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康熙哪知道, 就是一塊冰西瓜的事兒,養大的保成就堅定信念要單飛了。他還用着正常的思維,怒斥完全沒派上用場的太醫:“朕養你們有何用!這麽一大群人, 還抵不上大師一劑藥管用!”

康熙确實挺生氣的, 一來, 是太醫無能,二來,是害他花了那麽多銀子。

青陽本想着這會兒開口, 是不是太不顧及皇帝的臉面, 就聽旁邊有個太醫脖子上挂着的年輕鬼輕蔑地說:“養你娘呢,死皇帝,臭不要臉……”

大約是受康熙的龍氣震懾,附近林子裏都少有陰鬼徘徊,這個年輕鬼估計是跟太醫有點血緣關系,才硬跟了進來。

仗着康熙聽不見, 年輕鬼大肆地罵了一通,而後憤憤道:“又不是說大夫什麽病都精通的, 而且你那叫養嗎?當年老子做禦藥房特簡供奉, 連個俸祿都沒有!光每天管吃, 每月給點蠟燭,冬天給點木炭。呸,還要被內務府的人欺負,早知如此,我當個鄉野醫生不快活?”

青陽都驚了, 當太醫的待遇這麽差呢?再看地上跪着的老太醫們, 青陽只覺仿佛看到了一地的楊白勞, 忍不住挺身而出道:“……也不能這麽說的!這就跟做學問一樣, 每個人都有長處和短處,世上哪有全能的人?我這也不過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準确地來說,應該是後人的肩膀。

溫憲公主這種病例,青陽不僅在現代時見過,還在袁枚的《随園詩話》中讀過。

當時,袁枚和溫憲公主一樣中暑,也是被大夫誤診,當做太陽經疾症,用了升麻、羌活兩味藥,使得病情不減輕反嚴重。後來還是袁枚的好基友,擅長治療暑證的趙藜村醫生路過,才用的這白虎湯救回一命。

青陽也不敢自比趙藜村醫生,人家可是上過《中醫人物詞典》的名醫,據袁枚在《随園詩話》中記載,吃趙藜村的藥,只一口便覺得氣血不再上湧,半碗便陷入沉睡,青陽自覺達不到趙藜村醫生的水準。

然而此時,袁枚尚且還沒出生呢!趙藜村就更不知道在哪了……

康熙居然從善若流地順着一拐:“大師不願做國師,那挂個太醫的閑職,救死扶傷,不知道有沒有想法?”

青陽:???

之前生氣不會是裝的吧!不愧是皇帝啊,心髒就算了,臉也很大,之前國師還說月俸百兩呢,現在想用一點點蠟燭、炭火就把他包了?

青陽一個猛轉:“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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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們趕緊攔的攔,擋的擋:

“別啊,那開封西瓜還有沒有了,能不能訂點……”

“是啊,難得來一趟,溫憲又才好些,萬一路上再有個什麽閃失,醫者父母心,是不是得多觀察幾天啊!”

“那麽多銀子,來一趟就走?太不夠意思了吧……”

青陽:“???”

咋的,我還要原地給你們表演個Breaking或者詩朗誦?我是來治病的好吧!倒是西瓜……青陽對胤禟說:“你出多少錢鴨!”

正在思忖是不是以後改信道門的德妃:“……”

這大師也太真實了!和和尚一點都不一樣。

…………

溫憲公主的情況,都不用再等一天,太醫們來診脈,都心服口服地表示已經大好了,剩下的就是好好調養身子,有條件最好別再受熱。

康熙将胤禟拎出去審問什麽時候搭上的大師,其餘幾個兄弟也都虎視眈眈地圍觀,青陽則留在帳篷裏,手裏拿着背着師兄們偷偷召請五陰将搬運來的棕葉:“走之前給公主編個棕扇吧,沒什麽別的用處,驅蚊納涼。”

溫憲平安無事,這會兒皇太後和德妃心情大好,尤其是青陽長得就是一張特讨長輩喜歡的乖乖臉,皇太後見之生喜,愣是硬誇:“大師真幽默。”

德妃:“……嗯。”

“?”青陽疑惑,手上動作也不耽擱,“沒開玩笑啊,真的。”

納涼驅蚊用的棕扇,青陽就不需要禱念那麽多經文加持了,編的也比較大,主要是怕貴人們東西多,小棕扇掉哪兒就找不見了。他手熟,沒過多久就編出一把一個巴掌大的棕扇,交給溫憲:“這個保存好,能用好幾年呢!”

