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發色

第12章 發色

鳴賢,三十歲,雁國景州人,正就讀于雁國最高學府大學,學習成績并不理想。在大學關系不錯的同窗有從巧國來留學的樂俊,還有雁國北部出身的青彰等,最近又有了棄武從文的風漢。

風漢剛進來的時候非常高調,但一旦開始上課,就一改前面的風光,變得格外低調,除了上課吃飯,幾乎找不到人。

待兩周後,風漢才又開始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偶爾和他們一起閑聊。

比起風漢,鳴賢他們對風漢的家人六太更加熟悉,畢竟六太跑到大學玩的次數較多。但其實,比起六太,風漢更容易相處。風漢處事圓滑,雖說有股無法忽略的強勢氣場,平和的性格很容易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鳴賢仍然不解的是,樂俊對風漢抱着很恭敬的态度,樂俊對此的解釋是他剛到雁國的時候,風漢和六太幫了他不少忙,才會對恩人态度恭敬。

鳴賢總覺得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但樂俊就是不開口,鳴賢這時候就很希望樂俊可以像博餘那麽多嘴。

風漢讀大學一個很明顯的後果就是,六太再也不直接來找他們了,六太每次一來大學就奔向風漢那邊。而最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和之前的頻繁對比起來,幾乎見不到人影。

和風漢提了一下,風漢也笑笑,不在意地道,“這小子最近有事兒要處理,比較忙。”

風漢這人習性懶散,一整天都感覺無所事事的樣子,可只要仔細一看,其實風漢都在做事,要麽看書,要麽聽別人說話,但就是會給人一種慵懶不做事的感覺。

為了讓風漢适應,鳴賢給他找來了歷年的優秀文章,風漢很感興趣,結果看着文章笑個不停。

對不解的鳴賢,風漢用手背拍了一下那些紙張,意猶未盡地說。

“太稚嫩了,夠我娛樂了。”

鳴賢再次差點暴走。

但無法阻止風漢繼續用別人的文章找樂子。

不知為何,風漢一直給鳴賢一種很可靠的印象,鳴賢有次和風漢聊着聊着,不小心被套出之前去過青樓的事。一不做二不休,鳴賢向風漢托盤而出自己被六太抓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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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漢冷哼。

“那小子鼻子可靈了,我就是從青樓出來,故意找一家客棧洗完澡回去,他都能聞得出。你那麽明顯的味兒,聞不出才怪。”

鳴賢目瞪口呆。他随即想到以前看到過風漢在青樓,而風漢在青樓那慵懶自然的樣子,和自己每次去青樓的局促以及勇年的得瑟不一樣。風漢也應該是青樓的常客吧,但比勇年更有品。

“那個,風漢啊,你常常去青樓?”

鳴賢剛問完,馬上後悔了,風漢似笑非笑地瞅着鳴賢。

“雖說我現在不怎麽常去了,但,怎麽了,想要我傳授經驗?”

“不,不。我都不去青樓了。”

風漢訝異地挑挑眉,“從良了?”

“哎……怎麽說呢。”鳴賢抓抓自己的頭發,“被六太抓包,居然落下心理陰影了,再也不想去了。”

風漢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真可惜,如果你要去的話,我還真可以給你介紹不錯的地方。”

“哦,沒關系,上次的地方其實很不錯。”鳴賢悶悶不樂地回嘴。

“你該不會每次都只去了一個地方吧。”

風漢樂着,喝了一口酒。風漢的酒量不錯,平時他們喝茶的時候都會以酒代茶,這種酒徒的行為,風漢用茶太難喝的借口解釋。

鳴賢不滿地瞥了一眼風漢。

“這不好意思,我不像你那麽風流,我去……我去只是……反正那家也不錯,勇年選的地方還是不錯的。”

“我敢打賭,你每次都找第一次的女人。”

“風漢!”

“哪家呀,評價這麽高?”風漢饒有興致地問。

“說了你會懂嗎?你難道真的對關弓的青樓都很了解?”

