢十箭穿心的事,到晚飯的時候,已經傳遍整個大學。
第二天,玉容再次來找鳴賢,這次的話題居然是風漢。
“那個風漢到底是什麽來頭?”
鳴賢驚愕。
玉容,你不是喜歡珋書這麽多年的嗎?!
怎麽一眨眼……
風漢果然是武人,除了射箭,馬術也了得。再烈的馬,在他手下溫順得像兔子,讓教馬術的老師也啧啧感嘆。
而在其他課上,風漢很低調,這讓很多人背地說風漢是大腦簡單的武夫。鳴賢對此很不高興,但風漢笑着說,至少一個國家滅亡的時候,或者戰亂的時候,存活率高的反而是他這樣的武夫,這種毛骨悚然的話。
但鳴賢無論如何都不能否認風漢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就連大學之花,素月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風漢。風漢對其他女生都采取目不斜視的态度,卻獨獨回了素月一個微笑,讓鳴賢在更加腹诽。
“怎麽了?”風漢問,鳴賢動了動嘴唇,什麽也沒說,只是翻翻白眼。
剛好博餘路過,聽到風漢的話,也湊近腦袋,大有刨根到底的趨勢,鳴賢只能對博餘說,“素月。”
博餘呆了一下,轉向風漢,“你對素月有……”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博餘笑得極其暧昧。
“啊,不,我只是覺得剛才的女生,哦,素月氣質不錯。”
博餘過來用手肘拐一拐風漢,低聲說,“那你得小心喽。”
風漢挑了挑眉,“怎麽?”
博餘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拉着風漢到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鳴賢嘆氣道,“沒必要這樣吧。”
博餘瞪了鳴賢一眼,“這很重要!”
鳴賢哼了一聲,靠在旁邊的牆上,雙手抱胸。
博餘笑嘻嘻地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風漢,說,“哎,其實你也有希望了啦。”
鳴賢嘲諷地說,“素月剛才都看了他幾眼了,當然有希望。”
博餘瞪大雙眼,“素月看了風漢?真的,怎麽可能……”說着瞥了一眼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的風漢,用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嘆氣,“是啊,這可是風漢。”
“能有人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嗎?”風漢不緊不慢地問。
“風漢,雖然素月真的很不錯,看素月的樣子,也對你有一定的好感,但你不要去惹她,千萬不能去惹她。”博餘收起笑容,嚴肅地叮囑。
“哦?這還真帶勁兒了。”風漢雙眼放光,改了方才懶散的姿勢。
鳴賢暗叫不妙,看這架勢,其實風漢剛才對素月是沒有想法的,而博餘這一個警告就把風漢給勾了起來。
“風漢!”博餘又氣又好笑地叫了他一聲。
“為什麽不能惹她,她很恐怖嗎?”風漢用堪稱無辜的眼神望着博餘。
“哎……”博餘抓了抓臉,“素月她算是有戀人的。”
“哦,”風漢一臉嫌棄,“我以為是什麽原因,真沒意思。”說完拍拍衣服,準備離去。
博餘連忙抓住了他,“問題是她的戀人!”
風漢頓足,一臉那你說說看的表情。
“素月她長得這麽好看,人又有氣質,哎,本來就不是我們可以攀上的,珋書也許可以。”博餘開始他口若懸河的長篇話語,鳴賢不耐煩地打斷,“博餘,重點,重點。”
“急什麽,”博餘揮了揮手,繼續說,“素月成績一般,不過嘛,人長得太好看了,泸州出美女,她當年可是泸州之花,當然,現在是我們大學之花。聽說以前,泸州那邊的大官啊,富商啊,反正就是一群人去她那邊提親,诶喲,可熱鬧了。不過她執意要入大學,可惜,可惜,拒絕了所有婚事。”
鳴賢心不在焉地聽着。如果說玉容是淡雅的蘭花,那素月是美豔的牡丹。素月在大學非常有名,據傳聞有些國府的大官也曾偷偷向素月提起野合。
素月在陸颉之前沒有确切地答應過任何人,卻也沒有得罪過人。即使知道無望,也有很多男人心甘情願地為素月做事,素月照單全收。
“到大學沒多久,素月就搭上了,啊,不,素月就和陸颉好上了。”博餘的話帶着一股酸氣。
“陸颉……”風漢皺着眉苦苦思索。
“你應該記得的,你剛來的那會兒不是跟他吃過很多頓飯麽。”博餘說完之後,突然閉上了嘴。
如果風漢和陸颉關系好,就憑着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博餘得罪定了陸颉。
但風漢還是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
博餘不可思議地看了風漢一會兒,“他很顯眼的,他們的圈子和我們的圈子不太對盤,你應該記得的,他很出風頭,周圍都有一堆人,有男有女很熱鬧的。”
風漢啊了一聲,“啊,我好像記得了,他家在景州是吧。”
“沒錯。”鳴賢嘟囔。
風漢側目,“如果我沒記錯,鳴賢你也是景州出身?”