“……”溫憲低頭看着手中樸素的棕扇,不知道該說啥。講真的,要不是青陽是她救命恩人,長得還挺俊,她都想吐槽了,她堂堂一公主,需要省到用一把棕扇好幾年嗎?

正勉強笑着,就聽大師喃喃自語:“唉,感覺有點虧,沒收錢。算了算了,就當是西瓜的饒頭……”

溫憲:“???”

送區區一把棕扇而已!!這口氣好像虧了多少銀子似的!

溫憲脾氣頓時來了,倔強地說:“要多少,我堂堂和碩公主,不至于連把棕扇都買不起。”

青陽嘆息着搖頭:“算了算了,談錢多傷和氣。”

溫憲大怒:“你說!”

青陽伸手比了一下。

溫憲:“呵,不過是三個銅板,算你三兩銀子——”

青陽:“三兩銀子?我是說三百兩。”

才掀簾子進來的康熙差點心髒驟停:“什麽三百兩??”

怎麽進門就聽大師提錢!

要不是公主的體面,溫憲都想蹬腿兒了:“皇阿瑪!這道……大師,”想想好歹是救命恩人,溫憲勉強保持禮貌,“他居然說一把棕扇收我三百兩紋銀!”

康熙:“——你買棕扇做什麽???”

“???”溫憲瞪大眼睛,“重點不是他一把棕扇賣三百兩嗎??”

“哎呀……我就說白饒,”青陽看着父女倆反而要吵起來了,和稀泥道,“你看這不是,談錢傷和氣。”

康熙也是被刮多了,下意識想的都不是為什麽這麽刮,而是怎樣避免刮,這時候猛地轉頭瞪來:“——一把棕扇怎麽能值三百兩紋銀。”

“棕扇不值,法器值啊!”青陽道,“你們沒注意嗎?帳篷裏的冰早化光了。”

衆人都是一愣,下意識地往銅盆、冰鑒看,果真都是一灘灘水,半點冰塊也沒有。可他們待在帳篷裏,卻一點沒感覺到升溫,反而覺得挺涼快——這不是一種冰塊帶來的,有些寒意的涼,而是恰恰好好,能讓人感到身心舒暢的涼爽。

青陽抱怨:“就說我沒開玩笑嘛,我是那種不正經的人嗎?都說了這棕扇能驅蚊納涼。”

“……”皇太後下意識地瞄了瞄帳篷四周。

畢竟是駐紮在小樹林裏,又是盛夏,免不了有蚊蟲鑽進帳篷,溫憲之前嘔吐不止,門簾都是開的,幾個宮女得一直在旁邊盯着,但凡有蚊蟲都得盡快趕走,可現在,雖然門簾敞開,宮女們打扇的動作卻停下來了,因為不知何時開始,帳篷內不再有蚊蟲進出……

皇太後忍不住說:“這可真是……”她一下想不出适當的詞語來,只道,“那能不能多編幾把?”

康熙:“?!?”

青陽還在旁邊高興地火上澆油:“真的嗎?太好啦,那給點優惠,你們想要多少把……”

康熙:“…………”

什麽多少把,他想要火把,把這刮油水的惡鬼驅趕出去。

春盛酒樓的合作,胤禟到底還是交代了出來,雖然引得兄弟們的眼紅,但康熙卻是心情複雜地贊賞了他一下。

康熙也挺矛盾,士農工商,從商乃是最下品,如果不是目前和大師搭上關系的唯一一條線,康熙實在想狠狠訓斥老九。然而這次的冰西瓜,外加十來把蒲扇,全都是老九付的錢,康熙心裏也有點說不出的滋味……就是又想罵人,又覺得有點舒坦……想來想去,還是誇一下。

青陽賺得缽滿盆滿,臨走前,德妃還特地問他讨教了些棄佛從道的問題,憂心忡忡:“……只是有些害怕,我這般算不算對佛祖的亵渎?佛祖不會怪罪我吧!”

