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雪昆侖山
第6章 風雪昆侖山
雲禮端着茶,打量着半跪在地上的蕭也,“你這是何意?”
蕭也道:“我已無法回九幽,還請雲禮小姐收留我。”
雲禮:“?”
這又不是她的府邸,她如何收留?真是讓人頭疼。
雲禮指尖撫上額頭,揉了揉太陽穴,“你也看到了,如今我也是寄人籬下,如何再收留你?”
“讓他留下吧。”一聲魅音傳來。
白若曦站在門口,身後跟着兩個人,一個是白晝,另一個,是塗山漣。
蕭也對白若曦行了個抱拳禮,“多謝白......”
“唉~我只是給雲禮姑娘提個意見,留不留還是在雲禮姑娘。”
雲禮:“?”
她這是什麽意思,幹什麽把抉擇權推出來?
白若曦自顧自坐到雲禮旁邊,斟了盞茶,“我半月後要去昆侖山,去尋仰山蓮,你去不去?”
哦,懂了。在這裏為了計劃拉攏人呢。
“姐,你別讓她去,上回她想拉你墊背,這回指不定怎麽害你呢?”
雲禮也不與白晝計較,只是對着蕭也道:“半月內重回八階,你便可留下,至于留在府內的衣食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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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頭看着白若曦,“你找她。”
“多謝雲禮小姐。”
白若曦與雲禮相視一笑,“那你去不去?”
“你不許去!”白晝氣不打一處來,她算什麽東西,也值得我姐三番五次邀請她。
白若曦斜睨白晝一眼,白晝立刻閉了嘴。
“有人不想我去。”
“可我想。”白若曦肯定道。
塗山漣一臉精明的看着雲禮,道:“雲禮姐姐,聽聞昆侖山盡頭連接的是神界的神臺,雲禮姐姐不想去看看嗎?”
雲禮端着茶盞的手有些顫抖,昆侖山盡頭連接的何止是神臺,還有地獄道。
她飲了一口茶,把茶盞撂在桌上,目光看向白若曦身後的塗山漣,“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不去嗎?”
“好!那你~可要好好準備。”
白若曦帶人出了門,雲禮看着塗山漣的背影,心中覺得不安,青丘的狐貍可是心高氣傲的很,她不信白若曦能開出留得住她的條件,除非那狐貍本來就打算留在這。
......
九門監局內,姬家長老道:“雖說阻止主神重回于世是對主神的大不敬,可為了這天下,我們絕不能讓主神複活。”
“你可能知道主神神息的位置?”
“半月後,會在昆侖山現世。”
......
白晝一臉崇拜的看着塗山漣,嘟囔一句:“什麽時候我也能步入九階啊?這樣我離成神也不遠了。”
塗山漣譏諷般笑笑,卻能耐心跟他說:“白公子不會是以為九階之上便是神境了吧?”
“九階以上還有四品,一品地境,二品天境,三品滄瀾,四品垂天。”
“垂天之上,亦有神劫。”
白晝無奈長嘆一口氣,腦袋耷拉下來,“真想到神界看看,看看有沒有下界好!”
“聽說神界以白玉為磚瓦,黃金建屋檐,唉......能住在那樣的地方,是個散神也好啊!唉......”
雲禮坐在院中,拿着筆,畫着水墨畫,白晝的那些妄想都讓她聽了進去,神界麽,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當年聽玄鳥所說,那裏是一個死板的地方,那裏的人都要墨守成規,那裏不會下雪,不會有雨,連風都是奢望。
真神與散神所居住的地方都是幹淨的白玉階路,一絲雜塵都沒有,日複一日的面對那刻板的樓閣,是誰都會膩吧。
她也曾上過神界,可惜只是一刻,連神臺長什麽樣子她都沒來得及看清,便被玄鳥打散了魂魄。
毛筆頓在那張紙上,黑色的墨跡氤氲了好大一片,染花了她畫的玄鳥圖。
“雲禮姐姐,想什麽呢?”
塗山漣那種打探的眼神讓雲禮覺得不舒服,她懸起筆,拽起那張殷透的畫紙,扔向空中,一掌擊了個粉碎。
零星幾篇紙張落下來,落在白晝手裏。
白晝像是接到了什麽髒東西一般,嫌棄的扔在地上,還在衣襟上抹了一把,道:“該不會是在幻想自己也能上神界吧?就憑你?”
雲禮自知白晝放不下那件事,即便他不會再在她的面前提及,心中也勢必會有芥蒂。
她解下系着袖子的綁帶,直接走了,在路過塗山漣的身邊時,輕聲耳語,“我勸你老實點,不要打歪主意。”
塗山漣似笑非笑,“姐姐,我是老實人。”
白晝一拍腦袋,忘了正事了,他姐還在等雲禮呢。
“喂!”
“喂!”
白晝見雲禮也不停步,道:“雲.....雲禮姐!”