“是啊。”鳴賢不熱情地應了一聲。
“哦……是他呀。”風漢琢磨了一會兒,“為什麽不能得罪陸颉?”
風漢每次都可以很快很準确地抓住重點,鳴賢一直都很羨慕風漢的這種才能。
博餘聳了聳肩膀,“陸颉家世很好。”
“這樣。”風漢随口說了一句,沒有下文,倒是想要賣關子的博餘忍不住繼續說。
“陸颉家好像在景州可是有名的富豪,有權有勢,哎……人又長得帥,”博餘說着瞥了風漢一眼,有些氣惱地移開眼神,“武科成績又不錯,當然,沒有風漢你不錯啦,畢竟不是武人嘛,但在我們這些大學生中還是拔尖的。除了人有點飛揚跋扈之外,都很不錯,最重要的是成績又很好。”
博餘嘆氣。
“有多好?”
博餘有些郁悶地望着地板踢了踢,“我不是非常清楚,他進大學比較晚,但我猜,應該比珋書只差那麽一點吧,或者說差不多,前途很好很好。”
風漢沉默地點點頭,但鳴賢卻從風漢的眼睛中看出了興致,忍不住提醒。
“得了吧,陸颉不是我們平民百姓可以得罪的。”
風漢有些天真地歪了歪腦袋,鳴賢低低地哀嚎了一聲後用手蒙住雙眼。他忘了,其實風漢和六太家好像也非常有錢。
“陸颉他們家不只是有錢而已。”博餘壓低着聲音說,他再看看四周,然後用手做出一個拱形,輕輕地在風漢耳邊說,“陸颉的大伯可是禁軍右将軍!”
風漢的雙眼大大地睜大,博餘和鳴賢這才比較滿意他的表現。
但下一秒,風漢突然噗地笑了出來,博餘和鳴賢目瞪口呆地看着風漢,風漢抱着肚子快樂地笑了一會兒,才擺擺手。
“哦,我知道了,謝謝警告。”
“風漢……你,到底有沒有明白呀?”
家裏有人,還是很親近的大伯是隸屬于延王的禁軍将領,這到底意味着什麽,是人都可以知道。但很明顯,風漢的樣子不像是知道了的樣子。
“我明白我明白。”
鳴賢不信,從博餘抿着的下唇可以知道博餘也不信。
沒過幾天,青彰攔下鳴賢詢問風漢和素月的時候,鳴賢早已有準備。他知道博餘這個大嘴巴肯定告訴了其他人。
“這麽說,是真的咯?”
鳴賢深深地嘆氣,“也沒什麽事兒,博餘這個大嘴巴。”
青彰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知道我們也就這些消遣。”
鳴賢贊同地點了點頭,但還是叮囑了青彰。
“不要亂說,風漢也不見得有多喜歡素月。”
青彰睜大雙眼,“怎麽會,素月這種容貌這種才華,能有什麽樣的男人可以躲過,就連陸颉都立刻被素月迷倒了呀。”
“這個嘛。”鳴賢模糊地說了一聲,“到底是陸颉被素月迷倒的,還是素月被陸颉迷倒的?”
