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立海大附中的支持者們聽到這個結果, 都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有些比較感性的啦啦隊女生,甚至已經忍不住開始小聲抽泣。
幸村也耷拉着腦袋,看上去有些沒精神。
真田将手放在他的肩上, 擔心地喊了他一聲:“精市……”
“我明白的,弦一郎。比賽有輸有贏,不會有人能一直贏下去。立海大的前輩他們雖然很強, 但今年的舞子坂比他們更強,也許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舞子坂的選手比前輩們更加努力,所以,前輩們會輸給他們, 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但是……我果然還是很不甘心吶!”
沒有人會喜歡輸球, 更沒有人會甘心輸給別人。
幸村的目光一直鎖定着身穿舞子坂隊服,有着白色頭發與巧克力膚色的種島修二。
就是這個人,輕松打敗了在他看來很強的立海大部長。
那麽, 那個據說實力還在他之上的國中第一人, 牧之藤部長平等院鳳凰,又強到什麽地步呢?
自從開發了精神力招式“滅五感”以來就沒有輸過球的幸村,在觀看了國中生們的全國大賽後, 收起了心中那些小小的自得。
稱霸國小網球界, 實在算不了什麽豐功偉績,國中部、高中部乃至職網中還有很多的強者等着他去挑戰, 去超越!他的眼光不能只盯着屬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啊!
真田顯然也跟幸村有着一樣的想法, 前輩們激烈而精彩的對決讓他也有了危機感, 最後遺憾的落敗更是讓他心中生出了不甘與昂揚的鬥志。
“精市, 在觀看了今天的比賽後, 我對自己的網球有了一些新的想法。等回去之後, 陪我打一場練習賽吧。我們都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在立海大的前輩們畢業退部之前,好好挑戰他們一次!”
如果說在最初兩人約定要一起進入立海大附中奪取天下時,他們還對此信心滿滿,那麽現在,他們對于自己是否能成功,就不是那麽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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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設想中的奪取天下,當然是先打敗立海大附中的前輩們,成為網球部的統帥,帶領立海大附中贏得全國冠軍。
但是,在見識到前輩們真正的實力後,他們發現,自己離國中界的頂尖高手還有不小的差距。
既然如此,那就盡力去追趕!
不甘心立海大的失敗,那就努力變強并成為立海大的統領者,去改變這一切!
“正有此意!”幸村藍紫色的大眼睛中,滿是堅定。
而這時,被他關注的種島修二正嬉皮笑臉地湊到大曲龍次跟前,與他說着話,大曲龍次卻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只跟種島修二簡單地握了個手,就走回了立海大的選手席。
“大家,抱歉,我輸了。”
作為立海大的部長,肩負着全隊人的勝負上場,他卻是輸得最難看的一個,這讓大曲龍次心裏很不是滋味。
“部長不需要自責,我們是一支團隊,輸了比賽,是我們整個團隊的責任。”雙打一的其中一名選手說:“如果我們能夠提前贏得比賽,那根本就不需要部長上場。”
“還有我,我也敗在了君島育鬥的手上。”單打三的選手說。
“如果在排兵布陣的時候,我能夠将部長安排在單打三,這場半決賽,我們就有極大可能拿下了。所以,對于比賽的失利,我同樣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負責收集情報,并協助立海大部長完成排兵布陣工作的立海大軍師說道:“如果是君島育鬥的話,他拿部長的耐力網球大概沒什麽辦法,他所謂的交涉對部長來說也沒什麽用處。”
可惜的是,在他們立海大努力研究舞子坂正選成員戰力,争取排出勝率最高的陣容時,對方也同樣在規避自己的
強大戰力被消耗掉。
與賽場上硬碰硬的對戰相比,排兵布陣環節就像是一場心理戰。在雙方戰力差距沒有懸殊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排兵布陣的得當與否往往能夠對最終的結果産生極大的影響。
“不要這樣說,我們都知道,你和部長已經盡可能排出最優陣容了。”
“所以,現在再糾結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也不要再自責了。回去之後,我們好好總結自身在比賽中的不足之處,進行特訓,然後明年再向舞子坂發起複仇之戰吧!”
