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慘了, 入江這回恐怕會打得很吃力。”松平親彥将手枕在了腦後,語氣中帶了幾分凝重:“種島修二可是能夠跟平等院部長相抗衡的人啊。”

不是誰都能夠跟平等院鳳凰打到7:6的。

入江的長處是精神力和技巧,在這兩方面, 種島都不輸給他,而在入江有重大缺陷的力量和耐力方面,種島也比他強。

怎麽看, 這場比賽都不好打。

觀瀾沉穩的聲音從教練席上傳來:“五維數值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雙方的實力,但并不能說明一切。否則,在上場之前,雙方選手直接比一比五維值,誰的五維值高就讓誰贏, 這不就好了?連比賽都不用打了。”

“我一直覺得, 競技的魅力,就在于比賽的中途有很多不可控性。雖然舞子坂部長實力很強,但入江前輩潛力也很高, 一旦他進化起來, 就連我也不能确定,他能達到什麽樣的高度。所以,相信他吧。”

“無論出現什麽樣的狀況, 由觀瀾教練來分析解說一通, 好像都不算什麽了。”白鳥游野開啓了瀾吹模式,最近這項活計他已經做得越來越熟練了:“有觀瀾教練在, 真的讓人感覺很安心呢。”

教練的意義, 并不只是在技術層面對球員們進行指導, 還包括了戰術制定, 賽前動員, 以及在球員內心出現動搖、質疑自身是否能夠取得勝利時, 給予他們一定的激勵,激發他們的鬥志。

在這些方面,觀瀾無疑做得很出色。

相處的時間越長,接觸的越多,牧之藤衆人對觀瀾就越是認可。

此前,平等院兼任牧之藤教練的時候,當然也能夠做到對牧之藤衆人進行技術指導,戰術制定也由他來進行最終拍板,但更多的,他就做不來了。

畢竟,不能指望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壓抑住自己的性格,時刻關注隊友的情緒并做好安撫和激勵工作吧?

當然,這并非說明平等院不是一個好部長,自從他帶領低年級在牧之藤網球部掀翻前後輩制度後,他就一直是牧之藤網球部衆人的精神信仰。

只是,在教練這項工作方面,他欠缺了些許耐心和細致。

兩相對比之下,衆人對觀瀾本人,對牧之藤的未來也越發有信心。有觀瀾在,即使他們畢業升學了,牧之藤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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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種島修二居然會來打單打三,還真是沒有想到呢。”加治風多說:“在此前的比賽中,他大部分時候坐鎮單打一,只有少數時候比如跟平等院部長比賽那次,提前在單打二出場了。但從京都府大賽到全國大賽,他提前出場的次數不超過三次。”

“這是為了舞子坂的勝利。”觀瀾說:“種島修二如果跟平等院前輩對上,輸多贏少,既然這樣,還不如想辦法讓他避開平等院前輩,保證他那場單打的勝利。那麽接下來,舞子坂只要再争取一場單打與一場雙打的勝利,他們就有可能戰勝我們。我猜,種島修二和舞子坂教練是這樣想的。”

不考慮臨場進化因素,單看個人實力,種島修二如果對上牧之藤除平等院之外的其他人,的确勝率很高。由于平等院鳳凰的存在,舞子坂必定會放棄一場單打,轉而争取另一場單打,以及一場雙打的勝利。

就是不知道,舞子坂打算怎麽安排單雙打的出場陣容,被他們放棄的,又是哪一場單打了。

像這種精心準備的陣容,如果一切能夠按照舞子坂的打算來進行,當然能夠提高他們的勝率,然而一旦中間哪個環節出了什麽問題,崩盤的幾率也很高。

但作為弱勢的一方,舞子坂沒得選。按照常規的陣容來打,他們也同樣拼不過牧之藤,想要贏得決賽,他們只能放手一搏。

觀瀾與牧之藤衆人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特意壓低聲音。

賽場上的入江奏多也聽到了他的話。

“沒想到小教練居然這麽信任我,看樣子,我得認真些,以免辜負這份信任吶。”

“既然這樣,我們來玩猜黑白吧,入江君。贏了的話,發球權就讓給你喲~這對你來說應該會比較有利吧~”種島修二的臉上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讓人恨不得上前狠狠抽他一嘴巴子。

不過入江在搞人心态這方面是從來沒有認輸過的,只見他搖搖頭說:“可我覺得這不公平啊,種島君,每次玩什麽都是你說了算,那如果我有別的想法,種島君也會陪我玩嗎?”