鳴賢懷疑地看着風漢。

風漢聳了聳肩幫,“也許。”

鳴賢嘆了口氣,“好吧,好吧,雨音樓,聽說過沒。”

風漢沒有應聲,鳴賢擡眼看到風漢怪異的眼神。

“你說的那很不錯的,是在說雨音樓?”

“你知道那地方?”

風漢默默地喝酒。

“你倒是說呀。”

“……鳴賢,如果你突然哪一天再想去一趟青樓,請務必和我說,哎,沒見過世面的年輕人。”

鳴賢雙頰呈紅色,“什麽意思?”

“關弓不錯的妓院還是蠻多的,春華閣啊,蓮逸館啊,這類大的有三四家,也有一些雖然小但精致的地方,可是雨音樓……”風漢搖了搖頭,“只能算很一般吧。”

鳴賢再次目瞪口呆。

“……你專門研究青樓的還是怎麽的?”

風漢哈哈大笑,“無聊了呗。”

“你去過雨音樓?”鳴賢還是比較在意這一點。

“哦,偶爾去一趟,雖然姑娘們一般,那家的酒還算不錯。”

鳴賢想起勇年說過雨音樓的酒也比較有名。

“那你……那你去的時候找誰?”別是雪梅吧。

“我不點名。”風漢突然頓住,用鳴賢汗毛都豎起來的笑容道,“你每次都點名的吧,第一次的女人。”

鳴賢恨恨地瞪了一眼風漢,最後放棄,“是啊,你就笑吧。”

風漢搖了搖頭,“我不是在笑,其實你那樣也不錯,看上了那邊的女人了?”

鳴賢沉默,他也不清楚他對雪梅抱着什麽樣的情,他當時被雪梅迷得神魂颠倒,但止住了青樓行,也不覺得有多難過。

風漢看了他一眼,就了然地點頭,“只是被迷惑吧。”

“……嗯。”

風漢呷了一口酒,“大學生活很枯燥,你被外面花花綠綠的生活所吸引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要說得像是無關人似的,你現在也是大學生。”

“……也是呢。”風漢輕聲說。

風漢飲盡杯中的酒,扔下酒杯,站了起來。

“你好好想想吧,以後要不要真的走這條路,你心裏不清楚,所以你才會被迷惑。”

“你呢?”鳴賢反問。

打開門,風漢低低地笑,“我無法回頭,也不會回頭。”風漢眼神堅定地說,“我會繼續走下去。”

說完,風漢關門離開。

“……說得像沒有退路似的。”鳴賢嘀咕。

風漢和六太是家人,家世看起來很不錯,即使不讀大學,也不會成什麽問題,看六太那一副什麽都不想,随心所欲的樣子。

比起風漢,我才無法回頭吧。鳴賢想。

年過三十,也沒有結婚,沒有成家,現在還在靠父母出學費。如果不讀大學,他也不知道他可以做些什麽,鳴賢的父親除了農活兒,還從事商業,但鳴賢知道自己不是從商的料子,他也不屑于經商。

鳴賢嘆氣地起身,然後看到亂成一團的桌子頓住。

“靠!風漢你在我這兒喝酒,就扔個爛攤子讓我收拾!”

不管怎麽說,日子還是要繼續。

風漢慢慢地也不會在課上打瞌睡,他最近喜歡上看別人的文章,再挑骨頭娛樂自己。鳴賢對風漢的這種惡趣味實在是無話可說,偏偏單純的樂俊還聽風漢的瞎扯聽得很認真。

鳴賢終于忍無可忍,說了一句。

“不要再挑毛病了,你也寫不出。”

“嗯,寫不出。”

沒想到風漢會這麽直接地承認。

“我當然寫不出,你看這些文章,看的我雲裏霧中啊,廢話太多了。你看這些人,以後當上官吏,每次寫文章都寫這麽多廢話,豈不是累死人不讨好,上面看都看得累死了,還要挑出重要的部分,下面寫得累死,還要被上面批,嗯嗯。”

“你懂什麽,上面的人就喜歡看這種繞繞彎彎的東西,說話不能太直的,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們大學生學這些。”

風漢若有所思地點頭,“嗯,有道理。”

鳴賢貌似看到樂俊的眼睛抽了一下,待他揉了揉眼睛重新瞄的時候,老鼠已經若無其事地望着窗外。

“風漢,為什麽六太總是包着頭?”

