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流理臺上擺着數份面團,松軟程度和發酵時間各不相同,面和水的計量也是按照各種比例添加,連酵母也精确到克數。

老板在做實驗,喝完酒後屬實心中有氣郁結于心,即便懷中溫香軟玉在懷,依舊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去研究怎麽做好饅頭。

白熾燈打下一片慘白的光,饅頭看到老板這段時間瘦了、胡子也長出來。

憂思過重時,女人會多長那三千煩惱絲,男人的胡子也會如茂密的叢林般,這才過了一夜就又密密層層冒出,刮也刮不完,他想起老板偶爾在親時紮着疼。

一個看、一個做,饅頭困意上湧微嘆口氣,身知心結難醫,回屋去睡回籠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時,饅頭感覺身上徒然一重,他睡意正酣眼皮拉絲不願醒來。

“刺啦”一聲布帛扯開的聲響,有什麽暴露在空氣中,感覺涼飕飕的。

老板紅着眼捧住,那鮮香軟嫩的的饅頭從裏頭蹦出來,因為太過軟媚甚至彈到鼻尖。這是兩只剛出鍋的白面團兒,熱乎乎的還冒着熱氣,雪頂上點綴着一枚豔紅的櫻桃,違背主人意志争先恐後地昭示着存在感。

那團兒膩白粉嫩,雪酥般透着一股子甜香,饅頭依舊在睡夢中最多“哼哼”兩聲發出微弱反抗。趁着窗棂透過的幾段朦胧月色,老板覺得只消輕輕低頭,他可以很輕易含住,在那上面留下任何他想要的痕跡。

第二天照舊開門,依舊寥寥幾個,對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這邊慘淡凄清。

現在客人少,饅頭屢次想早起幫忙都被老板趕回去繼續睡,他估摸着九點饅頭快睡醒了,三下五除二洗幹淨兩口碗,尋出一件大衣将人從被窩裏挖出來。

饅頭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眯縫着眼站原地不動,老板讓擡手就擡手,讓戴帽就戴帽,“我們要去幹嘛?”

“去醫院,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前段時間事忙,現在閑下來也是時候帶你去了。”

“我不要,我身體好着,我好餓啊,能不能吃點東西?”

“乖,別犟哈,醫院很多檢查都是要空腹的,咱們不吃飯現在就去,運氣好的話下午報告就能出來,明天就不用再去一趟了。”

Advertisement

被老板一只大手摸了摸頭,饅頭被摸順毛,不吱聲乖乖跟在老板身後出門。

老板從後院推出一輛摩托到了店門口,藍白拼接、流線型車身很是酷炫,在陽光下閃爍着光澤,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這個車好長,和長蟲似的。”饅頭好奇上手拍拍,感受到掌心凍人的冷硬,金屬車身也被拍擊出“邦邦”聲響。

老板長腿一伸,輕輕松松上了身,樣子要多帥氣有多帥氣,饅頭看得心砰砰直跳,差點要拜在老板的褲子下。

他也很想學老板那樣帥氣的上車姿勢,可惜經驗不足,最終一手笨拙地撐着車屁股挪了上去。

“轟轟轟……”

排氣聲迸發,似野獸低鳴。

“摟緊了。”老板已戴好頭盔,他将另一個摩托車頭盔遞給身後的饅頭,眼睜睜見人扣好,手一抓把對方的手按在自己腰間,叮囑一聲後按動車把揚長而去。

饅頭很是興奮地看着周圍不斷倒退的風景,凜冽的風刮來,只覺身心都要似一尾風筝般飄起來,很是暢快惬意。

到了醫院挂號,老板一拍腦門,懊惱自己一心心思想着要帶饅頭來看看,忘記對方一無身份證、二無醫保卡,在這個數字化的時代可怎麽看病?

未曾想面對分診護士,饅頭很熟練報出一連串數字,正是他的身份證號碼,由老板繳費成功挂上號。

老板看得目瞪口呆,也知現在不是疑惑的時候,自己也挂了個號,爾後拿着單子帶着人在醫院各個科室跑,全身上下一套檢查下來花了大幾千,除了抽血化驗、連心電圖和腦部ct都拍了。