種島擡起眼皮子懶洋洋地掃了他一眼:“哦?入江君有什麽想法,不如說來聽聽,也許我會感興趣呢?”

最終,兩人約定了在比賽前額外多打一球,以猜單雙的方式來決定開球權。

如果這一球結束的之後,種島和入江對打的次數是單數,就由種島率先發球,如果是雙數,就由入江發球。

當入江提出這個要求,而種島居然一口答應下來的時候,牧之藤衆人屬實有些無語。

“這兩個人……他們還記得他們是來比賽的嗎?”

“是啊,如果不是我确信這是全國大賽決賽現場,恐怕我會以為他們這是出來游玩的。”

“入江本身的畫風就很奇怪了,再加上喜歡搞怪的種島……嗯,場面讓人有些無法直視呢……”

“不阻止他們真的可以嗎?”

“随他們去吧,反正裁判都沒站出來阻止,我們也用不着着急……”

與牧之藤相比,舞子坂衆人就要淡定得多。

除了不破鐵人捂着額頭,一副“又來了”的頭痛表情,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這還真是符合部長慣來的風格呢。不過,以前都是部長溜着其他人玩,這回他大概遇到對手了。”

這個入江奏多,無論是心态還是段數上,看起來都不比種島修二低啊。

“我們部長雖然皮,但頭腦還是清醒的。但對面的那個入江,聽說很喜歡演戲。有時候,演着演着,說不定把自己都騙過去了。”種島的堅定支持者說:“部長是絕對不會輸給這樣的人的!”

裁判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有人在正賽前主動提出打“附加賽”的,雖然只是一球之戰。

盡管雙方選手看起來都認可了這個提議,但裁判沒有同意。

規則就是規則,不能随便為某個人而更改,不然,這回他答應了入江和種島,如果下回有選手提出通過更離譜的方式來決定發球權的歸屬,又該如何呢?

“兩位選手,請盡快通過轉拍的方式決定發球權,如果超過時限,将由我們通過随機抽簽決定先發球的一方。”

入江聳了聳肩:“既然裁判都這麽說了,看樣子,我們的‘對決’只能留到正式比賽中了啊。”

種島本來也只是想皮一下,不是非要做成某件事不可。因此,聽到他們的提議被裁判否決了,他也只是聳了聳肩:“那就來吧,入江君。”

通過轉拍的方式,種島獲得了發球權。

“啊~看樣子今天是我比較幸運呢~”種島對入江扮了個鬼臉。

入江則露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不,這不是真的……明明我的運氣向來很好,猜發球怎麽會輸給種島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入江的心态受到了影響,種島輕松地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盡管期間入江試圖反擊,但沒能給種島帶來太大的威脅。

第二局,入江的發球局。

在衆人設想中,入江都已經丢了一局了,這局總該認真起來了吧?

可他發出的,依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球,看起來沒有任何威懾力。

觀衆席上的有些人見狀開

始不滿:“不是聽說這個入江很厲害嗎?怎麽就這種水平?他真的是牧之藤的二號人物嗎?我看那些八強學校的普通正選打得都比他要好!本來還以為能夠看到一場精彩的對決呢,沒想到這麽沒勁!舞子坂要拿下單打三了!”

他身邊有人勸他:“先別着急,入江厲害是厲害,但打球風格比較慢熱。讓四追六,讓五追七,都是常有的事,他應該還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來,再等等看吧。”

坐在他們前方的幸村四人則凝神看着賽場。

“總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呢。”幸村雙手交疊,将頭擱在了手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觀看入江的比賽,他并不了解對方的打法,但他就是莫名覺得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裏不對。

“沒聽到剛才後面的人說的話嗎,這個入江前輩喜歡隐藏實力。他現在肯定還沒認真打呢。”

真田小少年最看不慣這種做法,話語的末尾,沒忍住加了一句自己的評價:“實在是太松懈了!”

當然,入江前輩的對手也同樣松懈。

真田看着一臉欠揍的種島修二,皺起了眉。

虧這個人還是舞子坂部長呢,怎麽能這樣啊!舞子坂的人都不管管的嗎?