提出這個問題的,居然是林熹。雖然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想過,第一個提出來的居然是林熹,這比較讓人驚訝。要知道林熹不像博餘,并不喜歡八卦。

“對呀,對呀,少爺總是把頭包的嚴嚴實實的。”博餘一聽到是六太的話題,就蹦了過來。

風漢盯了林熹一會兒,輕輕一笑,說,“嗯,那是六太他們一家族的傳統。”(作者插嘴:麒麟一家子)

“你和他不是家人嗎?”鳴賢奇怪地問。

“是家人沒錯,但不是兄弟。”

鳴賢原來想問那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但在風漢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打消了這個主意,這類問題他們問過不少,風漢和六太一直都沒有給他們确切答案過。

“六太有兄弟?”青彰問。

“你以為他名字裏為什麽會有六這麽個字。”

“就是說他是第六個孩子哦,哇,好龐大的家……都有幾個孩子啊。”

博餘感嘆,風漢笑了一會兒,“你無法想象得多。”

“那為什麽我們都沒見到過?我們只見過你跟着六太少爺。”

“因為六太和他們關系沒有好到一直在一起。”

“怎麽會?”

博餘訝異地問,“少爺不是人緣挺不錯的嘛。”

風漢意欲深長地看着他們,“人家家裏的事,你們不要探究得太過分了。”

博餘有些尴尬地咳了咳。

林熹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他們家的傳統是什麽?”

“嗯,他們一家的傳統就是出門的時候,能包頭就包着頭。”

風漢說着開始收拾書。

“包頭有什麽含義嗎?”

鳴賢奇怪地看林熹一眼,林熹通常不會這麽追究到底,特別是對其他人的私事。但六太和林熹關系不錯,難道說他們關系好到林熹打破很多原則?

風漢無奈地嘆口氣,“是有含義,但是這是家裏事,林熹你确定要知道嗎?”

林熹閉上了嘴,往後一靠,好像在沉思什麽。

青彰琢磨着說,“但是這麽一來,我們誰都沒見過六太沒有包着頭的樣子,是吧?”

鳴賢思索了一下,“沒有。”

“我也沒有,樂俊有嗎?”博餘輕快地說。

樂俊僵了一下,慢慢地搖了搖頭。

林熹也表示沒見過。

“他該不會是光頭吧……”鳴賢顫顫地問出口,突然感到一陣惡寒。

“不會吧……我一直覺得少爺應該是蓬松的頭發……”博餘皺着臉回。

“呃,風漢,六太是不是光頭?”

風漢好像被他們的想象給惡心到了,皺着眉飛快地搖搖頭,“不要說那麽恐怖的話。”

“那六太的發色是什麽?”

青彰好奇地問。

風漢開始壞心眼地笑起來,“你們很想知道嗎?我就……不告訴你們。”

沒等其他人的怒目,他拿着已經收拾好的書包,起身離開。

剩下來的幾個目目相觑了一會兒,開始讨論。

“那排除光頭。”

“如果可以包起來,頭發應該不是太長。”

青彰說着,用手比劃,“最多也就到腰部吧。”

“沒錯沒錯。”

“顏色呢,顏色呢,最重要的發色!”博餘興奮道。

“六太眼睛是紫色的呢。”

鳴賢思索。

“沒錯,很漂亮很正的紫色。”

“頭發也會是紫色嗎?”鳴賢想象六太紫色頭發對應着他紫色眼眸的樣子。

“少爺皮膚較白,深色頭發會顯得更白的吧。”博餘點點頭。

“紫色頭發和紫色眼睛……”

應該很漂亮。

“但如果這樣,會有象征性的什麽吧。”

“象征性?”