今年的夏天已經結束,可明年他們和舞子坂的大部分人都會直升本校高中部,他們依然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沒錯!我們可以被打敗,但絕不可以被打倒!”大曲龍次說:“這次輸了,就下次贏回來!”
“是,下次一定要讓舞子坂的人看到我們的厲害!”
“還有牧之藤的人……這次全國大賽沒能跟他們交手,明年,我們一定要将王者的稱號從他們手上奪過來!僅僅只是關東地區的王者,可不能滿足我們!”
“說起來,明年牧之藤和舞子坂能打的就全部升學了呢。我們的後輩中有幾個好苗子,回去就抓緊時間好好培養他們,說不定等到我們升學了,他們能夠在國中部達成我們未能達成的夙願,把牧之藤和舞子坂給拉下馬!”
“不錯的提議,從下個學期開始,我們除了針對自身的弱點增加訓練項目之外,也多花一些時間在後輩們身上吧。在校內排位賽中能夠進入準正選的人,每周可以跟正選打兩場指導賽。除此之外,校外練習賽什麽的也可以約起來了……”
相互打完氣後,立海大的成員又恢複了幹勁滿滿的樣子。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盤算,可以跟哪些學校約練習賽了。
一直關注着立海大正選們的幸村和真田見狀,終于放下了心。
“‘我們可以被打敗,但絕不可以被打倒’,說的真好呢,弦一郎。”幸村心中對大曲龍次這位剛剛經歷了慘敗的前輩多了幾分敬重。
沒有人會不敬佩擁有着頑強精神的人,心靈的強大,有時比實力的強大更重要。
“人只要不認輸,就會變得很強。”
“總感覺,越是了解立海大,對立海大的喜歡就越深呢。”
最初,幸村會關注立海大,只是因為它的強大。
人都有慕強之心,身為關東王者的立海大,對于追求勝利的幸村來說本身就極具吸引力。
後來,幸村下定決心和幼馴染一起考進立海大,則是因為立海大校內選拔賽中只論實力,不論年齡和資歷的做派。
現在,幸村發現,哪怕不考慮種種外在因素,他也依舊很喜歡立海大的這些前輩們。
盡管這些前輩們還不認識他和弦一郎,不知道他們默默地跟在前輩們的身後,追完了他們全國大賽所有的比賽。
可他們的信念,與他們的精神,依舊是幸村所欣賞和景仰的。
就在這時,幸村和真田突然發現前輩們的目光聚集到了他們所在的方向。
“那邊的兩個小家夥!”
幸村和真田面面相觑:“小家夥是指……我們嗎?”
“沒錯沒錯,說的就是你們,藍紫色頭發笑得像朵花的小孩,還有反戴着黑色帽子的黑發小孩!”
還沒來得從被前輩們翻牌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幸村·笑得像朵花·精市,笑容逐漸消失。
真田·反戴着黑色帽子·弦一郎,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伸出手将反戴的帽子撥正。
雖然能夠被前輩們注意到是一件好事,但是為什麽他們會覺得這麽社死啊啊啊!
搞笑和搞怪明明是四天寶寺和舞子坂的特色,前輩們跑錯片場
了吧!
“我們注意到了哦,從全國大賽開賽以來,你們一直都有來觀看我們的比賽。”
兩個小孩存在感都很強,而且藍紫發小孩樣貌還很出衆,在這樣的情況下,立海大衆就是想不注意到他們都難。
立海大衆人紛紛露出了狼外婆誘拐小紅帽的表情:“你們應該還是小學生吧,以後要不要考慮來我們立海大?”
牧之藤都已經開始提前內卷了,他們主動勾搭兩個小學弟來立海大,應該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吧!
連平等院那個一臉兇相的家夥都能夠吸引到實力強大的小學生轉學到牧之藤,他們這麽有親和力,這麽有靠譜前輩範兒,一定也可以!