從昨天種島修二對戰大曲龍次時,真田小少年就已經看種島修二有些不順眼了,只是他強忍着沒說。

“好了好了弦一郎,放松表情。”幸村見好友的嘴都快抿成一條直線了,雙手捏住好友兩邊的臉頰,讓他的嘴角上揚了幾分:“那是我們的前輩,不是我們的校友和後輩,他們的作風怎麽樣,輪不到我們來管。現在我們會坐在這裏,是為了從這場比賽中學到一些東西,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們真正的目的,反而去關注一些細枝末節。”

“我知道了。”真田心想,他居然忘了這一點,還要讓幸村來提醒他,他自己也太松懈了。

不過——

“精市,快把手松開,這樣真的會很奇怪!”

“哪裏奇怪?弦一郎才是,不要一直學真田爺爺板着臉啊。真田阿姨最近都在偷偷跟我抱怨,弦一郎越來越不可愛了。”

真田聞言,恨不得将頭埋在手掌心中:“媽媽她怎麽什麽都跟你說啊!”

“大概是因為,太擔心弦一郎了吧。”

幸村見好友的臉已經快紅成蝦子了,沒有再逗弄他。

要是一下子逗得太狠了,下回就見不到他這麽有趣的表情了。一時的快樂和持久的快樂,幸村還是分得清的。

這時,賽場上的局勢還在僵持,種島和入江已經連續打出了好幾個40:40平分。

根據規則,平分時,需要淨勝兩球,才能拿下這一局的勝利,可無論是入江還是種島,顯然都沒打算把勝利拱手讓人,雙方之間慢慢開始有了火藥味。

一旦其中一方拿下一球獲得AD,另一方就會立馬扳平。

幸村看了看手中的計時器,這一局,已經打了超過十五分鐘了。

入江的發球和回球依然不緊不慢,看起來稀疏平常,但種島難以像第一局一樣輕易地從他手中獲得分數。

随着一個扣殺,入江終于拿下了此局,現在雙方的比分是1:1。

坐在幸村和真田後排的柳忍不住開口說:“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根據我的數據,剛才的那個球,種島前輩是可以接到的,他究竟為什麽會丢分?難道說,是入江前輩的精神力網球開始生效了?”

“精神力網球?”

幸村和真田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有些好奇地看向了柳。

白石小少年倒是看到過牧之藤的選手在比賽中使用精神力的情形,但他對于這類網球也是一知半解。

柳蓮二翻開了自己的筆

記本:“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是從不二觀瀾的口中。據說他在跟牧之藤的人分析冰帝選手特點時,稱冰帝部長越智月光為精神力選手。”

至于為什麽是“據說”,當然是因為,冰帝學園對陣綠山中學的那場比賽,柳蓮二并沒有到場觀看。雖然事後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觀瀾的那番話,但畢竟不是他親耳聽到的。

“我第一次見到精神力網球,則是在牧之藤與冰帝的八進四對決,入江前輩與越智前輩的比賽中。”

柳蓮二微微偏着頭,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形:“越智前輩對入江前輩使用了‘精神暗殺’,這種招式的實質是越智前輩對入江前輩施加精神壓力,讓入江前輩發揮失常。而在當時,入江前輩看穿了這一點,并反過來誤導越智前輩,讓越智前輩以為自己已經落入了他的陷阱中。最終,入江前輩反殺了越智前輩。”

幸村和真田聽了這話,對視了一眼。

這類網球的原理聽起來與幸村的滅五感很像,難道說,幸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邁入了精神力網球的領域?

柳蓮二并沒有注意到小夥伴們的不對勁,只聽他接着道:“如果是精神力網球的話,那就可以理解了。即使是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球,實際上也并不普通。”

“精市……”真田詢問地看了幸村一眼。

幸村仔細感受了一陣,沖着他點了點頭:“确實能夠感覺到微妙的波動……”

這種波動,在他自己平時使用滅五感時也會出現。

原來,這就是精神力網球嗎?

真田小少年壓了壓自己的帽子,神情有些恍惚。

總覺得……這種網球玄之又玄啊。

“既然能夠感受到精神力波動的話,這麽說來,幸村君也是精神力選手嗎?”

“應該是吧。事實上,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網球呢。”

幸村想起之前他在使用“滅五感”時,完敗在他手中的對手一臉崩潰地對他說,即使他贏了,也不是真正的勝利,因為他的手段太過卑鄙。

當時,幸村也曾迷茫、掙紮、自我懷疑過,但現在看來,是那些人孤陋寡聞了。

連國中生中的頂尖選手都在打這種網球,誰又能說這種網球是卑鄙可恥的?