青彰訝然,但也皺着眉想了會兒。
“這還真是……但陸颉和素月的确很登對。”
“那是。”
“風漢……應該沒有勝算吧,對上陸颉。”
青彰說。的确,風漢家家世他們不知道,但基本上不可能強過陸颉。陸颉家有多有錢,大家心裏有數,風漢和六太的穿着不錯,卻無法和陸颉的比。而且,陸颉的成績很好,畢業不會有問題,陸颉的人脈也不錯,況且還有禁軍右将軍的大伯,可以說在前途方面比每天打瞌睡的風漢強很多。
“但也說不定啦。”
鳴賢想到對青樓非常了解的風漢,又想到以前在青樓見到風漢時那慵懶的樣子,總覺得風漢不會是那麽簡單的仗身。
“風漢為什麽要對上陸颉?”
一個冷清的聲音道。鳴賢和青彰吓了一跳,看到身邊站着一位長相陰柔的男子。
鳴賢叫不出這個人的名字,但也知道他是陸颉那個圈子的人。
“坐知。”青彰叫出男子的名字,“沒有,我們只是在閑聊,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不,你得告訴我,為什麽風漢要對上陸颉。”坐知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我可不能裝作沒聽到。”
鳴賢低聲咒罵。
陸颉進入大學的時候鳴賢差不多已經落伍,陸颉的圈子強人也比較多,鳴賢當然是靠不上邊的。其實以前,比起珋書來,鳴賢和陸颉圈子的人比較熟,畢竟陸颉沒有珋書刻板。可雖說熟,也只是和邊緣的人們比較聊得來而已,鳴賢和陸颉本人倒是沒有什麽交集。
坐知這個人,鳴賢只認得他的臉,因為身為男子長得如此陰柔的臉,實在太讓人印象深刻,特別是陰柔得不怎麽好看。
珋書長得有些神經質,長相如果劃分,也應該劃到偏向于略陰柔的那邊去,但珋書長得很好看,不會有眼前人這麽不舒服的感覺。
青彰輕輕嘆氣,“真的沒有,我們只是以為風漢喜歡素月而已。”
“風漢喜歡素月?”坐知突然拔高了聲音,青彰和鳴賢連忙拿出手指噓噓了一下,但坐知完全不顧這些,“他怎麽敢!”
“哎,所以說,根本不是這麽回事!”鳴賢惱怒地說。
坐知卻傲慢地擡着下巴,冷哼着,“哈,風漢,就他也想要素月。”
“我說不是,風漢也不一定對素月有想法!”
“好,風漢是想要對陸颉宣戰是嗎?”坐知根本沒有聽鳴賢的話,自顧自地說着,“也許,風漢應該被提醒,關于陸颉的出身。”
青彰皺了皺眉,“這和出身什麽的都沒關系吧,而且宣戰什麽的,你不覺得有點過了嗎?”
坐知吊起嘴角的一邊,幸災樂禍地笑,“不,我會向陸颉發出警告的,讓風漢等着。”
鳴賢狠狠地瞪坐知,“你一定要惹是生非嗎?當年追過素月的人很多,你一定要一個個去告狀嗎?這點自由都沒有?陸颉是什麽?他又不是延王……”
“鳴賢!”青彰驚恐地大喊,這有點過了。
鳴賢狠狠地噴了氣。坐知面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冷笑着說,“很好,青彰,原來你們對陸颉很有意見。”
青彰頭大地呻吟了一下。
“大家都是大學生,誰怕誰呀!”鳴賢撸起袖子,坐知退縮了一下。
“反,反正告訴那個風漢,不要不自量力,素月可不是他可以攀上的!”
“風漢攀上誰呀?”一個好奇的聲音從坐知的背後傳出來,坐知猛地回身,這讓鳴賢和青彰看到背後的來人。
越來越糟,誰過來殺了我吧,鳴賢絕望地想。
老鼠形态的樂俊抱着本書睜大着雙眼看着他們,而旁邊,是正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坐知的六太。
坐知皺着眉看六太,六太雙手放在腦袋後面,一只腿站直,另一只腳點着地,一副不肯靜下來的樣子。
“誰呀,那個素月是?和風漢又怎麽扯上關系的?”
