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吻
吻
高人是誰?一目了然。
陸墨頓時覺得脊背發涼,邪了門了,小三嬸她閨女這麽厲害?!
陸墨後怕,一連幾天沒睡好覺,每天在家裏遇到栾念,見她要笑不笑地盯着自己,他就瘆得慌。
被害妄想症上身,生怕栾念在他房間裏也動了手腳。
三天後,陸淮察覺陸墨的異樣,把人揪到一旁盤問,“你小子鬼鬼祟祟總盯着栾念做什麽?!是不是敏敏又給你出馊主意了?!”
“哥,你可別亂說,要是被大哥知道了,他鐵定要揍死我。”
陸墨今年剛讀大一,爺爺對他們小一輩約束嚴厲,衣食住行無需操心,但本科未畢業之前,每個月生活費只有一萬塊。
陸建軍夫婦私下裏貼補的零花錢也不少,每每還是不夠花,他狐朋狗友多,出門在外要面子,花錢的地方多,還得養小女友。
給栾念的三萬塊讓他心疼了好久,他才不會再去摸老虎屁股。
陸淮松開了陸墨的領子,還兄友弟恭地替陸墨撫平衣領的褶皺,“既然不是算計人,那你在幹嘛?難不成看上栾念了?”
要是傻弟弟真的看上栾念,他該不該阻止?與堂哥搶女人,不要命了。
陸墨腿一軟差點吓摔跤,咬牙切齒道:“我哪敢?!”
不等陸淮逼問,陸墨主動交代一二,陸淮認真聽完,只有一個想法,栾念真的這麽厲害,那她會不會用天幹地支預測股票?
倆兄弟思維撞不到一塊,雞同鴨講呢。
陸淮行動派,當晚便去找栾念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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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念嘴硬,死不承認,“你小說看太多了,我要是有這本事,當天就不該随你去俱樂部。”
陸淮一聽,也對。
另一邊柳如筠向聞名打聽陸硯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嶺城豪門二代圈子裏不少人都知曉柳如筠的心思,喜歡愛慕陸家大少并不是什麽丢臉的事,畢竟也不止柳如筠一人。
聞名雖然碎嘴,但在別人的男女之事上,他表示理解與尊重。
陸硯是他的發小,聞柳倆家大人關系再好,他也不會随便透露陸硯的底。
“如筠啊,哥哥我最近在鳥不拉屎的沙漠出差呢,出來六七天了,我出來前可沒聽說老陸談戀愛……”
出來後的事,誰知道對吧?
柳如筠打視頻電話前看到了聞名發的朋友圈,他發的定位的确在國外。
她繼續向他打聽陸家的事,說那天看到陸硯陪一個女生去醫院,那女生看着眼生,也不像是陸家的親戚,問聞名知不知道。
柳如筠對栾念的印象非常深刻,那姑娘一看就不是那種輕易被錢打發的人,也不是能令人随意挫來攆去的雜草。
相反對方是那種讓人一眼難忘的人。
柳如筠剛形容完,聞名便猜出來了。
栾念發朋友圈透露她右腳踝骨裂,聞名看到了,還私發栾念關心了幾句。
這節骨眼上聽柳如筠提起,明白柳如筠吃醋了,把栾念當成情敵了。
聞名想說老陸與栾念不是男女朋友,話到嘴邊收住了,老陸與栾念之間确實怪怪的,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
這話當然不能告訴柳如筠,聞名只聲稱對方是陸硯三嬸的閨女,其餘沒多說。
陸丁敏繼母的女兒?
柳如筠聯想到最近陸丁敏外網社交軟件發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話語,頓時若有所思。
再說聞名那邊結束通話後,立馬打電話給陸硯通風報信。
“老陸,你陪仙女妹妹去醫院那天撞見柳如筠了是不?”
國內正值傍晚,陸硯還未下班,今晚有應酬,他這會兒正在辦公室裏處理工作郵件。
手機被他擱在筆筒前,他也沒看鏡頭,一針見血指出,“她找你打聽栾念了?”
“嘿!你可真料事如神!”聞名那邊也在忙,沒空與陸硯多說,“老陸,我可什麽都沒說,你自己多注意些,可千萬別得罪我仙女妹妹啊。”
說完就啪地一聲掐斷了通話,留下無語的陸硯。
他注意什麽?