技術與力量層面的比拼是比拼,難道精神與毅力層面的比拼就不是比拼了嗎?

想通這一點後,幸村豁然開朗。

他覺得,桎梏住他的瓶頸隐隐有了松動的跡象。

果然還是要多出來看頂尖選手的對決啊,這樣才能夠獲得更多的啓發。

幸村小少年眯起雙眼,愉快地想。

作為曾親眼見過精神力網球的觀衆,白石也向幸村和真田分享了他本人對精神力網球的感觀。

“是一種很好用的技能呢,即使不直接用來攻擊或控制對手,也可以作為輔助手段來誤導或者誘導對手。可惜我的五維發展太過均衡,無法有效地利用精神力。”

幸村将白石的話一一記在心裏。

等回去之後,他想将白石說的嘗試着在比賽中使出。

在此之前,他可不知道,原來精神力的用途這麽廣泛。

“聽起來,牧之藤的選手的确很厲害啊,能夠開發出這麽多的精神力用途來。”

“應該是受到了他們教練的啓發吧。”白石指了指坐在教練席上的亞麻發小少年:“自從觀瀾君做了他們的教練,他們每個人都在嘗試着突破自我。”

“這聽起來很棒。”幸村注視了觀瀾一陣,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比賽上。

這時,比分已經來到了3:1,入江領先。

“你們說,入江前輩能就這樣一口氣拿下比賽嗎?”

“恐怕很難。雖然入江前輩的

技術很好,精神力也很高,但種島前輩有着不輸給他的精神力。昨天,種島前輩不就是利用他強大的精神力,拖垮了立海大部長大曲龍次嗎?”

白石指了指場中的入江:“而且你們看,入江前輩這個出汗量,很不正常。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撐不到比賽結束。”

從個人情感上來說,白石當然希望入江能贏,可理智告訴他,這很難。

當然,不到比賽的最後一刻,誰也不能确定最終的結果。白石只能說,他期待奇跡的誕生。

中場休息的時候,入江抓緊時機喝了些水。

他暖橘色的卷發已完全被汗水浸濕,但他還是努力撐起笑容,來到觀瀾面前:“小教練,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前輩的話,應該用不着我提醒什麽。全力以赴,去戰勝你的對手,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

觀瀾靜靜地注視着入江,似乎要就這樣望進他的心裏。

牧之藤其他選手的問題在于技術不足、比賽中不知道靈活變通,又或者是心理層面的障礙。

對他們,觀瀾只需要給予針對性的引導或者鼓勵,就能夠幫助他們克服眼前的困境,以最佳的狀态重新出現在賽場上。

但入江的情況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他的實力很強,技術在國中生中也是一流的。

對于他來說,唯一的問題也是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在比賽中習慣性地隐藏實力,這讓他失去了很多變強的機會,也讓他看不清自己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觀瀾對入江的打法沒有什麽意見,喜歡演戲或者怎樣,都可以随他去。但大前提是,這種打法不可以影響到入江實力的增長。

他看了一眼賽場對面的種島修二。

但願種島能夠讓入江意識到這個問題,并加以改善。

在觀瀾看來,入江還能夠變得更強。

“看來,不二君已經意識到入江的問題了。”觀衆席的一角,齋藤至對黑部由紀夫說:“真是個敏銳的孩子呢。這樣看來,說不定不二君是故意讓入江對上種島的。畢竟,除了種島這種層次的選手,其他人很難讓入江産生危機感,并對自身的打法進行反思。”

“我發現,這兩天你提到不二觀瀾的頻率很高啊。”黑部由紀夫輕哼一聲:“怎麽,就這麽中意他嗎?”

“那是當然,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擅長調教選手的孩子,他調教的,還是比他高幾個年級的學長,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再有意思,他也不可能來U17集訓營做你的助教。那孩子對未來應該已經做好了規劃。”

“說不定到時候他就改變主意了呢?”

“別想些有的沒的,好好看比賽吧——入江的精神力被種島化解,已經完全沒用了。他如果再用之前的打法來跟種島對打,就是主動給種島送分。”

“‘冰之世界’也被種島用‘已滅無’破解了。這個可以洞察對手死角的絕招确實厲害,但說到底還是個絕招呢。只要是絕招,就會被種島的‘已滅無’克制。”

“你覺得,種島可以無限制的化解所有的絕招嗎?”

