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明珠狂笑, 這是什麽意外之喜!!!
青陽在明珠狂笑的背景音中,也不禁結巴:“你,你爹?”
剛剛索尼也沒說啊, 這麽重要的信息。
青陽提起三清鈴看了看,思忖了一陣,對索額圖誠懇地道:“那你再多給一點吧, 之前是我誤會了,把他當做子孫已經投胎的祖宗鬼,沒想到他的親兒子還在, 那你是不是得付下贍養費?”
“????”索額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是人說的話嗎, “你這厮!”
羅睺警惕地投來眼神:“這人幹什麽, 想賴賬?他爹親口說,誅殺惡鬼, 子孫會重重報答的。”
羅睺拳頭都握起來了, 他早想錘這家夥,剛剛幾番出言不遜,要不是被小道士拉住, 這人能豎着站這兒?
一旁的明珠:“哈哈哈哈……嗬, 嗬!”
笑聲逐漸痛苦,明珠的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 抓住青陽的手臂:“嗬!嗬!”
明珠拼命地指自己:救命, 笑岔氣了, 停不下來。
青陽體貼地幫忙止笑:“你兒子的撫養費是不是也補一下,這都多少個月沒交了。”
“……”明珠的狂笑頓時戛然而止。
……一下就笑不出來了。
倒是索額圖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兒子?”
“是啊, ”青陽點頭, “之前也是明珠大人邀請, 去他府上做客嘛,剛好遇上大公子納蘭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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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下輪到索額圖沖着明珠緩緩綻開嘲笑了,故意拉長了聲音:“原來是這樣……”
明珠硬氣地說:“老夫有三個兒子,而你只有一個爹。”
索額圖:“你!哼,世上又能有幾個納蘭容若。”
兩個死對頭各自咬牙,一副恨不得撲過去暴打對方的樣子,青陽只管把手往索額圖面前伸,伸到索額圖臉前,擋住視線:“銀子,銀子。”
還沒付錢呢,付完錢你們想怎麽打怎麽打。b
索額圖:“……”
卑鄙的明珠!!!
用三清鈴做承載魂魄的容器,本身便是一種溫養。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青陽出了索府,還是第一時間趕回酒樓取了包裹,先把香火給魂魄都黯淡了的索尼貢上,給胤禟他們簡單留了個信兒,就坐着羅睺的紅蓮啓程回觀。
青陽的香火對于沈萬三來說都是大補,更別提沒修鬼仙的索尼了,因為受傷的緣故,索尼一次還不能吸多,香點着了最多只能嘬一小小口,然後就露出撐得不行的表情,還呻吟着痛苦地拿手揉着胸口,就像重症病人一樣,吃一口飯就得緩半天。
紅蓮在院落中央落下,就像水濺到油鍋裏,一下将整個青福觀喚醒了。
陳圓圓一向是第一時間到達戰場的:“小東家——”幽怨地喚到一半,陳圓圓探頭看清索尼的模樣,花容失色,“完了完了,怎麽還收了個三胞胎!”
陳圓圓露出極痛的表情,仿佛青陽不是收役鬼,而是在她心頭割肉。
三胞胎?有點稀奇哈。其餘的鬼神也都饒有興致地聚過來了,鳌拜伸手把陳圓圓撥開:“讓老夫瞅瞅……他娘的!他娘的!!”
“嗬!嗬!”索尼也露出受驚過度的表情,擡起手顫顫巍巍指了鳌拜一會,三條魂體陸續一翻白眼,手一撒暈了過去。
青陽就是去後院取個空牌位,回來便看見索尼指着鳌拜暈厥的場景,趕緊沖過來:“拜拜,索老爺子家裏付了贍養費的,我保證即便他入觀,也不會影響我分給你的香火……”
鳌拜張口結舌,半晌後更加狂怒:“關老子什麽事!!老子挨他了嗎?!”鳌拜恨死了,他嚴重懷疑索尼是故意碰瓷,演給臭道士看的,沖着青陽吼完,鳌拜又沖着索尼沖過去,被青陽攔住,“娘的,你不要被他騙了!死老頭!老匹夫!索尼你敢睜開眼看老夫嗎!?裝什麽柔弱。”
索尼平飄在空中,死了一樣的不動彈。
青陽幹咳了一聲:“拜拜,你小聲一點……”
“小聲個屁!!!”鳌拜氣得拳頭都硬了,舉起來隔着青陽就要伸過去錘索尼,“你敢陷害老夫——撒開,撒開我!!”