青彰回,“你看,如果他有紫色頭發和紫色眼睛,就是撞色了呀,而且還是比較稀少的,肯定會作為他的顏色看待吧,不是說他是大戶人家嗎,那紫色肯定會成為表明他的顏色。”

“原來如此。”

對自己的發色,對自己的眸色抱持重視态度的人不少,越是家境不錯,對這些更講究。其實很多國王都把初赦定為将自己的顏色作為祥瑞。

“但六太沒有對紫色特別喜愛,看他也沒有佩戴特別重視紫色的首飾之類。”

“噗,六太又不是女的,幹嘛要佩戴首飾。”

“……你忘了他挂着玉鏈嗎。”

“對喲。”

“少爺的玉鏈是好幾種玉混雜在一起的,沒有主要的玉料,或者特別重點突出的玉塊。”

博餘家從商,對這些東西比較敏感。

“就是說不是墜子而是鏈,是嗎。”

“嗯,不過話說回來,少爺佩戴的那些玉,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很上等的東西呀。”

“大戶人家嘛。”鳴賢不以為然。

“不是普通的大戶哦,你看,他們家不是有很多孩子嘛,每一個都能像少爺這樣的話,很了不起了。”

“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們,我第一次遇到六太的時候,六太拉着我和樂俊去吃飯,好吧,一半是六太他吃下去的,吃完之後這家夥沒帶荷包,我幫他付掉了半個多月的生活費。”

“……敗家。”

“是啊,我一直覺得我家境還算不錯的,啧啧。哎,風漢也是……這麽說來,第一次見到他們他們都在吃霸王餐。”

鳴賢不由地汗顏。

“怎麽說。”

“第一次見風漢的時候,風漢因為吃霸王餐被追究來着。”

“哦哦。感覺像是風漢會做的事。”

“店裏的夥計不放人,啊,這個數目我記得很清楚哦,好像這家夥吃了九兩……一個人。”

大夥兒目瞪口呆了一會兒。

“……有錢人。”

“有錢人。”

林熹開口,“是不是該回到原來話題了?”

“啊,少爺的發色是吧。”博餘道。

“白色怎麽樣?”青彰提到。

鳴賢嫌惡地龇了一下牙,“又不是老頭。”

“不是只有老頭才會白色頭發的好吧,其實白色很不錯的,配上六太的紫色眼睛,像是雪中走出來似的,看起來會很淡雅。”青彰開始說明。

“不會吧,那是六太呀。”

鳴賢很難把活潑好動的六太和淡雅聯系在一起,雖然……雖然六太不動的時候或者是睡覺的時候,其實還是蠻淡雅的。

“那會不會是很女孩子的粉色之類的。”

“粉色頭發的六太,啊,我覺得有點恐怖。”鳴賢皺了眉,粉色頭發和紫色眼睛感覺不是很搭,特別和六太感覺很不搭。

“發色不是天帝給麽,有時候想不到的才是正确答案。”

“會不會是藍色?少爺喜歡穿藍色系的衣服。”

“珋書還喜歡穿黑色的咧。”青彰笑着回答。

“我喜歡淺綠色,但我頭發可不是淺綠的呀。”鳴賢也附和。

“不不不,我覺得我們錯了。應該想少爺什麽顏色的頭發,才會漂亮。”

博餘嚴肅地說。

“紫色不錯啊,很驚豔,又襯膚色。”

“不是說六太沒有紫色的象征性東西嗎?”青彰嘆氣。

“有些人不看重這些的。”看六太那灑脫的樣子。

“我覺得淺色系的比較漂亮。白色頭發其實很漂亮的。”青彰固執地堅持。

“其實如果粉色,不是亮粉色,應該也不錯吧。”鳴賢思索着。

“黑色的怎麽樣,很吉祥啊。”博餘用手指關節敲了敲桌子,興奮地說。

鳴賢舉手,“啊,我侄女頭發是黑色。”

“你們在讨論什麽?”

他們怔了一下,一齊擡頭。

“珋書!”

珋書蹙眉,“你們剛才讨論得很熱烈。”

“嘿,珋書,好久不見了呀。”鳴賢吊兒郎當地打招呼。

青彰連忙拉開一個位置。“珋書,快來坐,坐。”

“剛從春官大人那邊回來?”林熹問。

“……嗯。”

珋書微微點頭,有些疲倦地揉揉雙眼,“你們剛才在讨論什麽?”