齋藤至遲疑了一下:“這……不知道,理論上來說,‘已滅無’也是有極限的吧。如果對方選手實力超過種島太多,就不好說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如果跟種島對打的是不二君,他能夠找出種島的弱點。”

黑部由紀夫有些無語地聽着同事把話題又繞回到了不二觀瀾的身上。

“舞子坂的賽末點了,入江要輸了。”

就在衆人以為入江不可能翻盤的時候,他的手臂上忽然閃現出耀眼的白光。

力量不足,那就靠着境界的加持來彌補!

“千錘百煉之極限?沒

想到入江在最後關頭,居然能夠覺醒這個。”

“如果他能早一些覺醒,或許還能夠跟種島再拼一拼,可惜現在——遲了。”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舞子坂種島,6:4!”

“不會吧,牧之藤居然第一場就輸了……在之前的比賽中,他們都是以3:0橫掃賽場的。”

“畢竟是關西德比之戰嘛,而且還是全國大賽決賽。要是牧之藤連決賽都能以全勝的戰績戰勝對手,那也讓人太絕望了。”

“只有我關心牧之藤會不會真的被舞子坂翻盤嗎?在關西大賽中,牧之藤讓舞子坂止步半決賽,如果在全國大賽決賽中,舞子坂将牧之藤斬落馬下,那也太有意思了吧!”

觀瀾并沒有在意觀衆席上傳來的一片唱衰牧之藤的聲音,他問一步步走回牧之藤選手區的入江:“前輩,突破極限的感覺如何?”

入江腳步虛浮,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

他對觀瀾笑了笑:“還不錯喲。”頓了頓,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不過,輸球的感覺——并不好呢。”

這和入江在校內排位賽中主動輸給後輩的感覺完全不同。

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感彌漫在入江的心頭。

那種拼盡全力也無法戰勝對手的感覺,讓入江發現,原來,他也會有如此狼狽無力的時候。

“抱歉啊,辜負了小觀瀾對我的期待。”

觀瀾聞言,笑了笑:“不,入江前輩并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在開局之後,入江前輩能夠那麽快就認真起來,進入狀态,說實話,出乎了我的意料。最後,前輩能夠領悟千錘百煉之極限,并用這一招來彌補自己力量的不足,我同樣感到很驚喜。”

“我的觀點依然沒有變,入江前輩的潛力很高,一旦進化起來,前輩是沒有極限的!”

“但是,我也希望前輩以後在比賽中——尤其是能夠突破自我的比賽中,拿出更多的實力和更加嚴謹的态度來對待對手,不要錯過每一個進步的機會。”

入江先是露出了動容的表情,最後轉為無奈:“既然小觀瀾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只好遵從小觀瀾的吩咐了。”

“前輩先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這時,牧之藤的其他人注意到了剛剛熱完身回來的平等院和白鳥游野,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單打一比賽還早吧,部長需要這麽早去熱身嗎?”陸奧悠馬說。

“沒看他是和白鳥一起去的?也許他只是單純陪白鳥……”這話,松平親彥自己說的都不是很有底氣。畢竟,在這之前,平等院可不是那種會耐着性子陪部員熱身的部長啊。

再說,既然是雙打二的比賽,兩個雙打搭檔相互幫忙熱身不就好了?

等等,雙打比賽?

看着平等院鳳凰和白鳥游野,松平親彥心中忽然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接下來開始進行雙打二的比賽,牧之藤學院平等院鳳凰&白鳥游野VS舞子坂中學君島育鬥&小山裕次,請雙方選手入場!”

“我沒聽錯吧?”陸奧悠馬艱難地開口:“部長……居然要去打雙打?”

陸奧悠步回想起校內雙打訓練賽中自己與平等院鳳凰組隊的經歷,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部長他,應該還記得雙打的規則,對吧?

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他既然選擇在全國大賽決賽這種重要的場合上雙打比賽,應該能稍微跟隊友打出一些配合了……吧?