聞名在點他別亂勾搭人,以免有人瞎了眼不知分寸傷害到栾念。
陸硯啧啧兩聲,多年友誼在女人面前一文不值。
還有不到半月便過年,虞嫚芬難得拿起師母架勢,不允許栾念随便外出,令她安心待在陸家養傷。
栾念畏寒,也懶得出門,安分守己待在陸家。
實在無聊時,陸淮會約他去打麻将,陸建芝是不屑參與的,陸淮媽媽許霜湊過一次熱鬧。
許霜見栾念牌品好,栾念還經常打出她想要的牌,笑得合不攏嘴,完了還主動約栾念下次繼續湊搭子。
說是再約栾念打麻将,許霜第二天就把這事抛在腦後,與陸建芝出門采購年貨去了。
農歷新年即将來臨,除了陸建國夫婦還在醫院忙得團團轉,陸家其餘人都休假了。
虞嫚芬搭不上手,陸家人也不敢勞駕她,栾念就陪着她待在陽光房裏織毛衣。
虞嫚芬織毛衣,栾念打下手,給虞嫚芬打理線團,倆人湊在一塊說着家鄉話,無人打擾,格外溫馨。
除夕當天,別墅裏張燈結彩,一大清早春聯就張貼上了。
陸老爺子愛熱鬧,女眷們愛捧陸老爺子,一個個自告奮勇揉面團包餃子,男人們被打發去洗菜切菜備餡料。
小一輩們也沒能躲懶,跟随王媽包湯圓呢。
陸丁敏除夕不回來,據說每年都是回她舅舅家過年,大年初一再回來拜年。
栾念不會包湯圓,打小也沒幹過這事,每年除夕年夜飯,都是她最忙的時候,根本不得空坐下來享受人間煙火氣。
虞嫚芬坐在她旁邊教她,栾念心不在焉地學着,搓出來的湯圓看着還行。
除夕當晚,陸家半山豪宅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陸家人歡聚一堂。
晚飯過後,陸淮等人去放煙花,栾念撇開陸家衆人,與虞嫚芬說了一聲,随後便獨自出了門,去了山頂。
嶺城郊區不禁眼花,坐在山頂的大石頭上,栾念遙望人間煙火,心裏說不出來的惆悵。
她嘀咕,“老栾啊,你說你,為了工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丢了老婆不止,還舍己為人。”
對于師父栾許平的做法,栾念不支持,她自私自利,極度厭惡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話。
人活一輩子,自己開心最重要。
院子裏陸硯回複了生意夥伴的拜年短信,又陪鬧騰的陸墨等人放了會兒煙花,半小時後才得空回到客廳。
他下意識環視一圈,不見栾念身影。
陸建芝、許霜等人在打麻将,幾個小的在鬧騰搶紅包,也不見虞嫚芬。
正巧老爺子叫他,他斂起胡思亂想,轉身朝陸伯勳那邊走去。
十點左右,從老爺子書房裏出來,陸硯碰巧見到陸建明送虞嫚芬上樓,夫婦二人說說笑笑,旁人擠不進去。
陸硯腳步一轉,去了屋後院子。
遇到在院子裏燃放仙女棒的王媽等人,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王媽,你見到栾念了嗎?”
王媽笑呵呵地指了指山頂方向,“栾小姐一個多小時前去了山頂。”
山頂?
山頂是對公衆開放的清茗山公園,海拔不高,不到一千米,山腳下的住戶與附近的鄰居經常夜爬看日出。
陸硯點了點頭,抽完一支煙返回屋內。
十分鐘後,陸硯從另一條近道離開別墅,騎着山地自行車去了山頂。
路燈不甚明亮,今夜阖家團圓,倒是無人夜爬。
陸硯騎到山頂就看到歪坐在大石頭上的栾念,她身上穿着黑色沖鋒衣,衛衣帽子兜住了她的腦袋,她手裏拿着一罐啤酒,時不時抿幾口。
身側手電筒的光亮照亮一隅,腳底下堆着三四瓶空的啤酒罐,她一個人也不害怕。
太多的話當見到這一幕,陸硯都無法宣之于口。
他把車丢到一旁,擡腳走過去,“山頂風大,你應該多穿一些。”
就一件沖鋒衣抵禦不了刺骨的寒風,陸硯把帶來的一件厚大衣抛到她身上。
栾念挑眉,意外他會找上來,條件反射接住他丢來的大衣,他的衣服。
她把手裏的啤酒擱到地上,穿上他的大衣,“虞女士讓你來找我的?”
陸硯沒回答,任憑她猜。
栾念也不計較他的沉默,兀自開口,“陸硯,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識相?”
放着一桌滿漢全席不吃,一堆紅包不要,偏偏跑到山頂吹冷風。
她的發絲飄到他手臂上,帶來一陣桂花香。
陸硯從攤在地上的袋子裏拿出一罐啤酒,單手擰開蓋子,仰首灌了一口。
太冰了,并不好喝。
“年夜飯每年都是如此,沒完沒了的應酬,吃不完的酒席,收不完的紅包,親朋好友的催婚。”
聽到陸硯難得的吐槽,栾念樂得咯咯笑,她偏頭看向他,“你不用哄我,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想栾許平了。”
陸硯眨眼,栾許平,虞嫚芬的前夫。
倆人重逢至今,第一次聽她說想念她的父親。
這丫頭每次見他不是在針鋒相對就是在搞事,很少在他面前放下身段與他談心。
陸硯知道她喝醉了,她放下了對他的戒備心。
他能理解她,阖家歡樂之際,她父親不在身旁,母親再嫁且有了孩子,她多半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陸硯不會勸慰她,她也不需要旁人多嘴,他只需陪在她身邊即可。
午夜十二點煙花爆竹燦爛夜空時,陸硯對她說了一聲,“栾念,新年快樂。”
半晌,栾念回神,夜幕下她眸光熠熠,亮如天上的星辰。
栾念忽然湊近他,視線直勾勾地落在他的唇上,砸下一句蠱惑人心的話。
“陸硯,你不該來山頂找我的。”
不給陸硯反應的機會,栾戀扔掉手裏的啤酒罐,雙手撲向陸硯,對準他的唇狠狠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