“我和弦一郎的确打算明年考進立海大附中……”
但現在,幸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們訓練的時候,歡迎你們來參觀!如果你們想要挑戰我們,我們也可以随時奉陪!”
立海大衆人覺得,幸運女神還是眷顧他們的。
雖然他們輸了比賽,但卻讓他們撿到了兩個看起來很不錯的小學弟。
至于兩個小學弟的成績能不能上立海大……他們看起來就很有優等生的派頭,應該用不着擔心。
“說起來,你剛剛是和牧之藤的那個小教練站在一起吧?”最先開口的學長問幸村。
“哎?小教練?”幸村眨巴着眼睛,一臉茫然。
“沒錯,牧之藤部長平等院最近從小學部找了個學弟來做他們網球部的教練,剛才我看到你和他們的那個小教練站在一起。”
小學生……站在一起……
幸村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粟色頭發的小少年。
前輩說的,會是他嗎?
可是……牧之藤網球部教練?那個小學弟不是說,他只是來給牧之藤加油的嗎?
“剛才我只是跟一個牧之藤小學五年級的學弟偶然遇見,然後同行了一段路,不知道前輩們說的是不是他,我跟他并不是很熟呢。”
“對對對,就是他,也不知道平等院那個衰人從哪裏找出來這麽個怪物,明明還是個五年級的小學生,卻聽說他很了不得呢。”
一個三年級的學長自來熟地将手放在了幸村藍紫色的頭發上,将那頭秀發揉成了雞窩:“現在,我們終于不用羨慕牧之藤了。”
“前輩,請放過我的頭發。”幸村左躲右閃,卻始終沒能逃過學長的魔爪。
“不放,我可是憑自己本事揉到的!”學長理直氣壯地說:“小學弟還真是可愛呢!”
這時候,還是大曲龍次出面,挽救了幸村搖搖欲墜的形象:“山田,适可而止。”
別讓人以為他們立海大的都是怪蜀黍啊。
好不容易招到兩個看起來不錯的小學弟,可別還沒踏進立海大的校門,就被吓跑了。
“嗨嗨,知道了。”
山田一收回手,幸村趕忙躲到真田身後,整理他被揉亂的頭發。
前輩們看了看真田頭上的帽子,又看了看小小的真田弓着背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終于放棄了把他的頭發也揉亂的想法。
幸村一邊整理着自己的頭發,一邊還在回想着前輩們剛才的話。
牧之藤的小學生教練嗎?不知道那個人的實力怎麽樣。
既然能夠成為冠軍隊的教練,肯定有什麽過人之處吧!
……
在舞子坂與立海大的比賽結束的時候,牧之藤衆人才發現觀瀾玩起了神隐。
“這小子,不會是迷路了吧?”
平等院嘀咕了一聲,表滿上看起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腳卻已經很誠實地邁了起來,準備去尋找觀瀾。
“平等院部長,你看看,小觀瀾是不是在那裏?”入江輕輕扯了扯平等院的袖子,指向某個方向:“小觀瀾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大叔……糟糕,他不會是看小觀瀾長得可愛,想要誘拐小觀瀾吧!”