“六太的發色。”

珋書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們,“你們太有空了吧?”

幾個人憨憨地笑了一下,又開始投入讨論,看得珋書直無語。

博餘拍拍手掌,“統一一下,統一一下!”

鳴賢忍不住潑了冷水,“統一不了吧,這種意見。”

“那每個人說自己的結論!”

“好,我賭紫色!”

“哎?什麽時候變成賭局了?好,好,鳴賢賭少爺紫色!”博餘愣了一下,但看起來好像很高興這居然變成了賭局。

“……賭嗎?我不想賭耶……好吧,我還是白色好了。”

“好,青彰白色,我博餘,賭……黑色。”

鳴賢用手肘戳了一下樂俊,“樂俊你覺得會是什麽顏色?”

樂俊一直都很沉默,像是沒想到火星會跳到自己身上,跳了一下。

“嗯,俺、俺不知道。”

“一定要說!要不就不好玩了!”

“這,這個……”

博餘也湊過來,“來,來,猜一個嘛。”

“那……墨綠吧。”

“和風漢一樣?想象力太缺乏了吧。”博餘失望地嘆氣。

鳴賢警告地瞪向博餘,“博餘,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

“是是,那林熹你呢?”

“黃……紅色。”林熹猶豫了一下,說。

“紅色?哦,是比較少見的發色,火一樣的。”

鳴賢雙手一攤,“其實蠻符合六太的性格啦。”

“哎哎,那麽珋書呢。”

珋書瞪了博餘一眼,“我不參與這麽無聊的活動,我已經夠累了。”

“偶爾放輕松一下。”林熹說。

珋書蹙眉,看林熹認真的表情,投降似的閉上眼睛,點點頭,“好吧。”

“是啊,猜一猜嘛,又沒有損失。”

“褐色?”

“額……這麽普通的一個顏色?”

鳴賢受到珋書的瞪視,閉上了嘴。

“我們下次問一下少爺吧,那麽。”博餘歡樂地說,給這件事指明了方向。

珋書叫住了林熹。

“你怎麽了。”

林熹擡眼,“什麽?”

“怎麽開始讨論起六太的發色這樣無聊的話題?”

林熹沉默一會兒,開口,“因為我有一個瘋狂的猜想。”

“瘋狂?林熹你?”珋書微笑,林熹一直以腳踏實地的功課方式有名,那個林熹說他有瘋狂的猜想。

“嗯,很離譜的。”林熹想了想,搖了搖頭,“不,不,怎麽可能。”

“你自己也在否定的階段嗎?”

“嗯。”

“那你确定了再告訴我吧。”

林熹默默地點頭,輕輕地嘆氣。

“應該不會吧。”

“什麽?”

六太吊着眼睛看他們。

“所以說……”鳴賢扭扭捏捏地說。

“幹嘛要看我頭發,你們變态呀。”

所有人一起黑線了一下,看頭發為什麽會變成變态?

“就是……就是好奇嘛。”

原來他們覺得只要問六太就可以了,但林熹堅持一定要看,林熹說以六太不靠譜的性格,很容易扯一個顏色給他們聽,衆人一致覺得這非常有可能,于是就變成了現在這個狀況。

六太怪異地盯了他們好久,“我們家族出門一定要包着頭發的。”

“額……風漢說過。”

“那他有沒有說過我只能給自己的伴侶看頭發。”

“什麽?!”

“就是說,看了我頭發,就要和我結婚。”

“什麽?!!!”

所有人尖叫,六太很認真地看了他們驚愕錯愕震驚的樣子,突然爆笑出來。

“那個是開玩笑。”

“不要開這種玩笑啦~!”鳴賢撫胸大喊道,天知道他們剛才以為他們向六太提了一個變相的求婚時,心跳得有多快。

“誰讓你們這麽無聊。”六太冷哼。

“拜托啦,我們很好奇,睡都睡不着。”雖然有些誇張的成分。

六太好像被樂到了,笑着看他們,“真的假的,真有這麽好奇嗎?”