青陽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羅睺。他還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佛祖是什麽性格,在不在意這些。

羅睺本就站的近,青陽坐着,他就站在青陽身後。青陽這麽一仰頭,都靠羅睺身上去了,兩人都是一僵,然後尴尬地咳起來。

羅睺忍不住摸了一下剛剛被青陽蹭過的地方,心裏像有絨毛掃過一樣:“都是憑本事拉信客,那倆禿子敢怪罪一個試試?”說完,羅睺又尚覺不夠,跟着又貌似平淡,實則自誇地道,“有本尊坐鎮青福觀,他們膽敢動歪心思?”

要不是還有人在身邊,青陽都想狂吹羅睺了,說實話,真有點帥,但此時也只能暗暗把手往後一背,比了個大拇指,而後對德妃說:“不會的,這是我道觀的地址呀,溫憲公主要是後續有什麽問題,還可以來找我的。”

皇太後也不禁道:“吃齋念佛這麽些年,沒想到卻是道門在眼前靈驗。不知貴觀供奉的是哪一位神靈?哀家願為他捐金身,不知能否在殿前為聖上點一盞長明燈祈福?”

青陽大喜,正想應下,伸到背後的手突然一冰,被羅睺握住,耳邊傳來羅睺陰恻恻的聲音:“這小丫頭片子說什麽不上道的話?本尊在青福觀連個牌位都沒有,她還想在主殿為那皇帝點燈??”

“……”青陽瞬間冒汗,急中生智對皇太後道,“此言差矣!今日靈驗的,不是神明,而是醫術。與其捐金身求長壽,不如多給太醫們提升待遇,也好讓他們能有餘錢和餘力,更好的研究醫術、四處交流……”

“……”皇太後和德妃的神情都有些訝然,短短一時辰的相處時間,大師在她們心中的印象連續反轉了幾次,從得道高人,到貪財逐利,再到現在的淡泊大度……仔細想來,也對,這種高人的想法豈是她們能揣度的,也許大師要銀子,也有自己的考量,這就天機不可洩露了……

于是,等青陽離開,康熙回到帳篷的時候,皇太後與德妃坐在一起交口稱贊,你一句“大師真是高風亮節”,我一句,“大師世外之人,視金錢如糞土”,聽得康熙滿頭問號:這說的是大師嗎??

回到道觀,青陽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羅睺,試探地詢問:“之前在小樹林裏,您說自己連個牌位都沒有,那我給您塑個銅像好不好,如今西院也開了,主屋比東院的三清殿還大,到時候我就将您的塑像放在西院的主屋裏……”

青陽的手骨節修長,看起來沒有絲毫贅肉,其實軟軟的,羅睺被青陽拉住,先是下意識地就要點頭,而後猛然警醒:“——不!”

羅睺一下把手縮回來了,心中莫名泛酸窩火:“什麽意思,就算西院的主屋比東院的大,那也不是主殿!難道你以為,給本尊一個大屋子本尊就會心滿意足了嗎?!”

青陽:“……”

好想吐槽,這話聽得活像他是個渣男。

羅睺更加心梗地說:“而且,本尊的屋子已經很小了,你居然還想把銅像塞我屋裏,你是不是根本就沒誠心要供本尊的神像,只是嫌棄沒有地方擺,才想塞本尊的屋裏!”

鬼神們都鬼戚戚地探出個腦袋,開始無聲地吃瓜。

青陽:“…………”

青陽想撓頭,在現代青福觀,他就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那怎麽辦,總不能放到我寮房裏吧……”青陽的意思是,那也太不尊重羅睺了。

羅睺:“!?”

悲憤,果然是嫌棄!!

魔祖氣得一身黑紗都開始群魔亂舞了,誅仙劍陣也在黑霧之中隐隐探出劍芒。

青陽很茫然地看着羅睺臉色仿佛比平常更加蒼白,而且還史無前例地冷了下來,下意識地擡手想牽羅睺的袖子,小聲軟軟道:“魔祖?”