周助和裕太一聽到這話,徹底呆不住了,一路小跑到了觀瀾身邊。
慢了半拍的平等院鳳凰也是一臉兇相地帶着牧之藤的部員們殺了過去。
其中松平親彥和吉田光還掏出了手機,準備一有不對就報警。
這麽大的陣勢,齋藤至當然不會毫無所覺:“哎呀,看樣子被當成壞人了呢。”
他現在還沒打算在牧之藤衆面前顯露身份,因此,他抓緊時間對觀瀾說了句:“今天和不二君一起看比賽非常愉快,期待下回再和不二君一起讨論比賽的走向,以及選手的優缺點。”
然後,齋藤至就起身走到黑部由紀夫身旁,與後者一起離開了球場。
“小瀾,你沒事吧,那個奇奇怪怪的大叔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裕太對着觀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在發現觀瀾無恙後,才松了口氣。
“看樣子,是我們誤會了呢。”周助重新眯起了眼。
比裕太有着更加敏銳的觀察力的他早裕太一步發現了事情并非他們所想的那樣,因此,他才沒有第一時間湊到觀瀾身邊。
他看見裕太緊張地圍着觀瀾打轉的模樣,笑呵呵地說:“裕太越來越有身為哥哥的自覺了呢,也知道保護和照顧弟弟了。”
“那是當然!”裕太小少年驕傲地挺了挺胸膛:“我一直都很有哥哥的自覺。”
說着說着,他又開始沮喪起來:“可惜小瀾從來都不叫我哥哥。”
“裕太才比我早出生幾分鐘而已,這聲哥哥根本就沒法叫出口吧。”觀瀾說。
“早出生幾分鐘也是哥哥。”裕太小少年在這方面很是執拗。
周助看着兩個弟弟據理力争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感情真好呢,裕太和小瀾。
兄弟三人相處的場景十分溫馨,牧之藤衆并不想打擾他們,但他們對于剛才跟觀瀾搭話的中年男人有些在意。
“小鬼,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平等院鳳凰問。
“一個看上去性格溫和,實際上有些惡趣味的大叔。”
既然齋藤教練本人不想在牧之藤衆面前表明身份,觀瀾也不會去多這個嘴。
他想了想,還是對牧之藤衆稍稍透了一點口風:“如果不出意外,在不久之後,前輩們還會見到他的。”
明年就要選拔出頂尖的選手去打U17世界杯比賽了,在正賽開賽之前,還有各種遠征,不可能明年才開始慢悠悠地為世界杯做準備。U17的那些教練多半是要提前征招平等院這批國三生,進行特訓的。
牧之藤衆面面相觑。
加治風多站出來說:“小教練在跟我們打什麽啞謎,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們嗎?”
“不能哦。真相還是要自己親自去發掘,才會比較有意思,不是嗎?”
“哼,那我們就等着看看,到底是什麽,讓你小子這麽神神秘秘的。”平等院鳳凰抱肩說。
“啊,好不容易打完了半決賽,肚子有些餓了呢。不如,我們去吃自助烤肉吧!”松平親彥提議。
“可是,松平前輩今天根本就沒有出場吧……”白鳥游野毫不給前輩面子地揭穿了真相。
連球場都沒上過,這樣一副“好辛苦”、“好累”的樣子究竟是做給誰看啊!
松平親彥伸懶腰的動作一僵,幹笑着說:“雖然沒有上場,但我的心一直随着你們的比賽狀況而上下起伏,真的感覺很累了。”
“前輩還是死心吧
,有觀瀾教練在,我們在大賽前只可能吃到營養餐。”吉田光跟着補刀。
“白鳥前輩和吉田前輩說得沒錯。距離全國大賽結束,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了,松平前輩能夠做到控制住自己的口腹之欲的,對吧?我們要以最好的狀态迎接明天的決賽呢。”
觀瀾的臉上帶着笑意,另一邊的平等院鳳凰則面無表情地盯着松平親彥,眼中帶着兇光。
松平親彥打了個寒顫,他如果敢說一個“不”字,下場絕對會很凄慘吧?絕對會的吧!
……
這天,在完成了基礎訓練後,平等院和觀瀾早早就讓牧之藤衆人回去養精蓄銳,他們則照例在會議室中考慮全國大賽決賽的出場陣容。
這場比賽,是衆人關注的關西德比之戰,關乎着牧之藤能否拿下全國兩連霸。
三連霸的宣揚已經發出,可如果牧之藤折在了兩連霸的大關前,所謂的三連霸終究也只能成為泡影。
“剛剛接到通知,全國大賽決賽的比賽流程與之前的比賽有些許不同,不管是否提前分出了勝負,都必須打滿五場。”入江支着腦袋,眼中帶着不解:“你們說,這是為了什麽?”