青陽也不是頭一次應付發狂的鳌拜,淡定地出手,熟練地一撥一抓,拎兔子一樣拎着鳌拜後頸的衣領子。
已經歇下的孝莊也在蘇麻喇姑的攙扶下,從偏殿裏飄出來了,睡眼朦胧地一看鳌拜四肢劃動的方向:“索尼?”
一動不動的索尼突然有點僵硬。
青陽不禁狐疑:“有意識呢?還能聽見老太太說話?”他看索尼沒反應,想了一下,擡手拿起香火,往索尼嘴邊一送,剛剛還不省人事的索尼猝不及防吸了一鼻子,頓時撐得翻身而起,“……還真是碰瓷兒啊?”
這老爺子怎麽跟沈老爺子一樣不實誠。
“……”索尼尴尬也就尴尬了一會,很快便厚着臉皮,恢複他就剩一口氣的模樣,平躺着呻吟賣慘:“哎呀……吓死老夫了……”
青陽當然不會再上當,撓撓頭道:“你們都認識啊,也對,按輩分算,是該碰過面。”
“豈止是碰過面?”蘇麻喇姑說,她看青陽面露迷茫,不禁搖頭,“小東家,你在這觀中究竟避世到什麽程度!連這都不知曉。當年,索尼是跟着太宗皇帝一塊打下這大清的江山的,後來順治帝駕崩,托孤給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鳌拜——”
鳌拜大吼:“憑什麽把老夫放在最後面——”
蘇麻喇姑仿若沒聽見:“這四人為輔政大臣,鳌拜欺君犯上,除了遏必隆做牆頭草,兩邊倒,鳌拜和索尼、蘇克薩哈,哪一個關系好過?”
索尼擡起手,用快要死了的腔調說:“香……香火……”
青陽無語地把才掐滅的香重新點燃,送到老爺子嘴邊,看他微微起身嘬了一小口,就又要死不活的躺回去。
鳌拜氣得心肝脾肺腎哪兒哪兒都疼:“就是這個模樣,就是這個模樣!你不要上當受騙,這家夥老奸巨猾,當初在朝堂之上,他就是這麽裝病的!”
“哎呀……”索尼一邊顫顫巍巍地呻吟,一邊側過身去,背對鳌拜,“老夫好慘啊……咳咳咳,魂魄都被打散了,散成三胞胎,還要被污蔑……咳咳咳!”
青陽:“……打散的是您的魂魄,又不是嗓子,您咳什麽啊?”
說完公道話,青陽端起一觀之主的架子,很有威嚴地對鳌拜、索尼道:“不管你們生前有什麽恩怨啊,現在死了都是我青福觀的鬼了!我把索老爺子帶回來,就是想讓他來做陰兵的軍師的——”
鳌拜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什麽?!休想!!”
鳌拜大嘴一張,頭一次領悟厲鬼的技巧,嘴角都開到耳邊去了:“除非老夫死——老夫魂飛魄散,休想他染指老夫的陰兵!!”
“是嗎?”羅睺在一旁冷冷地道,“剛好我看後院還有其他的空牌位……”
治索尼一個也是治,要是鳌拜再鬧,多加一個也沒什麽關系。
青陽感激地看了眼挺身而出的羅睺,順着話補充:“但是索老爺子的醫療費是索額圖大人付過的,拜拜你要是請病假,這個屬于故意耽工,得扣香火哦。”
鳌拜:“????”
陳圓圓繞着絲帕在鳌拜身後幽幽地說:“不見舊人哭,但聞新人笑……”陳圓圓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淚,一副強作堅強的樣子,“沒辦法,誰讓我們是老人了呢,受點委屈,正常……”
從前陳圓圓說這話時,鳌拜只覺得矯情,如今卻是深有同感,不禁虎目含淚,陳圓圓蹭過來裝作安慰擁抱,實則偷他香火,他都沒發現。
青陽:“……”
怎麽回事,這個觀的風氣還能不能好了,是因為男女鬼混養嗎?