羅睺猛地向後一退,頭也不回地疾走進屋裏,随手一揚,帶起的罡風就将屋門狠狠砸上。

陳圓圓第一個按耐不住,從西院的新菜地裏鑽出來:“呸,呸,嘔,糞肥!”哕完幾下,陳圓圓趕緊飄到青陽身邊,“怎麽就不能放寮房呢?”

“不合規矩啊,放寮房不是比放偏殿還糟?”青陽說,“而且我覺得魔祖是個含蓄的神,上次我試新道袍,他出門都撞了一下牆!”

“咚!”

從魔祖屋裏猛地傳來什麽東西撞牆的聲音。

鬼神們都抱着西瓜,邊啃邊看熱鬧,估計是魔祖在裏頭偷聽,被青陽說到黑歷史,又氣又急錘了一下牆。

陳圓圓看了一眼緊閉的主屋門,故意又問:“那放主殿不行麽?”

青陽猶豫了一下,垂下頭喃喃:“我,我也不能将師祖們替換掉啊……”

主屋裏一片寂靜,鬼神們手的瓜也不甜了,紛紛開始惴惴起來:怎麽大師這話句句戳心呢?

青陽撓頭:“那,要不,我給魔祖塑個小金身吧?就之前那種……”

“哐!”

主屋大門才緊閉可能沒半盞茶功夫吧,就又開了,羅睺眯着眼睛站在門口,看似冷漠,其實按捺着迫不及待:“哦?哪種?”

青陽的意思是那種半臂大的小金身,替換三清的小金身放在主殿,雖說三清的銅像是比小金身要大,但小金身好歹占一個金貴,檔次比銅像要高一級。

羅睺卻道:“之前那種吊墜嗎?”

“……”青陽噎了一下,真的很想問,這到底是什麽心理,大銅像、小金身,哪個不比吊墜兒好。

羅睺卻是在想,吊墜妙啊,日後小道士走哪兒都離不開他的手掌心了。想着想着,羅睺挺了挺腰板,用力将嘴角往下撇,以表示自己并沒有高興,只是勉為其難:“定要塑出本尊的風采,不能比那三清像差!”

青陽還在滿臉迷茫的應答,旁觀一切的諸鬼,已經或是鄙夷、或是激動的交頭接耳起來:

“嗷嗷,小金墜兒,多麽貼身的物什,随意的一個動作,就可能落入衣裳中……”

“呸,老不要臉的,肮髒心思,老牛吃嫩草。”

“你說都這樣了,這倆人怎麽還沒一個開竅?我瞅着這局勢,魔祖應該先吧。”

“算了吧,魔祖沒有那方面的腦子。”

手工藝,越是微小、精細,越是耗費精力。青陽連續挑了幾天夜燈,最終還是選擇緩緩再修仙,再熬他快立地成鬼了。

羅睺穿牆而入,進寮房的架勢頗為光明正大:“早叫你閉門謝客幾天,你不聽,非要大晚上的熬着。”

青陽眼睛都泛紅:“這不是怕嗎?萬一我哪一天沒開門,有病人投醫無路,那可是一條命。有能力的話,多救一條是一條。”

“早個數會元,你要跟我說這話,那我非打死你不可。”羅睺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些觸景生情,“那時候本尊可是天上地下第一大殺神,現在……”

羅睺的神情有些複雜難明。

要說天道沒有支配他們,确實他和鴻鈞都是清醒的,但要說他們全然自由,那也不一定。至少,未執掌大道時的羅睺,絕不會做什麽懲惡揚善的事。

想到這兒,羅睺不禁想要嗤笑。

青陽揉着眼睛站起來,呆頭鵝一樣搖搖擺擺走到床邊,乖巧坐下,投來茫然的眼神:“會元是什麽意思?”

