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今日不宜辦正事

今日不宜辦正事

“你真的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鹿呦呦臨走前不無擔憂地問。

孔昭按着脹痛的肚子，埋怨道：“現在知道擔心我了？剛才逼我吃飯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手軟！”

“誰讓你故意氣我呢！”鹿呦呦雖然嘴硬，還是有點自責和懊悔了。

孔昭長長嘆了口氣，“今天忙活了一天，正事沒有辦成，還差點搭進一條命去。唉！”

“辦什麽正事？我替你去辦！”鹿呦呦迫切想要彌補自己的過失。

孔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快點走吧，今日不宜辦正事。”

“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鹿呦呦恹恹地離開了。

孔昭目送她上了電梯，回到家裏，拿起健胃消食片又吃了三片。

“以後打死也不能說女人能吃！”

鹿呦呦回到家，洗完澡，把衣服收拾好，已經淩晨一點。不知道他肚子還疼不疼，拿起手機給孔昭發了個微信。

【LUCY：好點了沒？】

不一會兒收到他的回複。

【孔昭：托你的福，還死不了，怎麽還不睡？】

【LUCY：這不是關心你嗎？】

【孔昭：這麽關心我？要不下來陪我，我要是不行了，你好給我打120（壞笑）】

看來是真沒事，還能開玩笑。鹿呦呦沒理他關了手機睡覺。

第二天早晨六點，鹿呦呦準時起床。出差回來，調整一下正常的生活作息，接下來還要忙幾天。

鹿呦呦晨跑完，照例去買早餐。剛跟老板說完要兩份，突然想起周行不在，他趁着暑假去海邊玩了，她回來的那天他剛好走。正打算跟老板說少要一份，又想起樓下還有一個人呢，要不幹脆給他吧。

也不知道他睡醒沒有，肚子怎麽樣了。鹿呦呦敲了敲門，貼門聽了一下，好像有動靜，應該是醒了。過了一會兒，門果然開了。

“我給你帶了一份早餐。”

鹿呦呦笑着說，定睛一瞧，才發現他身上還穿着昨天晚上的襯衣西褲，眼中有紅血絲，眼下有青影，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不會一宿沒睡吧？”

孔昭一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明白過來，“你觀察力不錯，我是一宿沒睡。”然後看看她身上的速幹衣，“昨天晚上睡的那麽晚，還去跑步了？”

孔昭接過鹿呦呦手上的早餐，眼睛彎起，“要不要進來一起吃？”

鹿呦呦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搖搖頭，“不了，我得先上去洗澡。”頓了頓，“你不會是昨天晚上肚子疼了一宿吧？”

孔昭木木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看到她眼中的內疚，立刻把手放在肚子上作痛苦狀，“嗯，疼了一宿，都沒顧上洗澡換衣服。”

“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孔昭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會兒已經好多了。你今天上班嗎？”

“嗯，你确定不用去醫院啊，接下來我要忙幾天，可沒空管你。”鹿呦呦還不放心，畢竟是自己惹出來的禍。

孔昭嘆了口氣，“不用。那等你忙完告訴我，我們……”

“幹嘛？”

孔昭眼神幽怨：“我們難道不應該出去約約會嗎？”

“……”

好像貌似是應該吧。唉，第一次談戀愛沒經驗。鹿呦呦的臉有點紅。

“再順便辦點正事。”

又是辦正事，到底是什麽正事？鹿呦呦剛要問，就聽孔昭說：

“好了，好了，別想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寰宇大廈頂層，某辦公室內。

連續加了幾天班，終于把工作忙完，鹿呦呦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決定要趁着周末好好放松放松。

已經好幾天沒見孔昭了，有時候他給她發消息，也沒顧上回，他已經開始抗議了，說自己有女朋友跟沒女朋友一樣，近在咫尺，卻如遠在天涯。

慢着，誰答應做他女朋友了，他何時問過她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現在回頭想想，連個正式表白都沒有啊！似乎就這麽稀裏糊塗默認了，不行不行，太吃虧了！