觀瀾想到了特意趕來觀看半決賽的兩位U17教練,想到半決賽中沒能出場的平等院鳳凰與陸奧兄弟,心中隐隐有了猜測。
“哼,不管是為了什麽,都不影響我們與舞子坂的比賽結果。我們需要考慮的,只有如何漂亮地拿下全國兩連霸!”平等院對這些細枝末節才不在意。
“平等院前輩說得沒錯。明天的比賽,是舞子坂對我們發起的複仇之戰,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觀瀾指尖的筆轉了轉,最終被他捏在了手中:“而且,全國大賽與關西大賽的比賽順序有所不同,我們不能按照關西大賽來安排明天的出賽陣容。舞子坂的整體實力不如我們牧之藤,如果想要獲得比賽的勝利,他們必定會放棄其中兩場比賽,把勝負賭在另外三場比賽上。”
他的視線在加治風多與入江奏多之間來回游移了一陣:“那麽,明天由誰來出任單打三呢?”
一般而言,單打三由加治風多出任,但這回,入江奏多卻主動請纓:“不然,這次的單打三,就交給我吧?抱歉了加治,我偶爾也想出個風頭呢。”
加治風多輕哼一聲:“随便你。”
對他來說,打單打三或者單打二沒什麽差。在全國大賽的賽制中,單打二還比單打三更加重要呢。
……
全國大賽決賽這天,晴空碧洗,萬裏無雲。
風中裹挾着灼熱的氣息,送到每個人的身邊,讓他們生出了幾分燥熱之感。
這樣的天氣,很容易讓人無精打采,但守在球場邊的記者們,以及觀衆席上的觀衆們的心情卻如同天氣一樣火熱,他們正候在各自的位置上,焦灼地等待着比賽開始。
幸村精市與真田弦一郎照例提前來到球場,坐在了觀衆席前排。
由于立海大在半決賽中提前出局了,這次比賽的球隊中沒有他們支持的隊伍,因此,他們坐的是中立席的位置。
在中立席上,幸村和真田得到了很多交戰雙方的信息,以及外界對舞子坂與牧之藤的客觀評價。
“果然,抛開自身的立場,純粹以觀衆的身份去看一場比賽,也很有意思呢。”
幸村微笑着對真田說。
真田壓低帽檐,輕輕“嗯”了一聲,表明了他對幸村話語的認可。
下一秒,他的帽子就被幸村給抽走了:“這種時候就不要戴着帽子了,如果被帽檐遮擋住視線的話,根本就沒法好好觀看比賽吧!”
剛剛還一臉淡定的真田小少年手忙腳亂地試圖将自己的帽子給搶回來:“快把帽子還給我,精市!”
沒
想到,小夥伴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果然,弦一郎只要不戴帽子,就會坐立不安呢②。那如果是在比賽中途,帽子突然掉了的話,弦一郎該怎麽辦呢?是去救球,還是去撿帽子?”
“不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假想!”終于搶到帽子的真田小少年重新将祖父送給他的那頂黑色的帽子戴在了頭上。
為了防止幸村再次以遮擋視線為由搶走他的帽子,這次他故意将帽子反着戴。
幸村看到這一幕,笑了笑,肩膀随着他的動作而微微抽動:“這才像是弦一郎的作風嘛,突然規規矩矩地把帽子戴正,感覺好不習慣。總不至于是因為弦一郎昨天被前輩說了吧?”
“精市!”真田小少年耳朵隐隐發紅:“如果你再提昨天的事,我就說你被立海大的前輩們誇獎笑得像朵花一樣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幸村捂住了嘴。
“看樣子,弦一郎又想體驗被奪走五感的感覺了呢。”幸村臉上溫和的笑容變得有些危險。
這時,他們後排的座椅上,有人發出了感慨的聲音。
“啊~啊,感情真好呢。這就是幼馴染之間的羁絆嗎?真是絕頂!”