青陽下意識地回想起當初在太子私府被“捉奸”那一幕。
……應該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
鳌員工對于空降同事的不滿,在霸總羅睺的威脅下被迫噤聲,青陽還是多補了點香火給生悶氣的鳌拜以示安慰,才去刻索尼的空牌位:“總養在三清鈴裏也不是事兒,這就算是索大人給索老爺子捐的牌位吧。”
羅睺斤斤計較地說:“那也不能放在主殿,你把它放偏殿裏,和孝莊、蘇麻喇姑的牌位放一塊兒,指不定那倆和尚來,還能蹭點香火。”
放偏殿裏我們也不樂意啊!趙公明正腹诽着,被劉元達捅了一下:“哎呦!幹什——哦,對。差點忘了。”
趙公明揉着肚子,面帶喜色地大步跨到香油箱便,從裏頭掏出張紙來:“小金貴,來看看這是什麽。”
“銀票?”青陽湊過去一看,頓時放下牌位,“怎麽是張地契!”
青陽一下緊張起來,香客和病人裏有不少表達了想捐地的想法,他一直沒同意過,沒想到會有人趁他不在觀裏,偷捐地契:“——早知道不請和尚幫我每天開觀門了,也不差這幾天香火。”
“我看看。”羅睺佯裝不在意的踱步過來,抻頭一看,心中暗喜,“這不是挺好,隔壁的地契。”
小金貴拒絕捐地的時候,羅睺都在屋頂上,親耳聽着小金貴說“觀不在大,有仙則靈”,好幾次都想說,但是神仙也想住大院子,只是礙于面子沒開口。
青陽起身就要出門:“李大哥瘋了吧,突然把自己家捐給我,不行,我要還回去——”
“不用啦,”劉元達拉住青陽,柔聲道,“捐地契的時候,沈萬三也在,倆人好好談過的。李家是攢夠了換新房的錢,搬離小窄巷了,只是這個舊宅子不好處理,畢竟位置不好,想賣都賣不出去,就算賣出去了也回不了多少銀子,虧本的很,還不如捐了。”
趙公明也跟着說:“對啊,你要實在過意不去,照市價把錢補齊給人家好了,旁邊多個院子,剛好三間屋子,一間你自己住,一間放役鬼們的牌位,主屋留給魔祖。”
陳圓圓在旁邊豎着耳朵聽着,聞言立即大聲道:“真的嗎?我們鬼在投胎之前,還有機會住上房子?”
一時間,本已經散開的陰鬼們都聚來了,包括還在生悶氣的鳌拜。
“不是,這還沒說定,”青陽也沒想到陳圓圓一聲,把所有鬼都招來了,當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再殘忍地斷了他們的希望,“行……行吧,那回頭麻煩沈老爺子,把房錢按市價給李大哥家送過去。”
“好好好!”沈萬三喜不勝喜,香都一時脫口忘了吸了。
說來也很是辛酸,他好歹也是修鬼仙吧,天下誰人不知道沈萬三,人間還有不少供奉他的地方,但在青福觀,他也只有和鳌拜他們睡影壁的份兒,現在可算能有個大通鋪了。
陰兵們也激動地議論起來:
“那我能不能挑個好材料,做個大氣的牌位……”
“做夢吧,沒錢東家怎麽會給你白做牌位。唉,好羨慕陳姑娘啊,有銀子,別說牌位,說不定還能給自己買點香燭、瓜果什麽的。”
“說胡話呢你,陳姑娘是那種鬼嗎?她摳得連香火都要蹭咱們老大的。”
陳圓圓在一旁悔恨地說:“失策了,忘了牌位蹭不了。”
青陽黑線:“不至于吧,妹妹,這你也要摳。還有你們,我還在這兒呢,說圓圓就算了,我是那麽摳的東家嗎?既然都是觀裏的鬼,大家的牌位我都包了。”
院裏安靜了片刻,随後爆發出一陣歡呼,把絕明的敲門聲都淹沒了,還好青陽一眼看見在道觀門口探頭探腦的光頭:“絕明大師,怎麽了,是我們擾民了嗎?”