想起那天晚上他為了哄她吃飯，硬生生吃了三碗飯，肚子疼了一宿，鹿呦呦又忍不住笑了，表白不表白的重要嗎？他心裏有我不比什麽都重要嗎？

唉，好像有點想他了呢！

不過，鹿呦呦最後還是決定先去找薇薇安，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給她，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

“呦呦，你這謀殺親夫的方式太獨特了！”當薇薇安聽鹿呦呦講述了那三碗飯的故事後，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什麽親夫？別胡說！”鹿呦呦臉上現出一抹嬌羞的紅暈。

薇薇安看着她臉上的紅暈壞笑着，“話說呦呦，你們兩個既然是兩情相悅，那發展到哪一步了？”

發展到哪一步了？鹿呦呦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除了在機場時牽了一會兒手，別的什麽正事都沒發生。

正事！

鹿呦呦忽然想起他曾經提過兩次的正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正事是這個意思。

鹿呦呦拿起車鑰匙就走。

“呦呦，你要去哪兒？”

“去辦正事！”

鹿呦呦一路上忍不住偷笑了好幾次，心情就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拆一件心儀已久的禮物。終于來到1001室門前，鹿呦呦擡起手剛要去叩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職業裝，又轉身進了電梯。回到家，一陣翻箱倒櫃，最後選中了那條性感的紅裙子，又去沖了個澡，換上衣服，化了個妝，攬鏡自照，頗為滿意，才又重新站到他家門前。

鹿呦呦懷着激動的心情叩響了那道門，然後擺好一個妩媚的姿勢。

門開了。

鹿呦呦低垂的睫羽緩緩撩起，釋放那一池波光潋滟，紅唇勾起迷人的弧度，聲音略帶蠱惑，“孔昭，我忙完了，我們去……”

事先準備好的臺詞還未說完，鹿呦呦忽然發現了不對。孔昭先是張着嘴呆呆地看着她，然後咽了咽口水，眼睛不自然地向後瞟。緊接着屋裏傳來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姐，你怎麽來了？”

“……”

他怎麽回來了？鹿呦呦咬着嘴唇，恨不得沖進去撕了他。擡頭看到孔昭偷笑，臉又羞又惱漲得通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把他往旁邊一扒拉，自己邁步進去一看，那個專門壞人好事的家夥正鸠占鵲巢，躺在孔昭給她準備的沙發裏玩游戲，氣更不打一處來，擡起手便打。

“走的時候一聲不吭，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姐……”

周行連忙抱頭求饒，“別打了，別打了，姐，我錯了，我錯了……孔昭你還不快攔着點……”

突然被@的孔昭看看正在施暴的鹿呦呦，又瞅瞅正在遭受毒打的周行，選擇了作壁上觀，兩不相幫，免得自己被波及無辜，遂裝作沒聽見，還轉身走得更遠了些。

鹿呦呦出夠了氣，又把周行趕下沙發，自己大刀金馬地坐在正中間，仿佛在宣示主權。

周行揉着被拍紅的胳膊，問:“姐，你來找孔昭有什麽事？”

鹿呦呦一愣，擡頭看向孔昭，孔昭也正看着她，像是也想知道她來找他究竟有什麽事，然後她眨了眨眼睛說:“我突然想吃燒烤了，想找個人一起去，不知道你回來了。”

周行一聽說吃燒烤，立馬從地毯上跳起來，“好啊好啊，那就走吧，正好我也餓了。”說着就往外走，“昭兒，開你的車啊，我就不去拿車鑰匙了。”

鹿呦呦和孔昭對視一眼，也默默地跟上。

三人來到一家叫做“滋滋作響”的燒烤店，這家店店裏店外清一色四四方方矮餐桌，矮板凳。吃燒烤還是露天更有感覺，于是他們便在外面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三個人各據一邊，周行要和孔昭喝酒，兩個人相鄰而坐，鹿呦呦坐在周行的左手邊，孔昭的對面。