鳴賢想撞牆。六太可是風漢的家人,他們可不敢在六太前面說風漢的八卦,而且這個八卦還是空穴來風。
“素月可是陸颉的人。”坐知俯視着六太,高傲地說。
“陸颉又是誰呀?”六太繼續好奇地問。
“陸颉是……”坐知突然住了口,惡聲惡氣地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六太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啊。”
坐知鄙視地看了一眼樂俊,“你是那匹野獸的朋友嗎,居然敢随便進來,何成體統,珋書也太天真了。”
六太放下雙手,雙眼開始放冷光。
“你又是什麽玩意兒?”
青彰和鳴賢同時跑到六太和坐知中間,隔開兩個人。看到六太凜冽的眼神,鳴賢和青彰都打了個寒顫,六太之前對他們的冷漠,和這眼神比起來都過于溫柔。
坐知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顫抖着指着六太,六太倒是只是輕蔑地看了一眼坐知,默不作聲。
“你,你等着瞧,我一定要向學寮報告!”坐知狠狠地說着甩袖離開。
六太對坐知的背影做了鬼臉,大聲說,“哦哦,随你,恒株大人說過我随時都可以來的~!”
坐知猛地轉身,不敢置信地瞪着六太,用尖銳的聲音大吼。
“不可能!”
六太笑得極其嚣張,“那你直接去問恒株大人本人啊。”
坐知好像在認真地考慮其可行性,猶豫了一下,憤憤不平地離開。
“沒想到恒株的名字還可以這樣派上用場。”
六太滿意地轉身,看到鳴賢和青彰目瞪口呆的樣子。
“怎麽了?”
“你……随便用恒株大人做擋箭牌沒事嗎?”鳴賢顫抖着問。
六太努了努嘴巴,雙手□衣服口袋裏。
“管他呢,料那個家夥也沒膽子去問恒株,哈哈。”
六太爽朗地笑了出來,但鳴賢和青彰笑不出來,樂俊呆呆地望着六太。青彰幾乎是呻吟般地問出口。
“恒株大人如果知道了……”
六太聳了聳肩膀。
“也許會生氣吧,不過歸根到底都是風漢惹出的禍,我猜想輪到我的怒火應該并不大。”
看六太笑得很沒良心的笑臉,鳴賢不知該說什麽好,的确風漢不怎麽被春官喜歡,很有可能被抓住把柄惡整。但六太不是風漢的家人嗎,為什麽會對風漢很有可能被整的事如此開心?
“話說回來,那個素月到底是誰呀?”
鳴賢大大地嘆了一氣,蹲下身子用雙手抱住腦袋。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啊啊啊。”
六太好像覺得很好玩,用手指戳了戳鳴賢的腦門。
“來來,我也許可以給你開導開導,但是你得先告訴我素月是誰?”
“……是我們大學之花,前幾天……”
“然後風漢沾花了?”六太飛快地插嘴。
鳴賢想找到一塊堅硬的石頭去撞頭,青彰同情地拍了拍鳴賢的肩膀。
過了好久,鳴賢才能在六太不斷的插嘴騷擾下,把前前後後的事解釋清楚。六太眨了眨眼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也就是說這次,風漢貌似還是無辜的?”
“……是,但是多虧了你,貌似和陸颉那一邊真的對上了。”
鳴賢情緒低落地回答,六太挑高眉毛。
“哦?我剛才來的時候,怎麽覺得你和那個家夥之間氣氛也不怎麽友好的呀?其實問題早在你和他對峙的時候釀成,然後你只是想把問題推給我是吧?鳴賢你好狡猾,我看錯了你了,你居然辜負我的信任,你還是一個大學生,應當背負着……”
“……六太大少爺,我錯了,都是我的錯。”鳴賢淚流滿面。六太住了口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陸颉的大伯居然是那個禁軍右将軍啊……”六太若有所思。
“是吧,問題很嚴重。”
六太對青彰的話訝異地睜大雙眼,然後笑出了聲。
“不,我覺得非常好玩,哈哈哈。”
“六太,即使你後面有恒株大人支撐着,也鬥不過陸颉的呀,禁軍大将軍和春官府的一介不大的官員不能相提并論的。而且禁軍的将領還可以見到延王大人。”
六太努力地憋着笑,用奇特的表情點了點頭。
“但是我們沒有對上陸颉啊。”
“不……我覺得已經對上了……”
“可是風漢不是沒有對素月懷有什麽特別感情嗎?那一堆推論都不成立啊。”
“雖說是這樣,但很可能只是借口。”
六太歪了歪腦袋,眼睛轉了轉。
“別說你們大學也搞內鬥。”
青彰嘆了嘆氣。
“也不是內鬥吧……只是陸颉那邊的人,早就看我們不爽了。”
“哎,為什麽?”