說話的是一名有着茶色頭發的小少年。
他的身旁,一名留着妹妹頭的小少年将手中的筆記本翻動了幾頁:“幸村精市,南湘南小學六年級,四歲開始打網球,慣用手右手③,去年在神奈川地區青少年網球大賽(JR.大賽)中與真田弦一郎組成雙打,并取得U14組冠軍。”
妹妹頭小少年柳蓮二看了幸村一眼,提起筆刷刷在筆記本上增加了幾行字。
“與真田關系很好,喜歡捉弄真田的概率是72%,喜歡惡作劇的概率是21.7%。”
茶色頭發的小少年白石看着這一幕,有些無語:“喂喂,連這種數據都要記錄嗎?這跟網球有什麽關系?”
柳蓮二卻一本正經地說:“一個人的性格,會影響到他的球風,将這些分析透徹,對我的數據網球是有利的。比如之前牧之藤與四天寶寺的單打三比賽,加治風多急躁的性格被原哲也加以利用,差點敗在對方手裏,又比如,這位真田君,性格直來直往,優點與缺點同樣鮮明。”
像真田這樣的人,往往內心剛毅強大,但容易被對手看穿,而且在比賽中可能不知變通。
當然,出于禮貌,柳蓮二并沒有直接在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面前指出他的缺點。
但幸村和真田在聽了柳蓮二的話後卻很吃驚。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能夠将他們的性格揣摩得這麽到位嗎?
“這位同學,你剛才說,你打的是數據網球?那你是不是對小學組的網球強者都有所了解?”幸村頗感興趣地看着柳蓮二。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所謂的數據網球,他對此很是好奇。
如果柳蓮二真的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收集到這麽多的數據,這樣的人在網球界必然不可能籍籍無名。
作為未來的潛在對手,幸村不可能忽視他。
雖然眼下還沒有正式進入立海大附中,但在立海大前輩們的影響下,幸村已經養成習慣,關注身邊每一個有潛力的同齡人。
“并非如此。一般而言,我只對關東、關西或是全國範圍內的JR.大賽冠亞軍有所關注。”如果每個縣的冠軍柳蓮二都要去關注了解,那他真的得累死,時間和精力也不允許他這樣做:“我之所以會知道知道神奈川地區JR.大賽的雙打冠軍,是因為我就在神奈川第二小學上學。”
自己周邊發生的事,柳蓮二當然會關注。而且收集神奈川地區小學組網球高手的資料,也比收集其他地區的人的資料要方便很多。
“哎,是這樣嗎?”幸村在聽說柳蓮二也在神奈川地區讀書
後,對他的興趣更加濃厚:“那這位同學打算以後去哪所中學?”
“不出意外的話,是立海大附中,畢竟立海大是關東霸主。我的數據告訴我,進入立海大附中有助于提升我的實力。我是柳蓮二,神奈川第二小學六年級。”
在聽到幸村對他的稱呼是“這位同學”時,柳蓮二才意識到他還沒有做自我介紹。
他單方面“認識”幸村和真田,這兩個人卻對他一無所知。
于是,柳蓮二又将對白石說過的那套自我介紹拿來對幸村說了一遍,末了道:“幸村君和真田君稱呼我‘柳’就可以。”
“既然這樣,柳也不要對我和弦一郎用敬語了。”
關東三人組越聊越歡,就連坐在一邊不愛說話的真田都被幸村帶着,硬是跟剛認識的柳搭了幾句話。
這讓四人中唯一的關西人士白石小少年深覺自己受到了“排擠”。
他嘴角微微下垂,眼眸放空,露出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
不過這種狀況并沒有維持很久,幸村和柳情商都不低,他們很快就察覺到自己忽略了白石,并向白石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已經成為朋友的柳還向幸村和真田介紹了白石。
在得知白石小少年是關西地區JR.大賽U14組單打冠軍,有意向入讀牧之藤學院後,幸村雙眼亮了亮,就連真田,稚嫩的小臉上也流露出了強烈的戰意。
“看樣子,以後我們就是競争對手了呢,白石君。”
提到牧之藤,幸村突然想到一個人:“對牧之藤的那位小學生教練,白石君有多少了解?”