服務員過來點餐，周行嘿嘿笑着說，“姐，今天是你提議來的啊，得你請客！”

鹿呦呦瞥了他一眼，“行了，點你的吧！”

鹿呦呦把點餐權全權授予了周行後，就把兩個手肘往腿上一支，一只手拄着腮，一只手無聊的刷起了手機。由于她今天穿的裙子本來就是大V領，又加上身體向前傾的緣故，胸前那條深溝便一覽無餘。她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對面那個人卻看得一清二楚。

點完餐的周行，把菜單還給服務員之際，不經意也瞥見了這一幕，忙把頭轉向另一邊，卻看到自己右手邊的孔昭臉有些泛紅，神情也極其不自然。周行一時護姐心切，噌地把身上的T恤脫了下來，往鹿呦呦懷裏一塞，仍舊扭着頭不看她，“姐，我覺得你有點冷，穿上吧！”

正在看小說的鹿呦呦突然被打擾，有點惱火還有點莫名其妙，抓起他的衣服說：“我不冷呀，還有點熱呢！”

“我說你冷你就冷，趕緊穿上！”

鹿呦呦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讓自己大熱天多穿一件衣服，然後就發現他和孔昭都刻意扭着臉不向她這個方向看，她一低頭才發現，原來是自己走了光，唰地紅了臉。

鹿呦呦幹咳了兩聲，“好像是有點冷。”然後就把周行的T恤穿上，又跟服務員要了一瓶冰鎮汽水，一個人喝了起來，給捂得燥熱的身體降降溫。

這個小小的插曲就這麽揭了過去。烤串上來後，倆男生一邊撸串，一邊喝酒，一邊吹牛，鹿呦呦自己則小口小口吃着烤肉，聽着他們聊天，看着他們笑鬧。忽然感覺這個畫面還挺和諧，挺溫馨的，這不就是她之前所羨慕的尋常人間煙火氣嗎？如今她也是擁有這種平凡快樂的人了。

就是周行赤裸着上身有點不雅觀。不過仔細一看，他身材還是蠻好的，有體育生的緊致和力量感，但不像健身教練那般鼓脹誇張。難怪那幾個女服務員對他們這桌異常殷勤，還指指點點捂嘴偷笑。

鹿呦呦靈機一動，放下烤串，拿起手機，點開相機。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光便宜了外人，給自己人也看看！”

鹿呦呦随手拍了幾張周行的單人“藝術”照，給薇薇安發了過去。

正在核對店內流水的薇薇安看到照片臉一紅，罵道：“這個死妮子，竟然拿這種東西來污老娘的眼睛！”啪地把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不一會兒又拿了起來，“不過，還是挺不錯的。”

吃飽喝足，鹿呦呦結了賬，三個人一起離開燒烤店，由鹿呦呦駕車，一起回家。

後排座椅上，周行和孔昭兩個人東倒西歪地睡了，鹿呦呦透過後視鏡對着那倆人微微一笑。突然，周行動了動，嘴裏還嘟囔着什麽，鹿呦呦仔細一聽，不由得心裏一緊。

他好像說的是，“姐，你是不是看上孔昭了，我跟你說，我不同意，我不會跟他叫姐夫的……”

鹿呦呦連忙看了看孔昭，他一動不動，好像睡得很熟，應該沒有聽到。

鹿呦呦帶着周行，先把孔昭送回了他家，再扶着他一起回了自己家。本來就多穿了一件T恤，又攙着兩個喝醉的人，出了一身汗。鹿呦呦把T恤脫下，扔在了周行身上。不知道他是真喝醉還是假喝醉，但是都說酒後吐真言，他路上說的那句看似夢話的話，可能就是他的心裏話吧。鹿呦呦大概明白他為什麽不同意她和孔昭在一起，可是，她偏偏就是喜歡他，誰也阻止不了。