“因為在他們看來我們是一幫書呆子。”青彰苦笑。
六太飛快地瞄了一眼鳴賢,鳴賢立馬吓出了一身汗。他記得他以前也和六太說過,珋書的圈子是一堆書呆子。六太,求你了,你不要記得這件事,我現在和他們關系好着呢,鳴賢在心中苦求。
六太又去盯了一會兒鳴賢,把鳴賢吓出一缸子的冷汗之後,努了努嘴,“沒意思。”
“但是風漢已經被卷進來了呀!”
“只是流言而已,而且風漢又不是你們圈子的人。”
青彰一僵,風漢的确不像是他們圈子的人,只是和他們圈子的人比較熟,呆在一起的時間較長而已,風漢和其他人的關系也不錯。更何況,風漢不可能以珋書為主。他們圈子的中心是珋書,進入圈子也是變相地承認珋書的領頭位置。風漢完全沒有這種意識。但他們都已經把風漢當作不錯的學友,今聽到六太這麽一說,就知道風漢也許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但流言很傷人啊!”
“流言止于智者。”
六太無所謂地回答,接着轉了轉腦袋,“我找林熹,你們有人見過嗎?”
坐知果然沒能敢去問恒株,只是在上課的時候狠狠地瞪鳴賢他們,樂俊不幸被波及。
沒過半天,大學上下都在傳風漢為了素月對上了陸颉。但是話題中人物的風漢現在請了假r人不在大學,沒有本人的澄清,謠言傳得越來越厲害。
鳴賢絕望地已經聽到了第十三個版本,迫切地祈禱着風漢和珋書不會殺了他。不對,這明明都是博餘的錯,他只是,在坐知前面熱血了一把而已。
珋書最近忙着和春官學東西,很少能見到他們,林熹一臉不關我事的态度和六太一起混,樂俊身無旁貸地認真學習練武,只有鳴賢、青彰和博餘在瑟瑟發抖着等待事情的發展。
最郁悶的是他們也無法大大宣傳風漢對素月完全沒有想法之類的話。風漢那天的确對素月微笑過,也說過素月氣質不錯,所以無法斷定風漢對素月完全沒意思,而且如果風漢對素月毫無想法,也是對素月的一種侮辱,到頭來還是會得罪素月和陸颉。
六太倒是撒手不管,樂呵着說你們弄的爛攤子,你們自己解決,接着和林熹下棋去。
鳴賢郁悶地感覺到最近陸颉開始頻繁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雖然沒有明說,但會久久地盯着他們,弄的氣氛很緊張。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鳴賢欲哭無淚。
素月過于美豔,大學裏追素月的不只風漢一個,有很多男人即使知道素月和陸颉在一起,也還是窺探着素月的美貌。陸颉對那些情敵都很大度,沒有表現出斬草除根的傾向,對陸颉來說,那些男人們追着素月跑是在肯定他的目光而已吧。
但這一次的風漢不大一樣,鳴賢猜想陸颉應該是從風漢這裏感到了壓力。風漢也是很傑出的男人,作為同樣優秀的雄性,陸颉會感到威脅也無可厚非。
在一陣奇妙的氛圍中,風漢回到了大學。
大家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風漢疲倦地推門而入,剎那間一片寂靜。風漢貌似被吓了一跳,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目光,輕輕地皺了眉。
鳴賢要走上前,但離門更近的坐知早一步跑到風漢前面,冷笑着開口。
“風漢,就你,居然敢追素月?”