絕明赧然,低下頭,聲如蚊吶地說了幾句:“……了。”
青陽一個字都沒聽見:“啊?大聲點!”
絕明光頭都紅了,鼓足勇氣:“我、我和絕心的月俸都花完了!想來問問小友能不能借點!”
“……”青陽震驚,“你們幹嘛了?我就出門一趟,回來你們月俸就花光了?遭騙子了啊?”
“不是……”絕明的光頭更紅了,坑着頭吶吶,“就,就買了些佛前供器。本來只是買了寶傘、白蓋,後來想想,還有餘錢,是不是湊齊八寶比較好,這就……”
一下花光了。
青陽半晌沒說出話:“……早跟你們說,要邊算邊花,你們這……摳久了,報複性消費呢?那借錢幹嘛,酒樓不是有提供員工餐嗎?不至于飯都吃不起啊。”
絕明聲音更小了:“八寶還差一個法螺……”
青陽:“……”
可以的,和尚,借錢氪金。
青陽開始關門,把絕明往出擠:“不可能的,本道長專治強迫症,等着吧,下個月月俸發了,就能湊齊了。”
絕明很緊張地拍門:“佛祖和菩薩不會怪罪嗎?以為我們連八寶都記不全。”
青陽:“……”
青陽不無同情地說:“你就別多想了,要怪罪,也得先有菩薩到你們寺裏去。”
從建寺到現在,哪位菩薩下來家訪了嗎?
沒有。就連之前的優昙,都是用魔祖的名號逼過來的。
這和尚,真是天生長在青陽的慘點上,讓他總生起一股想要扶慘的憐憫心……
紫禁城,阿哥所附近。
“十四弟,手下留情。”胤禩勸說着悶着勁兒、使勁甩鞭子的胤祯,幾次想上手,都被胤祯揮着鞭子逼退,“她有罪,自有恰當的人來處理,你報給宗人府便是,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還不是我額娘,不讓我說!”胤祯氣得小臉發白,一張有點肉的小嘴緊緊抿住,雖才十二歲年紀,已然隐約有了殺伐果斷的氣概,“莫跟我說什麽憐香惜玉!去年木蘭秋狝,九姐姐送來給我的獵物不比四哥少,在我眼中,男女沒什麽差別!這宮女,肖想爬床也就罷了,被我額娘好心提前點破,居然還想下毒,害我額娘!若不是被我撞破,我額娘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胤禩嘆息:“那你也不必尋‘撞傷我了’這麽拙劣的借口,就你這樣揮鞭子,誰看不出你健健康康。”
胤祯着惱,正想駁斥,突然聽得旁邊傳來一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
“真有此事?”
胤禛面色難辨地站在不遠處,凝視着自己的親弟弟:“這就是你在阿哥所鞭撻宮女的原因?”
胤祯臉色頓時變了,有種被抓住的心虛惶恐,又帶着幾分叛逆的惱怒:“要,要你管!你都已經出宮建府了,怎麽會來阿哥所。”
胤祯梗住脖子,想以此顯示倔強,腳卻下意識地往胤禩背後挪。
“……”胤禩的表情也有些僵,不禁苦笑,早知道拼着被十四弟沒頭沒腦地抽幾下,也要把這孩子的鞭子搶走了,“四哥。”
胤禩照從前一樣行禮,本沒打算聽到胤禛的回複,沒想到胤禛沉默半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居然應了一聲:“嗯。怎麽不攔着他。”
胤禩眼帶茫然地擡頭:“……”
什麽鬼,剛剛四哥跟他搭話了??打從他帶着老九、老十投入大皇子陣營後,四哥不是早就把他當做空氣無視了,更別提他後來又“蠱惑”了老十四……
胤禛皺了下眉頭:“問你話。”
胤祯從胤禩身後探出個腦袋,聲厲色荏:“關、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這麽質問我八哥,你要想告狀,你就告去吧!我不怕!”