幾個人點頭如搗蒜。

六太思索了一會兒,終于松口,“好吧,但我說頭發不能随便給人看是真的,在走廊解開布真的不行,要麽到一個房間。”

“你願意?”林熹詫異地問。

六太用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林熹,“我不願意!是你們逼我的好吧!”

“少爺——”

六太一個一個指過去,“你們每個人都欠我一頓飯,聽到了沒,這是應該付的!”

果然是六太。

幾個人讪讪地笑着,點頭應了下來。後來他們被六太的食量和敗家程度,郁悶得捶胸頓足,但這些都是後事了。

他們到樂俊的房間,六太還很鄭重地把門關上之後,才開始慢慢地解開頭布。

幾個人緊緊地盯着六太,鳴賢突然覺得其實他們這樣還真有點變态。

六太解開結,把滑下來的布纏在手上,長長的頭發散了下來,搭在肩上,長至腰。

“哇哦。”

六太翻了翻眼,這有什麽可感嘆的。

鳴賢忍不住想伸出手摸一下那光滑的發絲,被六太眼明手快地打了一下子。

“別碰!”

說着,六太重新把頭包起來。

幾個人走出來之後碰到了珋書,珋書挑了挑眉。

“幹什麽,你們。”

青彰樂呵呵地說,“我們看到六太的發色了。”

珋書好奇地問,“什麽顏色?”

鳴賢竊笑,“珋書你也好奇了吧。”珋書怒目一瞪。

博餘連忙插在鳴賢和珋書之間,“嗯,很漂亮的蜂蜜色。”

珋書冷哼一下,有些傲然地說。

“還不是我猜得最相似。”

鳴賢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

珋書你不是被我們逼得勉強才猜得嗎!你這副中獎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樂俊一臉疑惑地跟着他們,一言不發。

過一會兒,樂俊随便編了一個理由,溜出來找六太。

果然,六太在尚隆的房間,尚隆自從自玄英宮舒服的寝宮搬至大學的學寮之後,把這邊也弄得很舒服,六太也喜歡在這裏眯一會兒。

看到樂俊進來,六太悶頭開始笑,尚隆溫和地問。

“怎麽回事兒,樂俊。”

樂俊恭敬地行了禮,然後疑惑地撥一下胡須。

“那個……俺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延臺甫……”

六太抱着一個軟乎乎顏色鮮豔的袋子,笑眯了眼睛。

“問吧,問吧。”

“延臺甫,您的頭發……”

“啊啊——”六太嘆了口氣,對着尚隆說,“果然,你說的沒錯。林熹貌似開始懷疑了。”

“是吧?”尚隆微笑。

“嗯,看到我頭發的時候如釋重負,诶诶,我明明沒有露出什麽破綻吧,他怎麽猜到的?”

“你跑大學跑得那麽勤,你還說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不過和我處最久的除了樂俊,就是鳴賢之後才是林熹……額,好吧,鳴賢那個呆瓜不能算數。”

“哈哈。”尚隆爽快地笑着。

“我有自知之明的,我性格應該沒有什麽麒麟的氣質之類的才對。”

尚隆好像很喜歡聽六太這麽說,繼續挂着笑容問,“那吃飯呢,你一點葷都不吃。”

“那又怎麽了,大家對麒麟,其實知道的也不多。不是那麽多人清楚怎麽養麒麟的。”

尚隆一聽,開始嚣張地嚷嚷,“是吧,來,感謝感謝好好養你的主人我吧!”

“去死!”六太把手中的袋子扔向尚隆,尚隆輕松地躲過,順便截住袋子往自己懷裏帶。

“這就是抱枕?”

“哼,不告訴你!”

“這次倒是掏了不少東西回來了呢。”

尚隆說着,細細觀察手中的東西。

“那個,延臺甫,發色……”

好像被遺忘在角落的樂俊輕輕地出聲。

六太跳下床,走到樂俊旁邊,搭上樂俊的肩膀,笑了笑,神秘地對樂俊說。

“你知道嗎,樂俊,在遙遠遙遠的蓬萊呀,有假發這麽一個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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