大家一聽到素月的名字,都紛紛打起精神。陸颉懶懶地坐在一群人中間,眼睛緊緊地盯着風漢不放,素月抿着嘴唇,垂下視線,誰都不看。
陸颉是大學的女生公認的完美男子,但風漢也不差,在野性的男人味上更勝一籌。看眼前這樣子,素月應該是選擇了繼續和陸颉在一起,但誰知道呢,風漢還沒有表态。
風漢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擡着下巴瞪着他的坐知,才慢慢開口,聲音帶着無法掩飾的濃濃困惑。
“素月是誰呀?”
寂靜。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瞪着風漢,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坐知張大着嘴巴,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沒過多久,玉容第一個笑了出來,之後一片哄堂大笑。
風漢甚至不記得素月!
鳴賢大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風漢的肩膀。
“風漢,你太帥了。”
風漢聳了聳肩膀,把小小的錢袋扔給鳴賢。
“給我打份飯,我現在快要累死了。”
“風漢。”
風漢擡頭看到陸颉穿過半個食堂走了過來,笑聲慢慢沉了下去,大家都屏住呼吸看事态發展。風漢歪了一下頭,微笑道。
“哦哦,陸颉,是吧?”
陸颉以幾乎覺察不到的程度微微蹙了眉,毫無溫度地回笑。
“嗯,能不能擠出一些時間,我想和你兩個人談談一些事。”
“哦,等我吃完飯休息個下午吧,我現在很累。”
風漢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大搖大擺地走到林熹旁邊,給鳴賢使眼色,“快點啊。”
鳴賢黑着臉去打飯,六太也是,風漢也是,怎麽盡會使喚人。但看在風漢實在疲倦的份上,還是放過他好了。
鳴賢打飯回來後,看到風漢半睜着眼睛,問林熹以後的打算。看到鳴賢回來,風漢立刻停住話題,迅速地掃蕩所有飯菜,之後拍拍衣服,回寮睡覺。
在所有人都開始很八卦地等着陸颉和風漢的對峙的時候,鳴賢有幸見到了這所謂歷史性的一刻。
快到晚飯的時候,鳴賢忍不住去找風漢,沒料撞上正在風漢房間門口對峙的陸颉和風漢。說是對峙,但這情景過于滑稽,風漢貌似剛從床上爬了起來,墨綠色的長發披散在肩上,有些打結,只穿着單薄的裏衣,外面随意地披着一件外衣,而且風漢并沒有穿鞋出來,他只是赤腳踏在鞋上。風漢睜着迷茫的雙眼,打着哈欠,腦袋一點一點地砸在門框。
鳴賢不由地對從被窩裏揪出來的風漢感到同情。
陸颉有些尴尬地咳了咳,上下掃了一下風漢。
“要不我明天再來?”
“不用了,快說快結束得了。”風漢撓了撓頭發,又打了一個哈欠。
陸颉臉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風漢,微微一笑。
“沒什麽,我只是對今天坐知的作為感到抱歉,過來道歉而已。我一聽就猜出這大概只是流言,卻沒能及時攔住坐知。”
風漢還在缺覺的迷茫中,“誰啊,坐知?”
“哦,就是今天指責你的那個人,記得嗎?關于素月?”
“我想起來了,那個素月貌似還是你的相好是吧?”
陸颉淺笑着回答,“沒錯,就是她。風漢應該對素月沒有什麽想法吧?”
這麽□裸的問題,說什麽相信這些只是流言,□去吧,鳴賢腹诽。
風漢再次打了一個大哈欠,揉着眼睛,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
“比起素月,我對你更感興趣。”
說完,以軟綿綿輕飄飄地腳步退回房間,啪地關上門。
陸颉頓時石化在門外,英俊的臉僵硬得像石塊。
第二天,人們發現陸颉和風漢并沒有真正對上,陸颉再也沒有往風漢周圍投過眼神,反而攜着素月繞着風漢走。
這是什麽情況?素月還是穩穩當當地和陸颉交往,可陸颉為什麽要避開風漢?陸颉怕風漢?
而風漢自己也對此一頭霧水。
鳴賢看着一臉不解的大家,靜靜地喝了一口茶。
別人不知,但他是知道的。鳴賢得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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