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近日茶樓生意不景氣,客人都去對面早餐店買了。

一開始程老板嗤之以鼻,可以說從盤下這家燒烤店改造為茶樓時,他就認為對門的早餐店已是自己囊中之物,甚至連那憨厚誘人的夥計也合該是自己的,待将早餐店奪來,再徐徐圖之。

他從不恥于耍些陰謀手段,畢竟結果往往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不是嗎?

果不其然,優惠促銷、精美早茶、豪奢包裝……他不過略施小計,便輕松博取衆人眼球,更和一家預制菜工廠合作,根本不用雇廚師省去一大筆錢。

後廚幾臺微波爐每日開足馬力連軸轉,熱好後再由侍者擺出高逼格的擺盤輕松唬住顧客,源源不斷的精美早茶被包裝上桌,借此他也賺得盆滿缽滿。

眼看着自家茶樓生意如火如荼,對面凄清慘淡,就當一切朝着預期進行,自己每天悠哉悠哉躺在辦公室掰着手指頭數那小小早餐店何時倒閉,自己也好将那胸大腰細的男人獨占時,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那快關門大吉的店竟死而複生、扭轉乾坤?

茶樓內身着宮裝的琵琶手和楊琴演奏者各自抱着手機躲在柱子後玩得正開心,程老板沉下臉走上前。

一個穿着藕荷色唐裝的女子感覺一片黑影罩了過來,趕蒼蠅般揮了揮,“別走,正打團戰呢,別擋着光。”

“我開工資給你,就是讓你在這裏打游戲的嗎?”低沉的聲音不怒自威,程老板背着手站在女子面前,臉黑得快要滴下水來。

不好!老板來了!

女子趕忙慌裏慌張地收起手機,賠笑着笑兩聲,“不是我們不幹活,是現在茶樓根本沒人過來,就算我和姐妹把十根手指頭都彈斷了也沒人來聽啊。”

另一個女子很有眼色地收起手機走過來,兩人站在程老板面前俱是低着頭,一副忏悔的模樣,暗地裏偷偷偏頭各自擠眉弄眼。

程老板:“……”

他将一切盡收眼底,暫且未去約束下屬,急于去了解情況,為何在短短時日內早餐店一改頹敗景象,生意更盛往昔。

想起驚鴻一瞥的男子,嘴角不經勾起笑意,他更在意的是那個輕易撩起自己性趣的男人近況如何。

Advertisement

此刻午後窗明幾淨的早餐店,兩人将一切打掃收拾完後,饅頭躺在店內唯一一張躺椅上抱着老板的手機皺眉思考,倏爾在屏幕上快速滑動,也不知在幹什麽。

氣氛明顯焦灼了起來,慢慢改躺為坐,本慵懶斜斜倚靠的身子逐漸筆直,捧着手機聚精會神,神情也愈發凝重。

老板坐在櫃臺後,鼻梁上難得架着副黑框眼鏡,一手拿着黑筆翻閱賬簿,時不時在上面勾勾畫畫,注意到饅頭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眼睛亮晶晶的,到後面耷拉個腦袋垂頭喪氣,他推了推眼鏡,也沒出聲打擾。

半個小時後,饅頭一聲仰天長嘆、将手機扔在桌面發出巨響,動靜順利将老板眼神吸引過來。

“怎麽了?”

饅頭抱怨道:“這口算題太難了。”

他愁眉苦臉地揉了揉臉,“真不是我這個笨饅頭能寫的,當初你下載了這個‘大聖口算’,不是說和我對戰的都是小學生嗎?怎麽一個個快成這樣,你們人類八九歲的幼崽戰鬥力都這麽強悍的嗎?”

“饅頭啊,偷懶可不是好孩子,一二年級小學生的題能有多難?不就是些加減嗎?連乘除都沒有,再不濟也是比大小,哪有你說的那麽難。

你可是我們早餐店的老板娘,不能連算賬都不會,現在還是最基礎的加減法,以後的乘除也要學,你要靜下心來慢慢學。”

“我可沒有說謊!”饅頭一聽更委屈了,“那些人快得很,我連題目都沒看完對方就已秒答了,而且我遇到好幾個匹配的人他們一個個昵稱都特別奇怪、還特別嚣張。”

“哦?你說說都是什麽?”

饅頭想起那些一個個頂着稀奇古怪頭像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怪人,氣沖沖的。

“我可都把他們記下了,當初你說我如果打敗十個人就能吃糖葫蘆的,前幾天我還能打敗八九個,排行榜上都是前三,現在連一個也打不過,你答應我的糖葫蘆都泡湯了!”