在醫院內一天時間很快就溜過去了,做檢查、取報告、排隊……

時間雖快,等待的滋味卻很難熬,生怕從醫生嘴裏聽到自己會得什麽重大疾病,審判如淩遲的刀、慢刀子一點一點磨人。

最終的檢查結果很是令人吃驚,老板自己這些年過于勞累,肝功能有些問題,好在檢查及時,醫生開了點藥、按時服藥就能好,倒是饅頭健康得很,一點病竈都沒有。

坐在醫院過道一連排的鐵質椅子上,老板拿着一堆檢查單正在研究,饅頭坐在身邊,一手旺旺仙貝、一手旺仔牛奶,正吃喝得正香。

等最後一份報告單出來交給醫生過目确定無礙後,兩人回到停車的地方,眼下快到下班時間,落日餘晖伴着清風送兩人歸家的方向。

饅頭手裏的旺仔牛奶還沒喝完,兩手捧着小口小口還在喝。

老板三兩下卸了鎖,站在原地默默等了一會兒,饅頭還沒喝完。

兀自尋了個不遠處的風口,習慣性點了支煙,想起自己那份報告單轉瞬又掐了。

他還想多陪饅頭幾年呢!把煙扔在地上用腳尖碾滅撚着煙屁股扔進垃圾桶,邁開長腿回到原處。

明明是一身簡單的黑T長褲,走在路上硬生生被他穿出T臺硬漢模特的感覺,利落的身形、冷硬的眉眼,要多帥有多帥。

可惜無人欣賞,饅頭專注于手中的旺仔牛奶,喝得微醺雙眸陶醉般眯起,沉浸其中身無旁骛。

“好了,回家再喝。”老板大手奪過對方手裏的牛奶,牛飲般兩三口喝完,随手捏扁了往空中一抛,抛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順順當當進了垃圾桶。

“……”饅頭就這麽眼睜睜看着牛奶被奪走、被喝完、被扔進垃圾桶,全程不超過五秒。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牛奶盒就已經被壓扁甚至可憐兮兮地躺在垃圾桶內了,

他磨了磨牙,因為過于憤懑全然沒聽到老板那句“回家再喝”,正要發作時老板一只寬厚的大手順了順他的腦袋,随後手自然往下滑落在他後脖頸,拎貓般掐了掐。

後頸處細嫩敏感的皮傳來酥麻的快感,後頸與大腦距離如此之近,瞬間挑動起神經,酥酥麻麻的癢輕易占據大腦。

老板的手帶着厚繭摸起來很是舒服,只是略帶三分親昵的細細摩挲幾下,饅頭就如勃發的火山瞬間熄了火,似張牙舞爪的貓氣息偃鼓地收攏起撩撥的爪子被安撫下來,甚至想躺在地上露出肚皮任由人撫摸。

“回家,聽話。”

饅頭臉頰泛紅,點了點頭,期期艾艾地跟在老板身後,要穿擋風的衣服就穿、要戴頭盔就戴、要摟腰就摟,說不出的乖覺。

他天生是用粘稠的面粉糊水做的,性格也是粘糊不記仇,軟糯笨拙皆是他的代名詞。

自成精後第一眼看到老板,雛鳥情節導致他對老板天生的依賴也是天生刻在骨子裏這輩子都甩不開。

坐在摩托車後,他不僅将手箍在老板腰上,還偷偷将腦袋靠在對方背上,感受到那份寬厚脊背帶來滿滿的紮實和安全感,這個男人能為他撐起風雨,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想和這個男人分開了。

經過菜市場,老板也毫不顧忌地牽着他的手逛。

下午的肉沒有上午的新鮮,老板只挑揀了些果蔬,還切了幾斤鹵牛肉。

小攤販們将自家的菜分門別類碼得整整齊齊擺在臺子上,摘了外邊的黃葉,有心思的噴了些水讓菜看起來格外水靈。

肉攤的小販穿着髒兮兮的背心,背心油滋滋的有些濺着豬的血漬,肉也大刀闊斧的分出來按照部位擺放。

前腿肉、後腿肉、排骨、裏脊、煉油的肥肉……一個個鐵鈎挂着各類肝髒。

經過水産區地上水花彌漫,攤販有些穿着膠靴,那一尾尾鮮活的魚兒在或白或紅的大寬桶裏游動,饅頭眼尖甚至看到一條不過巴掌大的小魚蹦出了桶,在地上有力地甩動着尾巴。

老板蹲下身子挑揀了幾條帶魚,打算回家做油炸帶魚吃。

顯然他在菜市場很有人緣,誰見了都會打招呼喊一聲“周老板來了啊。”

“周老板來買菜了?”

“……”

老板身後的饅頭自然成為焦點,迎着小攤販們好奇的目光,老板大方一笑,客客氣氣地将饅頭展示給衆人看,說是自家弟弟,這段時間來店裏幫忙。

其中一個商販還在打趣,“喲,那今天怎麽舍得帶你寶貝弟弟出來了?”

“是啊,我可寶貝他了。”老板也不避諱,大大承認。

這讓饅頭心一跳,雖心知肚明這是玩笑,可心底彌漫的小雀喜不似作假。

溫度透過兩人交握的手傳遞過來,饅頭趕緊低下頭,生怕臉上的飛紅被人看到。

“還害羞了,”商販爽朗一笑,朝老板說道:“老周,以後多帶這娃出來逛逛,我瞧他模樣俊,今天就多給你搭幾天魚。孩子,你還喜歡吃什麽,叔這兒東西随你挑。”

後半句是對饅頭說的。

饅頭趕緊躲在老板身後,被寬大身形一遮徹底看不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