“十四弟只是氣頭上,”胤禩趕緊把這倒黴孩子摁住了,“這個位置少有人來,本以為沒人會看見,是我疏忽了,該早早勸阻十四弟的。”
胤禛看看地上的宮女,已經奄奄一息:“……送去宗人府吧。”
胤祯發出叛逆的聲音:“不行!額娘不讓!”
“額娘說什麽,你就聽什麽?”胤禛淡淡看了還年幼的弟弟一眼,語氣和神态中帶有成年人特有的優越,“我來辦吧,你們回去。”
胤祯狐疑:“你不是想救人吧,這麽積極。”
胤禩都想敲老十四腦殼了,卻聽胤禛認真說:“對,是來救人的。不管這人是誰,犯了什麽罪,你也不能殺她。你知不知道十八層地獄……”
“??”這話題怎麽轉過來的。
別說胤祯,胤禩都逐漸聽呆,茫茫然弄不清楚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聽胤禛科普十八層地獄。胤禛講得還特別仔細,引經據典,好些句子非得是把書背得滾瓜爛熟,才能記住。
胤禛苦口婆心,腦海裏全是當初在開封監斬臺上看到的鬼手,以及被拉下地獄的犯人滾在地上的頭顱那一刻痛到極致的表情:“……明白了嗎?不要枉造殺孽。”
胤祯:“……”
胤祯鄙夷地吐出兩字:“有病。”
只有弱者才會尋找心靈上的寄托,篤信這些虛無缥缈的玩意兒。他早就不信鬼神的存在了,沒想到四哥都二十來歲的人了,還這麽愚昧。
胤禛卡了一下,不禁皺起眉頭,是他哪裏說的不夠細致嗎?怎麽老十四毫無動容。
看看年幼的弟弟,想想自己決定的做個好人,胤禛覺得自己不能輕易放棄,他深吸一口氣,學起佛殿裏喇嘛的那股糾纏勁兒:“你是不是沒聽懂?沒關系,我和你再說一遍……”
胤祯大驚失色,轉身想逃,被胤禛伸手拉住,胤禩也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一寸,才撤了一點,就被胤禛高大的身影牢牢擋住:“四、四哥,這個我懂,我就不用再聽了吧?”
胤禛伸出無情鐵手:“我覺得你還沒懂。”
對付這兩個弟弟,一個才十二歲,一個大病初愈,胤禛一手提一個,跟提小雞崽似的,摁坐在宮女旁邊,用虔誠的善心試圖感染、教誨這三個根本不知厲害的人:“你們可知無間地獄,受苦無有間斷,須臾都不得休息……”
宮女在地上露出怨毒的眼神:這群皇家的阿哥,果真個頂個的會折磨人,她計謀敗露,生死由命,何必反複如此恐吓她!
……嗚嗚嗚怎麽還說上故事了,都是真的嗎?描述得好像親眼看見,那麽可怕。第一層地獄就要受苦一萬年?嗚嗚嗚那她這是第幾層地獄啊,早知道鬼迷什麽心竅,做個規規矩矩的宮女不香嗎?
胤禩幾次想走,沒走成,胤祯就更坐不住了,好幾回看胤禛眼神沒落在自己身上,趁機想逃,都被胤禛捉回來,不管之前胤禛已經說到了哪裏,這個時候都會從頭重新講起,胤禩都忍不住沖胤祯投來痛苦的、譴責的眼神。
“……”胤祯眼神都直了,感覺自己現在就在體驗無間地獄,每每想要逃脫,又絕望地重新墜入不變的循環……
胤禛又說完了一遍:“懂了嗎?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怎麽做?”
宮女哭得悔恨:“我錯了……”
胤祯:“我、我,”他本還想再倔強地叛逆一下,迎面對上胤禛“我很耐心,你不懂我可以再講一遍,講到你懂”的眼神,以及胤禩“兄弟一場,你不要害我連坐啊”的惶恐表情,不甘心地向惡勢力屈服,“……我報宗人府……”
可惡!胤祯含着眼淚惡狠狠地想,回去我就要和額娘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