他掰着手指頭一個個數過去:“什麽‘大一也是一’、‘阿基米德’、‘祖沖之’、“研一也是一”、‘還得練’、‘太菜了叫你們家長來’……”

說完饅頭揚起臉,臉蛋還是氣鼓鼓的,一副天王老子來了也哄不好的模樣,“是不是大聖口算修改了匹配機制,還是他們都買挂了,怎麽一夜之間一個個厲害成這樣?”

老板一聽瞬間來了精神,也不管手中算到一半的賬本起身來到饅頭身邊,将手機從桌上撈過來塞到饅頭手裏,“你再打一局我看看?”

饅頭嘟囔着嘴,明顯是快被打哭了,死活搖着頭不肯接手,那抗拒的模樣活像給的不是手機、而是一個炸藥包。

“你再打一局,不管贏沒贏我都給你買糖葫蘆。”老板不由使出殺手锏。

饅頭眼咕嚕轉了轉,還是接過手機,開了一把簡單的比大小。

匹配成功後,果然如饅頭所說,對面是一個頭像是豬豬俠、昵稱為“愛因斯坦”的對手,饅頭深吸一口氣眼睛瞪得溜圓不敢有絲毫懈怠,左手拿穩、右手已在屏幕上空準備滑動。

随着倒計時結束,他以最快速度心算,可他費了半天勁才算完第一題,屏幕最上方對手的進度已算完且全部正确,眨眼間一局結束了,僅僅三秒饅頭就輸了。

老板看得目瞪口呆,經此一局饅頭被打得灰頭土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本就扁着的嘴如今高高撅起快能挂油壺了。

“和你對手的肯定不是同齡人,別灰心喪氣了,我帶你去買糖葫蘆。”老板瞧出點端倪,揉了揉饅頭委屈巴巴的腦袋。

“好吧……”現在連糖葫蘆也不能挽救他受傷的小心靈了。

即便吃完糖葫蘆,他還是怏怏不快的,有氣無力地躺在躺椅上裝死。

老板在後廚準備明日開店的準備,還在淘米、剁餡,耳朵捕捉到前面傳來的嘟囔聲,豎起耳朵一聽是饅頭在嘀咕。

“太欺負人了”、“他們怎麽會厲害成這樣”、“難道我連比我小這麽多的孩子都不如嗎”……

老板聽罷搖搖頭,知道這是陷入魔障了,洗幹淨手後掏出手機搜索關鍵詞,果真浏覽到許多相關帖子,走到饅頭身邊将視頻和帖子一個個點開給對方看。

饅頭看後非常震驚,視頻內還在傳出音頻:“近日大聖口算被大學生們占據,許多高校大學生啓用代碼與小學生打PK……”

老板帶着安撫意味低頭親了親饅頭的臉,“看吧,所以不是你太弱了,是對手太強了。放心,官方肯定會管的,這段時間先不用了,等熱度過去大學生們也不玩了,我們再繼續用吧。”

饅頭是真的傷到了,還沒回過神來,如今只能老實點點頭。

“好了別想了,其實你真的很棒,多思多慮只會傷身傷心,多想點開心的事。”

“能有什麽開心的事。”饅頭癟着嘴。

“比如我們的饅頭和包子生意很緊俏,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所以我還準備了個禮物。”

“什麽禮物!”饅頭瞬間來了精神。

“咳咳,”老板難得尴尬地咳咳兩聲,轉身走了等再回來時手中抱着個紙箱,“禮物就在裏面。”

“快給我看看。”

饅頭伸手接過紙箱,打開探頭一看是塊布料,觸手很是柔軟,等拿出來展開,竟是一條奶牛裙裝,還是加寬加厚的最大碼。他新奇地翻來覆去研究着,裙子整體是白色的,錯落着一大塊一大塊黑色。

胸口的布料莫名空了一大塊挖出一個巨大的愛心形狀,镂空的部位沒有任何布料遮擋改為系得松松垮垮的粉色大蝴蝶結,從愛心到脖頸的布料點綴着三枚紐扣。

腰部明顯做了收腰設計,再向下的百褶裙卻很短,短到盈盈一掌寬,怕是根本遮不住半個屁股。

“其實……這衣服還有配套的飾品,”老板粗粗瞥一眼裙子眼睛就不知落到何處,緋色從黧黑的臉透出來,他從箱底拿出兩個東西,是一條挂着鈴铛的鎖骨鏈和一對牛角。

“這個衣服摸起來布料還不錯,是給我穿的嗎?”饅頭很驚喜地摸了摸去,這條裙子做工考究,用料也很好,那奪目的粉色大蝴蝶結像是用綢緞繞的。

“你……你喜歡就好。”

“謝謝!我很喜歡。”饅頭将裙子捧在胸口,踮起腳尖湊上去親了老板一口。

見饅頭這麽高興,老板更是覺得裙子買對了。他緊張地抿了抿唇,已經開始遐想饅頭穿上後的模樣,想着想着鼻尖一濕,在饅頭的驚呼聲中随手一抹,竟是鼻血!