雖然才見過一面,但幸村對這個人卻莫名在意。
不只因為對方以如此稚齡擔任了國中冠軍隊的教練,還因為……還因為他自己第一次如此丢臉的經歷,是拜對方所賜。
只要一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幸村就忍不住臉頰泛紅。
與此同時,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比他還小的小少年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
“你是說觀瀾君嗎?”白石撓了撓頭:“抱歉,雖然我跟觀瀾君說過話,但真要說起來,我對他的了解程度還沒有柳君多。觀瀾君雖然比我們低一個年級,但卻一點也不像個小學生呢。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話說回來,這些天,柳君一直在收集觀瀾君的資料吧?”
柳翻動着手中的筆記本:“不二觀瀾,牧之藤小學五年級,實力未知,比牧之藤中大部分成員強的概率是84.5%,有着極強的比賽能力,對選手狀态的觀察堪稱十分敏銳,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存在。雖然是從全國大賽才開始擔任牧之藤的教練,但他完美地履行了作為教練的義務。”
“這不可能!”真田不敢置信地說:“一個五年級的小學生,再強也不可能比冠軍隊的正選更強!”
五年級的小學生想要打過一般的國中生,并非不可能。
真田和幸村就曾做到過,無論是在單打還是雙打比賽中,他們都擊敗了大他們好幾歲的國中生選手。
原本他們也為此感到自得,但在觀看了國中生全國大賽之後,他們才發現,那些被他們擊敗的國中生,在國中生群體中至多只是中游或者中上游水準,距離國中生中的頂尖高手相差很遠。
雖然真田還沒親眼見識過牧之藤網球部衆人的真正實力,但牧之藤既然能夠成為全國冠軍,就說明網球部成員絕對擁有全國範圍內頂尖國中生的實力。
這樣的一支隊伍,一個小學五年級的選手怎麽可能能夠擊敗他們中的大部分人?
柳蓮二說:“最初我也不敢相信,但數據是不會騙人的。而且,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最可能發生的事。根據我的資料,王者牧之藤的成員大多心高氣傲,如果不是不二
觀瀾有着出衆的實力,他又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牧之藤的成員折服?”
這時,周圍傳來了一陣騷動。
一群身穿白綠色隊服的選手們來到了決賽賽場。
随着他們的到來,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被推向了高潮。
牧之藤的支持者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開始高呼“牧之藤”之名。
“簡直就像是明星一樣,牧之藤網球部的人。”白石感慨地說:“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這麽登場了,但我果然還是覺得很棒呢。”
剛剛還被白石四人議論的粟發小少年,就站在這支萬衆矚目的隊伍的前方。
在雙方列隊過後,不二觀瀾坐在了牧之藤的教練椅上。
小少年并沒有因為賽場中的氛圍而感到局促。
只見他睜着一雙藍色的眸子,沉靜地注視着舞子坂的選手席。
那通身的氣度,與舞子坂留着絡腮胡的教練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剛剛還和柳蓮二争得面紅耳赤的真田,看着這樣的小少年,不知怎麽,那些反駁的話語都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明明對方比他們還小,但對方的身上,卻有種遠超年齡的沉穩和強大之感。
真田一直以為他自己和幸村就是小學網球界的佼佼者了,但看到這個小少年,他才知道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人。
如果他跟這個小少年打一場,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勝算。
“現在開始國中生網球錦标賽,全國大賽決賽,兵庫縣代表牧之藤學院VS京都府代表舞子坂中學!”
“請雙方的單打三選手入場!”
決賽的第一場比賽,其重要性無需贅述。
當雙方選手做好賽前準備,拿着球拍步入球場時,觀衆們驚訝地發現,第一場比賽,就是一場重量級對決。
牧之藤的入江奏多對戰舞子坂部長種島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