平等院在雙打二出場這件事,不僅震驚了全牧之藤,連舞子坂選手席和觀衆席也是交頭接耳。

“哦呀,沒想到,平等院在全國大賽中的第一次登場,居然

是在雙打比賽中呢。”齋藤至無疑是最為驚訝的人之一。

為了觀察到平等院的真正實力,避免在單打一的平等院出場之前,比賽就已經結束了,齋藤至和黑部由紀夫甚至還動用自身的影響力,勸說全國大賽舉辦方更改了決賽規則。

牧之藤的布局,平等院的提前出場,無疑讓齋藤至和黑部由紀夫做了無用功。

但黑部由紀夫毫不在意,反而興致勃勃地說:“這不是很好嗎?可以趁機觀察一下平等院在雙打比賽中的表現。說起來,平等院在正式比賽中,還從來沒有上過雙打呢。如果他的雙打能力也和他的單打能力一樣出色,那就太好了。”

做教練的,總是不嫌棄自己手底下可選擇的陣容更多樣化的。

很快,平等院就用自己的實力告訴所有人——他們純粹是想多了。

這位球場霸君以一己之力,把四個人的雙打比賽,變成了他的個人秀。

連君島育鬥都沒有辦法應付平等院的網球,更不用說實力不如他的搭檔了。

舞子坂的這對雙打組合,在平等院如狂風暴雨般襲來的網球面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砰砰砰——

“Game won by牧之藤,3:0!”

“Game won by牧之藤,4:0!”

也許是因為平等院很久沒有在正式比賽中踏上球場了,今天的他看起來異常興奮。

白鳥游野站在球場後方,看着被他的球砸出的一個個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這場比賽,真的是他打過的最輕松的一場比賽,全程被大佬帶飛,除了發球局需要發一發球之外,其他時候根本用不着他動手。

可是、可是他為什麽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白鳥游野看着在球場邊拍個不停的記者們,由衷的覺得丢人,他們居然把好好一場雙打打成了這個樣子……

君島育鬥見這樣下去不行,開始找白鳥游野談判,試圖通過策反白鳥游野來扭轉目前的不利局面。

沒想到,他話還沒說兩句,平等院的光擊球已經帶着光尾從他身邊略過,将他的臉上擦出一道血痕來。

“小子,剛剛那一球是對你的警告。接下來,你要是再搞什麽小動作,就別怪我動真格了!”

君島育鬥看着地上被砸出的深坑中,出現了蛛絲網一樣的裂痕,一顆網球嵌在坑裏。

他是徹底不敢說話了。

雖然談判很多時候能夠幫助他解決問題,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言語也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怕的力量,這就是國中界的NO.1嗎?”幸村用灼灼的目光注視着場中金發炸毛的少年。

“實在是太亂來了,這可是一場雙打比賽。”真田說。

“牧之藤刻意将平等院安排在雙打二的位置,避免最強戰力被浪費掉的概率是76%。”衆人之中,也只有柳還在試圖從戰略角度來分析這場比賽:“已經5:0了,看來,這場另類的雙打比賽很快就要結束了。”

“看起來不會喲,牧之藤教練申請了暫停。”白石小少年否認了柳的觀點。

平等院那狂野的打法和彪悍的作風給幾個小學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發現觀瀾申請了暫停之後,他們居然開始為這個在平等院面前顯得格外嬌小的學弟擔憂。

平等院會聽他的話嗎?

如果兩人的意見相悖,小學弟不會挨打吧?

不知觀瀾對平等院說了些什麽,當牧之藤結束場外指導時,平等院盡管帶着一臉不爽的表情回到了賽場上,卻出人意料的沒有再獨自一人霸着網球。

他站在後半場,将前半場讓給了白鳥游野。

“那個喜歡談判的四眼小鬼雖然性格讨

人嫌,實力也不怎麽樣,但勉強夠格給你練個手。去吧,好好跟他比一場,如果在比賽中出現了什麽不該出現的錯誤,回去之後自己領罰!”

在平等院的實力幹涉之下,這場比賽從他一打二,變成了白鳥游野和君島育鬥的單打對決。舞子坂的另一個雙打選手小山裕次只要有加入戰局的舉動,就會被平等院狠狠逼退。

平等院自己雖然不再摻和戰局,但他對比分的控制還是十分嚴格的。

白鳥游野丢了小分,他不會去管,然而,每當君島育鬥要拿下這局的比賽時,他又會出手,将比分扳平。

對于這場比賽的神展開,舞子坂衆人也感到很無奈。

都知道平等院球風霸道,但他們不知道,平等院在雙打賽場上,居然也這麽霸道,他咋不直接上天呢?

當比賽結束的時候,連裁判都松了口氣。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牧之藤,6:0!”

比賽打得太好了,不要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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