“好了、好了,快把衣服收起來,等晚上再穿。”他瞥了眼還在愛不釋手摸着裙子的饅頭一眼,順手抽了一張桌子上的紙撚成紙撚子堵住鼻子,有些萎靡不振。

看來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家裏之前調味用的枸杞放哪來着?為了晚上他還是先泡點枸杞喝,對了!再煲個牛鞭湯。

老板這邊在低頭琢磨,那邊饅頭還在為老板送了他禮物而歡欣鼓舞,想着這是對方送他的第二件禮物,自己定要好好保存!

可憐的饅頭還不知道,等晚上這條裙子被大手一撕,随随便便就變成破破爛爛的碎布條,和它的主人一般,也變得破破爛爛快壞掉了。

夜晚華燈初上,費勁套上奶牛裙裝的饅頭沒有絲毫拘謹,大大方方展示,胸口的粉色大蝴蝶結遮擋住大半春光,裙裝對于身材壯碩的他來說有些緊,愈發将布料撐大,堪堪露出的乳白色的皮膚像嫩豆腐般白皙細膩。

老板坐在床邊呼吸急促有些緊張,像拆禮物般輕輕扯住蝴蝶結一角,再緩緩拉開。布料滑動間磨得饅頭本就敏感的皮膚癢癢的,綢緞涼絲絲的柔柔拂過,像淌着蜜的河流。

老板眼也不舍得眨,緊緊盯着,灼熱呼吸重重打在面前的白皙上,蝴蝶結被完全解開,點綴着紅櫻桃的“禮物”被束縛久了,迫不及待一下子蹦到面前,柔軟揩過沁着汗珠的鼻尖,他聞到上面散發淡淡幽香,令人迷醉。

直到此刻饅頭的眼睛依舊黑得發亮,像黑珍珠,懵懂純情看不到一點色|情。動手向下扯了扯略短的裙邊,布料太短只能露出半邊渾圓。

“饅頭,好吃嗎?”老板半坐在床頭,欣賞春景,饅頭正背對着他努力搖着腰試圖吞吃下。

聽到對方在喊自己,饅頭辛苦地扭過身,連帶着下面也移了點。

饅頭歪了歪頭,“嗯?”

老板不由悶哼一聲,他粗糙的大手箍在對方腰上很想就這麽直接壓下去,但今天一開始就說好了,是饅頭主導,只能忍着。

“沒事,你繼續吧。”

“哦。”饅頭回過身,柔軟的烏發被汗水濡濕乖順貼在鬓邊,有汗珠順着往下滑,顧不得擦一下,又開始努力卻只是一點一點蹭着,他脖頸圍着條鎖骨鏈遮住喉結,一動起來鈴铛就發出一連串脆響。

老板再也忍不住重重往下壓,伴随饅頭一聲小小驚呼,鈴铛動得越發歡快,最後鈴聲連成一片,連帶他頭頂的牛角發箍都被颠得松了點。

事後老板抱着饅頭,一下一下摸着光滑的脊背,心情頗好地評價道:“奶牛裝真的很适合你,饅頭你就像一頭奶牛。”騎着就像騎牛。

這次太狠了,饅頭身體還在顫,為被撕成碎片的裙子生着小氣,勉強“唔唔”兩聲算作回應。

床頭櫃上立着一個小瓶子,裏面滿滿當當都是乳白色的汁液,先是用瓶子接滿了,後面多餘的都被某個貪吃的家夥含去了。

白天賣饅頭,晚上配秘方,如此過了快一個月,天氣越來越涼快,樹木凋零發黃,店裏生意依舊紅火。

一開始附近商販們看着眼睛都快嫉妒紅了,後來發現早餐店生意好,連帶着周圍商鋪生意也如火如荼,大家就樂呵着一起賺錢,見到老板和饅頭人人臉上笑成花。

許是天冷了,饅頭時常懶得動彈,總喜歡坐着,神情愈發落寞,人也變得怏怏不快。好在老板很寵他,見到饅頭幹活時常把人趕去休息,對于他來說,饅頭存在的本身就勝過一切,根本不必再幹活。