果然,雲禮聽到這聲後回頭了。
白晝心裏氣急敗壞,側過頭,随便找了個院中的桌子看,“我...我姐...在和風酒樓 中等着你。”
和風酒樓 是這裏最大的酒樓,金碧輝煌,紅綢幔帳。
數十樂妓在樓臺上歌舞,富人手中的黃金銀飾朝臺上揮灑,明顯就是富人的紙醉金迷的地方。
雲禮在這幔帳中穿過,尋找着白若曦的身影。
忽地,一個人攔住了雲禮。
“雲夢戴家,戴無忌,見過姑娘,敢問姑娘芳名啊?”
雲禮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紅衣,長得邪魅,看起來确實是該出現在這風月之地的浪蕩子。
八階的伏妖師?
雲禮側過身,避開他,卻再一次被他攔下。
“敢問姑娘芳名?”
雲禮明顯有些不耐煩,“我是孤兒,無人賜我姓名。”
“果然,長得漂亮的女子都會騙人,姑娘分明是妖啊——”
雲禮的手摸上腰間的匕首,防備地看着他。
下界之中,說是人妖和平共處,可除了那些難對付的九階以上的妖,對于伏妖師來說,還不是想絞殺哪只妖便絞殺哪只,要麽就要帶上鎮妖鎖,供他們驅使,為伏妖師提供利益。
一聲清脆的聲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戴無忌。”
“白家姐姐。”
白若曦從紅帳之中走出來,“她是我的人。”
白若曦走到戴無忌面前,把雲禮護在身後。
戴無忌笑笑,“那弟弟就不打擾姐姐的雅興了,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哦。”他搖着手中的骨扇,進了一間房。
房門口的那朵含苞待放的花牌被翻了一面,變成了盛放的那一面。
白若曦細細打量着雲禮,看見她那勝雪的眸中映射着她,良久,她又看到雲禮另一副樣子。她眼中動容,似那昆侖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融成了水,潋滟一方。
白若曦知道,她那一份動容不是因為她。
她勉強笑笑,道:
“請吧。”
“阿雲。”
雲禮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道:“什麽話,非要在這風花雪月的場所說呢?”
白若曦斟了兩盞酒,遞給雲禮一杯,“你有什麽打算?”
“你如今魂魄不全,別說重回巅峰,單是步入九階,也怕是難如登天。”
雲禮晃着杯盞,是啊,現在這樣的實力怕是什麽都查不到,什麽也幹不了。
她只想複活玄鳥,查清當年的真相。
可這種事情不能與白若曦說,她未必可信。
雲禮一飲而盡,“補全魂魄,重回巅峰。”
白若曦手中多了一把短劍,遞給雲禮“我府中兵器甚多,為什麽非得要一把短劍?”
“因為短劍更适合殺戮,用着順手。”雲禮把短劍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言語中皆是自嘲“傳聞我殺同類,食同類,必然得像個殺手一般拿一把适合殺生的利器。若是像你們九門一樣人手一把破劍,是想讓我匡扶正義嗎。”
白若曦笑着看她,她就是喜歡她的跋扈樣子,明明作惡多端還理直氣壯的樣子。
白若曦的指尖突然浮現一張符紙,朝着雲禮攻去。
雲禮只覺得四肢麻木,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那張符紙貼在雲禮鎖骨處,她的指尖點過雲禮的穴位,只見雲禮一口血噴出來,滴落在地上,是黑色的,連地上的板子都挨了腐蝕。
白若曦收回符紙,“你也受了重傷,為什麽不說?”
她擡手擦幹淨雲禮嘴角的血跡,“不對,你這不是重傷,而是反噬。”
“你到底做了什麽才受到這麽大的反噬?”
雲禮皺着眉,聲音因為藥力柔了下來,“不用你管。”
“解藥給我。”
白若曦抱起雲禮,道:“這又不是毒藥,這可是良藥,你之所以無力是因為經絡不通所致,三個時辰便自然解了。”
......
昆侖山上,蒼茫一片,數人厲着風雪,一步一步前行。
白若曦帶着人,走在那條早已被數人走過的路,那條路上的積雪,早已被人為踩實。
白若曦皺着眉,一朵仰山蓮罷了,怎麽會招來這麽多人。
雲禮腳步一頓,怎麽會有一種熟悉的氣息。
三千年前,與她熟悉的人可不多。
“在想什麽?”白若曦看着雲禮停下腳步,問道。
雲禮随便打了個馬虎眼:“在想你什麽時候才能坐上白家主之位。“
白若曦挑了挑眉,“阿雲~你若想查什麽不妨直接告訴我?說不定,我現在就能幫你查到呢?“
雲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九門監局的九言堂會你進的去嗎?“
九言堂會,那可是只有家主才有資格開的堂會。
白晝有些看不下去,“你還想進九言堂會?就算我姐成了家主也不會帶你去,九言堂會上講的事都是下界的大事。誰知道你進去了會打什麽歪心思。“
白若曦橫了白晝一眼,白晝立馬住嘴。
“阿雲~你幫我坐上家主之位,我帶你進九言堂會,如何?“
雲禮道:“可真?“
“我可曾騙過你?“
說實話,至少到現在,白若曦确實沒有騙過她。在白若曦身上,她總是能找到一種信任的感覺,或許她的潛意識裏真的把她當成自己人了。
只是她心中有些別扭,還不想承認這一點。
雲禮慌亂垂眸道:“趕......路吧。”
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
“別着急啊~白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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