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幸災樂禍
幸災樂禍
他說“應該就快找到了”，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鹿呦呦回到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回想着剛剛吃飯的時候孔昭說過的那句話。
難道他已經找到了那個和他靈魂契合的人，只是還沒确定關系嗎？
鹿呦呦很郁悶，他只說了那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後來再怎麽問都不說，害得自己在這兒胡思亂想。
手機發送來新消息通知，鹿呦呦點開查看，原來是微博私信，是石上流，他們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聊天了，消息來得很是時候，正好和他聊聊天轉移一下注意力。
【石上流：最近怎麽樣？好久沒聯系了】
【小鹿亂撞：還那樣，每天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石上流：還有呢？】
【小鹿亂撞：還有什麽？】
【石上流：不是遇到你喜歡的人了嗎？】
【石上流：不是忙着談戀愛，所以都沒時間和我聊天了嗎？】
談戀愛？我倒是想，可……
【小鹿亂撞：八字還沒一撇呢，唉】
【石上流：怎麽了？情緒不對，發生什麽事了？】
【小鹿亂撞：可能我喜歡的那個人有喜歡的人了……】
這次石上流發來一個呲牙大笑的表情，鹿呦呦郁悶。
【小鹿亂撞：幸災樂禍？！】
【石上流：沒有】
鹿呦呦心想這還差不多，誰知他又發來一條消息，讓她摸不着頭腦。
【石上流：我是高興】
【小鹿亂撞：？】
【小鹿亂撞：什麽意思？】
【石上流：字面意思】
【小鹿亂撞：還說不是幸災樂禍？哼】
這次他的狀态欄反複顯示正在輸入，幾次之後才發過來消息，短短幾個字，卻抛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石上流：我們見個面吧】
見面？鹿呦呦有點懵，他為什麽忽然提議見面呢？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而且，她還從來沒有和網友見過面。
【小鹿亂撞：為什麽？】
【石上流：不為什麽，就是想見見你】
這……
鹿呦呦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石上流：咱們認識那麽久了，應該算是朋友吧】
鹿呦呦想了一下，然後回複。
【小鹿亂撞：嗯】
【石上流：朋友之間見個面，還需要理由嗎？】
好吧，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是一想到和他在現實中見面，鹿呦呦心裏就有點慌，有點亂，還……
【小鹿亂撞：有點怕】
【石上流：怕什麽？】
鹿呦呦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怕什麽，現在她的腦子裏只能閃現出網絡上那些“見光死”的段子，于是如是回複。
【小鹿亂撞：怕見了面之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幻滅了，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石上流：你擔心我長得醜？】
鹿呦呦覺得他好像在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
【小鹿亂撞：不是，是我醜！】
【石上流：沒關系，我不怕】
【石上流：我臉盲（呲牙）】
鹿呦呦翻了個白眼。
【小鹿亂撞：可是】
【石上流：還擔心什麽？】
鹿呦呦感覺他似乎真的很想和自己見面，可是，她卻拿不定主意，經過一番思想鬥争，最後決定還是好好想想再說。
【小鹿亂撞：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石上流：好，我等你的答複】
關了手機，鹿呦呦又陷入了一個新的困惑當中。
講真心話，她有時候也會好奇他長什麽樣子，做什麽工作，他身上又發生過什麽樣的故事，也曾冒出過想看看他的沖動。只不過她從來沒有在社交帳號上看到過他的自拍，以及任何能透露出真實身份的信息，所以她一直認為他是個十分注重隐私且極其理智的人，把現實和網絡世界分得很清楚。
她自己也是這樣。
所以，這些年他們一直保持着一種默契，不問對方出處，不向對方索照，更沒有提出過見面的要求。
可是今天，他為什麽突然提出要見面呢？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算是朋友嗎？又或者，她如今回國了，有了見面的便利條件？
鹿呦呦不得而知。
她斜倚在沙發上，思索着最近發生的事，竟忘了時間，直到周行提着旅行包從外面回來，才打破了一室靜谧。
“回來啦。”鹿呦呦懶懶地說，看了看手表，“提前了半個小時。”
“晚上車少，我開得快。你還沒睡呢，姐？”周行把包放下，嗅了嗅，“姐，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吃火鍋了，一屋子火鍋味兒。”
鹿呦呦愣了愣，“哦，你鼻子還挺靈，你晚上吃的什麽？”說着擡起胳膊聞了聞，好像真的有股火鍋味，那還得再去洗個澡。
“我還沒吃呢，想着快點回來，明天還要上班，現在都快餓死了！”周行幽怨地看着鹿呦呦，“姐，你偷吃火鍋也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
鹿呦呦的确有點不好意思，只不過她不是因為沒有提前告訴周行她要吃火鍋而內疚，而是她一直瞞着周行自己認識孔昭的事，并且還冒充他的女朋友與孔昭接觸，甚至這兩天還和孔昭單獨相處并一起吃飯了。
“我是在一個朋友家吃的，就算告訴你，你也吃不着不是嗎？”鹿呦呦掩飾地笑着。
周行眼睛突然一亮，坐到鹿呦呦身邊：“哪個朋友？薇薇安嗎？”
嗯？怎麽又扯到薇薇安了，鹿呦呦轉念一想，不如将錯就錯，幹脆承認了。
“嗯，和薇薇安一起吃的。”鹿呦呦說完把眼睛瞟向另一邊，突然又感覺周行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噌”地轉過臉來盯住他的眼睛，說:“周行，你好像對我的朋友很關注啊，不會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周行當即否認：“怎麽可能，我就是随口一問！”然後笑嘻嘻地把手上的一個禮盒遞給鹿呦呦，“姐，這是專門給你帶回來的，當地的非物質文化遺産，雙面繡臺屏，送給你。”
鹿呦呦瞥了他一眼，接過禮盒看了看，“謝謝，我買了自熱火鍋你吃不吃？”
“吃！”周行喜笑顏開。
鹿呦呦遂去廚房搗騰自熱火鍋，鑽研食用方法，聽到周行喊道，“姐，我去趟孔昭家，你弄好了放那兒就行，我一會兒回來再吃。”然後就聽見“砰”地一聲門響，屋子裏重歸安寧。
聽到周行說要去孔昭家，鹿呦呦不由得有些擔心。
周行那個狗鼻子，連她身上那點微弱的火鍋味都能聞出來，到了孔昭家那個“作案現場”肯定更能聞出來了。他會不會因此産生懷疑，孔昭又會不會說漏嘴呢？如果讓他知道了是他們倆一起吃的火鍋，他一旦問起來他們是怎麽湊到一塊兒的，那麽孔昭也只好如實回答，他們倆一問一答，那麽自己的身份就很有可能會暴露。那樣，自己的計劃也就失敗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醒一下孔昭比較好。
于是，她立刻給孔昭發了個微信，并震了下鈴，提醒他查看。
【LUCY:我今天和朋友一起吃了火鍋，周行回來聞出來了，怪我不叫他一起吃。他現在去找你了，給你送禮物。】
鹿呦呦很快便收到回複。
【孔昭：OK】
這下鹿呦呦徹底放了心，給自熱火鍋倒好水，就哼着歌去洗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