他打了個哈欠,将手上的小金墜兒擱在床頭,縮到床上去,睡眼蒙蒙看着羅睺,還伸出手拉了拉羅睺的袍角,把人拉到自己床邊。

“……”羅睺突然完全沒有觸景生情的心思了。

小道士睡前散了發髻,現在發絲蓬松柔軟的垂在單薄的身體邊,襯得整個人都好像嬌小了一圈,就是特乖,特讓人想捏捏他的臉。

“哦……我想起來,”青陽又打了個哈欠,眼睛含淚,拽起被子往裏縮了縮,“三十年為一世,十二世為一運,三十運為一會,一會元等一萬零八百年。”

倚着床,青陽就垂着腦袋睡着了。羅睺忍不住想,這狗屁天道真是全無道理,将他一個邪神變成如今的模樣,又在他瀕臨崩潰之際,送了這麽個小家夥來。

青陽剛來那會兒,羅睺繃不住數萬會元來壓抑的本性,說是來監督,實際是想抓到這外來客的馬腳,順藤摸瓜。

他不能毀了自己的世界,難道還不能鑽去其他的世界掀他個天翻地覆?偏偏這小道士,怎麽就那麽會撒嬌,怎麽就那麽的貼心,就像只點點小的卷毛貓,蹭在他腳邊,時不時咪咪叫着拿肉墊扒拉下他的褲角,叼着各種好東西颠颠兒地跑來送給他。他想把貓踢開,又有點怕踹傷了,倒是越縱容,越讓這貓擠近他的身邊,養着養着,其他的念頭都不知何時打消了。

羅睺起身想走來着,卻發現貓爪子正扒拉着他的衣角,拽得還蠻緊。

月色透過紗窗,落入室內。一道純黑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傾向床邊,将睡得像頭小死豬似的青陽放躺下來,自己也合衣睡在旁邊。

嗯……弟子偶爾撒個嬌,師尊陪個睡還是挺正常的吧。羅睺理所當然地想,仿佛完全忘了他的衣裳是由世間至陰所化,完全可以化實為虛,輕松走開。

羅睺:都是這破衣裳拖累了我。

千重紗:????????

“卧槽!”

青陽一大早起來,給枕邊的羅睺吓了一大跳,整個人猛地彈起來,在床上一跪。

即便是來到青福觀這些日子,羅睺也沒睡過,哪天晚上不是蹲屋頂,難得在床上躺一晚,有些懷念的舒适:“再睡會。”

青陽都要裂了,跪在床上差點給羅睺來個五體投地,惶恐地說:“魔魔魔祖,這這這您這?”

他昨晚太困了,就記得自己貌似坐在床上睡着了,好像也沒做什麽奇怪的事啊,為啥魔祖會出現在他床上。

“吵死了。”羅睺本還想再躺會,被青陽弄得不耐煩地坐起身,“怎麽了,昨晚還不是你撒嬌?拉着我不讓走。有什麽的,本尊将你當弟子來待,陪個睡還不正常?”

青陽是真的裂開:“不是——”

這哪裏正常了啊????

正努力組織着措詞,鳌拜的大腦袋從牆裏冒出來,粗聲粗氣道:“太子的……信…………”

鳌拜的聲音遲疑地拉長,過了一會:“什麽時候好上的?”

“???”青陽猛地跳起來,“不是!沒有!”

羅睺也不滿地皺眉:“胡說什麽,本尊将小道士當親傳弟子來待,他昨晚撒嬌,本尊陪個睡怎麽了。”

鳌拜:“…………”

????

拜拜都覺得困惑!

“把信給我吧!”青陽掀開紗簾,探出手去掏走鳌拜手中的信,然後就把鳌拜的大腦袋往外推,“出去,出去。”

鳌拜锲而不舍:“不是,是老夫落後了嗎?什麽時候師尊還有義務陪徒弟睡覺了??”

“出去吧!”青陽使勁一摁,就把鳌拜的腦袋擠出去了。

羅睺還迷惑地發問,本尊拳拳愛徒之心,哪裏不對,青陽已經臊得臉都紅了,只裝聽不見,埋頭拆信,匆匆看了幾行:“……”

羅睺停下碎碎念:“幹什麽,寫什麽了。”

青陽發自內心:“這個世界,怎麽誰都不正常,哪個太子會想出家當道士啊??”

“?”過來供奉孝莊、蘇麻喇姑的絕心路過窗邊,不禁回頭。

絕明也怔了一下,倒是淡然地呵呵一笑:“這皇上當和尚的不也有?”

絕心已經猛地撲過來了,幸好窗戶剛剛被青陽打開:“誰?誰想當道士?保成?我不允許!!!”

青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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