可饅頭心裏從此結了個疙瘩,總覺得在老板家白吃白喝很不好,可店就這麽大,自己偷摸着幹活時總會被老板捕捉到,然後就是被奪走手裏的活,緊接着被趕去休息。

這次趁着老板在前面拖地,饅頭悄悄來到後廚,抓起一塊抹布向着洗手槽內來不及洗還泡着的碗筷們走去,心中實在煩悶得緊,如今連洗個碗也神情緊繃、偷偷摸摸的。

洗潔精的泡沫太滑,一不留神沒抓穩,眼睜睜看着一口白瓷碗摔在地上,“啪啦”一聲,瞬間裂成碎片。

清脆的破裂聲傳到前廳,老板立馬放下拖把趕來,大步踏着急匆匆趕來,見到在一地碎瓷片中站着的人,心緊了緊,雙手箍住還在愣神盯着地上碎瓷片的饅頭臂彎,連聲詢問:“怎麽了?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事”饅頭搖了搖頭,下一瞬他被人一把抱起脫離散落着碎瓷片的地上,被放到一邊。

“你真的沒事嗎?你最近有些不對勁。”老板俯身,粗糙溫暖的手捧住饅頭的臉,低聲誘哄,“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可以嗎?”

“真的沒事。”饅頭垂下眼簾。

老板有些心疼,他将對方摟在懷中,不過分用力讓人喘不過氣,也不虛虛抱着令其沒有安全感,一低頭就能吻到饅頭發頂。

他的唇略厚存在感很強,這麽一吻從頭頂傳遞來的感覺令饅頭身子一酥,經歷那些日日夜夜,饅頭身體很敏感,身體上想繼續靠着,心卻有些掙紮,總覺得再這樣沉淪下去很不好,或許會永遠成為一個只能攀附他人生存、沒有絲毫價值的廢物。

他這段時間不知怎麽了,精神頭很不好,胸口也酸酸脹脹的,總無故想流淚。甚至在想若有朝一日離開老板該怎麽辦,像他這樣的廢物,恐怕連一夕茍延殘喘的餘地都沒有。

靠在熟悉的懷抱中,聽着寬慰自己的溫聲軟語,他又想流淚了。

“這樣很不好。”遠遠的,饅頭聽到自己的聲音,像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語調軟軟的,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

“我什麽也不幹、什麽也不做,你現在還喜歡我,會寵着我,覺得沒什麽,可有朝一日你不再喜歡我了,恐怕只會說我是一個什麽也不會,只會吃軟飯的家夥。”

看着因為自己笨手笨腳、老板為了他而顧不上掃散落一地的碎瓷片,莫名的竟開始生氣,生自己的笨拙,生自己的無能為力,生自己只能依附旁人生存。

連帶着整個髒腑都是憋悶的,渾身發顫,呼吸急促氣喘不上來,活像害了病。

老板感覺懷中人身子一直在抖,低頭看去驚詫不已,心也跟着一窒,一摸饅頭的手,冷冰冰的像握着一塊冰,猶帶着止不住的顫抖。

他大驚:“你怎麽了?你真的沒事嗎?!”

饅頭說不上話,矮下身子雙手捂着胸口,只覺得心很疼很疼,快要缺氧,明明嘴巴張開想拼命把空氣擠壓進肺腔,可依舊喘不上來氣。

他大口大口喘氣,像脫離大海的魚,臉色發紅雙眼凸出,根本不能呼吸。

世界都模糊了,他聽不到身邊人的喊叫,渾身發冷發抖不住冒虛汗,浸透衣衫。

直到下巴被人用力捏住轉向一處,捏得發緊恐怕要留下青紫的指印,嘴附上熟悉的溫軟,他被渡了好幾口空氣,堵在喉口的舌頭也被對方的舌帶着卷了卷,順平了後,這才重新恢複呼吸,魚兒重歸大海。

饅頭捂着胸口享受來之不易的空氣,身旁老板早已蹲下身一下一下輕輕拍着他脊背,“你要不要緊,我給你倒點水吧。”

說罷起身去接了一杯溫熱的水,饅頭眼圈依舊紅紅的,仰起頭擡手正要接過,被老板擋了一下,“我喂你。”

碗遞到唇邊,他只需張開嘴略微仰頭,溫熱的水就源源不斷滑進喉腔,解救痙攣的食管。

直到徹底好轉,他被扶着坐到一邊,老板再三詢問都得到沒事的回答,只能作罷去掃地上的瓷片。

先将大塊的瓷片撿起來,再用簸箕和笤帚掃掉小的,先找了個塑料袋包起來後再在外面套了好幾層布,最後寫下一行“內有碎片、勿翻”的字條,用寬的透明膠帶纏繞好幾圈把字條纏在黑布上扔垃圾桶,直到此刻這才算解決。

饅頭半個身子靠在身邊的牆上,看着自己男人忙忙碌碌,眼底不經氤氲着動人的水色。

他知道老板處理碎瓷片這樣不怕麻煩是為了避免城市的流浪貓和撿廢品為生的老人被傷到,想到這樣的人待在自己身邊,自己真是三生有幸,也不枉成精來到對方身邊。

低頭看着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的掌心,更加厭棄自己的廢物,為何連一口碗都拿不住?

長長嘆一口氣,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